这么一场,邹氏的谎言才算是被揭过,不过几人虽然都没有当场拆了贺常齐的面子,但是心中如何想,却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不过有一点相同的是,邹氏的形象可谓是糟糕透顶,甚至郑世子和威远候都开始同情起贺常齐起来。
邹氏不能为贺常齐诞下男嗣不说,品性居然也这般卑劣,邹氏品性不好,直接就影响了这几位对于定远侯府待嫁姑娘们的看法。
本来是一场长脸面的小聚,被邹氏这么一搅合,贺常齐差点在朋友们面前抬不起头。
不过这样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当几人将桌上的美食夹进嘴里后,什么邹氏什么欺骗什么不堪都被忘的一干二净,眼前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美食了,这个世界这个时候,也唯有美食不能辜负!
往常几位贵公子相聚的情景总是高洁风雅的,相约二三好友,煎上一壶茶,温上一壶酒,炙烤上一两块鹿肉,若是心情来了,还能作诗一两首,赋词一两阙,丹青笔墨,曲酒流觞……总之,怎么高雅怎么来。狼吞虎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是没文化的粗汉才做的事,他们自诩名门出生的贵公子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现在……呵呵。
什么贵公子什么气度什么风雅,这些狗屁东西能当美食吃吗?能满足口腹之欲吗?
答案是不能!
威远候和葛大人是发小,两个人小时候就是一起长大,开蒙念的是葛家的族学,两人母亲更是闺中密友,两个小子好到同穿一条开裆裤,可这个时候呢!
小威远候快速地解决了一块回味无穷的糖醋排骨,一双眼睛还盯着那盘子里的,这个时候郑世子长筷一伸夹走了一块,白色的青花瓷盘里只躺着最后一块了,威远候当机立断,飞速戳向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排骨,电光火石间,却有另一双银筷与他碰到了一起。
威远候顺着那筷子看过去,就见到平日里人模狗样的葛大人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他眼角一抽,提醒道:“葛大,是我先夹的,筷子拿开。”
“李四,我比你长一岁,小的时候什么好东西都是我让着你,这次派你让大哥一回了。”
“葛大,你嘴里还没吃完呢!”
……
从小关系好的与双生子没什么区别的威远候和葛大人这个时候却为了一块糖醋排骨吵了起来。
贺常齐满头黑线,手上却一点也没闲着,不断伸筷夹那碗水煮鱼。吵吧吵吧,吵了就没人与他抢这盘了,那次三弟妹虽然也送了一碗过来却并不未吃够,加上他饭量大,上次根本就没吃爽利,这次因为是招待客人,所以楚琏特意做了许多。白嫩嫩的鱼肉带着辣椒微微的呛味和麻香,入口即化,好吃的简直要人想要把舌头也吞下去。
刚把一块薄薄的鲜嫩鱼片送进嘴里,就见到对面萧博简不动声色拿了把勺子伸进了大陶盆中,随后筷子与勺子一齐在陶盆中翻搅,等到勺子从红彤彤的辣椒里露出了头,勺子里躺着的是满满一勺的白嫩鱼片……
然后贺常齐大睁着眼睛就看到萧博简把鱼片都倒进了自己面前的那只甜白瓷小碗中……
随后空掉的勺子又伸向了装着水煮鱼的大陶盆……
卧槽……这特么是一群什么贵公子,分明都是饿死鬼投胎的!
原本应该有说有笑有酒的一顿饭食,居然两炷香不到就结束了……
瞧着几位好友一个个捧着肚子挺在座位上,心满意足的打饱嗝,贺常齐的额角就忍不住的抽搐。
幸好他瞧着情形不对,就将身边的下人都遣了出去,不然让下人们看到刚刚像是打仗一样的情形,估计他们肯定以为这群贵公子被人掉包了,而且假扮的人还都是从饿了十天半月的乞丐窝里选出来的。
再瞅瞅桌上一个个连汤汁都不剩下的空盘空碗,贺常齐就根本懒得再说什么了。
等到几个吃饱喝足的混蛋歇过劲儿来,郑世子就不开心的拍了桌子,“贺大哥,你真是不厚道,枉兄弟们每次吃酒都要叫上你,家中饭菜如此可口,居然到今日才请我们上府小聚!”
葛大人瞥了一眼旁边方正黑脸盘的贺常齐,又想到刚刚邹氏一番言行,心中有些微妙,回想刚才贺常齐也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恐怕今日这样好的饭菜,他也是第一次吃。
葛大人倒是没怪罪贺常齐藏私,而是毫无形象半靠在椅子上,细细喝了一口老鸭汤砸吧砸吧嘴,酸溜溜的道:“贺三郎这个好运的,也活该他去了北境苦寒之地,原来我还觉得这小子挺可惜的,不过现在,我可是一点儿也不同情他,要是贺三郎现在在我面前,我就送他两个字‘活该’!”
小威远候和葛大人眼前没了糖醋排骨,又成了一对勾肩搭背的好兄弟,“可怜的贺家玉三郎呐!”
吃饱了的萧博简依然很是低调,他微垂着双眸,黑色的长睫盖住了他幽深的眼神,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左手食指的指骨,薄唇因为刚刚嗜辣此时多了一抹红艳,谁也没看到他此时不甘和愤懑的表情,他安静的就像是一尊雕像。
郑世子要不是早知道他就是这个性子,早就询问他是怎么回事。
萧博简目光微微扫过坐在主位上的贺常齐,眼底有一抹暗光。
原本这些都应该是他的才对!
琏儿为他洗手作羹汤,友人在他面前夸赞琏儿的好手艺,琏儿为他主持家事,夫妻日日相对,甜言蜜语,相濡以沫……
就在几人用了一顿终生难忘的饭食后,厅堂外才走进来一个手提酒壶的年轻常随。
常随震惊地看着桌上被一扫而空的菜肴,不敢相信般的又眨了眨眼,最后好似终于反应过来了,快步走到了贺常齐的身边,他低声在贺常齐耳边询问:“大少爷,这……这酒还喝不喝了?”
原来常随是去取酒了,十年份的玉洞春,是小威远候特意带来的。
谁也没想,这酒还没上桌,菜肴就没了……
郑世子看了几人一眼,道:“斟酒吧!”
小威远候和葛大人也点头,吃饱了,喝酒不伤身,况且刚刚吃的畅快,现在也有了喝酒的兴致。
贺常齐点头,吩咐常随叫了两个丫鬟进来将空盘子都撤了下去,又让上几盘大厨房的菜,摆放上酒盏,给几位好友斟满了美酒。
吃了刚刚那桌菜,再来瞧平日里他们经常吃的这些菜肴,顿时觉得口中无味,心中难过起来。
几人似乎都预示到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尝过了山珍海味,再去吃那些树皮粗食,恐怕没几个能够下咽的。
这么一想,几个人难免就喝的多了些,十年的玉洞春可算得上盛京城最浓郁的烈酒了,后劲儿十足,加上大厨房的菜已经入不了口,进了肚子的酒水就变得更多起来。
半个时辰后,别说小威远候,就是贺常齐这个酒量还不错的,都已经晕晕乎乎,分不清今夕何夕。
常随瞧几位主子爷都已经成了这样,无奈只好给各人安排厢房,暂且歇下。
原本还不省人事的萧博简被身边面貌普通的常随扶到厢房后,那双迷蒙的桃花眼骤然睁开,他眼眸清明,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扮成普通常随的卫甲对着萧博简施了一礼,“主子,您没醉?”
萧博简轻应了一声,伸手捏了捏眉心,“你与我一起去一趟靖安伯府后院,让卫十九在这里守着。”
第九十八章:轻薄
卫甲眉头一皱,嘴唇努了努,刚要开口阻止,就与萧博简冰冷的视线对上,顿时又低下头,隐忍了下去。
此时正值午后,靖安伯府后院的下人大多都去休息躲懒了,一路走来根本就没遇到什么人。
萧博简走了会儿就从宽袖中掏出一张简易的地图,垂首看了看,随后直接朝着松涛苑的方向而去。
卫甲防备地观察着四周,紧步跟在萧博简身后。
楚琏在水榭凉亭中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此时正躺在凉亭里的躺椅上睡午觉,清风徐徐拂过,带来满腔的淡淡菊香。
喜雁瞧着主子睡着了,轻轻在楚琏身上盖了一件薄薄的提花素色棉毯,自己则小心退到了不远处的琴室坐到了绣架前,边做绣活儿边守着楚琏。
萧博简提着鸦青色的袍角,从花园小径缓缓走向松涛苑。
已经入秋,院子里大部分鲜嫩花儿早就凋零,满眼的枯黄和萧瑟,他目光漫无目的的扫视着靖安伯府后院的布置,好似在记住这些,想着等日后楚琏成为了他的人,他一定要安排一座比这布局更精致更大的府邸来让楚琏居住。
脑中正胡乱想着,视线一角却突然闯入一抹淡淡的亮色,萧博简舒冷的眸中,瞳孔骤然一缩,随即目光不受控制的就朝着那抹淡色聚拢。
只见不远处靠水的凉亭中,木质躺椅上躺着一个贪睡的女人,女人穿着一身简单的淡青素色罗裙,一手自然地枕在脑后,一手半搭在躺椅扶手上,宽大的衣袖一直滑到了手肘处,在深色檀木扶手的衬托下,小臂更显白皙细嫩,纤细如葱尖般的手指微微摊开,粉润的指甲没有染任何丹蔲,却让人更觉得健康可爱。
萧博简一下子怔在原地,目光贪婪的落在躺椅上娇小的女人身上。
卫甲抬头看了一眼主子的面色,抿了抿嘴,到最后还是将心里想说的强压了下去。
萧博简拢在宽袖下的手指用力攥了攥,片刻才低声吩咐:“卫甲,那边的侍女交给你。”
顺着萧博简的视线看过去,卫甲就见到了开放的琴室里正在做绣活的喜雁,卫甲朝着萧博简抱了抱拳,随后他脚步一提,几下腾跃就消失在花园中。
而后不一会儿,喜雁浑身一软,就晕了过去,卫甲轻手轻脚扶着喜雁躺到了琴室的木柱边。
萧博简见卫甲得手,快步朝着凉亭而去。
在他冷静的外表下,心却跳的飞快。
每接近楚琏一步,他心好似就跳快了一分,直到他走进了凉亭,停在了那把檀木摇椅旁边,见到了他这些日子日思夜想的女子,心跳好似一瞬间停住了,可是紧接着下一秒,反而要狂乱地跳出胸腔。
视线微垂,终于能将楚琏的模样完完整整看到了眼里。
海棠春睡的女子一头乌发铺洒在躺椅上,有几缕发丝落下躺椅垂落在秋风中摇摇荡荡,似乎在无意中撩动着他的心弦。
女子双睫闭起,乌浓的睫毛铺盖在眼睑上,像是两把小扇子。白皙的皮肤,挺翘的琼鼻,因为酣睡微微发红的两颊,无意识微微嘟起的红唇。楚琏其实并不是倾国倾城的女子,但此时毫无防备的酣睡模样,却清纯娇憨,让人瞧了,就忍不住想要去呵护。
萧博简贪婪地瞧着眼前美景,他情不自禁就微微弯腰伸出修长的手指去触碰眼前的人。
当指尖要触摸到楚琏白嫩的脸颊时,他的手指突然缩了缩,眼神也跟着缩了缩,最后拼尽了理智这才没有真地摸在楚琏的脸上。但他并没有收回手指,他手指动了动,沿着楚琏脸颊的曲线痴迷地描摹了下去。
手指蹚过了小巧高挺的鼻尖,越过微微嘟起的粉色花瓣般的嘴唇,滑过弧度精致的白皙下巴,来到锁骨处。
他的视线忽然就不受控制地滑下锁骨朝着下面看去。
绣着并蒂荷花的交领处有一抹活泼的鹅黄露出,领口下方,微微隆起,将衣衫撑起一个撩人的弧度。再往下,是淡青色罗裙,但是罗裙下面,却翘起一只小巧可爱的软鞋,软鞋包裹着小脚完全的暴露在萧博简的视线里。
他的眼珠一瞬间变得有些赤红,呼吸不自觉的加重。
他逼着自己收回手,将视线移回,重新落在楚琏清丽的小脸上。
原本沉浸在舒适轻松的酣睡中,楚琏却突然感觉到身边一冷,好像身边多了一丝什么危险,她不自觉的就微微皱了皱眉头,嘴巴跟着动了动,粉嫩的舌尖微微伸出檀口,在粉润的唇瓣上舔了舔。
原本清纯的女子却因为这无意间的动作多了一丝娇媚和诱惑。
楚琏有些不舒服地换了个姿势,抽出了脑后枕着的手臂,微微侧身,与另一只手放到了同侧。
本来因为楚琏突然的动作有些僵硬的萧博简在发现她并未醒过来后,松了口气,可瞧见了楚琏的动作,他心中本就压抑难受的那抹旖思就冲了上来,好像下一刻就会激动地挣开理智的枷锁。
因为刚刚的动作,楚琏胸前的交领微微松开了些,那抹鹅黄更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而因为侧身的姿势,颈项的衣襟下突然多了一抹白皙惑人的沟壑。
瞧见这番景象的萧博简脑子轰然一瞬炸开了,所有的忍耐和理智顷刻间全不复存,他忽然弯腰,双手紧紧抓住檀木躺椅两边的扶手,低下身子。
什么隐忍,什么克制,琏儿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如果不是太后的懿旨,他的琏儿怎么会嫁入靖安伯府,成为贺常棣的妻子!
贺常棣如今在北境,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一旦他有了权力,他定会让贺常棣死无葬身之地!
边痛恨的想着,萧博简已经来到了楚琏的面前。
近看,楚琏的皮肤更加白嫩,仿佛新剥开蛋壳的水煮蛋。
她带着淡香的温软呼吸喷薄在萧博简的面容上,他眼眸深沉如海,贪婪地瞧着她的每一个微小的表情,最后突然低下头,微微启唇含住了面前那两瓣粉润的嫩唇。
第九十九章:有惊无险
(不知不觉红包就到两百了,明天有红包两百的加更!感谢endor376209608、233滴小狐、不离不弃477664378、1462357902432的红包哦!阿岚很感动!)
口中软香霎时就让人沉醉无法自拔,他启唇舔弄了两下,一只手也情不自禁往下滑去。
迷蒙睡意中,楚琏突然感觉周身阴冷,猛然间唇上传来凉意,这让她乍然睁开了一双澄澈的双眸,清凌凌的双眼一睁开就看到眼前放大的一张阴柔的俊脸。楚琏脑子顿时炸开,愤怒充满整双眸子,她双唇下意识地就用力咬了下去,身侧的双手也猛然使劲儿将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
萧博简正处于最陶醉的时候,毫无防备就被楚琏推的一个趔趄,没站稳脚跟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唇上更是后知后觉传来痛意。
萧博简眸色一深,伸手抹了抹自己的下唇,指尖立马就沾上了一抹鲜艳的颜色。
他垂首看了眼沾了血迹的指尖,而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楚琏。
“琏儿,是我!”
是他,不是别人!琏儿怎么能这么对他呢!
楚琏已经被膈应的不行了,这时候她早就慌乱地跳下了躺椅,往后退了好几步,到了凉亭的另外一边,紧紧蹙着眉头盯着突然出现的萧博简。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博简会这么无耻,居然趁着她睡觉的时候轻薄她!
这个男人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她可是已经成过婚了!他居然如此荤素不忌!
这么一想,她的夫君贺三郎虽然平日里有些蛇精病,但却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
还有,他怎么会出现在靖安伯府的后院?
就是这么一瞬间,楚琏心中已经翻涌过了几百个念头和疑惑。
她发现因为她的出现,原书中大的情节导向虽然还没有改变,但是许多细节和小事已经与原文大不相同。
看来以后只指望着原书中写到那些情节来避灾免祸是完全不太可能了。
她应该做更加周密的防范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