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青问蓝之前都是二等丫鬟,现在问青成了一等,二等的桂嬷嬷又补了两个人,最后将院子里一个粗使扫洒的丫鬟白茶提成了三等。
白茶没想到这样的好事居然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当场就感动的哭了起来,还好及时被劝住了。
院子里的调度安排好,桂嬷嬷手一挥,让人散了去,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做事。
楚琏身边四个大丫鬟轮班,原来是喜雁和福雁一组,明雁和景雁一组,现在明雁留在了郑国公府,喜雁又随着楚琏刚从外面回来,于是今日在楚琏身边伺候的就成了福雁和景雁两人。
午后时光,也没到吃下午茶的时辰,松涛苑里大小丫鬟婆子大多还在自己屋里休息,楚琏也在里间歇午觉。
桂嬷嬷和钟嬷嬷带着问青问蓝去了喜雁的屋子,大概是询问今日在郑国公府的事情。
旁边耳房里,福雁和景雁正围坐着小几喝茶吃点心。
景雁喝了口煎茶,闷闷的叹了口气,“明雁的运气真好。”
明雁和她都是在楚琏出嫁前送到楚琏身边当陪嫁丫鬟的,两人并不是家生子,都是从外面人牙子手中买进府里*的。
二房继母对楚琏怎么可能会掏心掏肺,给她知根知底的家生子使唤。
福雁瞥了一眼景雁,“这事也要靠运气的,三奶奶没去郑国公府之前,咱们又不知道有这样的好事。”
是啊!要是知道,她定然是要争取的。
景雁抿了抿唇,懊恼不已,如果今天是她顶替了明雁跟着三奶奶出门,那留下的定然就是她了。
郑国公府啊,而且照顾的是老公爷的饮食,明雁会的那些菜式,她可是也会呢!
先不说郑国公府的富贵,就说是老国公,那可是皇上都敬佩的人物,若是伺候好了,得到老国公的看重,指不定收她做义女都有可能,即便以后还回靖安伯府,那她的身份也会提高,与喜雁福雁这些丫头可就不一样了。
而且,听说郑国公府三代单传,如今府上的郑世子正是在好年华呢!
郑世子在国子监求学,风流倜傥,上次来靖安伯府做客,他没来后院,否则定是要找个机会偷偷看看的。
福雁轻蔑地瞧了景雁一眼,看不起她眼皮子浅,毕竟是外面买来的,一点富贵就迷了眼,不堪重用,真是白瞎了三奶奶的栽培。
景雁因为郁闷,点心都吃不下去了。
她闷闷道:“福雁,你难道就不想去郑国公府?”
福雁将手中吃剩的鱼皮花生扔进小几上的瓷盘里,拍了拍手,站起身道:“我可不想,我是自小留在三奶奶身边伺候的,才不稀罕照顾老郑国公的功劳呢!也只有你们这些后来的小丫鬟眼皮子浅。”
福雁说完扭着小腰就去了楚琏卧房的外间守着了。
景雁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时被气的不轻,愤怒地站起身指着福雁的背影,咬牙切齿,可是想骂又不敢,毕竟外头还守着好几个小丫鬟呢!
到最后景雁也只能愤愤在心中骂福雁虚伪,明明心里羡慕的要死,面上还装的云淡风轻,当真做作。
她们呆在这靖安伯府后院有什么盼头,男主人远在边境,府上大房离他们远的很,二房的少爷一个月回府不过一两次,她们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日后年纪到了,三奶奶高兴就给她们配个管事,不高兴,说不定就打发给干粗活的小厮了,日后根本就有能出头的时候。
明雁命好,有了这番机遇,做不了郑世子的房内人,也指不定能嫁给个小官,当正房的官太太。
她呢,待在三奶奶身边,锁在这松涛苑里,还有什么盼头!
明雁的突然离开顿时让景雁的心思浮动了起来。
福雁朝着花厅的方向走着,其实心中并不是她外表表现的这么平静,她何尝一点不羡慕明雁呢!
只是他心里有了另外的影子,总也要比景雁沉住气的。
一想到贺常棣英挺的身姿,如玉的修容,还有那莫名吸引他的那股冰冷和忧郁的气质,福雁好似浑身就要兴奋的发抖起来,她一定会等,不管几年,她都要等到三少爷回来的那天,她手中握着那封信,她不怕得不到三少爷的疼爱。
楚琏躺在柔软的床上,拥着淡淡熏香的锦被,一觉睡的香甜,哪里有空管自己院子里的这些小丫头们想的什么。
接下来几日,楚琏一直都忙着归林居的开张事宜,时间如流水一般就淌了过去,转眼离九月初一归林居开张只剩下一日。
明雁留在郑国公府尽心照顾老国公饮食已经有五六日了。
吃着明雁亲手烹制的美食,老郑国公的精神头又回来了,只几日身体就恢复的差不多,第四日的时候都能下床走动了,待到第六日已经可以晨起打一套五禽戏。
这日,郑世子大清早就来了祖父的院子,老国公正换上短打,准备晨练,瞧着孙儿来了,乐呵呵的道:“天晟,来与祖父一起打拳。”
听到祖父邀请,郑世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直接把外袍解了扔给身边的常随,大步走到了祖父身边,与老国公一同晨练起来。
“小子,这么早来祖父的院子,可是想来蹭吃的?”老国公哼了一声道。
郑世子是个嘴贫的,“还是祖父了解孙儿,不过孙儿今日来可不单单是为了口腹之欲。”
“哦?何事?说来。”
老国公精神奕奕,双拳虎虎生风,瞧他如今模样哪里像是五六日前刚刚经历过生死,那病床上绝食后的孱弱完全没了影儿。
这美食的力量当真让人啧啧称奇。
“靖安伯府的三奶奶,也就是锦宜乡君的酒楼明日开张,祖父可想去观一观,孙儿这里恰有两张请帖。”
“锦宜乡君,便是那日与贺老太君一同来府上的丫头?”
“可不是,祖父身边如今这位得宠的丫鬟便是锦宜乡君留下的。”
“这倒是有趣了,你便给祖父也留一张帖子吧!”
郑世子高兴的眉毛尖都挑了起来。
祖孙两人打了小半个时辰的拳,在下人的伺候下沐了浴,婆子就进了正房通知朝食已经准备好了。
老国公带着孙儿进了花厅,瞧见桌上已经摆放了好几样吃食,有粉蒸糕、花卷儿、蒸饺、油条,还有冒着热气的瘦肉粥。
食物的香味在花厅门口就闻到了,祖孙两人正饥肠辘辘,快走几步就在桌边坐下。
老国公瞧着满桌子各色从未见过的朝食,两眼冒着热切的光芒,他瞥了身边的明雁一眼,“明雁,你来说说,这些都是什么。”
老国公这么一问,郑世子转头看了一眼立在桌边的明雁,明雁垂头眼睛余光发现郑世子在瞧她,双颊立即飞上了一片红晕,但还是开口轻声解释道:“回老国公、世子,最边上的那盘是黄金双枪,外脆里软……”
明雁软软柔柔的声音在花厅里响起,但是郑世子越听却觉得越不对劲。
这丫头介绍的虽好,可是话语中却只字未提的锦宜乡君,她话中意思表达的竟然是这些菜肴都是她自己琢磨的,这怎么可能!
郑世子微微皱眉又看了一眼明雁,这时明雁也向他看来,一双大眼满含着情意,如秋波荡起,绵绵软软。
郑世子一怔,下一刻,就移开了视线。
老国公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小动作早就落入了他精明的老眼中。
第一百零五章:升职
老国公身后站着一位老嬷嬷,是郑国公老夫人身边的人儿,这也是个老人精。
这几日,世子都是一早来老国公这里用朝食。
前几日,锦宜乡君留下的这个会做饭的丫鬟还只是将朝食送来后,就默默退到了外间,只等着老国公传唤才会进来。
可自从世子来老国公这里用朝食后,这丫头带人摆了饭菜,就立在桌边不走了。
世子一进来,她那眼珠子就跟落在了世子身上一样,只管跟着世子跑。
这样明显的心思,老嬷嬷简直嗤之以鼻。
这些日子,老嬷嬷也安插了人手,想着趁着明雁不注意,跟在她身边学个一招半式。可谁知,那丫头也是个有心思的,每当做饭的时候,竟然将身边人都赶了出去,再将小厨房的门反锁,宁愿自己被烟熏火燎,也死死守着每一个秘方,不让别人得了去。
老国公听了明雁介绍完,朝着她挥挥手,“你下去吧。”
“啊?”明雁还没反应过来,她有些呆愣地道:“还是让奴婢服侍国公爷用膳吧,平日里在靖安伯府,乡君也是最满意奴婢侍奉了。”
老嬷嬷冷笑,这个时候倒是不忘记提起锦宜乡君了,怎么刚刚说那些美食时,不提乡君一句?
老国公突然蹙眉看了明雁一眼,一双鹰一般的老眼带着锐利,立马让人无所遁形。
明雁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忙低头退下了。
老国公瞥了一眼明雁的背影,那小姑娘把身边不得力的丫鬟留给他这个老家伙,怎么,拿他这个老家伙当试金石?不知道那小姑娘可满意了?
老国公想起那日他昏迷时,楚琏在他耳边劝他用膳时说的话,倒是觉得越来越有趣,看来他还真得去瞧瞧这小姑娘有什么了不得的能耐了。
祖孙两人用完了饭食,下人们将餐盘撤下去不久,郑国公也来了。
郑国公瞧见儿子又在父亲这里,眉头就蹙了起来,“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去国子监,你祖父身子刚好,日后早间,你不许来打搅你祖父!”
郑世子咧了咧嘴,一溜烟就跑了。
郑国公府三代单传,家教其实非常严格,郑世子虽受宠,可是郑国公却对他很严苛。他如今十七岁,院子里伺候的都是小厮,连个通房都没有,还是正经的童子鸡。
郑国公早瞧出锦宜乡君留下的这个会做饭的丫鬟心思不纯,他怎么可能给她接触儿子的机会。
老郑国公看了眼儿子,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来了,坐吧,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郑国公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点点头,“父亲交代的事情,儿子已经办妥了。”
老国公靠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两颗文玩核桃,微微闭着双眼,显得惬意不已。
郑国公顿了顿,道:“父亲为何想起贺家三小子,就算是母亲与贺老太君有旧,我们两府之间的事情向来也是互不掺和的,若是父亲觉得受了锦宜乡君的人情,日后有的是机会还这个情。”
老郑国公摇摇头,“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就当便宜那丫头了。你放心,以后靖安伯府的事情为父都不会插手的。”
听到父亲这么承诺,郑国公终于松了口气。父亲虽然声名显赫,但毕竟是隐退了朝堂的,如果他老人家要过多掺和这些事,次数一多肯定会引来别人非议。
北境凉州的傍晚,金色洒遍了枯黄的草原,虽是苦寒之地,这样的景色却壮丽辽阔的让人心胸大开。
不远处,金色落在一前一后的两人身上,在枯黄草地上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寒风刮过,把那两人衣袍吹的高高鼓了起来,远看他们好像就站在红日边缘,脚下一步一步朝着那最后希望的温暖红日走去。
来越快走几步赶上自家主子,他没跟着贺常棣一起在北境边军里投军,而是待在凉州城里帮着贺常棣办事。
今日军营休沐,他带了主子需要的东西来了军营门口。
到了军中,他才知道自家主子升职了。
从带兵百人的把总成了领兵五百人的校尉。
别看只是多了区区四百人,却能算得本质上的蜕变。
把总说得好听是一军将士,说的不好听也只能算是个领着百人的精兵,可是校尉不同,真要算起来,是有品级的。
当然,贺常棣这个如今统领五百人的步兵校尉与郭校尉那样的屯骑校尉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可也算是中级军官,从六品了。
要知道,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兵士们想要升职那可是相当困难,特别还是在鲁国公这样一个严苛的北境大将手下。这样的美事几乎是不可能发生。
来越美滋滋的,自家主子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三少爷对得起靖安伯府武将世家的威名。
这件事如果写信告诉京中,贺老太君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如果三少爷能再升一升,说不定三奶奶都能有品级当上诰命夫人。
想到这,来越嘴角忍不住就翘的老高,可是瞥见自家少爷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心中就有些不解了。
来越绕到了自家主子身边,“三少爷,咱们去哪里,您难得休沐,难道不回城内的小院好好歇歇吗?”
贺常棣微微抬头看向远处好像飘在天边的几座破旧帐篷,并未回答来越的话,而是道:“京中可有信来?”
来越跟着贺常棣多年,也明白他这样是不想多说的意思,他识趣的没有再问,“按着时间算的话,就在这两日京中的信也该到了。”
贺常棣点了点头,就再次沉默下去。
接下来的路,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反而来越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主子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升职了吗?怎么还摆着一张臭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他几千两银子的模样。
小剧场:
小黑屋中。
贺三郎: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雪山岚(敲鞭子):喊什么,喊什么!
贺三郎:雪山岚,你再不放我出去,小心我杀了你!你难道不知道我是重生的吗!
雪山岚:急个p,我是你妈,什么不知道,不就是关你个几十章,这么沉不住气,以后怎么做大事!
贺三郎(亮剑):做毛线大事,老子媳妇都要跟人跑了,你赔给我吗!
雪山岚(小心翼翼地移开剑锋):……好吧,老娘大发慈悲,拉你出去溜溜。
第一百零六章:阿妈
贺常棣双眸看向远处,脚下步伐不停,可是脑中思绪早已飘远。
除了鲁国公与他自己,甚至连郭校尉都不清楚他突然升职的原因。
固然他在军中表现可圈可点,可这样出色的人不止他一个,他不会天真的傻到认为这是他重生才得到的光环。
鲁国公钱大将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活了两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即便是钱大将军的嫡子到了军中,那也得从最下等的士兵做起,而且对他的要求只会更加严苛,更不用说他这样与钱大将军几乎是毫无关系的外人了。
他能从郭校尉这里下手,在短短时间内混到把总,已经算是走了捷径,这还是因为他有前世记忆和晋王相助的缘故。
在军中能再次见到钱大将军完全是因为楚琏寄来的那瓶葡萄酒的关系,钱大将军虽然好酒,可也绝非会因为一瓶酒给他升职。
所以郭校尉通知他被升为步兵校尉后,连他自己也是吃惊的。
当时,他立即就去求见了钱大将军。
钱大将军不是个喜欢隐瞒的人,立时就告诉他,是因为郑国公来信替他说了情。
老郑国公是钱大将军的恩师,恩师一封信来到边关,只是嘱托他给贺三郎一个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不卖恩师一个面子?
况且钱大将军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就是郑国公,毫不夸张的说,要是他老子发话钱大将军都有可能不听,但是恩师的话那就是“圣旨”,无论如何也是要做到的。
而且郑国公鲜少求人,钱大将军就更不可能放着不管了。
不过,贺常棣也不是个傻的,他不会因此矫情拒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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