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越千年- 第4部分

　　“好啊……”

　　孙巧云站起身，可还是觉得腿发软，走不动路了，憨牛见状，俯下身，“还是我来背你吧……”

　　“你背我？”

　　“是啊，小时候，我不是总背你的吗？嘿嘿……”

　　孙巧云这才反应过来，这憨牛一定是认错人了，他总叫自己春儿，一定是把自己当春儿了，呵呵，先不管那么多了，去春儿家也好，好歹混碗饭吃……

　　想到这儿，孙巧云乖乖地伏在了憨牛的背上，肉乎乎的，挺舒服的嘛……

　　见孙巧云已经伏好，憨牛站起身，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一路见到的都是低矮的茅屋，孙巧云觉得奇怪，自己怎么来到农村了？

　　走了一会儿，憨牛推开一户柴门，张嘴就喊，“婶，婶，我找到春儿了，春儿饿了，快给春儿盛饭……”

　　“哎哟哟，憨牛啊，大早晨的，你又犯什么傻呀，春儿都失踪十年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说着话，从屋里走出来一位白发老婆婆。

　　“婶，我这回真的找到春儿了，嘿嘿……”说着，憨牛蹲下身，孙巧云双脚着地，还好，这回站稳了。

　　那白发老婆婆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孙巧云，看了一阵，一把把孙巧云拉进怀里，大哭起来，“我的春儿啊，你真的回来了，想死娘了……”

　　“喂、喂，老婆婆，别这样，我不是你的春儿……”孙巧云急忙辩解。

　　“你不是我的春儿？”老婆婆双手扶着孙巧云的肩，再次打量孙巧云，“春儿啊，你怎么连娘都不认识了？这十年，你去了哪里呀？”老婆婆又搂着孙巧云哭起来。

　　“老婆婆，我真的不是春儿啊，你再仔细看看……”

　　老婆婆不看了，只是搂着孙巧云哭：“不用看了，不用看了，怎么看，你都是我的女儿钟离春啊……”

　　“钟离春！”这回轮到孙巧云惊骇了。

　　“是啊，你就是我的女儿钟离春！”

　　“这是什么地方？”孙巧云环顾四周，太让人吃惊了，这里好像真的不是农村，而是古代民居呀！

　　“这是无盐邑，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啊，怎么，你不记得这里了？也不记得妈妈了？”

　　“我是钟离春？我怎么会是钟离春呢？无盐邑？我怎么会到了无盐邑？”

　　孙巧云看向自己，一身唐代贵妇装还穿在身上，只是——衣服黑乎乎的了，自己的肤色怎么也黑乎乎的？听雨没有改变自己的肤色呀！

　　眼见前面有口井，井边有桶水，孙巧云扑向桶边，看向水中倒影，天哪！这还是自己吗？

　　学历史出身的孙巧云脑子里闪出老师讲过的，自己记忆中的钟离春的相貌特征：极丑无双，臼头深目，长指大节，昂鼻结喉，肥项少发，皮肤若漆（意思是头如石臼那么大，额头前突，双眼下凹，鼻孔向上翻翘，头发稀少，颈部的喉结比男子的还要大，手指大骨节，皮肤黑红）。

　　皮肤黑黑的，真的是“若漆”了；倒影中的自己，头的确是大大的，额头也确实是前突的，双眼也确实是下凹的，鼻孔已经向上翻翘着了。拽过自己的头发，黑发呢？怎么变黄了？好像头发真的也不多了呀！伸到面前的手指，天哪，自己的纤纤玉手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大了？喉结？只有男人才有喉结呀，自己好好看看——倒影中，自己的颈间，竟然真的有个瘤状的东西！天哪！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真的成了钟离春吗？我该怎么办？

　　如果说，听雨改变自己的面貌的时候，已经让孙巧云吃惊了，可是孙巧云知道得清清楚楚，那面貌是可以变过来的呀！可是，现在，自己的面貌，已经又与听雨化过妆时的面貌大不相同了……

　　钟离春，钟离春，这真的是钟离春的相貌！

　　孙巧云觉得天转地转，很快就转得她不醒人事了……

　　




　　第一卷　无盐丑女　第8章　与憨牛结婚！？

　　

　　再度醒来，孙巧云已经躺在了茅屋内的床上。

　　眼见室内设施简陋，孙巧云不得不相信自己确实来到了战国时代。

　　悲哀呀，明明就是参加个舞会而已，自己还成了最迷人女士，可是现在……

　　孙巧云摸向自己的颈部，项链没有摸到，肉瘤倒是摸到了。

　　孙巧云欲哭无泪。

　　老婆婆进屋，见孙巧云已经醒来，忙去端来一碗粥。

　　粥的香气扑鼻而来，孙巧云真的感觉腹中空空了。接过粥，喝到嘴里，好香的肉粥啊！好久没有人这么照顾自己了，身在现代都市，成天为生活奔波，每天吃的最多的就是盒饭……

　　一边喝，孙巧云一边流泪，为这千年前的粥感动得流泪，也为自己身处异世而流泪……

　　自己成了钟离春，林风呢？他在哪儿？是不是也来到了这个时代？还有听雨，雪儿呢？她们都在哪儿？

　　喝完了粥，看孙巧云还是一付懒洋洋的样子，老婆婆关心地问：“春儿啊，你是不是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不？”

　　孙巧云点点头：“娘，我想睡一觉……”

　　这句“娘”，叫得老婆婆一张饱经沧桑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嗳，睡吧，睡吧，睡醒了再和娘好好聊聊……娘就在门外，今天哪儿也不去，就看着我的女儿……对了，娘去杀只鸡，……”说完，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其实，孙巧云不是很困，只是觉得自己脑子里乱乱的，需要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虽然有些难以致信，判断不出是什么原因，但是孙巧云还是确信自己已经来到了战国时代，而且，现在，自己成了钟离春——齐国未来的国母。这是史有所载，不可改变的事实。

　　自己应该怎么办呢？听刚才老婆婆所说的，钟离春已经失踪十年了，在这个时代，失踪十年是不是就意味着死亡？那个从小长到大的钟离春哪儿去了呢？为什么自己来到这个地方，一下子就让憨牛与钟离春的娘以为她是钟离春了呢？自己是不是要一直以钟离春的身份在这儿住下去呢？住下去的后果是什么呢？齐国国母？天哪！虽然也想出人头地，虽然也想一举成名，唉，成谁不好，偏偏要成为钟离春啊！

　　还有，一同在电梯中的林风呢？他现在到了哪儿？也来到了这个时代吗？即便是来到了这个时代，自己到哪儿去找他呢？如果没有来到这个时代，那么，自己在这儿，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了？还有听雨，还有雪儿，从听雨说话的口气看，这个雪儿与林风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唉，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只要他们在身边，任何一个，自己也不用这么孤单了不是？

　　想来想去，孙巧云还是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脑子里乱乱的，看来是想不明白了。

　　罢了，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凭我孙巧云，学历史的出身，最起码对历史知识我还是熟悉一些的，不像听雨、雪儿……咦，怎么又想起她们来了？

　　历史上所载的钟离春的事迹并不多，自己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呢？自己是暂时代替了钟离春的位置，还是一直就得成为钟离春了呢？

　　“秋儿娘，听说，咱们的春儿回来了？”窗外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

　　孙巧云扭头向窗户看去。天哪，那是什么窗啊？只有木制的窗框在那竖着，没有玻璃，更没有窗纸，是啊，现在是战国，纸还没有发明出来呢，孙巧云苦笑。

　　“是啊，秋儿爹，一大早儿憨牛就把春儿送了回来，我还纳闷呢，以为这傻孩子是想春儿想疯了，结果一看哪，还真是咱们的春儿……”老婆婆带笑的声音响起。

　　“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十年了，这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一位老人的叹息声传了进来。

　　“是啊，是啊，回来就说困呢，喝了一碗粥，现在还睡着呢……”老婆婆的声音又传来。

　　孙巧云不想再睡下去了，不，应该说，不想再想下去了，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总得多打听一些这个时代的情况吧，她想穿鞋下地。

　　鞋呢？

　　孙巧云看到了自己的脚——白白的，比自己的手白多了。

　　孙巧云想起来，跳舞时穿的是听雨的特制增高鞋，现在，那鞋不见了。

　　早晨在草垛上的时候自己穿鞋了没有呢？无论怎么努力，她都想不起来了，不过很可能那时候自己就没穿鞋，因为她想起了铁塔般高出她许多的憨牛。

　　鞋没了，脚是白白的，这白白的脚怎么下地呢？

　　孙巧云忽然又想起来，脚是白的，那为什么我的皮肤变黑了呢？是不是因为皮肤原来是裸露着的关系呢？……有没有可能我的皮肤重新变白呢？

　　先不想这个了，我必须下地，可是不能光着脚啊。

　　“娘……”孙巧云扬声叫着。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有个娘也不错。不止有娘，还有爹呢，呵呵，想到这儿，孙巧云笑了。

　　“哎……”老婆婆应声而入，“春儿，你睡醒了？”

　　“睡醒了，娘，我想下地，鞋呢？”

　　“鞋？”老婆婆似乎愣住了。

　　不会是这个时代的人都不穿鞋吧？孙巧云脑子里划过这个念头，向下看去，真的，老婆婆赤脚站在地上，脚上没有鞋！

　　“嗨，我想起来了……”说着，老婆婆在墙边的一个柜子里掏着，“十年前，你有过一双鞋的，那还是预备着与憨牛结婚时穿的呢……我找找……”

　　“与憨牛结婚！”孙巧云吃惊地重复。不会吧？钟离春要嫁给憨牛？

　　“是啊，是啊，十年前，连日子都定好了，那一天让你们去集市上换些结婚用的东西，谁知道，就憨牛一个人回来了，十年了，就是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唉……”

　　钟离春就是这样失踪的？她去哪儿了呢？

　　“找到了，在这儿。”老婆婆手里拿着一双暗红色的布鞋，“瞧瞧，这还是娘的手艺呢，你还记得不？”

　　孙巧云接过鞋，有底有面，虽然制作粗糙，但是毕竟是一双鞋啊，有胜于无。

　　看着老婆婆在等着自己回答，孙巧云夸了句，“娘，您做得真好。”

　　“哎哟，我女儿满意就行。”听了女儿的夸奖，老婆婆又笑了。

　　拿着鞋，孙巧云向自己的脚上套去。

　　没有袜子，没有就没有吧，唉，鞋还是十年前的呢，更别提袜子了，还好，没回到宋代，不用裹小脚儿，够幸福的了……

　　“噫，我女儿的脚，什么时候变白了？”老婆婆发生惊讶的声音。

　　“我原来的脚很黑吗？”孙巧云问道。

　　“是啊，成年光着脚在地上跑，白得了吗？刚刚给你做好鞋的时候让你穿，你还不穿呢，呵呵，说穿上鞋就不会走路了……还是娘说，哪有结婚当天不穿鞋的呀，你才勉强把鞋收起来的……”

　　鞋有些大，有些像拖鞋了。

　　“我女儿的脚好像变小了呀……”老婆婆又惊讶地说，“我记得当年你试这鞋的时候，还说鞋有些挤呢……”

　　“娘，不只脚变小了，你女儿是不是还变漂亮了呀……”孙巧云撒娇般地说。

　　“是啊，我女儿是变漂亮了，还变得会说话了，呵呵……”

　　


　　第一卷　无盐丑女　第9章　复姓钟离


　　鞋已穿好，孙巧云走出门外。

　　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这就是钟离春的父亲了？

　　孙巧云亲切地叫了一声：“爹”

　　“哎……”老人露出慈祥而不失威严的笑。

　　“十年了，你这丫头跑哪儿去了？差点没把你娘哭死……”

　　“哎哟，孩子回来就好，老头子，别提过去的事了……”

　　“要不是当时有秋儿，你娘随你去的心都有了……”

　　“叫你别提，你还提……”

　　“秋儿是谁？”孙巧云问道。

　　“秋儿是你大哥呀，你不记得了？”

　　“我？我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孙巧云觉得没法解释。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也不知道……好像就是睡了一大觉……然后从天上掉下来，掉在了草垛上……憨牛就把我送回来了……”不知道如何解释的孙巧云装疯卖傻，半真半假地说着。

　　“唔，不记得也好，你以前记得的事情本来就不多……”老人闷闷地说着。

　　看来，钟离春以前是有些傻的，要不记得的事情怎么会不多呢？

　　“爹，那现在我哥哪儿去了？”

　　“你哥在临淄的军营里……”

　　好，临淄，齐国的都城，看来这里是齐国没错。哥哥在军营，以后对自己一定会有帮助。孙巧云心里暗想。

　　“咱们这儿是无盐邑？”

　　“是啊，咱们这是无盐邑的无盐村。春儿，你知道咱们这儿是无盐邑了？”老人眼里露出意外的光芒。看来钟离春以前连自己家住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啊，孙巧云注意到了老人眼里一闪而逝的光。

　　“知道，爹，现在的齐国国王是哪一位呀？”

　　“是宣王。春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做什么？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呀！现在的国王是齐宣王，按此说来，无盐邑不是我钟离春的久留之地。孙巧云已经在心里把自己当成钟离春了。没办法，谁让自己几句话就知道以前的钟离春什么都不懂了呢，什么都不懂的人，就算回来了，也没有办法做大事的。

　　“爹，那宣王为人如何呀？”孙巧云不理会爹的问题，接着发问。

　　“唉，这个怎么说呢……”老人的眼里的神采逐渐黯淡，“大王他性情暴躁，喜欢吹捧，不理朝政，国事渐衰……我钟离樵看着痛心哪……”

　　原来钟离春的父亲叫钟离樵？父女俩就差一个字啊？

　　“想我钟离家世受王恩……”

　　“钟离家？爹，钟离是复姓吗？”孙巧云诧异了。她一直以为钟离春姓钟的呀。

　　“当然，我们钟离家世出名门，钟姓只是我们的一个分支……”

　　“爹，您给我讲讲……”对以前不知道的故事，孙巧云很感兴趣，搬来小凳坐在老人身边。

　　“春儿，你以前可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呀？不过，也好，哈哈，我的女儿回来后，比以前懂事多了……”老人先是惊讶，后是快乐，高兴地讲了起来。

　　“我们钟离姓的得姓始祖是微子。微子是商纣王帝辛的庶兄，最初封在微，所以人称微子，原为太子，理当继承帝位。周武王克商灭纣之后，封微子于宋国，这样微子就成为宋国的开国君主。宋国第十九代君主桓公有曾孙名伯宗，在晋国任大夫，被称为‘晋之贤者’，因为直言敢谏，得罪了执政的权贵郄氏，结果被杀。伯宗的儿子州犁逃奔到楚，后来贵为太宰，食采在钟离，所以后世子孙以居地‘钟离’为姓，我们便是钟离氏的后代了……后来钟离氏又分出一支单姓钟氏…………”

　　“哦，是这样啊……”

　　“是的，后分出去的钟氏里有个人大大地有名，所以很多人以为我们也姓钟了，那个人，你可知是谁？”

　　“谁呀？”孙巧云好奇地问。

　　“他叫钟子期。”

　　“噢，这个人我知道，是善于听琴的钟子期吗？”孙巧云抢着说。

　　“是啊……你知道这故事？”老人有些意外地看着孙巧云。

　　“知道，说到钟子期，不得不提的还有一个人叫俞伯牙，对不对？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就说‘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就说‘善哉，洋洋兮若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