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二,其实你不用羡慕我家宁次。”日向日差用那双日向家特有的白色眼睛望着井上清源说道:“你这孩子,可是非常的了不起碍……”
清源听见日差的话才刚回头,就对上了一双看不见瞳孔的白色双眼。虽然明知道他并没有使用白眼,还看不见自己体内的经脉状况,但是那种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眼神,还是让井上清源忍不住向父亲怀里缩了缩。
‘这双眼睛——很危险!’
“好了,日差你吓到陇二的孩子了。”在座的其他忍者,好像察觉了清源的不安,连忙出声打断了日向日差还没有说完的话,举起酒杯招呼众人喝酒。
见情况如此,日差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收回自己的目光,拿起筷子夹起一些菜肴,放进儿子面前的碟子里。
‘那种查克拉才特有波动,竟然出现在一个刚过一岁的孩子身上。陇二这个儿子现在看起来应该也是个天才了。天才吗……’
清源面对上辈子没吃过的美食早就已经忘乎所以,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那道海鲜豆腐不停地看。从碗口上升腾的热气中,幻想着这道美食吃下去以后的滋味。
“喂喂喂,你们看井上家小清源现在的样子。哈哈哈哈,真是太逗了。”
不知道是谁发现了清源专注的表情,在他的提醒下全桌的人都看见了他那恨不得将海鲜豆腐吞下去的神情。
“陇二啊陇二,你家这小家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来来来让我抱抱。”
在门口招呼过井上父子的忍者平野,忍着笑意伸手想要将清源抱过去玩玩。他实在想不到,小孩子竟然是个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井上陇二自然是乐于见到自家孩子受到朋友的喜爱,连忙将窝在他怀里的儿子抱起来准备递出去。
但是,没想到他手还没伸直,整个木叶村的地面就突然猛地一震!瞬间一股狂暴的查克拉在村子东面升起。
愤怒——!疯狂——!这就是这股庞大能量蕴含的信号!
在座的几人眨眼间交换了一下眼神,飞快的冲到了店外。木叶村原本宁和平静的夜晚被打破了。
四周的村民恐慌的叫喊声响彻一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股狂暴的查克拉,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日向日差早就将宁次抱了起来,运用日向家特有的白眼观察起村子东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咱们现在怎么……”
‘轰——!!’
怎么办的办字还没出口,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突然响起,随即而来的就是连天边都映红了的火光。
‘嘎——嘎——!’天上突然响起一阵啸声。
“是村子紧急召唤所有上忍的信号,我们还是快点过去吧!相信四代火影大人,应该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日向日差将宁次放下,急急交代了几句话就冲了出去。附近的其他上忍看见这种情况,也连忙跟着他向集合地点跑去。
井上陇二本来也想将儿子放下跟着过去,却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子竟然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怎么劝都不放手。
“乖儿子,放开老爸,老爸要去执行任务啊。”
“不放、不放!”清源死死的咬着嘴唇,固执的看着父亲的脸拼命地摇着头。
“乖,放开吧。”
“不放!我就是不放!!”他现在那里还顾得上装小孩,只知道一定不能让父亲过去。因为他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一旦过去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九尾——!没错,就是九尾!
“清源!放手!”听着远处一声接一声爆炸声,陇二心急如焚。
“不放!我不放!”井上清源流着泪疯狂的摇着头,“父亲!不要去!真的不要去!
”
‘嘎——!嘎——!嘎——!’用来传递信号的鹰鸣再一次在空中响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连村子里的中忍都要召集?!’
井上陇二看了看天上盘旋的黑鹰,再看了看依旧抓着自己衣服的儿子,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井上清源,我再说最后一次!给我——放手!!”
清源还是头一次看见父亲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但是他还是依旧倔强地摇着头喊道。
“不放!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放!!”
井上陇二听见儿子带着哭腔的声音慢慢闭上了眼睛,他想不通儿子怎么今天这么就固执!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现在都必须去!
作为一个忍者,作为一个木叶村的忍者,他现在都必须去!
“清源……”井上陇二蹲到地上,看着依然揪着他衣服在哭的儿子狠下了心。
“父亲,不要去。求你,不要去……”
啪——!
随着一声猛然响起巴掌声,井上清源幼小的身体竟然被扇倒在了地上。看着儿子已经肿起来的脸颊井上陇二忍着心疼,故意无视了他整个呆掉的神情。
“不去?为什么不去?!”井上陇二猛地一转身,大声道。
“这里是木叶!我的家!我的根!!”
“不要——!爸爸!真的不要去蔼—!”回过神来的清源,眼看着父亲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瞬间彻底的崩溃了。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着力量,渴望着能改变一切的力量。他恨自己的渺小,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在没有面对这件事之前,他还能用‘因为自己是小孩子所以没力量改变什么’来说服自己!但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自己曾经的刻意逃避、偷偷窃喜。庆幸自己还活着,得意的用曾经了解的所谓剧情鄙视着其他人的渺小。却从来都没有想过!真正渺小的人——就是他自己!
难道,这注定发生的一切真的就没有办法改变?!
血与火
不去?为什么不去?!
这里是木叶!我的家!我的——根!
根——!根——!根——!根——根——!
“不要去!真的不要去!爸爸——啊!”井上清源惊呼一声,呼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颤抖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知道,他又一次被梦中的情景吓醒了。
这里是木叶村老弱妇孺避难的地方,几点昏黄的烛光将这里本来就沉闷的气息衬托的更加压抑。在这里避难的村民家中多少都有人是村子里的忍者,父母、兄长、还是子女?他们现在人虽然在这里,但是那颗心却早已经牵挂到了身在前线的的家人身上。
“妈妈,我好害怕。”一个看上去三四岁的女孩窝在母亲怀里,低声的哭泣着。“妈妈,爸爸他什么时候会来接我们?”
听见女儿的问题,年轻母亲的脸上勉强的露出一道笑容,轻声安慰着自己的孩子。
“快了,孩子,快了。只要将敌人赶走,爸爸他就会回来接我们的。现在,先乖乖的睡一会儿吧。等你睡醒过来的时候,咱们就已经回到家了。”
亲眼目睹这一刻的井上清源难过的想哭,他不知道那女孩的父亲能不能回来,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能不能回来。
父亲在那里,身为医疗忍者的母亲也一定会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结局到底是什么?!从被疏散村民的忍者带到这里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时间越是流逝井上清源的心就越发沉重。
突然,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在一阵喀嚓作响之后,入口处的门被打开了。耀眼的金色阳光从那里射了进来,仿佛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原本还都垂头丧气的村民们,也都急忙站了起来疯了一样向入口处涌去。
看见阳光的那一刻清源也站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冲了出去。可是他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又停了下来。他高兴,但是更多的却是害怕。高兴灾难终于过去,害怕……
害怕——等待自己的会是惊天的噩耗!
“我们家晴子怎么样了?!”
“忍者大人,忍者大人!藤田胜!我丈夫藤田胜怎么样了?!”
“我儿子森太郎,你们看到他没有?看到没有——?!”
父母、子女、家人,焦急的向守在门口的忍者们打听着自己家人的情况。哪怕只有一点点消息,他们也想知道。以前的惨烈战争已经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人,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次承受这样的打击。
“安静,大家都先安静下来!”守在入口处其中一名忍者,扬了扬手中的名册大声的喊道:“请大家不要乱不要乱!现在我们就一家一家的请各位出来,你们出来之后都能得到家人的消息!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中山静也!中山静也的家人在不在这里?”
“在!在!我是他的妻子!”
抱着女儿的女人一听见丈夫的名字就连忙拼命的挥舞着手臂,在对方的示意下走了出去。另一名忍者拿出一个卷轴打开看了一下,这才开口对那女子说了些什么。
焦急、烦躁、不安、震惊、伤心,直到最后!她脸上的表情终于化为一丝安心。她的丈夫应该是没事了吧?清源就这样看着村民们一个接一个的被叫了出去,或高兴放心或悲伤欲绝的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笑声、哭声不停地在耳边响起,没有一刻间断过。
“井上!井上陇二、井上纪子的家人在不在这里?”
“在!在——!”才听见父母的名字清源就飞也似的冲了过去。
“我是井上清源,他们的儿子!”
拿着卷轴的忍者,看着这个才有他膝盖高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村子里的上忍本来就不多,现在他连查都不用查就能说出这孩子父母的结果。但是,这么残酷的事实他又怎么可能忍心直接告诉这个孩子。
“我父亲!我母亲!他们怎么样?!难道他们已经……”清源从面前忍者的脸上已经多少猜到了些答案。
“清源啊。”忍者蹲下身子摸了摸孩子的头,“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你的父亲跟母亲都是村子的英雄,他们这次为了保护村子……”
英雄?什么狗屁英雄!人死了还要这两个伟大的字有什么用?!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一样,清源直接打断了面前忍者安慰他的话。
“还是请你直接告诉我,父亲、母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吧。”此时此刻,他的声音冷的像冰。
忍者一愣,随即便看见了这孩子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眼神。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直接将他父母的情况说了出来。
“你的母亲因公殉职,而你父亲的四肢都已经……再加上他身上还受到非常严重的烧伤,随时都有可能……”
“母亲死了!母亲竟然死了!”井上清源双腿一软,无力的坐倒在地上呆了。
那个经常抱着他,哄着他、照顾他、哺育他的母亲竟然已经不在了!而那个打过他,欺负他、保护他、教育他的父亲竟然也可能随时都——离开!
离开——?!
不行!我现在不能在这里!我要过去!要到父亲身边去!
井上清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却根本没办法控制那颤抖的双腿。一次一次的尝试,却换来一次又一次的跌倒。
“哎……这孩子,实在是太倔了。”清源身边的忍者叹息。
“这里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阿斯玛,你先抱这孩子去看他父亲吧。”拿着村民名册的忍者看不下去了,从身边找了一个年轻人让他抱着清源过去。
清源看着面前这个伸出手,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轻忍者,用力的点了点头,顺从的让他抱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母亲已经去了,现在连父亲都很危险!他不能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父亲——等着我!
医院是天堂也是地狱,有天使同样也存在着恶魔。
没有一个人能比井上清源更了解这个地方,没有人比井上清源更清楚,上辈子在这种地方度过了多少时光。救活过多少人,又看到过多少人死?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直避免进到这里的清源,没想到却还是逃不过来到这里,面对生离死别的命运。
原本这辈子只想简简单单的活着,却从没想到这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奢望而已。父亲母亲在的话还有这个可能,可是现在——
看来,不管结局是什么,单纯的生活都将跟他彻底无缘了。
靠在抱着他过来的忍者怀里,井上清源望着重症科门外刺眼的红色灯光久久无语。他知道,脆弱跟眼泪在这不是生就是死的地方,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现在一定要坚强也必须要坚强。
阿斯玛缓缓的摸着怀中孩子的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他。才这么小就要面对这么惨烈局面,实在是太残忍了些。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紧紧抱住这孩子,给他依靠给他温暖。
“大哥哥,你知道吗?我父亲就在那里面……”清源不带丝毫语调的声音让阿斯玛身子一僵。
“那个爱欺负我、爱逗我玩儿、爱亲我、爱抱我的父亲就在那里面!而我这个做儿子的,却只能坐在这里什么都干不了。”
“这个男人一回家就喜欢抱着我亲,陪着我玩,他是真的很喜欢我的吧?”
阿斯玛突然感觉到手上一凉,低头一看却发现怀里的孩子早已泪流满面。
“我不想哭!我知道我不应该哭!但是眼泪,眼泪就是忍不住!”清源捂着脸呜呜的痛哭出声,他从来没有想过,已经经历过生死的他,竟然还是看不开放不下。
“你还是个孩子啊,不要勉强自己。”阿斯玛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慰着他。
“孩子?我不是孩子!我不要再当孩子!”井上清源死命的挣开男人的怀抱跳到了地上。
阿斯玛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竟然让这个孩子生出这么大反应。他扯着嗓子尖声戾气的模样,冷不丁竟将他吓了一跳。
“我不打算继续逃了!其实,很多事情始终都是要面对的。逃啊逃的又能怎么样呢?只能失去、失去、再失去——!”
“我不要这样,不要再这样!”
“以后,凡是想要夺走我所珍视的东西,就必须先问问我愿不愿意!”井上清源狠狠的握着拳头厉声喊了出来。
这一刻,阿斯玛好像从这小小的身体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三十万两
“在四代火影来之前先阻止它!”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活下去,活下去!井上陇二!你必须给我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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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第四代火影及殉职忍者的集体葬礼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也就是说距离九尾袭击的那次灾难也过去了相同的时间。只是,活下来的人却根本无法忘记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孔。
慰灵碑那儿每天都有人去,不管是因为拜祭同事、拜祭朋友、还是拜祭家人,那里都已经留下了太多的泪水。
清源手里捧着一束菊花,冒着清晨蒙蒙的细雨走出了家门,他今天要去看他的母亲。
最近这几个月他想了很多,都是一些关于曾经的、现在的、还有未来的事情。家里现在已经没有一个能工作的大人,他今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学业又该怎么办?这样那样的问题,他最近都已经想得很清楚,并且有了答案。
强烈的自尊心绝不允许他靠着别人的救济活下去,他相信凭借他本来的记忆跟能力,一定会活的比所有人都好,他有这个信心。
来到墓地的入口,清源仔细的将手中的花束整理了一下,这才慢慢的走了进去。这里是埋葬尸骸的公墓,而不是那个每天都有人去的慰灵碑,相对于那里的热闹,这里可谓是非常冷清。
村子里的人们都说,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