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段新的虐恋开始了。
……
许久之后,戏演到大半段——
看官群里,一个没吃完的柿子狠狠砸上戏台,紧接着瓜子、烧饼、茶杯之类的东西全都砸上去。
女看官们的心声:“可恶!到底还有多少男配啊!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喜欢云初君!她除了人长得漂亮点,剩下的就是——任性!刁蛮!好色!啊啊啊啊!如此天雷滚滚!我看不下去了!”
男看官们的心声:“越来越不是我的菜了,简直在亵渎我的梦中情人!兄弟们!给我砸场子!”
于是乎,只要是手中的、身上带的,所有不值钱的、吃的东西纷纷砸上台,戏子们鼻青脸肿地滚下后台。
这部戏又让所有的看官不痛快了!
……
二楼的窗口,一人神情寂寞地倚靠着,双眼萧瑟痛苦,正是找云初君快两个月却无果的邪战,他满下巴的胡渣子,一点都不玉树临风。
邪战捏着一副画像,一直静静地看着。这是他思念云初君的时候画的。
两个月前,正是云初君成亲的前一天晚上,他偷偷潜进剑人山庄,满心欢喜地准备带他的小君君私奔,可是人却忽然不见了。
他努力了一个多月,终于成功交接相思门的事务,甚至都已经选出了下一位相思门的尊主,却在两人即将浪迹天涯的时候,得到了这样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果。
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告而别?
她知不知道,他一直在找她?
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邪战看着画像出神了,却始终能尝到满心的疼,满身的痛。
“尊主整日里看小姐的画像,都疯魔了。”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邪战的四大弟子沉痛地摇头。
风去用力咬碎了一颗糖葫芦,巴兹巴兹地响:“可是那张画像根本一点都不像小姐,勉强能看出是个人,尊主看着有意思么?”
亦生摇头:“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意淫,叫幻想。”
“真是令人心痛啊!”雨来惨痛地叹气,抬手拭泪,“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小姐,说不定她已经……已经……唉,不敢说了。”
唔,真搞不明******为什么无缘无故地不告而别呢?
窗边的人身子忽然动了动,邪战伸直了脖子,低头往下看。
楼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里,有一个打扮男装的人影特别眼熟,浑身一个震撼激动,邪战箭一般飞身往下,惊起一大片低呼声。
然而,到了楼下,那人影却一眨眼不见了。
他在人群里迅速扫了一圈,又急急奔出大门,街道上人来人往,目光所到之处都没有那个人的背影。
暗暗握紧手中的画像,邪战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是她,一定是她!
四大弟子紧跟着而来,很无奈地站在他的身后。
唉,尊主不仅人变得疯魔了,也出现幻觉了,不会又看到类似小姐的背影了吧?
四人正想劝劝邪战,冷不防眼角撇到前面来了一个人,后面也跟了四个跟班,正是连无赫。他看到邪战一群人,略微诧异。
情敌见情敌,分外眼红。
四周几丈开外,杀气一瞬凛凛腾起、飙升。
这是继云初君逃婚之后,两人第一次碰面。
眼神较量,空中闪电交加,风云激烈,谁也不服输。
……许久之后,邪战终于问:“君儿去了哪里?”别以为他是个傻子,君儿失踪一定和他有干系!
连无赫愣了一愣,接着惊了:“她不是和你回相思门了么?”
邪战沉默了,嘴唇抿成一条线。连无赫终于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样,云初君根本没有回相思门!
这一瞬间,他心底既欣慰又不安,那种复杂的心情又开始滋长。
云初君……人在哪里?
被绑架,被看上
一条静静的小巷道里,云初君正蹲在一块门板后面长吁短叹:“幸好幸好……差一点就被抓住。”
大叔的眼睛可真厉害,她把脸抹成黑溜溜的,都能认出来。
她闹失踪闹了两个月,大叔一定急得抓狂。
其实她逃婚的第二天,静下来回想那晚在房里的情形,就发现了其中的破绽。大叔有个毛病,除了她,一碰女人就起疹子。以此可见,那晚在房里的,根本不是大叔。
只能说,她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理智。
“这已经是你第七十二次逃跑了,你很想回相思门见邪战吧?”
云初君扒着门板,横起眉毛:“当然了!要不然我干嘛如此兢兢业业地逃跑!可是,为什么你老阴魂不散!”
“那刚才在非满楼为什么要逃?好不容易见到邪战,不是如你所愿了么?”
她想了想,唉声叹气:“大叔虽然很厉害,可是你们鸿霄殿那么多杀手,我不想他受到伤害。”
“呵,还以为你爱上我们殿主,移情别恋了。”
云初君噌一下站起来,扭过身来,眯眼恶狠狠地瞪着黑衣劲装的男人,他的左眼覆着一块黑布,左臂上挂着鸿霄殿的徽章。不错,她很倒霉,很不幸地被鸿霄殿盯上了。
那晚她伤心过度,跑到相公馆找莲清疗伤,一群黑衣人忽然从窗口闯进来,二话不说把她和莲清一并带走了。
后来她才知道,她被鸿霄殿的殿主看上了,本来是想在她和连无赫成亲之日抢人的,谁知她落跑,得来全不费工夫,直接把她绑架了,还留下威胁——要是你逃跑了去见邪战,鸿霄殿会不惜一切代价,出动所有的杀手把邪战砍个稀巴烂!
当然这句话不是鸿霄殿的殿主说的,因为从她被绑架到现在,根本没有见过据说喜欢她很久很久的殿主。
云初君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好吧,我不逃了,我乖乖地跟你回去。”
杀手男人点头。
“等一下。”她拦住他,“我就算了,可是莲清总可以把他放走了吧?”
“这话你已经说过一百二十三次了。”杀手男人一板一眼道,“我第一百二十四次说一遍,以免他把你的行踪透露,鸿霄殿会不惜一切代价软禁他。”
云初君抽抽嘴角,鸿霄殿的杀手都是些什么怪物?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了他?”
杀手男人回答:“鸿霄殿只做银货两讫的买卖,不做没有银子的生意。”
云初君干笑几声:“鸿霄殿真实在。”好势利!
“云姑娘,请立刻回去。”
“等一下!”她又叫住他,杀手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怎么?”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我想见见你们殿主。”
杀手男人很果断地拒绝:“在云姑娘没有爱上殿主之前,我们不会让你见到殿主。”
呃,好无语的逻辑,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我连你们殿主长什么样都没不知道,怎么可能爱上他!难道你们不知道,女人爱上男人最先印象就是他的形象!难道你们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
杀手男人很利索地摇头。
……果然是一群只会杀人的怪物。
云初君又问:“那你给我形容下,你家殿主长啥样?”
杀手男人又摇头:“没见过。”
“……!!”没见过?
杀手男人又说:“我们只见过他带面具的样子。”
“那你们怎么判断他就是鸿霄殿的殿主?”
“这是机密。”
好吧,当她没问过。
“你们殿主一定是个没脸见人的家伙。”要不然干嘛带面具装神秘。
杀手男人终于有了称得上是恼怒的表情:“殿主是个英俊的男人。”
嗳?她不信:“你不是说没见过吗?”
“那不代表其他人没见过。”
云初君不屑:“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他一定是个丑男人!”
杀手男人又道:“殿主很英俊。”
她神情严肃地盯着他看了半天:“你干嘛总是一直说你家殿主英俊?你喜欢他?”
杀手男人终于忍不住,差点吐血,狠狠握紧了拳头,他要忍耐!
云初君很认真地开始数落了:“你们殿主一定不是个东西。爱财,好色,又没脸,还是个变态的杀人魔,所以——我是不会喜欢你们家殿主的!”
杀手男人抓狂了,很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扛起,飞速掠向半空。
“咳……咳,那个……独眼龙,你……”
“再说第五百二十七次,不要叫我独眼龙!”
她不叫,可是,她受不了了!为什么鸿霄殿都是一些怪物!不,全都是怪物!
·
“莲莲,为什么你的手指上还戴着我编的指圈?不会是喜欢我了吧?”
这是云初君被抓回鸿霄殿,极其无聊之下,问的第不知几个问题。
莲清手捧着书,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云姑娘很无聊?”
云初君在旁边的石头上躺下,交叠双腿翘着二郎腿,叹了一声:“是很无聊。哎,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鸿霄殿的人对你是不是太过礼遇了点?”
莲清点头:“的确很奇怪。”
“还有,连无赫当年的未婚妻小艾是鸿霄殿的杀手,可是我在这里根本没有见过她,问那个独眼龙,他却说根本没有见过小艾。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小艾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被逐出鸿霄殿了,或许他的确没见过。”
云初君惊讶:“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书被翻了一页,莲清道:“相公馆鱼龙混杂,江湖上的事自然有些耳目。”
“她为什么被逐出鸿霄殿?”云初君摸着下巴,沉吟,“难道是因为当年刺杀连无赫失败?可是,不是听说除非死了,只要是鸿霄殿的杀手,都不可能活着出去,为什么她还活着?”
“被处死的鸿霄殿杀手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背叛者,另一种就是对鸿霄殿的殿主有非分之想的杀手。”莲清抬起头来,看她,“至于小艾为什么还活着,这个没有人知道。”
云初君呆了一呆,接着直起身子:“这个……鸿霄殿的殿主不会比女人还漂亮吧?”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古怪而令人无语的规矩。
莲清摇头:“不知道,没见过。”忽然眼角瞥到她脖子上一条露在外面的链子,微微蹙眉,“你怎么会有那条链子?”
“什么?”她纳闷,随着他的视线然后恍然大悟,拿起玉链子,“你说的是玉链?这是美爹爹送的,怎么?你见过?”
莲清道:“见过一次,这是龙凤链。”
龙凤链?云初君拿下链子,仔细地看着,豆粒大小的珠玉坠子上面隐约浮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难道连无赫身上的是一条龙?
莲清一直看她,“这是云夙的?”
“怎么?”云初君也看他。
他却在这个时候起身,收拾了石桌上的书,抱起:“太阳晒得太长了,我回房休息了。”
“哎?”
云初君看着他消失在廊道的转弯口,狐疑。
真是个奇怪的人……
更该死,太刺激
漆黑的屋子里,没有灯火,也没有桌子,空旷一片,墙壁上挂满了一个妙龄少女的画像,全是同一个人。
一个锦衣玉冠的男人立在窗边,脸上覆着一面玉制的面具。
屋子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黑衣杀手走了进来,单膝跪下。
“为何要把云初君抓来?”
房间里静了很久,锦衣男人开口,清冷的声音带着双重音调。
杀手想了一会儿,大胆问:“殿主不是喜欢云初君吗?”他不禁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画像。
锦衣男子微勾了唇角,似在嘲笑他的属下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本殿主的心思何时轮到你揣测了?”他话语凛冽,“念在你多年为我效劳的份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杀手全身颤了一颤,低头:“是。”
“下去吧。”
杀手却不动,依旧跪着。锦衣男人蹙眉:“怎么?”
杀手低声回禀:“殿主,二殿主说,他在云初君身上发现了另一条龙凤链。”
“是吗?”男人不以为意,“她有龙凤链不足为奇,只不过,既然如此,那就——杀!”
杀手一惊,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画像,很不明白。一个男人收藏了一个女人从小到大所有的成长画像,难道不是因为喜欢?
……殿主变态到不同凡响的心思果然不是他能猜测的。
杀手满腹疑念地走出屋子,身后的男人忽然叫住他:“杀她之前,密信通知云夙,我要让他亲眼看看自己所在意的人是如何死的。”
杀手领命,走出了房间。
锦衣男人忽然出声:“出来!”
一个人影从屋子的暗处走出,屋顶上的光线斜照下来,正好照在了他手指上的一枚已经泛黄的指圈。他皱着眉道:“为什么一定要杀她?她是无辜的。”
锦衣男人冷笑了一声,“杀手从来不讲无辜,只有杀与不杀。”他从窗边转过身来,玉制的面具下,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莲清,不要忘记当年你是怎么家破人亡,那些人何其无辜,可是又有谁来怜悯?”
“难道……”男人的视线停落在他的手指上,“你喜欢她?”
莲清摇头:“不,我只是把她当成我死去的一个妹妹。难道殿主一定要杀她灭口?”
锦衣男人缓缓转身,望着窗外,喃喃:“如果……她没有见过龙凤链,也许我不会杀她。”
莲清望了望墙壁上的画像,建议:“看得出殿主其实是喜欢她的,或许我们可以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殿主想报仇,不一定非杀她不可。”
男人却苦笑:“……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莲清依旧不死心:“可是,殿主这样做,不是昭告天下,你才是杀死眉子青那些人的幕后主使么?”
“你以为云夙和那些人一样都很蠢?”锦衣男人轻笑了一声,“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几年,我要看到他悔恨,看到他痛苦,凭什么他能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些人都该死,他更该死!”
莲清吃惊:“殿主,你想做什么?”
男人冷冷清清说:“玉石俱焚!”
·
正值夏日,炎炎日光,照在人身上,火辣辣地热。
云初君无精打采地走在泥路上,挥汗如雨,前面的白衣男人却轻松自在,心情丝毫没有因为毒辣的太阳而受到影响。
她停下脚步,有气无力地朝前面挥手:“哎……为什么不坐马车?”
莲清转过身来,神情很无奈:“我也想坐马车,可是我身上没有银子付车钱。难道你有?”
手狠狠握紧,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云初君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逃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偷点值钱的东西!就算偷点跑路费也好啊!”
莲清显得更无辜:“云姑娘,此话怎讲?明明是你拉着我逃的,我事先并不知道你要逃跑,怎么可能有先见之明偷跑路费。”
“难道你不知道我天天在逃路吗!”
“云姑娘,这更不能怪我。谁知道你今天忽然跑路成功了,再说,你以前跑路从来不会记着我。”
“你!”云初君手指着他,怒不堪言,“你的意思是要怪我自己?你!你真是好样的!”
看她脸色苍白,不像正常的白,莲清终于走近,伸手扶住她:“你身子似乎不大好?”
云初君不以为意地撇嘴:“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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