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沧海听完昭皇的话,匍匐叩拜,额贴地面,诚言道:
“老臣有负皇上洪恩,万死不足以谢罪,请陛下赐死老臣!”
唐宁听闫沧海有意求死也吃了一惊。
尽管她也很生气太医院开出那张证明,指正凤夜麟足月。
不过,她还是不忍心凤朝歌对一个老人大开杀戒。
不由地,她向凤朝歌连连递眼色。
可惜凤朝歌压根就不再看她。
唐宁也知分寸,只好先安静地坐在一旁观望。
等了好半天,凤朝歌才徐徐开口:“起来吧,念在你虽一念之差,为虎作伥,却仁义未泯,朕就饶你这回,下不为例!”
凤朝歌风轻云淡的这番话听得唐宁云山雾罩,不理解什么叫为虎作伥又仁义未泯。
但显然,下面跪着的闫沧海已心领神会。
他没有立即起身,未语泪先流,老泪纵横地对昭皇感恩道:“谢皇上隆恩!老臣惭愧,实在无言再受皇上恩泽,请皇上准予老臣告老还乡!”
凤朝歌点点头,恩准道:“你是该想想子孙的清福了。朕赐你黄金百两,回家安度晚年吧!”
和你们做笔交易【1】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闫沧海哭着给昭皇又叩了三个头,才在朗善的搀扶下出了水榭,告老还乡。
这结果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唐宁早知道凤朝歌外表严厉冷酷,内在却是宅心仁厚。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通常他并不会赶尽杀绝。
只是她不懂,他刚才与闫沧海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凤朝歌重新摆好棋盘,抬抬手示意她接着杀一盘。
等了一会儿见她还不执棋,他只好先落下一子开了盘,眼未抬,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太医院出具的证明并不能证明什么。”
“?”唐宁一脑袋问号,大眼盯着对面的人,骨碌碌直转,显然还没懂。
凤朝歌知道今天若不说明白,他这棋也下不成,于是耐心解释道:“还记得吗?太医院只说‘二皇子凤夜麟出生健康,无早产迹象。’这囫囵话儿哪能成为呈堂证供!否则,你真当朝堂上那些人是吃素的?别的本事不见得有多少,对于皇室血脉这种关系江山的事可一个也不装傻。真不知道,你平时的聪明劲儿都哪儿去了。”
受了凤朝歌不轻不重的揶揄,唐宁也恍然大悟,懊恼的敲了敲脑袋,她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当时只顾着想怎么能把对凤朝歌和凤夜麟的中伤减小到最低,压根没仔细琢磨太医院的证明是不是有问题。
“行了,别敲了,赶紧陪朕下棋,过了今天朕就没清闲日子了!”凤朝歌说着风凉话,顺便又丢了她一记无奈的眼风。
唐宁赶紧装憨,抬手耍怪的敬了一个礼,嘻笑道:“遵命!我的皇帝大人!”
凤朝歌也被她这古怪的动作逗乐,勾唇,回她一记宠溺满满的笑容。
唐宁刚坐好,伸手正要拿棋子,忽听刚刚离去的朗善又折回来,禀报道:“陛下,洛洛郡主觐见!”
“……”
“……”
听到朗善的传报,夫妻两同时一怔。
和你们做笔交易【2】
听到朗善的传报,夫妻两同时一怔,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意想不到的惊讶。
唐宁说:“她纯属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凤朝歌说:“看来朕今天这盘棋是下不成了!”
言罢,随手丢下手上的棋子,对朗善道:“宣!”
没一会儿,风尘仆仆的洛洛便出现在夫妻二人面前。
唐宁灵动的眼神上下打量满脸严肃的洛洛,自从认识她还真没见过她这么正经的神态。
洛洛向昭皇和唐妃行过礼后,不等人询问缘由,她自己就开门见山道:“我这次来,想与你们做笔交易!”
凤朝歌闻听莞尔一笑。
唐宁则睁大了眼睛,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继续观望洛洛这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金丹。
洛洛见昭皇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显然不愿相信她的话。
洛洛急了,上前一小步认真说道:“我可以助你得到枭国和南司!”
“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昭皇一语犀利!
唐宁也随之疑惑的看向洛洛。
洛洛扫了眼周遭,见四周除了昭皇的随侍朗善再无其他闲杂人等,才谨慎的开口道:“凭我手上的情报!”
凤朝歌扬唇轻笑,明显对洛洛的故弄玄虚不感兴趣。
想来也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能耐操纵两国的命运。
何况她还是敌国的公主殿下,谁又会相信一国公主会主动出卖国家?
这种无稽之谈,连三岁的孩童都会嗤之以鼻。
这时,洛洛倒淡定许多,她知道自己不拿出有力的证据,他们是不会相信自己。
于是主动说明:“我父皇要把我嫁到南司,与南司皇和亲!”
“真的假的?南司皇不是一个糟老头吗?你爹可真舍得!”唐宁惊讶,随口而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洛洛听到唐妃这番话实在无地自容,双手紧绞,半天也没再说话。
唐宁看出她的窘态,也知道自己话重了。不过,她可不打算向自恃高人一等的洛洛说抱歉。
和你们做笔交易【3】
受过洛洛那么多冷言冷语,泥人也有三分土气。
但是宅心仁厚的唐宁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只是坐在一旁三缄其口。
凤朝歌将洛洛的难堪悉数纳入眼中,他眼神中的凌厉也渐渐敛起。
这个洛洛虽喜欢耍些小聪明,但还没到心机深沉得别人看不穿。
不过,凤朝歌也始终没言语,只是坐在哪儿悠闲的品着茶。
清风穿过荷塘,吹进水榭也沾染了湿润的凉意。
这若是平时,坐在水榭里吹吹小风,品品香茗,赏赏游鱼,倒也是一件惬意抒怀的事。
可如今,对于水榭中沉默的人而言,却是入眼不入心。
尤其是一脸焦躁的洛洛,更是没那份闲情逸致陪昭皇夫妇在这里赏景喝茶。
看到他们都不说话,洛洛实在沉不住气了:“我帮你们解决了最头疼的事,难道还不能说明我的诚意吗?”
听了洛洛这番话,唐宁惊讶,瞅向凤朝歌。
瞧见凤朝歌也微微蹙起了剑眉,凤目微眯。
他思索了片刻,才转眸注视着洛洛问道:“你是指,唐妃与莫邪是亲兄妹的传闻是你散播的?”
洛洛如实点了点头,转而也有些惊讶:“难道你们不关注市井的传言?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查出是我在帮你们呢!”
凤朝歌听罢,哂然一笑。
这段日子以来,他怕唐宁受风言风语影响心情,所以龙渊宫内外屏蔽了所有谣传。
而他一直坚信清者自清,待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刻,再猛烈的流言蛮语也会不攻自破,他们又何必庸人自扰之。
不过,换句话说,能让一向与唐宁针锋相对的洛洛主动帮助唐宁辟谣,洛洛的目的也绝不简单。
凤朝歌心思如电,不动声色间已经将事情分析出了大概,他声音不疾不徐地向洛洛问道:“你想要什么?”
终于等到昭皇的关注,洛洛大喜,也不绕弯弯,态度认真又坚决的回道:“凤朝阳,我要凤朝阳!”
和你们做笔交易【4】
洛洛也不绕弯弯,态度认真又坚决的回道:“凤朝阳,我要凤朝阳!”
此话一出,水榭内所有人同时一怔。
现在的凤朝阳已经一无所有,风光不在,既不能给她富贵荣华,又不能给她权势地位,她要凤朝阳做什么?
洛洛看出他们心中的疑惑,她叹了口气,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幽幽说道:
“经历了这么多,我才发现,在这个世上只有朝阳真心待我!
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他窝囊,不能像个男人一样顶天立地。
可是他虽没有昭皇的霸气和智谋,对我却是全心全意。
即使是大难临头,他第一个想着保护的人也是我。
能遇到这样的男人是福气,是幸运!
我不想等彻底失去了再来后悔。
所以,我求你们放了朝阳吧!我会带着他离开,从此隐姓埋名过平凡的日子,绝不会再有非分之想!
求陛下成全,求娘娘成全!”
洛洛真情表露,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双膝跪在地上,朝昭皇和唐妃连连叩首哀求。
虽然平时有过过节,但唐宁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看到洛洛这凄楚哀伤的模样,她的心肠也软了下来,起身将她扶起,叹息着:“先起来说吧!”
凤朝歌听完洛洛这番表诉,也略有诧异,爱情的力量还真大,连一个贪图权势,爱慕虚荣的女人为能为它舍弃一切。
但转念一想,别说女人会为爱情疯狂,纵然他是一国之君,不也难逃情关。
自古以来,情之一字,引多少英雄尽折腰!
凤朝歌看了眼热心肠的唐宁,他并没有立即回复。
而是,就事论事的对洛洛言道:“朕要看看你的情报值不值!”
“谢陛下!”
洛洛大喜过望,只要昭皇愿意给她机会,她就有信心。
洛洛赶紧施礼谢恩,随后,她毫无保留的将听到的内容告知了昭皇。
主动诱惑【1】
为造声势,枭国与南司的联姻被两个大肆宣扬,在全世界都掀起了不小的轰动。
岂料,迎娶当日,竟传出枭国洛洛公主逃婚。
这恶劣丑闻真真给了刚愎自用的莫赫一个响亮的大嘴巴,令他颜面尽失。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日之内这消息传遍了各国的大街小巷,更有人传言洛洛行为不检,伤风败俗,早与昭国失势的安王凤朝阳暗通款曲,做出苟且之事。
南司皇震怒,大发雷霆。不停地向枭国施压,趁机压榨枭国。
枭皇莫赫敢怒不敢言,这场联姻的谋划本是天衣无缝,突遭变数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陷入被动的局面。
他别提多怄火了,此时就算扒洛洛的皮,抽她的筋都不解心头之恨。
龙渊宫内
当唐宁听到这条传闻时也吓了一跳,直来直去的向身边的主谋问道:
“利用舆论挑拨他们两国的关系固然可行,但这样对洛洛是不是太残忍了?她毕竟是女孩子,这往后还让她怎么见人!”
凤朝歌依靠在软塌上翻书,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遭她的嗔怪,俊脸不由一沉,扬起下巴,凤目睨视着她问道:“爱妃是在说朕残忍吗?”
听他这淡淡的口吻里透着显而易见的不悦,她恍然发觉一时情急,说了重话。
她讪笑着,在软塌上向他靠了靠身子,为自己辩解道:“我哪有!我只是惊讶,还是皇上厉害,一招就把他们闹得鸡犬不宁!”
瞅着她闪烁的小眼神,凤朝歌鼻音哼了一声,显然不信她这套诡辩。
不过,他也没和她计较,而是将视线重新落回书。
他要是说句话,表个态,唐宁还不担心,唐宁就怕他这招沉默以对,他一沉默准没好事。
再说,两个人因为别人的事闹别扭,实在太不值得了。
她面带笑容,委身在他怀里,手抚上他壁垒分明健硕的胸膛,柔声细语的唤道。
主动诱惑【2】
“朝歌,你生气了?我又不是有意的!”
她柔软的纤细的手指在他心窝上打转,一下一下地勾勒,他身体里的热流节节攀升,仿佛心脏也被点燃了般。
使他落在书上的视线,半天也没看进去一个字。
其实他根本没生气,可是难道遇到一回她主动讨好,他心底的坏心思也冒了头。
佯装沉默,眼睛继续盯着书,不看她也不回她的话,等待着她的诱惑。
唐宁哪儿知他心思,瞧他一副爱理不理,半天连眼皮儿都不撩一下,还真当他较真了。
她坐起身,扳过他的头,就想亲他一下。
怎料,她落唇的瞬间,他竟突然别过了头。
一吻落空,唐宁的心也跟着一紧,她眼神明显一黯。
凤朝歌眼角余光看得清清楚楚,他丢下手上的书,慵懒看似随意地点拨道:“就这点诚意?”
唐宁一听他这意味深长的音调,立马明白过来自己又着他道了,不禁又羞又气。
凤朝歌抬眼看着她的羞赧,眸色顿时沉下几分。
唐宁被他戏耍,睁眼瞪他,入目却是他深邃的眼。
那黑黑的瞳孔闪闪发亮,浓浓的情欲如浓黑的墨汁般在桃花妖媚的眼中流转,勾魂摄魄,令人心猿意马。
唐宁迷眼,蓦地被他双手掐腰抱起,稳稳地跨坐在他的腰上。
霎时间,这个撩拨心魂的姿势叫她羞得差点晕过去,哪儿能计较别的,说话连舌头都不利索了:“朝歌……那个……那个……”
“什么?”凤朝歌明知故问的同时,态度绝对的一本正经,魔手却没有丝毫停滞,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几下勾拉,身上的美人已是罗衫尽褪。
那如玉般晶莹水嫩的肌肤晃得他眼神更加深沉,握着她柔软的双手也不禁加重了力道,在那片娇嫩上留下一串串梅花般粉红的爱印。
唐宁顿觉一股熟悉的火热,仿佛穿云闪电般击向四肢百骸,令她动情的直打颤。
主动诱惑【3】
这成熟的身体也早就被他调教得十分敏感。
他只这么轻轻挑逗几下,她就浑身燥热得使不上劲。
坐在他的腰上难耐的摇动,口中的声音也越来越娇媚甜腻。
而她这出自本能的迎合,如天雷勾地火,瞬间将他澎湃的欲火撩拨到了极致。
他三下五除二迅速扯掉所有障碍,将腰腹上的她猛然提落,蛮横地一贯到底。
霎时,久违的温暖与紧致包围了他。
再瞧见她动情湿漉的眼眸,动人心魄。
刹那一股如电流般的麻痹蹿上大脑,令他浑身打了个颤。
因为唐宁早产,凤朝歌担心她的身体受损,这小半年来一直压抑着欲望,为她调理身体。
如今终于得到释放,他再也按捺不住。
什么情调,什么温柔,统统被原始的渴望吞噬……
他犹如脱缰的野马,脱困的巨兽,快意驰骋,尽情放纵。
惹得身下的爱妻娇喘连连,任他的疯狂将她一次次推上激情的巅峰。
在绚烂的高…潮中与他婉转承欢,在急促的喘息中与他抵死缠绵……
然而,他们的幸福和激情落在别人的眼中却好比世间最猛烈的蛇毒喷入眼中。
火辣辣,在人心底掀起灼烧,腐蚀心肺的痛。
里面交织的喘气似乎无休无止,缠绵的音调仿佛魔鬼的魔音不断地刺激着躲在暗处的女人。
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嵌在她苍白如雪的脸上,如厉鬼般狰狞骇人,尖锐的指甲因紧攥而刺入掌心,流淌下一滴滴鲜血。
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如鬼魅般失落而去,连身后被人监视也没了丝毫察觉。
……………………
夜晚,万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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