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卢彤杉只知道,现在她过的很幸福,一双儿女,还有一个出色的丈夫,或许晋宁还有许多这个时代男人身上都有的毛病,比如大男子主义,但是此时她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第二天一早,卢彤杉起床时便发现,在家中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盒子,卢彤杉奇怪的打开,发现里头放着一对精巧的镯子,上头拴着几个小铃铛,霎是讨喜,不知道怎么地,卢彤杉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了一双清亮的眸子。
看着那边晋宁正在沐浴似乎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卢彤杉把盒子塞到自己的梳妆台边。
有礼物当然要收下,况且她觉得那个人对她应该没有恶意,不知道怎么地她总觉得那个三番两次救了她的人,应该是她认识的,只是到底是谁,她却说不上来。
卢彤杉曾经以为,作为一个好妻子,一定要体贴,给你的你就拿着,不给你的不许要,不该问的就不要问,能够压的住小三,斗得了恶婆婆……现在却觉得,什么东西都比不上用真心换来的,只有真心换来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
晋宁走的时候,卢彤杉带着孩子送他到了垂花门口,晋宁身穿着铠甲,怀里还抱着头盔,一双鹰目却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他伸出手先逗了逗在卢彤杉怀里睡的正香甜的兜兜,又看了看赵妈妈抱着的闹闹,才笑着说:“等我回来时,孩子应该会走路了吧……”
卢彤杉笑道:“哪里有那么快。”
“我走了。”晋宁转身。
卢彤杉看着晋宁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眶有些酸酸涨涨的,和晋宁度过的无数个日夜忽然都涌进了脑海里,她低头看着怀中软软的小东西笑道:“我们一起等爹爹回来哦!”
这一幕让赵妈妈也忍不住湿了眼睛,却让在旁边偷偷看着的苏氏气红了眼睛,那个位置本应该是她的!什么时候变成了卢彤杉这个小贱人了!她一定一定要让表哥回到自己的身边,想起曾经她生病的时候,晋宁紧张着去给她请大夫,苏氏相信,表哥心中还是有她的。
沈氏和范蝉衣算是差不多时候生产,范蝉衣刚生产完了之后,就接到自己丈夫又纳了一房小妾的消息,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她在床上为他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却在外头花天酒地,原本晋吟听到范蝉衣生产还回家看了看,结果知道生了个女儿之后便继续去哄着新欢了,恨得范蝉衣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边沈氏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生了个小公子,可把晋安给高兴坏了,给了稳婆不少打赏的钱物。
卢彤杉知道之后,也让雪鹌去库房取了几样东西,她亲自给送了过去,比起卢彤杉的九死一生,沈氏生产倒是要轻松了许多,卢彤杉心想许是因为她比自己大几岁,身子发育比较健全的缘故。
晋府中一连几桩喜事,让府中的人都很是开心,当然也有人不那么开心。
俗话说,祸不单至,福不单行。
晋老太太忽然就病了……原本晋老太太的身子虽然不算大好,却也不会至于突然就瘫了。
大夫来看了之后也看不出是什么毛病,就在卢彤杉忧心老祖宗病情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封晋宁的亲笔书信,说是路途上除了些意外,让她去找自己的同僚施以援手,关心则乱,卢彤杉也未曾多想,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那么小就没有了父亲,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亲口叫他一声爹爹,怎么能够让他出事。
卢彤杉却不想,这一去就在没有能够回去。
晋老太太没有能够熬的了几日,便撒手人寰,沈氏和范蝉衣孩子的满月酒都未来得及办,就红事换了白事,一时间晋府中又陷入了低沉的气压中,伴随着晋老太太去世的消息还有卢彤杉的失踪……
伴随着卢彤杉失踪,还有卢彤杉身边几个比较亲近的丫鬟,除了喜鹊其余的人都一并失踪了……晋逾与晋安派了许多人出去寻找,却不想苏氏此刻却站出来说,晋老太太的死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蓄意的!
晋安看着苏氏惨白的小脸,对于她说的话一点都不相信,晋逾却是一脸震惊,有些颤抖的说:“姚儿,这样的话可不是能够胡乱说的!”
苏氏看着晋逾,红着眼睛道:“老祖宗待我就如同亲生孙女一般,我怎么会拿她老人家的性命胡说。”
晋逾沉默不语,对于卢彤杉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对于苏氏他却是比亲生女儿还要疼爱的,而且从小苏氏就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他相信苏氏不会撒谎,既然她这么说了,必然有这么说的道理。
晋安不动声色的看着苏氏,从小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没有那么简单,况且老祖宗素来都不大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孩子,现下苏氏竟然说老祖宗待她如亲生孙女……这话听在晋安的耳朵里却是假的可以。
想必大嫂的失踪也与苏氏脱不了干系,如今大哥不在家中,他必然要帮大哥看好家中,老祖宗突然没了,大嫂又失踪,剩下的两个孩子自然没有了庇佑,他寻思着应该先把孩子从绛陵院抱到自己的屋里,让沈氏看管着比较安心。
于是便道:“父亲,家中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如今大哥也不在家中,云卓和云容没有人照料是不行的,不如就把两个孩子接到我们的屋里来吧,离儿照顾一个孩子也是照顾,三个孩子也是照顾,再者说,离儿也十分喜欢孩子。”
晋逾沉默片刻便点头答应了,“这样也好。”
苏氏在一旁垂首,不知道又在寻思什么。
晋汐从卢彤杉失踪开始就不停的在屋里哭,让身边的丫鬟婆子好一阵劝。她怎么也不相信那么疼爱她的大嫂会就这么轻易的跑了,而且还害死了她的祖母。
姜氏心知这件事情必有蹊跷,就是不知道除了苏氏还有何人搀和了这件事情,那段时日,她就觉得苏氏有些不对劲,所以特意找人盯着苏氏,那段时日,进出老太太院子里最多的人都是苏氏身边的,若说这件事情和苏氏没有关系,她是不会相信的,不过老太太在的时候就处处压着她,现在可好了,有人帮了她的大忙了。
而且不仅老太太没了,如今那个小贱蹄子也没有了,这个家终于轮到她说了算!
哼,不过苏氏那样的人呢,怕是留不得,得想个法子将她给打发掉,否则看着老爷子对苏氏那个死鬼娘的怀念,苏氏怕是要在这个家里翻了天儿,不如她做个顺水人情,差人好心的去知会晋宁一声,姜氏一想到晋宁知道卢彤杉和老太太同时出事,这件事情还是由她表妹一手策划的表情就不禁开心了起来。
不关卢彤杉做了什么,她都是晋府的媳妇儿,晋逾虽然不敢相信,但是苏氏列举了一系列的罪证,种种迹象都表明是卢彤杉做的,为的就是晋老太太名下的那些财产,原本想着能够蒙混过关,让人以为是老太太身子骨不好就这么去了,却不想事情败露,她给老太太下的慢性毒药都被苏氏发觉了。
苏氏苦口婆心的去劝卢彤杉,却不料卢彤杉还起了杀人灭口之心,她险些也惨遭毒手,后来卢彤杉见大事不妙,便逃走了。
虽然人证物证都有一堆,但是听着苏氏声情并茂的诉说,晋安却不由的心底发凉,从前只是觉得苏氏有些小心机,现在却觉得这个女人的心不是一般的狠毒,想必他的大嫂应该也被苏氏算计了,否则苏氏怎会这般肆无忌惮的在这里说。
晋逾看完那些东西之后,一拍桌子,恨道:“这个毒妇!想不到竟然如此恶毒!不行,一定要将她捉回来!”
姜氏见晋逾生气,便上前笑着抚了抚他的胸,安慰道:“老爷子莫要生气了,她一个妇人,还能跑多远,再者说,卢府不是还在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怕什么。”
晋逾听后却更加生气起来,“当初母亲还一直将她视作亲生孙女一般疼爱,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恶毒,真是……”
“姑父莫要生气,我想大嫂也是一时间猪油蒙了心才会做……”苏氏在一旁继续扇阴风点鬼火。
果然此话还未说话,晋逾又开始怒斥道:“哼!你们休要再为她说话,我看宁儿也是糊涂!被那个毒妇迷了心智!等着抓回来,先让宁儿写了休书!再将毒妇送官!”
姜氏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苏氏,心中暗道,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小丫头这般厉害,哪一次见面不是柔柔弱弱的模样,这般看来,也不是个善茬,只是从前伪装的太好罢了。
晋安等到晋逾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才说:“父亲凡事不能够只听信一面之词,如果说大嫂是为了老祖宗的财物才会下此毒手,那为何绛陵院库房中的财物不见丝毫减少?”
苏氏一惊,转头看着晋安,她没有想到一向老实巴交不爱言语的晋安会选择在此时出头,她只道平常里,姑父最听她的话,不过心头一转她便答道:“那日我见过大嫂最后一面,她神色匆忙……想来是有些后怕,所以一时间未曾顾得上吧。”
“好了!”晋逾道,“就这样吧,我先差人去找,把人找到了再说。”
晋安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此刻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是派人快马加鞭的写了一封信给晋宁,让他放心,自己一定会妥善的解决和处理这件事情的,让他安心护送公主和亲,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
晋安送完书信之后,又叮嘱妻子沈氏好生照看几个孩子,莫要让人钻了空子,才带着几个小厮继续去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尽管苏氏的话中错漏百出,但是父亲信任,姜氏隔岸观火等着看好戏,如果拿不出证据来,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好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约莫完结就这么几天的事情,然后番外……晋月,晋汐,晋云容除了这三个人的故事,其他大家还想看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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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彤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面,她迷迷糊糊的回忆着前面发生的事情;照着晋宁写来的信,她怕耽搁便连夜出了门,因为不敢声张;所以只带了两个信得过的小厮、赵妈妈、白鹭和雪鹌;路上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被人从软轿中拖了出来敲晕,紧接着后头的事情便都不知道了;其他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卢彤杉也不得而知,她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觉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卢彤杉只能开口唤道:“有人吗?”
伴随着吱呀的一声开门声,一个梳着双鬟髻的丫鬟开门,脆生生的看着卢彤杉道:“您醒了?等等我去叫大夫。”
“这是哪里?”卢彤杉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小丫鬟道:“这是柳州的一个县城名叫桂良,这儿是桂良县衙的府宅。”
“桂良……”卢彤杉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她还要继续问些什么的事情,那个小丫鬟已经跑出去找大夫了,不一会,除了大夫之外还有一个男子也随着一同进来,卢彤杉看着他有些面善,却依旧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直到大夫替卢彤杉把完脉,小丫鬟跟着大夫去抓药,那人看着卢彤杉显然有些激动,“杉杉,别来无恙,你在晋府中过的不好吗,为何会落入水中?”
卢彤杉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奇怪道:“你是……”
“杉杉,难道你都不记得我了?!”那人一脸悲痛,难以置信的看着卢彤杉,“我一直以为,你嫁给他是不得已,你心中的人始终是我,否则当年你为何会答应与我私奔……”
卢彤杉这一下才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恍然大悟,原来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这幅身子原来主人爱的死去活来,最后二人私奔未遂,被卢天仲发配外地的奶油小生啊!怪不得她看着就觉得面善,原来是旧情人,不过为何她会从长陵到了柳州,长陵与柳州距离甚远,她是如何来到柳州了,这让卢彤杉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在何处发现我的?”卢彤杉看着奶油小生问。
奶油小生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卢彤杉,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前几日在渭水河边发现的。”
“渭水河……?”卢彤杉低头沉思。
过了一会,她猛地抬头,心中暗叫不好,她一定是被人算计了,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渭水河边,虽然长陵与柳州有一条渭水河,但是船只也要至少一月才能抵达,她如何能够在短短的几日内就从长陵漂到柳州,应该是被人刻意而为之,如果快马加鞭,从长陵到柳州将她仍在此处还有些可能,只是不知道,谁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目的又是什么。
卢彤杉的脑子里首先蹦出的人是姜氏,但是姜氏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卢彤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苏氏的嫌疑最大,难道苏氏想给她安置一个私逃的罪名,这样她就可以再嫁给晋宁了吗?
难道那个女人经过那么多事情之后,还不死心吗?
奶油小生看着卢彤杉陷入了沉思中,便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道:“杉杉,这些年我一直在想着你,你呢?是不是也想着我?”
卢彤杉无奈的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心说大哥你想太多,刚想开口劝慰几句,谁知那人根本不给卢彤杉开口说话的机会,自顾自陶醉的继续往下说:“当初与你分开实属逼于无奈,如今我们又遇见了,我相信这一定是天赐良缘,杉杉,留下来吧,这里没有人认识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不会计较你的过去,只要你的心一直属于我,好不好。”
“对不起,我想是不可能了。”卢彤杉忍不住生硬的拒绝道,她实在无法忍受这个男人自说自话的本事了,“首先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不过我已经是有夫之妇,曾经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希望你能够全部忘了,我已经都忘了,我身子好一些便会离开,等我离开之后,会差人给你送些银钱过来,也算是感激你的救命之恩。”
奶油小生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卢彤杉,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口中还喃喃自语的念叨着,“不……不,你在骗我对不对……”
卢彤杉看了看他,也懒得说话,现在她身无分文,但是不代表她就可以任由别人为所欲为,失踪了那么几日,回去之后都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更遑论,若是被人知道了她此刻是与旧情人在一起,那更是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楚了,想起了家中的两个小东西,卢彤杉越发的心烦起来。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晋宁此刻并不在家中,她必须得赶在晋宁回家之前回去,然后把这个件事情解决掉,还有老祖宗的病情也不知道如何了,她偏偏在这种事情出了事情,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查清楚,若真是苏氏做的,卢彤杉下定决心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如从前那般心慈手软的百般忍让,一定要让苏氏知道一下,她不是软柿子,没有那么好拿捏。
只是事情远远不像卢彤杉想的这般简单,她似乎被软禁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一味心思的想要快点养好身子好回家,但是渐渐的她就发觉,除了院子里面,其他地方她根本去不了,出口的地方都有身宽体胖的小厮守着,她更是进出不得。
倒是她那个小旧情人,每日都会挖空心思的弄一些好玩的玩意儿来讨好她,见卢彤杉对那些小玩意儿没有兴趣,便换了每日弄一些漂亮的点心来,也不管卢彤杉说不说话,他只是自顾自的说一些他与卢彤杉从前的事情,说他见到卢彤杉变成了如今的摸样有多难受云云,卢彤杉也只是听着,并不接茬。
几日过去,卢彤杉感觉自己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心中却越发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