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刻意留意的点,在脑海里形成一个立体的物体。
算计着每一个留意过的地方附近可以隐藏人数的多少,布局后,花无心缓慢的睁开眼,抓着缰绳的手臂往上轻提。
调转马头,往来路疾驰返回。
花无心驰马停在自己最后确定的地方,抬眼四处打量。
把周围被雪掩盖,只露出点点黑影的岩石,和山道旁边挂满冰条飞雪的树林尽收眼底后,花无心嘴角顿时露出笑意。
这里,的确是一个最好的伏击狙杀地点。
就算是北野烈行走在大批军队中。
狭窄的山道,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把那些碍事的将领士兵,在一定时间内格挡在狙杀圈外。
由高手单独对付北野烈。
只要东方月华眼光不错,选择的地点必定是这里。
更何况
在她身边,还有四个老谋深算的圣地长老。
就算是东方月华选择别的地方,他们也绝对不会错过这里。
确定好东方月华可能选择的狙杀地点后,花无心昂头看向不同道路的山脉顶部。
视线,直直的落到二百步之外的一块凸出来的白点上。
那个地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平地起伏。
若是她没有判断错误,那里应该是不算大的岩石。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地方。
清冷眼眸把周围一切都收入眼底后,花无心翻身下马。
“你自己走吧,不用来接我了!”
抬起手拍了拍白马的鬓毛,指中马鞭随即快速刷出,白马长嘶一声,沿着山道往前疾奔离去。
心之守护【6】
抬起手拍了拍白马的鬓毛,指中马鞭随即快速刷出,白马长嘶一声,沿着山道往前疾奔离去。
花无心目送着和几乎融入漫天飞雪里的白马,快步消失在山脉转角。
闭眼,侧耳聆听片刻。
从隐约入耳的马蹄声确定马匹没有回头,依旧沿路前行,才缓慢的睁开眼。
脚尖用力,在雪地上轻点,快速的往刚才看中的那块白色凸出地方跃去。
无数起落间,身形如轻烟般落到目标旁边。
在背对山脉的地方用脚随意轻扫上面浮雪,垂眼看中脚尖下露出来的黑色痕迹,满意的无声提了提嘴角。
如她所料,这里正是一块长宽大约一尺的岩石。
一确定,花无心反手拔出匕首,用匕首在岩石后往下挖掘。
锋利的匕首,在花无心灌注了真气的手里,挖掘速度完全不亚于铲子。
在地上挖出一个深一尺半左右的小坑,花无心脚下快速横扫,沿着起伏不平的地皮表面将上面白雪扫开。
在把挖掘出来的泥土扫到地面平铺,在上面随意漫步两圈,用脚把多出来的泥土踏平。
再用手从旁边捧雪覆盖其上,粗略布置下,等着还在纷飞的雪把这里完全掩盖成没有人动过一样。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地方。
东方月华在埋伏之前,必定会严密检查周围的环境。
那些太大的隐身处,反而是最可能被搜索出来的地方。
而这里
这个长宽不足一尺的遮挡物,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一个人在后面挖了一个坑,藏身在内。
而从这里再往上,就是山脉的垂直千仞的峭壁,更没有藏身之处。
按照人的常性,东方月华一行人极有可能一眼之后,不再搜索此处。
做完一切,花无心直身站立,微眯着眼仔细打量着脚下两百米之处的狙杀点。
端详时,不断飘落的风雪把白马和她刚才留下来的痕迹隐约盖住。
心之守护【7】
端详时,不断飘落的风雪把白马和她刚才留下来的痕迹隐约盖住。
花无心端详良久,从白狐皮肤里取下肩膀上斜挂着的军士弓弩。
把短箭一支支的安装到弓弩上,等十二支短箭装满。
单手持弓,往下瞄准。
凌厉北风,夹带着飞旋的雪花拍打着花无心的脸颊。
束在脑后的黑色发丝,在北风中伴着雪花飞舞。
花无心收回瞄准下面方位的视线,侧目看中自己发丝飞舞的角度。
再借着发丝飞扬时在头顶拽出来的力道,心里算计着风速,雪花对短箭射击时可能造成的偏差。
算计时,心脉间传来一阵剧痛。
“该死!”
花无心嘴里低低发出一声咒骂,平举着弓弩的手臂一松。
反身进入自己刚刚挖掘出来的小坑中。
紧紧地抿着唇,忍受着随着心跳一波波传来的剧痛。
之前心脉无事,真气运用自如时还不觉得。
到了剧痛下无法运用真气抵抗的时候,冰寒的空气吸入肺部,丝丝寒气从肺部蔓延。
手指,虽然带着手套,在这个冰天冻地的天气中,也变得冰寒僵硬起来。
花无心的心,也随着身子的变冷,逐渐升起一股寒气。
对自己的心脉疼痛频率和力度,她已经大致了解。
随着时间推移,不仅仅是两次发作之间的时间缩短,而且每一次剧痛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就是昨天最后一次发作,剧痛的时间几乎有半个时辰。
恢复缓和的时间,也将近一刻钟。
而这一次
这样的剧痛,绝对不会比上一次时间短。
若是在中间刚好出现什么变故,只怕
想到这里,花无心不由得无奈的勾了勾唇,把弓弩放置于弯曲的膝盖上。
从腰间取下之前就准备好的水壶,忍着抬手的动作牵引出更加无法忍耐的剧痛,扭开壶盖对嘴抿了一口。
心之守护【8】
从腰间取下之前就准备好的水壶,忍着抬手的动作牵引出更加无法忍耐的剧痛,扭开壶盖对嘴抿了一口。
壶子,也用一层雪白色的锦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壶盖拧开的那瞬间,空气中顿时飘起了浓烈的醇酒香。
在进山之前,花无心就预备了这样的情况发生。
虽然这个是她最不愿发生的事情,但是却不能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在此时,要是她的手僵了,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
狙杀,什么都不重要,有一双稳稳地手,是绝对少不了的。
而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年代,唯一可以活血的,就是烈酒。
花无心把壶子里的酒一口口慢慢抿下去,抓着壶子的手指关节,却随着指尖不自觉的加大力道变得苍白。
醇酒如口,滑过随着冷空气吸入,变得有些发寒的喉咙,引起一阵火辣辣的灼热感。
酒精如胃,血液在酒精的刺激下活动更快。
紧抓着酒壶的手指,不再冰寒时,心脉的剧痛却更加强烈。
醇酒对花无心来说,本来就是绝对不可以触碰的东西。
引发的血脉澎湃,一次次强烈的冲击着心脉断裂处。
指尖不再冰寒时,花无心感觉到胸膛猛地一闷。
胸腔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大力挤压着。
呼吸,心跳,在瞬间似乎都完全停止。
一口血,从花无心嘴里喷到她身前的雪地里,胸膛里的压力才骤然缓解,心脏恢复跳动。
花无心忍痛把酒壶盖好,防止酒气往外散发,放到身旁。
把已经不再冰冻僵硬的手臂收回白狐披风里,防止温度扩散。
倚着身后遮挡住自己的岩石,静静地忍受着心房剧痛。
醇酒入口之前,她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酒精,会让她的心脉加速断裂。
花无心低垂眼睑看着在白色的雪地里,更显得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嘴角轻扬,往上勾成了一道完美弯弧。
心之守护【9】
花无心低垂眼睑看着在白色的雪地里,更显得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嘴角轻扬,往上勾成了一道完美弯弧。
看来,来到这个时空一切的一切,也许都要在今日完结。
只是,北野烈的爱又该怎么办?
想到北野烈,花无心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那个把她的性命看得还要重要的男子,以后的岁月,会怎么过?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花无心决然甩开。
勾唇,傲然一笑。
这个结果,不仅仅是北野烈无法忍受,就是她,又何尝愿意。
但不管结果如何,为了在一起,他们都一路并肩全力拼杀到现在,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努力过了!
拼过了!
爱过了!
至今依旧不悔,就足够了!
山野中,飞舞的雪花逐渐稀落。
北风却更是狂野,卷起空中白雪,盘旋飞舞。
整个山野,寂静无音。
花无心背靠着冰冷岩石,闭目,忍受着痛苦的同时,听着北风在高空发出来的破空声。
数十里山野,只有她一个人。
心里,却不觉得孤寂。
她的心,早就被一个人塞得满满的。
只要有他,不论是否在一起,不论他在什么地方,都不会觉得孤寂。
因为,她想着他的时候,清楚的知道,他也在想念着她。
酒精刺激下,心痛变得无法停止。
时间,却在心痛煎熬中,显得格外漫长。
花无心从之前担忧剧痛时出现狙杀,到现在却恨不得一切快点开始。
每一次的呼吸,胸膛起伏都会牵引出新的痛。
每一记心跳,血经过心脉时都是一次煎熬。
花无心强迫自己忽略痛苦,用各种回忆把思绪引开。
眼睑,强光突然笼罩。
风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止,阳光破云而出。
花无心睁开眼,看着漫山遍野被在阳光下,变得金光耀眼的雪地。
心之守护【10】
花无心睁开眼,看着漫山遍野被在阳光下,变得金光耀眼的雪地。
雪地反照下,刚才被风雪笼罩得阴霾晦暗的天地,仿佛经过了洗礼。
纯净得让人呼吸为之一涩。
几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麻雀,在花无心身前不远处跳跃而行,寻觅着白雪覆盖下的食物。
花无心一直处于一动不动的状态,让它们根本就想不到她是一个活人。
看着麻雀跳跃的身影,花无心嘴角往上勾了勾。
弯角弯弧初现时,遥遥山脉处,隐隐传来群马踏地的响声。
这个声音,让那几只在雪地扑棱觅食的麻雀立即展翅低空飞离。
听着姗姗来迟的声音,花无心眉眼间顿时变得笑意盎然起来。
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杂乱沉闷的蹄声,踏破山脉中的寂静,轰鸣着在山脉四处回响。
蹄声渐近,树上积雪被震得赫赫掉落。
杂夹在马蹄声里的喧哗话语声,也逐渐清晰可闻。
如花无心所料,楚华军大败!
东方月华报仇心切,全然不顾将领提出的寒流来袭时远避北烈军,驻守城池严防谨守的建议。
领兵直接在边疆驻扎,短兵和北烈军对抗!
北野烈趁着风雪袭击,楚华国士兵无法适应酷寒天气作战之机,给楚华军一个迎头猛攻!
等东方月华发现不对时,在北烈军紧逼之下,想退守城池的楚华军,连城门都已经来不及进入,只能是被逼着往京城速退。
而现在这些,都是刚刚从边境溃败,惶惶然逃窜撤退的楚华国败军。
声音经过花无心藏身处下面的山道,夹带着喧哗声又复远去。
花无心对军队的离去仿若未闻。
整个人犹如石雕,就连呼吸也全然变缓。,静静地听着下面的动静。
山脉中逐渐恢复宁静后,花无心才扑捉到到被刚才那一阵马蹄声、话语喧哗声淹没的细微衣襟飘然声。
心之守护【11】
山脉中逐渐恢复宁静后,花无心才扑捉到到被刚才那一阵马蹄声、话语喧哗声淹没的细微衣襟飘然声。
听着声音,花无心嘴角无声往上提了提。
前方雪地,阳光耀眼,反衬着花无心的眼眸更是清冷。
一切,都按照她算准的发展。
东方月华到了现在,果然是选择了高手狙杀。
想到这里,花无心嘴角笑意就多了几分嘲弄戏谑。
东方月华这样,为的只怕根本就不是楚华国,当然,也不可能是为了权力。
花无心很清楚,在东方月华心里,最重要的东西也许就是她的容貌。
偏偏
像她那样的人,又绝对没有死的勇气。
只能是每时每刻活在仇恨愤恨中。
这样活着,何苦!
想到自己那毫不留情的一刀,花无心心里就一阵痛快。
最起码,她提前帮自己报了仇!
失去了容貌的东方月华,就算是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无声勾唇浅笑时,花无心看着耀眼的金色雪地,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雪逸。
那如雪般纯净,风轻云淡至极的男子。
也许,这一次是最后一次想念他了。
从这一战之后,她再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想念那个用他的性命换取她活着的雪逸了。
两百米之外,衣襟身四处杂乱。
听着这些声音,花无心心念间突然一动。
入耳的声音,让她可以确定在山脚下有十二个人,之前交错纷乱的衣襟飘然声,就是他们快速查看周围移动时引起的。
这个人数范围,本来也在她的预料中。
成功的狙杀,需要的只是精英,而不是人数。
能参加这一次行动,又能不引起北野烈察觉的,必须是顶级高手。
数次交锋下来,花无心早就断定这样的高手,东方月华身边绝对不超过十五人。
让花无心觉得诧异的,是其中五个人藏身的方位。
心之守护【12】
让花无心觉得诧异的,是其中五个人藏身的方位。
五个对称的,以一个中心为支点,完全一样距离的方位。
这样五个方位距离一模一样的阵势,她曾经在郊外遇到过。
而后面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在被那个阵困住后,被翊长老鞭子上带着的迷药迷昏后发生。
五行心经?
花无心心里冒出这个按说有些不可思议的名字时,心里顿时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对自己的出手,她有着绝对把握。
特别是刺入翊长老胸膛那一矛!
当时情况,她非常清楚自己重伤下,不一定有一举击杀翊长老的把握。
所以才是选用长矛为武器。
她第二次通过长矛透进翊长老的力道,绝对能让被长矛刺中,失去真气防护的翊长老经脉全部断裂。
让他从此空有一身真气,却怎么样都无法发挥!
少了绝对不可能有战斗力的翊长老,只剩下四个长老,五行阵怎么可能还能发挥?
苦思间,花无心却只能拼命按捺下心里强烈的惊异。
情知现在只有有一点异动都会被人发现,前功尽弃。
当下压下探头查看的冲动,静静地坐在冻得硬实的土坑里,听着所有动静。
隐隐约约的,从山脉北边,又是一阵马蹄踏地引发的闷闷的声音。
听着这个声音,花无心心神顿时一荡。
她漫天风雪中顶着酷,寒千里单骑一路疾驰到这里,就是等着这个人。
用最后的生命,却守护她的心。
若无他,她便无心。
心神荡漾时,一直阵阵冲击心脉的剧痛,更是猛烈。
强烈的窒息感觉,让花无心感觉眼前耀眼的金色也顿时变得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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