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好你个雪圣国,好你个雪圣国。”
若是雪圣国国主现在在这里,彦虎毫不迟疑会扑上去咬死他。
帮他们打仗,救他们与危难,居然被这样对待。
彦虎和秋痕,只觉得心中一口恶气,几乎要灌顶。
而轩辕澈一直闭着双眼,靠在床头,没有出声。
一旁坐着的慕容无敌,也一直只是听着彦虎和秋痕的怒骂,也没有开口说话。
“早知道,我们就该直接提兵灭了他们。”
狂怒声声,彦虎冲口而出。
听着这句话,轩辕澈睫毛突然微微颤了一下,脸色凝了起来。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慕容无敌,见此,缓缓的开口道:“王上,现在你想好了吗?还犹豫吗?”
淡然而沉稳的问话,却压过了秋痕和彦虎的暴怒。
彦虎和秋痕一下停了下来,齐齐把目光对准了轩辕澈。
寂静,寝宫内陷入一片死静。
轩辕澈靠在床头,听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眼窗外的黑夜。
夜,很黑,就如他此时的心境。
他想要吞并雪圣国和傲云国,这不是一日两日的心愿。
统一中原是天辰轩辕王族,祖祖辈辈的心愿。
现在,这是最好的时机,是最好的机会。
只要他挥兵直入,就能立刻吞并了两国。
完成统一天下的宏图大愿。
只是,只是,他却在这个时候,犹豫了。
兵马齐备,只等他一声令下,隔绝狂奔而归的云召,围堵雪圣国国都,胜利顷刻之间也。
然而,他却犹豫了。
争天下,没有什么手段龌龊,没有什么卑鄙无耻。
只有赢者为王,败则为寇。
若他今日面对的是南宋,后金,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挥兵灭了。
但是,现在他面对的是雪圣和傲云。
被他设计毁了半边天下的雪圣和傲云。
让他觉得有点胜之不武。
对,就是胜之不武。
虽然,用在群雄逐鹿,帝王争霸上,这太英雄主义,绝对不是一个好想法。
他却真的觉得有点如此。
对手,让一个对手完全的发挥,激烈的碰撞,最后脆骨拉朽的完胜。
那才是肯定了对手。
同时,也肯定了自己。
那才是真正的君临天下。
而云召和独孤夜,他向来是引为对手的。
不过,若就这样,他还是能够下得了手。
毕竟一个帝王是枭雄,而不是英雄,英雄绝对走不到最后。
他虽然有犹豫,但是还是会下令。
没有什么英雄情结,会比一统天下重要。
但是,但是,这中间还有一个琉月。
不是琉月不参加这场战争就没有她。
就能忽略她的。
雪圣国和傲云国,都与着琉月有深厚的关系啊。
雪圣国有琉月引以为兄弟的云召。
而傲云国,则有独孤夜,独孤夜。
琉月表面没有说,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和探测过他的意思。
但是,他怎么能够不顾及她的感受。
那个人,本就是少朋友,冷酷而无情的。
云召,独孤夜,甚至那个欧阳于飞,都是她认可的,为驶多的朋友。
而他,则是她的爱人,她最亲密的丈夫。
少了谁,灭了谁。
恐怕,这都不是一场战争所能泯灭的。
那对败者的愧疚,或者其他情绪,会能使琉月带一辈子的。
所以,他迟疑了,他犹豫了。
明明早就想好了一切,却事到临头不想动手了。
只因,他不想让嘶快乐。
只因,他不想让饲别人,记一辈子。
因此,他没有第一时间发令半路拦截云召。
没有第一时间,下令攻击雪圣国都城,他在犹豫。
而所有天辰上上下下的大将,却一力主张吞并,马上吞并。
因为,这实在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好的不能在好的机会。
两种主张泾渭分明,攻还是不攻?
一时间,他实在是有点决定不下。
因此,率着慕容无敌秋痕等一起前来雪圣国皇宫。
不为其他,就是来看看,看帮着他决定攻还是就这么放他们一马。
眼前,夜色很黑,那丝丝树影在摇动。
就好像这静夜下,充斥满了魑魅魍魉。
轩辕澈眼缓缓的厉了起来。
有一瞬间,在雪圣国百姓对着他欢呼,对着他拜谢,对着他叩首已拜的当口。
在雪圣国剩下的文武百官相迎。
雪圣国国主满脸笑容,亲切拥抱邀请道谢的时候。
他是有了决定的。
雪圣国只剩下半壁天下。
中原十之七分,已经落入他的手里。
天下大势已掌,他可以放他们一马,可以错过这个时候,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
他给的起他们这个机会。
然后,在来硬碰硬的解决,吞并。
只是,现在看来狮子是嗜血的。
若它不想嗜血的时候,狼,是会爬到他头上去的。
他忘了,天辰和雪圣,从来都不是朋友,从来都不是。
暗红的眼闪过冷冽的精光。
轩辕澈缓缓的伸出手,握住了手腕上的玄铁铁链。
只听沙沙声过,轩辕澈五指松开。
那玄铁铁链断裂成一块一块的碎片,从他手腕上脱落。
他想给雪圣机会,可惜,有的人不懂珍惜。
看着铁链从轩辕澈的手腕上碎裂。
那犹豫的目光,变的坚定和冷酷。
慕容无敌,彦虎,秋痕,对视了一眼,笑了。
雪圣国主帮他们的王上,下定了决心。
“传令流川,慕容毅,三日后,寡人不想在看见这天下还有雪圣……”
“是。”
冰冷的声音乍起,带着透骨的冷酷。
窗外,秋夜风起,带着丝丝点点的清凉。
远处,雪圣国正殿歌舞升平,一派喧闹。
那夜中的灯火通明,只能通明那一处,却点燃不了夜晚所有的黑。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天蓝如碧,晴空万里。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雪圣国主扣押软禁天辰王的消息,从哪些当日擒拿轩辕澈近卫的禁卫军那里泄露了出去。
立刻,就快速的传遍了整个雪圣国都城。
那前一日还在欢迎轩辕澈的雪圣国百姓们,顿时愕然。
那天辰是他们雪圣国的救星,是他们的恩人啊。
怎么就把别人给软禁了?
怎么就把他们的恩人给扣押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搞什么?
太不厚道了,简直太不厚道了。
别人前来看望他们,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来看望他们。
他们的国主却囚禁了别人。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一时间,整个雪圣国都城百姓都有点不满了。
各种各样的传言开始在街头巷尾流传。
有的说,是他们国主谋财害命。
看见天辰现在强大了,就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有的说,是他们国主害怕天辰了。
因为害怕天辰的强大,所以先下手为强,把救了他们的天辰王扣押了。
有的说,雪圣国国主看中了天辰王的女人。
天辰王不给,他们的国主就老羞成怒,把人给囚禁了。
有的说……
有的说……
千奇百怪的说法尘嚣直上,经过人口传递,变的越来越不像话,越来越荒诞无稽。
只是,他们的国主扣押了天辰王,这是事实。
事实俱在,风言风语就变的一面倒了。
不得不说百姓是纯朴的,是实在的。
谁给了他们好处,他们记在心里。
谁帮过他们,他们也记在心里。
而谁害过他们,他们更会牢牢的记在心里。
他们的心中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先下手为强。
只有是恩人就是恩人,扣押了恩人就是不对的概念。
因此,在大战过后的雪圣国都城百姓,开始对雪圣国王室,有那么点微微的不满了。
而,就在这风言风语中,天辰大将流川,慕容毅,率领几十万大军,围城要人了。
金色阳光在空气中飞扬,穿梭。
本来那秋色的天气并不炎热,甚至还有的清凉。
却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是秋老虎到了一半。
一种火热的气氛,开始在雪圣国都城盘旋了。
天辰大将登门要人。
而另一方,云召却还在昼夜兼程往雪圣国都城赶。
边境,离都城不远却也不是很近,几日时间就能到了。
大队兵马回转,兵威赫赫。
沿途,没有遇见轩辕澈的兵马伏击。
也没有遇见什么云召料想中的事故,一路很平顺。
平顺的云召都觉得有点诧异。
但是,这是好事,他早点赶到雪圣国都城,更好。
“太子殿下,国主的命令。”拐过茂密的山丘,那雪圣国国主的传令兵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过来了。
云召一见顿时微勒了下马。
目光一扫前来传令的传来兵,见其面上带着笑容,一派轻松。
如此神色,定然是好消息,云召当下点头道:“父王有什么命令。”
那传令兵立刻快速回禀道:“国主令太子殿下,不用昼夜兼程往回赶,可以放慢速度。
慢慢休息着而归,不要太累着兵士们。”
云召听这命令不由一愣,这什么意思?
不用赶,难道轩辕澈还没开始吞并大战吗?
这人在搞什么?
“什么意思?”云召皱眉沉声问了出来。
那传令兵一听立刻笑着道:“国主说了,太子殿下不用考虑天辰敢吞并我们雪圣国这一点。
这已经被国主解决了。
所以,太子殿下和着这些兵马,慢慢回归就好。”
“解决了?”云召掐头听尾,把这一句给听清楚了,顿时大惊。
他父王把轩辕澈给解决了?怎么可能?
这个时候,谁能就这么两三天时间,就把轩辕澈给解决了?
“是的,太子殿下不用在担心这个问题,国主说……”
“慢着,你给本太子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解决,父王是怎么解决的?”
一言打断那传令兵的话,云召整个眉头已经皱道了一起。
那传令兵本还满脸笑容,此时见云召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面色从来没有过的正色,不由也不敢笑了。
连忙一连声的禀报。
“进城,放轩辕澈进城了?我不是早就交代你们,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城,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城。
你们是怎么听的,怎么听的?”
一听轩辕澈进了城,云召还来不及听下去,面色就是大变。
那急怒攻心的厉声话语,几乎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疾言厉色。
那传令小兵眼见云召脸都狰狞了,不由吓的话都几乎说不出来:“是国主,国主吩咐放……放……”
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大腿上,云召那牙齿几乎要咬碎。
他特意又特意的叮嘱过他父王,不要开城门,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开。
现在,居然来了,对象还是轩辕澈。
怎么开给轩辕澈,怎么开给轩辕澈啊。
深吸了一口气,云召稍微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
轩辕澈就这么百骑进城,又不急着攻伐,看来这吞并是不是有点转机?
云召脑子动的快,立刻就想到了这处。
若不是轩辕澈有犹豫,这个时候他不会去他的雪圣国都城,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接下来呢,轩辕澈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说要完美雪圣国依附于他,或者给我们时间休养生息?”
心中一念定轩辕澈的态度问题。
云召一下又想到他父王的已经解决轩辕澈的问题,难道是……
不由,心下瞬间一喜。
那传令小兵听云召这么一问,不由诧异的道:“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要我们雪圣国依附于他?”
云召一听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
瞬间冷透了他的**。
轩辕澈没这么说,那说了什么?
看着面前惊讶的传令兵,云召脸色开始不太好看:“那轩辕澈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那时候那有机会给他说话。
云召听之眉色快速的波动,轩辕澈什么都没说,进城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说,那跑来干什么?
心中快速的波动,一念转过,云召突然身形一颤。
轩辕澈没说,是因为他没机会说,还是……
顿时厉声道:“我父王做了什么,快说,快说。”
那传令兵被云召一声大吼,吓的立刻高声把雪圣国国主的一番言论和怎么对待轩辕澈的事,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云召一听,顷刻间脸色苍白如纸。
“什么,父王……软禁……软禁了轩辕……澈……”
断断续续,云召几乎是颤抖着一字一字的从牙缝中把这一句问话,给挤了出来。
声音颤抖,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害怕。
那传令兵此时也不敢乱说乱得意了。
当下快速点了点头道:“是,国主说了先下手为强,我们先扣押了天辰王在手中。
天辰整个就在我们掌握之中,在也威胁不到我们雪圣国了。
所以,才让小的八百里加急赶过来。
让殿下带着军队慢慢的回……”
看着云召听着他的话,那脸色越来越苍白如纸,越来越难看。
那传令兵到后来,几乎都不敢在往下说了。
听着耳边那传令兵的话,云召一瞬间只觉得远的不能在远,朦胧的不能在朦胧。
那脑海中轰轰作响。
就好似有一万把斧锧在里面敲打。
一种剧烈的疼痛,从心开始,蔓延到脑部,传递到全身上下,四面八方。
那一口气梗在那里,几乎不知道是吸进来,还是该吐出去。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一种逼死人的窒息感觉。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怎么了?”
那传令兵见云召脸色越来越苍白,面色越来越不好看,整个人都开始抽筋,不由吓的狂喊出声。
“殿下,殿下……”
“主帅……”
边上几大副将见此,立刻围了过来。
面上具都是深深的担忧。
空洞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大将和兵马,云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开口:“我没事。”
说罢,死死的看着那传令兵,有点希翼又实在不敢夹杂太多希望的轻不可闻的道:“距离今天几天了?”
“三天了。”
那传令兵脑子转的也快,立刻知道云召问的是扣押轩辕澈几天了。
连忙一口就答了出来。
三天,三天.
再也救不了,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云召听言整个人都木然了。
“这下,是可以慢慢回归了。”云召淡淡的声音飘出,几乎袒出来任何的感觉和重量。
边上的大将们听言都摸不着头脑。
只是知道云召的面色不对,太不对了。
“再也没有我们的用武之地,我们再也无用了。”
极缓,极缓的抬头,云召面朝青天,男儿泪瞬间狂飙满面,泪湿衣襟。
“我雪圣国几百年的基业,今日毁于一旦,毁于一旦啊……”
凄厉的长嚎,撕破空气,绵延而上九霄。
随着那帘卷秋风,传遍整个雪圣国大地。
几十万大军,尽皆愕然。
料峭秋风,寒栗刺骨。
一轮红日挂于头顶苍穹,金光四射。
然而,却没有任何的温度,没有一丝的暖意。
那么寒冷,那么刺骨。
率众而归,几十万兵士跟着云召一起回了雪圣国的都城。
然而,那都城外兵马威严,流川,慕容无敌,早已经等候在了这里。
所有的要塞都已经被占领。
所有的地方,都已经属上了天辰的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