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的身旁,右护法那么铁硬的人,也泪流满面。
没有原因的残破,没有原因的灭绝子嗣。
有什么大祸能够与这相比?
有什么样的结局,能够比他们悲哀。
不知情还可以活在欢乐之中。
揭开这层层幕帘后,那幕帘深处的真相,却可以摧毁一切。
摧毁他们的自尊,摧毁他们的骄傲,摧毁他们一切引以为傲的东西。
他们是被上天丢弃的族类。
冰冷的寒风四起,那惊天秘密的真相一人传一人的传了下去。
本来还激怒难忍,势要讨还个公道的冥岛人。
在这真相中沉默,在这真相中崩溃。
在这真相中化为山石。
那密密麻麻,铺成与整个这碧晶宫方向的冥岛民众。
完全的寂静了下来。
那是一种剥夺了一切的静寂,那是一种比死寂还要让人窒息的气息。
他们在强有什么用?
他们拥有全天下最好的宝物,最高强的武功,最绝顶的灵药……
这一切有什么用?
他们连延续自己的子嗣都做不到。
他们连他们的孩子都不能拥有。
他们被剥夺了作为一个人,一个男人和女人,一对夫妇最基本的权力都没有。
没有什么比儿孙满堂快乐。
没有什么比与自己爱恋的人结合,生下两人相爱结晶的幸福。
而他们被剥夺了这项权利,没有,他们无法拥有,无法……
看着陷入崩溃的冥岛众人,就算易地而处的轩辕澈等人也不免难过了起来,纷纷沉痛的摇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连轻则整个的惊呆了。
“遗传的问题,这是近亲成婚的下场。”
而在连轻的声音落下后,琉月突然出声,轻叹。
近亲结婚,这是现代最普通的知识,却没想到在这里造成了如此的人间惨剧。
而听琉月此言一出,轩辕澈,独孤夜等人齐齐把目光集中到了琉月的身上。
“不……”
“哈哈,我的孩子好好的……”
“我的宝儿乖,母亲带你回去吃饭了……”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然还不等琉月解释,短暂的死寂之后,那庞大的民众队伍,开始崩溃。
有些人开始嬉笑,开始抱着手臂朝手中的空气说话。
有的人开始愤怒,开始竭斯底里……
有的人开始痛哭,开始疯狂……
乱了,乱了,整个聚集起来的民众都开始乱了。
这样的打击太大,太大,他们接受不了。
高高屹立的圣祭师看着开始崩溃的群众,狂笑出声:“这就是你们要知道真相的代价。
哈哈,感觉怎么样?很好是不是?
冥岛早就该灭了,他就不该生存在这世界上。
他害了我这么多年,早就该灭了,早就该。
我告诉你们,三十年,不古是个开始,目前还有完好健康的孩子出生。
下一个三十年,喔,不,十年,五年……
你们生出来的会比这些还要丑陋,还要恶心。
你们将再也生不下来,你们将永远活在噩梦当中,哈弓…”
“不,不……”
疯狂的大笑声,在天空中飞荡,传入已经开始崩溃的冥岛民众耳里。
这无疑雪上加霜,本来还坚持的住的人也开始崩溃。
“圣羽。”
血红双眼的冥岛王尊听着圣祭祀在本来已经伤痕累累,无法在承受打击的民众面前,居然还如此,不由狂汗一声,唰的站了起来。
而同一刻,看着眼前如此混乱情况的欧阳族长。
仰天一声悲笑,手中长剑一扬就朝脖子间抹去。
“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大家。”
若不是他们一开始的坚持,这局面绝对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王尊一定会在解决了疯狂的圣祭师后。
找一个妥帖的理由开始向大家告诉真相。
而不是这么的直接,这么的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是他错了,是他害了冥岛所有的人。
冥岛覆灭
利剑当空,奇快如电。
欧阳族长一心求死,出手在无丝毫保留。
那站立在他对面的欧阳于飞见此,不由大骇。
连忙一个飞身冲过去,死死扣住欧阳族长的手腕。
“爹,不要。”
欧阳族长被欧阳于飞紧紧拽住,动也动不了。
见此泪流满面的摇头道:“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们太坚持,太激进,现在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们……我们……”
“男子汉大丈夫,自杀是孬种的行为。
现在不是自杀的时候,安抚,安抚他们才是目前最紧要的事情。”欧阳于飞红着眼朝着他爹怒吼道。
这里的民众已经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开始崩溃。
若是任由这样发展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多人疯了或者发狂,简直……
那跪坐在地上狂砸地的连飞听到欧阳于飞此言。
毕竟是一族之族长,心中在愤怒,伤心,绝望,还是勉强能够分得清一点轻重缓急。
当下颤巍巍的站起来,伸手死抓着欧阳族长的手。
血红了眼道:“要死,也等把这里的事情摆平了在死,到时候我陪你,现在我们要尽我们的力量。”
欧阳族长看着面前坚韧的欧阳于飞,在看看旁边的连飞。
狠狠的一咬牙,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一把推开欧阳于飞。,转头就朝已经开始崩溃的冥岛民众们行去。
安抚,必须安抚。
否则疯狂和崩溃导致的后果,将会是毁灭性的。
风轻云淡,天下大乱。
而站在不远处的山崖上,看着这一幕的琉月等人,无不唏嘘和面色严肃了起来。
这样的崩溃,会有多大的伤害力,已经无法估计。
双膝微微一软,连轻跪到在了地上。
那望着她的父母,望着连飞族长,望着所有开始崩溃的冥岛民众的双眼,开始薄雾朦胧。
晶莹的泪珠犹如断线的珠子,快速的流下。
她明白了,她突然之间明白了。
为什么,她的父母,他们连族的族长连飞,以致冥岛王尊都要下令,必须要她回来成亲。
那怕是那样的不择手段。
因为冥岛的后代已经越来越稀少,健康的孩子越来越少。
家族的希望,只能延续在他们这些健康的人身上。
他们负担的已经不是自己的爱恨喜怒。
而是一个家族,一个岛屿的延续。
所以,那么的狠,那么的不近人情。
才回对她的不回归,而产生那么大的怒气。
连轻缓缓的用手捂住了脸。
所有对冥岛的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那刻骨的爱恨,此时不知道为何再也恨不起来。
只剩唏嘘,只剩唏嘘。
“遗传问题是什么问题?徒儿,你说清常”
相对于连轻的情绪波动,摩羯到是比较关心琉月刚才的话。
遗传,那是个什么东西?
琉月看着混乱垮塌的冥岛众人,轻轻的摇摇头。
“不能近亲成婚,有血缘关系的人结合在一起,生下的孩子就会出问题。”
向来冷情的琉月,此时也无法不被眼前这一幕所哀痛,因此也顾不上摩羯的那一声徒儿。
“冥岛追求血统的纯正和级别的不能森严。
但是,就是这样的纯正会带来问题。
为了血统纯正,那么就必须是族人与族人之间成婚。
级别的森严,那么也注定所谓的什么三大家族,只会选择门当户对的人,来进行婚配。
千年以来基本如此的繁衍下来。
最开始还可能选择的族群比较大,成婚后还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但是越到后来,这主岛上基本上全部都是近亲,选择谁,都可能是自己的三族近亲之内。
如此血缘的叠加反复。
终至今天无法收拾的局面,唉。”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琉月到最后也只落下一声深深的叹息。
这,算不算是冥岛自己毁灭了自己。
“你的意思是说不能跟有血缘的人成婚?”云召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转头看着琉月。
琉月点点头,知道关于遗传性这个问题,对于目前的这个时代,还不是个可以好解释的东西。
只很简单的比喻了一下:“举个例子,你是我的表哥,我是你的表妹,我们成婚。
只会出现三种情况。
一;我们不会有孩子,无法生育。
二;生出来的孩子就会是他们那样。
三;看上去很正常,但是总有问题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琉月声音很淡,说话的时候那双眼就没有离开过混乱崩溃的场面。
却轻易的让轩辕澈等人懂了那意思。
琉月话音落下后,独孤夜眉间微微一皱,看向崩溃的民众,清冷之极的缓缓:“可想而知。“
是的,可想而知。
千年如此延续的冥岛,那血缘的关系混乱的恐怕已经不是一点半点,这孩子……
“回天辰,我一定要下令,三代近亲之间绝不准成婚。”
轩辕澈脸色黑沉黑沉的,冥岛的教训已经在前,他绝对不会要他的天辰出现这样的问题。
琉月,独孤夜,云召等没有在说话,这教训实在是太大了。
而就在欧阳族长和连飞调整心情,开始快速的应变时候。
那狂笑中的圣祭师,眼神狠毒的扫过面前开始如波浪一般,朝着远处开始崩溃的人群。
声音无比之冷的道:“你们都该死。
都该死的人,还活在世界上做什么,全部下地狱去吧。”
一音落下,圣祭师突然转身就走,朝着圣殿的方向快速行去。
他的声音不大。
在此刻已经犹如巨浪腾空,崩溃而出的各**绪和声音中,简直让人根本不曾察觉。
但是,这不包括刚才站起来,狠命盯着他的冥岛王尊。
冥岛王尊一听圣祭祀这话,不由面色瞬间大变
瞬间身形闪动,朝着圣祭祀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圣羽,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害了我这么多年,我就要他们全部下地狱去给我陪葬,全部。”
圣祭祀飞速的跃入圣殿,那速度比冥岛王尊丝毫不慢。
铁血的话语随着冰冷的秋风,飞过,让人不寒而栗。
正安抚下他爹的欧阳于飞。
听声面色不由大变,圣殿后殿可是有能够置冥岛浮沉毁灭的绝对机关的。
当下不由快速转头,就见他的师尊追着圣祭师,快速的没入了那圣殿,立刻紧随其上,就冲了过去。
而就在欧阳于飞一步冲过去之后。
那崩溃发狂的冥岛民众们,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型暴乱起来。
所有人都想把那悲愤发泄出来。
这成千上万甚是几十万的人一发泄出来,这情况……
其他地方左右护法等已经顾不上了。
他们面前那已经发疯的民众们,朝着他们的所在就冲了过来。
发泄,只是想毫无意义的发泄,或者干脆一心求死的猛冲。
却整个的包围住他们,在让他们腾不出手来追想冥岛王尊和欧阳于飞,只能被动的抵御已经失常的众人。
远处,看着如此一幕的轩辕澈,见此一拉琉月道:“走,跟上去。”
说罢,带着琉月就朝圣祭师的圣殿方向飞纵了过去。
其他人见此对视一眼,二话没说,跟上。
金光耀眼,洁白的圣殿在眼光下,越发的显得神圣。
而这神圣和疯狂辉映,真正是无尽的讽刺。
快速穿过圣殿,琉月等一行凭借着前方传来的兵器交加声,从迷宫一般的圣殿中飞速的穿过,进入后殿殿外。
山风飞扬,世外桃源。
圣殿后殿外,一幽静的小小湖泊正在秋风中,微微的荡漾。
那碧绿的色泽,在洁白天际的辉映下,比那最上等的翡翠,都还要绿的让人动容。
而湖波外,满山姹紫嫣红的花色,缤纷夺目,蝶飞蜂绕,气象万千。
把这湖光山色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而就在这样的美景中。
那湖波的中心凹凸出来的一小块白玉平台上,圣祭师和冥岛王尊正在激烈的交手中。
那激烈的缠斗,把这世外桃源的仙气,破坏的淋漓尽致。
而就在湖泊旁,欧阳于飞焦急的站在那里,视线锁定交手的两人,动也不动。
琉月等见此缓慢的走至欧阳于飞的身边。
欧阳于飞听声回头看了一眼前来的琉月等人。
见不是外人,当下没有说话,只继续转头朝湖泊中的圣祭师和冥岛王尊看去。
轩辕澈,独孤夜等见欧阳于飞并不上去帮忙,也没动手,只站定在欧阳于飞身边,看过去。
这一看过去,几人瞬间就被那激烈纠缠住了眼神。
轩辕澈和琉月闯冥岛,说起来一路并没有遇见多厉害的角色。
因此,也让他们估量冥岛不外乎就是外强中干而已。
此时,这么一看,那份轻视的心却再也不敢起。
只是那湖泊中只能容下两个人的白玉平台上。
圣祭师和冥岛王尊的身形,几乎看都看不清常
只能看见两道人影在不停的晃动,空气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轩辕澈,独孤夜,云召,摩羯,任凭其中一个,也绝对算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此时连他们都几乎看不清楚那交战中的两人。
当下,几人不由齐齐震骇。
只唯独琉月不会这古武,因此只觉得厉害,却也没到轩辕澈等人的震骇地步。
但见,剑气过处,湖水飞溅而出。
掌力破空,空气为之颤抖。
那四溅的湖水,在那强悍的功力激斗下。
竟然隔着起码五丈的距离,直直溅落在站在哼的琉月等人身上,打的人生疼。
琉月挑挑眉,不关心圣祭师和冥岛王尊谁的武功最高
只顺着欧阳于飞时不时关注另一个方向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那两团人影速度是很快,几乎看不清楚谁是谁。
不过他们的目标却全都是那小小的白玉台阶边角上,一凹凸起来的狮子一般的白玉雕饰上。
看上去,白衣的圣祭师应该是想毁了它。
而冥岛王尊在竭力的阻拦。
琉月见此压低了声音道:“那是什么东西?”
欧阳于飞正握紧了双手满身心关切战局,陡然听琉月这么一问,不由微怔,转头看了琉月一眼。
然后随着琉月的眼神,看向那白玉狮子。
欧阳于飞见此不由眉头微扬,居然一眼就让琉月看出最关键的地方。
当下也不隐瞒,一边关心着战局,一边低声焦急的道:“那狮子是岛上的自毁装置,从冥岛很多代人建造出来的。
只一摧毁,整个岛就会被封死,谁也活不了。”
封死?什么意思?琉月微微皱眉,岛还能封?
“那还不过去帮忙。”微皱眉的琉月还没开口,那站在他身边的独孤夜,突然插话进来。
两人虽然声音小。
但是他们站的这么近,虽然关心圣祭师和冥岛王尊的战局,不过谁也没有听漏。
同一刻,独孤夜,云召和摩羯,连轻都转头看了过来。
欧阳于飞听言苦笑一声:“你们以为我不想,那是洛水,你们谁去?”
忘川洛水,鸿毛不浮与上。
那洛水上的小小白玉平台,只能容纳两个人与其上,甚至都还有点嫌拥挤,在无第三人可立足之地。
这……琉月等人瞬间沉默,这那里还有可以容纳他们的地方,他们可不会飞。
难怪欧阳于飞只有站在这里干着急。
“纳兰重,你是不是要阻拦本祭祀。”
就在无法相帮只能站着看的当口,白玉平台上交战的一方圣祭师突然开口,声音冰冷之极。
一阵剧烈的兵器碰撞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