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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倒弄得不知所措。
太子VS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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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子渊的一番话后,阿薰安心了许多,和蝶攸公主的订的亲事也没先前那么排斥了。
这天,蝶攸公主兴冲冲带了人来乾元宫找她,刁蛮公主果然是刁蛮公主,面对乾元宫的守卫也怡然不惧,动不动就来一句:“信不信本公主砍了你的脑袋!”
阿薰在东轩就听见她的声音,连忙迎出来:“公主不要生气,下官出来就好。”
“我不能进去吗?”蝶攸看着那面无表情的侍从,怒气上涌。
“太子有令,没有传召,任何人不得进入乾元宫半步!”侍卫有太子在后面撑腰,自然硬起来了。
“哼!你们,你们——”蝶攸指着他们,气得说不出话来。
阿薰只能摇头叹气了。
“蝶攸,你跑到我这儿大吵大闹所为何事。”连玥缓缓踱步出来,他穿一身平常的宽袍,俊美潇洒地从台阶上走下来,眼睛却只扫了蝶攸一眼,转到阿薰脸上。
阿薰暗叫不好,这狼是她招进来,自然脱不了关系了!连忙说:“没事没事,蝶攸公主活泼可爱,声音自然大了点儿。”
蝶攸听见阿薰夸她可爱,一张小脸唰地红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气势一下子就不见了,变得小鸟依人一般。
“是吗?”连玥却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在贵芳宫可以任你胡闹,可这里是乾元宫,你不要忘了。”
蝶攸抬起头,错愕地看着这个不近人情的兄长,半句话都不敢说,连玥自有一股令人畏惧的气势,蝶攸甚至有些害怕。
皇后得势,叶贵妃得宠,后宫中女人的斗争也是权利的斗争,叶贵妃只有一个女儿,就让她败下阵来。
阿薰对连玥不懂怜香惜玉的冷漠有些反感,怎么说蝶攸都是她的妹妹,虽然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可好歹承袭同一个血脉,血浓于水,他却比对陌生人还要冷酷。就像他对连陌和子渊那样,没有一点儿人情味!
“太子殿下说的未免过重了,蝶攸公主年纪小不懂事,殿下作为兄长应该爱护她,怎么——”
第一个敢违抗的人
“闭嘴!”连玥冷冷打断她的话,“本太子的事情,何时轮到你过问了?”
“我——”阿薰不服气,可蝶攸的小手拉住她,她不得不忍下来,“阿薰失礼了,请太子不要见怪。”
连玥看着她,目光慢慢下移,落在被蝶攸拉着的手臂上,眼中的黑色越来越深沉,仿佛要吃人一般。
蝶攸有些害怕地靠近阿薰,娇小的身体隐隐颤抖,显然十分惧怕连玥这种气势。
阿薰也有些吃不消,但是不明白他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可怕,正想拉着蝶攸溜之大吉,连玥却阴冷地发话了:“阿薰,半个时辰后立刻回来见我!”
“是!”阿薰条件反应地跳起来,看也不敢看他的眼睛,拉着蝶攸跑了。
蝶攸身娇肉贵,何曾像现在这样跑过?没跑多久就气喘吁吁跑不动了,两人只好停下来。
“好累啊。”蝶攸喘着气,抬起头望着比她高半个头的阿薰,脸上的潮红更加深,“多谢上官公子为蝶儿挺身而出,从来没有人敢违抗太子呢,上官公子是第一个。”
哦,原来她这么荣幸,阿薰唯有苦笑:“太子动怒确实挺可怕的。”
蝶攸把她视为心中的英雄,轻声说:“蝶儿一生一世都记得的。”
“公主千万别这样,保护公主是下官的职责。”阿薰忙说,毕竟是公主,她想留着小命就不能太越距了。
“你以后叫我蝶儿就可以,我,我也叫你阿薰可好?”
“当然好了。”阿薰真诚地说,其实蝶攸公主不任性胡为的时候,真的挺可爱的。
蝶攸高兴地脸上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宛如桃花:“阿薰!”
“哎,”阿薰应了一声,感觉很异样。
蝶攸从绮罗衣袖中取出一块绣帕,轻轻打开,上面静静躺着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碧玉通透,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货色。每一块玉佩正面都刻有一只蝴蝶的翅膀,合起来正好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十分美妙。
定情蝴蝶玉
“这是母妃让我给你信物,你拿一个,我拿一个,千万不要弄丢了。”蝶攸低着头,娇羞无限。
阿薰只好取了一个放在手心,微凉的感觉让她心中涌起无限的苦涩,她是要辜负这个可爱的少女的,这玉佩,她不配拥有。
“蝶儿……。”阿薰正想说些婉拒的话,以免日后蝶攸更加受伤。
“我走了,你快去见太子吧!”蝶攸还在害羞,一转身提着裙裳就跑了,像只逃跑的小蝴蝶。
阿薰只好叹了一口气,回乾元宫去了。
彼时连玥正在看书,最近他在‘斋戒’期间,比任何时候都安分守己,每天除了看书学习之外,就拿着剑练几招,看来确实是在修身养性。
阿薰首先探了一个脑袋进去,福德看见她,立刻说:“少佐大人回来了!”
连玥几乎是立刻就抬头,看见阿薰的脑袋时,又出现怒容:“你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阿薰立刻进去,恭恭敬敬低着头:“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以为要当驸马了,本太子就奈何不了你吗?”连玥阴冷地盯着她,像要把她从头到脚都透视一遍。
“我没这样认为啊。”阿薰无辜地低声说,可还是让连玥听到了,他原本就是易怒的人,此刻更是火冒三丈了:“你敢顶嘴了?”
阿薰闭着嘴巴不答话,生怕再一次‘祸从口出’。
福德见她的样子便说:“太子殿下问你话呢,居然闭口不答,还有没有规矩了!?”
阿薰差点儿倒地:“说话也错,不说话也错!你们要怎样啊?”
“你和蝶攸出去说什么了?”连玥用那双特别深邃的眸子盯住她,让她说不了半句假话。
“她给了我定情信物……。。”阿薰如实回答,手掌摊开,那块蝴蝶玉佩躺在手心里。
“蝴蝶玉?”连玥自然认得那是皇上赏赐给蝶攸公主的宝物。
蝴蝶玉是一对,传说相爱的两个人互执一块蝴蝶玉,无论相隔多么遥远,都能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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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窥宽衣
阿薰当然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也不会怎么样,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根本不会受这些封建的东西迷惑!
“殿下真识货,不愧是太子。”不过这个时候趁机拍拍马屁也是好的。
连玥一点儿都不受用,神情间隐约有一丝颓然:“你下去吧。”
下去了?这算个什么事?
阿薰告退下去。连玥靠近椅背中,抱着被矛盾吞噬的脑袋。
他在干什么?阿薰和蝶攸在一起为什么自己会嫉妒,阿薰喜欢蝶攸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他却这么难以接受!
只要一想到阿薰是别人的,他就想杀人!
乾元宫一到夜晚便分外寂静,晚上内侍和宫女都不允许在外面走动,发现者一例杀无赦!
院子里瀑布流水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清洌怡人,让人恍然间有超然世外的感觉。
连玥一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事——翻窗而入。以他的身手,当然不怕会被人发现,可他还是有点儿心虚。
他站在东轩的内室中,仍旧不承认自己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反正他偷看的是男人,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目就能了然。
此时阿薰正坐在床上,准备宽衣睡觉。
“阴险的男人!别以为我怕了你!”阿薰还在为刚才的事愤愤不平,一边宽衣还一边骂人。她纤细的手指轻轻解开衣带,外袍缓缓褪下,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衫。脖颈那一片皮肤白的像雪,晶莹若凝脂美玉。
那一刻,连玥的呼吸竟有些不自然起来,脸颊也在微微发红,心中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这个傻小子!居然一点儿防备都没有,若今天进来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岂不是要给别人看光了?想到会有第二个人看到他这样脱衣服的样子,又觉得完全不能忍受!
想到这里又觉得好笑,阿薰一个堂堂大男人,给人看了又怕什么?
他真是疯了!明明是不好男风的人,可是却无法抗拒阿薰。
梁上君子
阿薰真是一点儿觉察都没有,嘴巴里骂骂咧咧的,解开内衫的衣带,准备褪下,忽然房梁上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来:“再脱?再脱可被本殿下偷香窃玉了去!”
“死色狼!”阿薰急忙穿好衣服,把薄被裹在身上,指着房梁上那露出的一条腿,“色魔!你下来!”
连陌探了个脑袋出来,别有深意地瞥了南面的窗户一眼,眼神暧昧地盯着阿薰:“看来少佐大人的美色实在不可抵挡,连本殿下都不得不做采花之人。”
阿薰气得七窍生烟:“别以为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就耀武扬威!有种下来和姑奶奶单挑!”
“本殿下是风雅之人,可不会做打架这种既粗鲁又没趣的事情。”连陌打开折扇,潇洒地摇了两下,“今晚本殿下决定做梁上君子,少佐大人请先歇息。”
阿薰双目差点儿就喷出火来,强忍着爆发的怒气,可惜她现在是男人,如果大喊‘非礼’的话,只会自取其辱。
“七殿下,咱们有事好商量,你下来吧。”
连陌想了一会儿,说:“我确实是有事找你。”身形一闪,稳稳地落在地上。
阿薰抓住机会,怎么会放过?上前一步,施展‘防狼术’第二式,一脚踢在他小腿骨上。
小腿骨皮肉覆盖少,最容易受伤,一旦被踢也是最疼的,连陌受此重伤,只好跌坐在椅子上。倒吸一口凉气:“好狠!”
“哼!”阿薰在他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连陌以为是款待他的,伸手去接,阿薰手一抬,仰头喝了。
“女人啊。”连陌无可奈何,只好自己倒茶自己喝了。
阿薰不以为意:“你没听过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个说法倒是新奇。”连陌眉峰一挑,颇有些艳色潋滟的感觉。
阿薰瞪了他一眼,有些吃不消他风情万种的模样:“警告你别再勾引我啊,要不然教训你。”
连陌轻笑:“那可没办法,你可知天生丽质难自弃?”
阿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连陌大笑后一脸肃容:“太子已经有夺位的动向,你可发现点儿什么没有?”
齐家治国平天下
阿薰心中一凛:“真的吗?”连陌他们不知道她其实已经不是上官薰了,所以还以为她暗暗跟着连玥做间谍,阿薰有苦自己知,“太子最近很小心,没有特别的异动。”
连陌想起刚才偷偷摸摸翻窗进来连玥,不由得好笑:“你最近在宫里,可得处处小心了。”
“你笑什么?”阿薰疑惑地看着他。
“让你小心啊,一位是太子,一位是得宠的公主,看你怎么应付。”
阿薰想到自己的处境,只能叹气了:“真希望离开这个鬼地方。”蓦然想起子渊,不知道他会不会带她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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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渐渐有些凉下来的味道,皇宫里表面上平静,实则却暗潮汹涌。
太子一党和东豫王一党日渐对持,在朝中经常有政见不合而大吵的局面。皇上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坏下去,只好倚重寿王和东豫王。而一直默默无闻的七皇子却一天比一天受到皇上的器重,开始由水底慢慢浮出来。
情势十分微妙。
而太子似乎有意无意针对七皇子,东豫王一党自是希望东豫王公开支持七皇子,否则太子登基,他们便没有好下场。
东豫王却在局势之外,冷眼相看。
只在外调官员的事情上提出一些建议,自然是把上官薰调往外地德城。
众人都有些愕然,连拥护东豫王的人也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东豫王从容道:“德城属卑焽旧都,民风强悍,疏于教化,而上官薰年纪轻轻对治国平天下却有一番独特见地,其提出‘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新奇思想若能应用于我朝政治上,或许会是一番伟大的创新。臣希望皇上放手让他管制德城。”
“王爷这么说不无道理,可上官薰十四岁的年纪,未免太小了,在一些事情上恐怕不能如意发挥,还是请三思为上。”大将军昊衍乃是太子一党,也是寿王之子,手中握着重兵,故而在所有人都摄于东豫王威势时,敢站出来说话。
调离
以往凡是东豫王亲自出来发表政见,便没有人敢出声,甚至寿王也不会说什么,今次昊衍敢出来,自然是受了太子的属意。
东豫王微微一笑,紫眸望向昊衍:“将军十四岁随本王出征的时候,便奋勇杀敌,立下大功,将军难道忘了吗?”
昊衍顿时哑口无言,那是他人生的第一场战争,当东豫王的精锐部队一出现,那些叛军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明知道东豫王说什么都不会输,他虽然很少发表意见,可是每一次说出来便是无法辩驳之词,自己居然还敢公然出来反对,实在是愚蠢之极。
“行军作战毕竟不同于治国理政,不能光靠勇武,臣恳请皇上再委派一名大臣,从旁协助上官薰。”东豫王面向皇帝,朝堂中寂然一片。
此时站在中列的张太傅也抚着胡须欣然出列道:“微臣也赞同东豫王,上官薰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此言一出,那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大臣顿时纷纷附和。
皇上点头道:“依王爷看,该派谁同去呢?”
众臣开始面面相觑,谁都不想被委派,那毫无前景的差事,谁要去做?
东豫王眸光一闪,道:“就由臣去吧。”
朝堂中顿时像炸开了锅,东豫王怎么可以去那野蛮的德城?教化一群蛮族呢?
皇上略一沉思,道:“那就依王爷所奏,此事便这样定了吧。”
阿薰坐在东轩辛苦练字,觉得耳根发烫,知道定是有人什么地方在讨论她!
她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毛笔字实在具有挑战性,不是一日两日就可成的。
这时,外面又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隐约间夹杂着蝶攸公主的哭闹,阿薰立刻一个头变作两个大,恨不得躺下来装死尸。
可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还是硬着头皮出去了。
果然,刁蛮公主正在大闹乾元宫,门外的侍卫均是面无表情。蝶攸泪眼汪汪看见她,原本未落的泪水立刻就决堤了:“你出来!你出来嘛!”
斋戒已过
站在她面前,阿薰才深切感受到这个平时刁蛮任性的女孩是如何的无助:“公主。”
蝶攸不顾有旁人,拉起她的手问:“你真的要去德城吗?你不要去好不好?”
阿薰从连陌口中知道了东豫王的决定,把她调往远离帝都的德城,山高皇帝远,不怕她的身份被揭穿。蝶攸年纪小,很多感情都是年少轻狂,不懂事,说不定可以使她淡忘。
这个时候,阿薰只有抽回自己的手,狠心说:“大丈夫应以国家为重,下官没有建立功名,便无心在私事上。”
蝶攸双眼通红得像兔子,闻言更是浑身巨震:“好!你去!你去了就不要回来!”然后哭着跑了,内侍宫女们看了阿薰一眼,忙追着公主去了。
“好!够狠心!”连玥鼓掌称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