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自天圣帝后又扩大了无数。”
功高盖主
阿薰倒吸一口气,好惊人的功绩!单凭这一点,他在朝中的地位都是无人可及了吧。
晴儿笑了笑:“天朔有东豫王在的一天,便没有一个国家敢来挑衅。谁都怕被东豫王的铁骑一夜之间给踏平了!少爷记得这些吗?”
“模模糊糊记得……。”阿薰心虚地躲在黑暗里吐舌头,同时对东豫王暗暗加深了几分敬意。
“东豫王功高盖主,朝廷里没人敢多说一个字,因为寿王一直庇护着东豫王,皇上也没办法,只能派东豫王驻守边疆,害怕他谋反。”
阿薰心中一凛,大凡古代的帝王,都害怕有卓越战功的臣子吧,比如清朝时的鳌拜。由此可见,东豫王和皇上的兄弟之情很薄弱,唯一的兄弟都这样,所以一直感觉东豫王很孤独。
“寿王?”晴儿口中提起的这个人她还是首次听说。
晴儿叹口气:“少爷你忘记的事情还真多,恐怕明日要找大夫来看看了。寿王是先帝临终任命的辅政大臣,也是先帝的同胞兄弟,在朝廷里呼风唤雨,当今皇后也是他的女儿。”
“哇!”那皇后和皇上是堂兄妹了?阿薰睡不着了,干脆拉开帘幔,和晴儿面对面坐着,“我忘记的事情还真多,晴儿,你再多说一些!”
晴儿噗嗤一笑,打趣道:“小姐心里不惦念七皇子了?”
阿薰撇撇嘴……她到现在为止连七皇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惦念个鬼啊……
“没……。”她只好放手,还是秉承慢工出细活的原则,不要太心急了。
阿薰躺回去,晴儿在外面低声笑着说:“您自小就崇拜东豫王,怎么竟会连他都记不得了。”
当然崇拜了,别说上官薰,连她都开始崇拜了。
**********
轿子经过德阳门时,阿薰半眯着眼睛坐着。忽然轿子东摇西晃的,差点儿将她从里面摔出去,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却听见外面哀叫连连,一阵马蹄声擦着风过去了。
阿薰掀开轿帘,远远地只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绝尘而去,那潇洒的背影,仿佛被一个黑白的相框,定格在清晨墨青色的天边。
阿薰一阵恍惚。
跟来的小厮从地上爬起来,惊魂不定地拍着胸口,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样子:“公子没事儿吧?吓死我了。”
阿薰问:“那是谁过去了?”
小厮茫然地看着前方:“没看清楚啊……。”
一个轿夫爬起来道:“看起来像是七皇子殿下。”
皇家学堂
小厮更加茫然了:“七皇子前几天不是出城去了吗……。?”
阿薰放下轿帘:“快走快走,少啰嗦!”谁关心七皇子不七皇子的,她只知道,要是她今天迟到了,太子爷一定不会放过她!
这一次去乾元宫,倒没像昨天那样跪了大半天,连玥刚踏出门,阿薰就小跑着进去了,行了一个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他从她面前过去,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你来迟了。”
阿薰连忙跟在他身后,笑呵呵地说:“来的时候出了点儿事故。”
连玥没理她,坐进轿子里,往学堂的方向去。
皇子们的学习每天只是例行地去抄写几篇文章,听帝师讲解几篇圣贤流传下的篇章。阿薰发现并没有孔子,孟子的巨著,四书五经也没有,书名都奇奇怪怪的,什么《帝王方略》《治国经略》《道德经录》《越子兵法》……一翻内容,大致和中国古代流传的那些什么什么的大同小异。
阿薰是太子的侍读,所以在太子旁边还有个小书桌,大家都席地而坐。阿薰一进去,就四处搜索七皇子的影子,只看见几张陌生的清一色俊朗面孔,并没有发现今早骑马而去的白色身影。
心中不知怎么的有些失望。
今日帝师张太傅布置了一个课堂作业,让所有的学生都写一篇关于如何治国安邦的文章,阿薰抬头看看那些个皇子们一副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心里乐呵呵的,低下头奋笔疾书,把《礼记》中的《大学》篇给默写上去,幸好上大学时参加过书法兴趣社团,跟着几位本市老有成就的书法大师们学过几天毛笔字,所以那字也不算难看。
张太傅走过阿薰身边,看她阐述的理论,震惊地白胡子都快变黑了。
到最后作业交上去,张太傅就第一把她的文章拿起来念: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七皇子陌
念完后感动的热泪盈眶,大口称赞:“警世通言!真是警世通言啊!”说着就要跪下来,“老夫才学疏漏,上官公子如此才情,老夫惭愧啊!”
阿薰连忙过去扶他起来:“太傅快别这么说,学生只是一时有感发而已,师傅学富五车,学生斗胆献丑了。”
连玥走上去,拿起张太傅手中的篇章一看,剑眉微蹙:“阿薰,病了几日,连字都不会写了?”
阿薰后脊一阵发凉,刚才想着大显身手,竟然把最关键的东西给忘记了,上官薰自小肯定是家教甚严,写出来的字怎么都比她的鸡爪字好看,她竟然这么不慎重,真是该死。
“我……病糊涂了。”
连玥冷冷一笑,又回去坐下,张太傅宣布说散学了,他要带着阿薰的‘警世通言’去面见皇上……
阿薰跟着连玥出来,不敢多说话,她知道这个阴险的男人聪明之极,刚才已经让他大起疑心了。
这座皇宫和紫禁城一样宏伟,结构也有些相似。他们悠悠地走了一会儿,便到御花园。
迎面正走出一个人,白衣胜雪,乌发如漆,手上拿一把折扇,象牙做的扇骨,镶金的扇面,正面描绘双龙腾于四海之上,祥云万瑞的图,背面是极其苍劲有力的十六个字:情深不寿,强取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出自《书剑恩仇录》)
正是皇上御赐的‘双龙宝扇’。
那人也是连玥一般的俊美无铸,只是英俊的脸上多了一丝纨绔不拘的笑,亦正亦邪的。
微微侧头,阳光下见他后颈处一缕黑发从内垂到左肩上,发上束着一枚金环,一指长,再一细看,那枚金环身上刻了繁复的图案,四周镶嵌了七颗宝石,红色为主,炫目得连带他整个人都光彩照人的,却更添了一份邪魅。
阿薰心里一跳,这不是七皇子连陌么?
真是,好一个纨绔少年,偏偏浊世佳公子啊!
连陌看见他们,也不奇怪,嘴角轻轻一勾,扯起的笑容又是令人心跳的魅惑:“六哥怎么有兴致来逛御花园了,还有阿薰……。”说罢那眼底闪出一抹亮光,“阿薰的伤好了吗?”
阿薰竟被他那眼睛里闪出来的亮光弄得心绪紊乱,一张小脸腾地就红了:“好……好了,多谢七殿下。”
七皇子陌(下)
连陌笑起来,宝扇刷地打开,懒散地扇了几下,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来:“那就好,六哥,小弟先走了。”
连玥淡淡地点头,抬脚跨进御花园,阿薰也跟上去,经过连陌身边,他看着她,嘴角边突然勾起一个似笑非笑弧度,邪魅妖异,真真的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
连玥在前面忽然停下脚步,阿薰一个不留神撞了上去,那铜墙一样的背啊!疼得她捂着脑袋痛呼。
“皇叔。”耳边嗡嗡响,却只听见连玥低沉的嗓音响起来,然后又听见东豫王那丝绸冷玉一样的声音低低应了一句。
阿薰抬头望去,见御花园池边的柳树下,东豫王还是那样的姿势负手而立,远远眺望着前方的山脉和变幻的蓝天,那紫色眼眸中隐隐流动着幽蓝的光芒,深邃得让人心惊。没有表情的脸庞却还是让人不敢抬头正视。
他真的美得不像真实之人,虚幻得几近缥缈,如同蓝天中忽然掠过的一片白云,整个湛蓝的天就那一点点白色,然后突然之间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七皇子早上那么匆匆地赶来,连学堂都没有去就是为了来见东豫王吗?回头再去看门口,七皇子的身影早已不见。
连玥走上去,在东豫王身后站住,说话的口气也不似往常那样冰冷,还是带着一丝敬意,毕竟这位东豫王是连皇上和寿王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
“昨日听闻皇叔回朝,没能去拜见,小侄失礼了。”
东豫王背在身后的右手食指轻轻一抬,示意不必多礼,然后道:“寿王身体可好?”
“有劳皇叔挂心了,他老人家很好。”连玥瞥了一眼呆呆站在一旁的阿薰,眼中飞快闪过一道精光。赤人调查到东豫王今日才会到,可没想到他竟然能躲过赤人手下遍布各地的眼线提前一日到达,并且一到日曜城就赶往上官府,这其中的因由,恐怕只有东豫王和阿薰才会知道。
东豫王转身,黑衣翻飞,脸上的疏离表情缓缓有些化开了,看着阿薰道:“本王带来一些卑焽族的小玩意儿,昨日忘了给你,你跟本王回一趟王府吧。”
阿薰抬眼瞄了一眼连玥,见他英俊的脸上挂着微笑,也猜不透他什么心思,再去看东豫王,没有表情的脸更是让人琢磨不透。
去,还是不去呢?
地狱死神
“既然皇叔有东西给你,你就跟去吧。”连玥笑着说。
“是。”阿薰行了一个礼,东豫王迈步要走,却忽然停下来,侧眼望着连玥:“本王回京时,遇上几个不识好歹的刺客,本王的黑衣骑已经将他们尽数剿灭,京里也不安全,以后太子出宫要多加小心才是。”
太子躬身道:“多谢皇叔提醒,小侄定会小心。”
东豫王带着阿薰离开了,连玥凌厉的目光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黑色背影,冷冷一笑:“玄湛,本太子小看你了!”
柳树下忽然闪出一条黑影,蒙着面,单膝跪下道:“属下该死,昨晚的行动东豫王早有觉察,属下派出的人还未行动,东豫王的黑衣骑便包围了我们,派出的七十二高手,无一生还!属下也是侥幸才逃出来!”想起昨日一场血战,赤人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执行任务这么多年,从没有害怕过,可是昨天面对东豫王区区十八人的黑衣骑,那如地狱死神一样的十八人让他第一次有了恐惧感。
七十二高手是他手下最厉害的人,可在那十八黑衣骑面前,简直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那么一眨眼,便统统倒地而亡!
“回去领罚!”连玥低声喝道。
昨日的一战,东豫王不仅料事如神灭了七十二高手,还怀疑了他,以后的行事要更加小心。
*********
八人大轿缓缓抬起,阿薰的心噗通噗通跳得飞快,手指紧张地抓着衣服。东豫王在身边,闭目养神,可是那种迫人的压力让任何人都无法忽略。
走了一段路,阿薰实在受不了了!再这么憋下去她会内伤的!
“王爷……。”她鼓起勇气抬头。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并未睁眼。
“呃……那个我……我内急啊……。。”
东豫王终于把眼睛睁开,漆黑的眸中透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惊艳天下。
阿薰恍惚地望着,他用一根手指抚过她的脸,低声道:“停轿。”
轿子稳稳地停下来,阿薰腾腾地站起来,冲出去,一个小太监跟过去,尖声细语地叫着:“哎呀,上官公子,错了,是那边呀!”
“知道知道!少罗嗦!”阿薰不满地说着又调转方向,“你别跟来啊,我自己会去的。”
挑开帘子一角,那个提着衣摆奔跑的少年转了一个弯就不见了,东豫王愣了一下,却盯着那个墙角,很久很久地无法回神。
子渊,紫鸢
阿薰在茅坑里蹲了一阵,没有大也没有小,心里想着东豫王是人间极品,普通人根本消化不了,她面对他没有喷鼻血已经是老天保佑了,不知道上官薰以前是怎么应付的?要是她一不小心露出马脚,东豫王知道真正的上官薰已经死了,灵魂还被别人给占了,说不准一不高兴就把她咔嚓了!
想到这里,背脊发凉,到底该怎么办?她现在可是骑虎难下,不行,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她要远走天涯!惹不起她还躲得起啊!
磨磨蹭蹭好久才出去,上了轿,东豫王依然闭目养神。阿薰心惊胆颤地被带回东豫王府,一下轿,气势恢宏的一座建筑就矗立在眼前。
东豫王走进去,阿薰在后面跟着,眼睛偷偷往四处打量。
“常年在外打战都要住这么好的房子……。”她小声嘀咕,想想二十一世纪,一小块地皮动辄就几千万上亿的,哪像现在,一个王爷就可以独占几百亩土地造一座王府!
东豫王侧眸看她,没有表情。
下人们都大感欣慰,这样的表情已经是他们王爷最温暖最美好的表情了!简直是春风十里,流光飞舞,桃花朵朵开,浪花一朵朵……
阿薰想起东豫王的赫赫战功,可是身边却没有一个亲近的人,他的母亲应该已经亡故,因为她从晴儿那里听说过,先帝生前只有一位皇后一位贵妃,皆不在了。
看东豫王平时疏冷淡漠的表情,和成长的环境一定有很大的关系的。想到这些又有些同情他。
阿薰笑着跑上去说:“王爷还会走吗?”
“如今天下安定,本王会在京多留一段时间。”东豫王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阿薰没有防备,离他很近时才蓦然停住,惊得跳开。
东豫王哪里容许她逃走,顺势把她搂进怀里,根本不避讳旁人的眼光。
阿薰涨红了脸,可众人却似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望着天上的白云走到一边去了。
“我不喜欢你一直称呼我为‘王爷’。”
阿薰愣了一下,不称王爷难道叫他‘叔叔’吗?
东豫王低眸瞧着她小脸通红的俊俏模样,忍不住轻哧一声,温柔如水的笑意在眼中波浪般起伏:“叫我子渊。”
——————————————
呼呼,今天更新了七章,呼呼,请大家给掌心鼓励一下。。。。。。
周六和周末,如果收藏和评论都上去了,偶说不定一下子人品爆发更新十多章或二十章。。。。。。今晚拼命码字了!争取假期里完结了《陌上初薰》,然后我就可以专心写《大秦绝恋》。。。。。。
女子的饰物
子渊?阿薰暗暗奇怪,东豫王和当今皇上辈分里明明是‘玄’字开头,什么时候成子渊了?
子渊,紫鸢?在花语中,紫鸢花的含义很美好,她是爱意和吉祥,同时也是宿命中破碎的美丽,容易消逝,容易飘散。
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阿薰抬起头看着东豫王。
她没来由的担心,就像紫鸢花是东豫王,而东豫王也是紫鸢花。
“这不太好吧?”阿薰低着头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