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这厢有礼- 第22部分

　　　　“二少奶奶，你有再听奴婢讲话吗？”绿琪问道。

　　　　“听到了。”莫凝心眨眨眼，“你去告诉小翠，以后不要再让凝语去书房那里了。”其实，她并不讨厌林月儿，反倒觉得这个女子可怜，又是她搅了她和季亚云的好事，因这层关系，她一直对她深感歉意。他们两人才是一片真心可昭明月，只不过，现在多了个翡翠，万事注意点罢了。

　　　　被翡翠这一闹，突然，她有些心烦气躁，“听到了，听到了。”她转过身，对绿琪说道：“绿琪，你给我煮些莲子汤吧，我觉得饿了。”

　　　　绿琪端着一碗汤水心走在长廊上，眼睛却不禁瞥一眼一座假山一角那露出的大红色衣襟。这个狐媚子，不知道又在干什么，二少奶奶不是不让她出书院吗。抿唇，她走到假山那头，却听到翡翠娇气地声音，又是一阵恶心：“

　　　　于大哥，你就答应奴家嘛，翡翠刚来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求求你，给奴家去拿嘛！”

　　　　这个女人，一口一口奴家的叫，在和谁说话呢！绿琪在假山后面咳了咳，那两人回过头。翡翠看到绿琪笑道：“绿琪姑娘，你也在这儿？”

　　　　身边的那男子是看守南山墅门的，于正，人老实巴交的，年级已过二十五，却还未娶亲。看到绿琪，脸红了红，羞涩唤道：“绿琪姑娘！”

　　　　绿琪瞪了一眼翡翠，连这样老实的人都不放过，有她在，看来真是乌烟瘴气的：“二少奶奶不是不许你出书院吗？你怎么出来了？”

　　　　翡翠笑道：“哪里啊？二少奶奶是说若是没事，就不要出来了，我现在有事所以出来。哦，我要去给月儿煎药。”

　　　　“那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

　　　　“我有些东西落在翠红楼了，想叫于大哥帮我去拿。”翡翠娇笑一声，还不忘看一眼于正。

　　　　“你现在可以走了。”绿琪冷冷说道，待翡翠离开后，她厉声对于正说道：“于正大哥，这样的人你不要理她。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站在这儿和她说话，很好玩吗？”

　　　　于正低着头，说道：“我原在看门的，刚好翡翠姑娘走过，说有事找我，我就过来了。”

　　　　“以后不要理她。”绿琪看他这副样子，心软下来，不再对他严词训导。

　　　　回到屋里，却见莫凝心正坐在窗前绣画，她来了，轻声问道：“回来了。”

　　　　“是。奴婢回来了。”

　　　　许是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开心，莫凝心抬眸，问道：“谁又惹你了？”

　　　　绿琪就把刚才那事情讲给莫凝心听，说完，还不忘问道：“二少奶奶，真的不用把这事告诉老太君大夫人吗？她们若是知道，定不会放过那女人。”

　　　　“没有必要。”莫凝心低敛着眼睑，“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可……”

　　　　“没有可是。”莫凝心说道：“你啊，就不要操心翡翠的事了。”反正，等她的酒楼建了起来，她就可以找季亚云要一份休书，各走各的路。这南山墅再怎么样，也不干她的事。她厌烦这儿，勾心斗角。

　　　　莫凝心轻叹。“绿琪，我们不谈她们了好么？”

　　　　话说不谈，当林月儿袅袅玉立地出现在大门口，见着她，莫凝心只觉得头大，却偏偏面上却还得把戏份做足，心情不大好，笑不出来，只能皮笑肉不笑道：“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了些吗？”

　　　　这温和的问话，倒是让林月儿颤了一下身子。她有那么可怕吗？莫凝心又是头疼。

　　　　“奴婢是来为姐姐请错的。”林月儿说道。

　　　　这两姐妹一个个来请错，她真的是吃不消。倒是一旁的绿琪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倒是记得自己还是个‘奴婢’！”

　　　　林月儿又是一惊，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莫凝心突然发现，自从她第一次见到林月儿，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她哪一次不掉眼泪了，莫凝心想了想，没有，“你莫要哭。这其实没什么事的。翡翠刚来，不知道规矩，你多教她就行了。好好照顾身体，想吃什么就说一下。”因为自己流不出眼泪，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很羡慕会哭会流眼泪的人，可是，她突然觉得若是一个人的眼泪不消停的话，也有烦味的时候。

　　　　因着有那么一层愧疚，对林月儿她倒是软言软语，好脸色相待，林月儿抬起头拜道：“奴婢谢谢二少奶奶。”

第二卷　迷失　第五十章　忙

　　　　“狐媚子，她们两姐妹都是狐媚子。”林月儿走之后，绿琪气愤道。

　　　　“不要说了，”莫凝心说道，“其实，那林月儿心地不坏，只是爱胡思乱想。”也不怪林月儿，二少爷娶了她，林月儿心里总有些隔阂，总像是惊弓之鸟。又因为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丫头，受到二少爷的眷宠，其他人大多看不起她。

　　　　莫凝心哑然失笑，她不是和林月儿是一样的吗？她出嫁的时候，可是一点嫁妆都没有的，口里虽说是江南一个富商的女儿，却也落魄至此，差点混得连一个丫鬟都不如。只不过，她有着指腹为婚的约定，又有着季府几个大当家的疼爱，于是，就不一样了。

　　　　想来，那林月儿还是真的可怜。这时候，小厮进来通报。“二少奶奶！大夫人来了！”

　　　　莫凝心收起刺绣，过了一会儿，便见大夫人走进来。

　　　　“媳妇拜见大娘。”莫凝心福身拜道。

　　　　王晨月今儿的心情很好，那是当然的，刚刚他的大哥告诉他，季亚云在博莱商号受到了阻力，底下的人嫌他年纪轻，不懂事，倒也没多少人把他放在眼里。

　　　　“你最近过得好吗？”王晨月见到莫凝心打量了一番，最后很不甘的认为：她比以前变得好看了。“老太君昨日还说你瘦，要我送些补品给你，今儿我见了，却觉得你胖了些。”

　　　　“奶奶是心疼晚辈的，谁在她眼里都是瘦着。”莫凝心敛眉道。

　　　　“前几日，听说你和亚云吵起来了。有这回事吗？”王晨月坐在位置上，挑起眉头问道。

　　　　“哪里有。”莫凝心微微一笑：“只不过那几日再给大哥新婚，想着请一个戏班来，于是我和他对戏词，看看那场戏合适的，声音大点，就被哪个爱嚼嘴跟的下人胡乱说出去了。”

　　　　“我也以为。”王晨月凝眉：“我正问你呢！公主嫁过来的时候，当晚有请戏班子的来，难得你和亚云有这份心，你觉得哪场戏好？”

　　　　莫凝心说道：“儿媳瞧着《天仙配》就好，听着舒服，也不是雅气，适合那个场面。”

　　　　王晨月说道：“可是老太君不喜欢。谁喜欢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穷酸汉子，这首戏曲撑不起这个场面，我倒觉得贵妃醉酒好。”

　　　　莫凝心说道：“儿媳愚钝，想得自然没有奶奶和大娘想得好。”

　　　　王晨月盈盈一笑，说道：“那是自然的。等章平公主一过门，季府可要热闹一阵，事儿太多，我忙不开身，有些事就交给你管。”

　　　　莫凝心一愣，抬起头不解的看着王晨月。

　　　　王晨月皮笑肉不笑：“前儿，老爷才和我说了，多让你历练一番，要不然，以后怎么撑得起一个家。”想起那时候，她就恨得咬牙，老爷是想让她分些权给上官晚衣或是莫凝心，可是，分给上官晚衣，这还得了，儿子已经掌管一个商号了，又拿了权，还不管到自己头上。她思前想后的，还是莫凝心，什么也不懂，稚嫩，以后拿回权利简单，而且，暗地里再给她一些阻力，也有她受的。

　　　　“也没什么事，就是最近要入秋了，你就负责秋衣和冬衣的采购吧。”王晨月笑道：“这份是府里的名单，每个人的衣服该是什么绸缎什么装饰，你自己来看着，你若是要拿钱，先跟我说，我看看再给你。”恨啊，恨啊，如果不是最近她真的忙得脱不开身，也不会到这个地步，但是，等公主嫁过来，她当家的位子更不可动摇了，看她怎么收拾这两个贱人。

　　　　莫凝心推脱道：“儿媳才嫁入季家，对什么事都不懂，怎么敢接这个担子。还是交给娘亲吧。”

　　　　就是因为你不懂，才找你的，最好你可以再出些状况，留下把柄，王晨月笑道：“不要推让了，老爷说交给你，就交给你。不懂就问。”

　　　　话都这样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接过名单，坐在那儿看了。

　　　　这事儿一波未停还有一波。王晨月突然问道：“你园里那个林月儿改名了没有？”

　　　　莫凝心轻声说道：“还未改。”她有把事情告诉季亚云，想来，他是不是也忘了，还是，觉得不用改。

　　　　“儿媳待会儿便让她改名。”生怕王晨月再说出些什么为难的话，莫凝心自己先说了，“大娘莫要生气。儿媳知错。”

　　　　王晨月站起身，看了她一眼：“你可要记心，我现在没工夫和你说一通，先走了。”

　　　　于是乎，离着公主的婚期越来越近，莫凝心开始每天都穿梭于各种布匹和园子之间。

　　　　哪个园里里的主子是什么排场，要穿什么绸缎，喜欢什么样的样式，底下几个下人，又该穿什么样的。公主嫁入季府，那衣裳肯定和季府其他人不一样，连那二百下人也要算在里面。

　　　　季府下人，那么多，分着等级，各自身高体寸又不一样，自然又要量身。

　　　　几天下来，莫凝心整整瘦了一圈，绿琪有些看不过去了，这秋天都要到了，大夫人才要二少奶奶做秋衣，明摆着这要欺负她。莫凝心却不以为难，她愿意这么忙碌，这样忙碌让她有些开心。

　　　　可是，她做得很好了，依旧有些话传到耳里。

　　　　“你们听说了吗？二少奶奶和二少爷不和，二少爷才会搬离家里，搬到外面去住的……”

　　　　“怎么会没听说呢？也难怪她，这种出身的女子嫁入季府，若没有上人的撑腰，怎么走到现在？”

　　　　“你们也知道的，新婚那几日二少爷为了躲她，还跑去青楼妓院！”

　　　　“她真可怜……”

　　　　……

　　　　那些人渐走渐行。

　　　　绿琪气得脸都红了，莫凝心却是一笑而过：她可不可怜，她怎么会不知道，还轮不到你们来嚼舌头。

　　　　运来的布匹，摆在正厅，她一一看去，又想起什么，于是唤道管家：“于总管，你帮个忙，把那些现在没事干的下人叫几个过来，帮忙把这些东西运到店里。这送货的已经来回跑了好几趟，应该歇息一下。反正，后面有一堆没事说闲话的，叫她们过来。”

　　　　莫凝心的心里嘀咕着：让你们一个个忙得头昏脑胀的，还有功夫议论我吗？

第二卷　迷失　第五十一章　历练

　　　　看到她们都忙碌起来，莫凝心来到厢房，那里摆放着新做好的披风外衣。她找到绿琪的外衣，想叫绿琪来试一下，回头，却发现绿琪不见踪影。她拿起外衣罩在身上，比试一下。好像，这件外衣对绿琪来说大了一点。

　　　　正在这时候，有人在身后笑道：“你这小丫头，竟然在这儿臭美，偷穿依服。”

　　　　这一句话让莫凝心吓了一跳，回过头见一个从没见过的男子站在身后，笑着看着她，她警惕问道：“你是谁？”

　　　　那个男子对着她转了一圈，没回答问题，却评手论足道：“这件衣服不适合你，首先颜色就不适合了，偏深，而且衣服偏大。”

　　　　莫凝心脱下外衣放回原处，绿琪的身材跟她一般大，待会儿要叫人再拿去剪裁一下。

　　　　那个男子见莫凝心不理他，反而更起劲：“你里面的衣物布料倒也不错，看起来不像个丫头，只是颜色素了些。喂，你是哪个园子的？”见莫凝心要走，他忙问道。

　　　　莫凝心回过头，对他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男子笑道：“在下岳昭南，是悦来绸庄的一个管事，负责这次秋冬装采购的。如果，你有去过悦来绸庄，你就知道我。”

　　　　岳昭南，她这次采购衣物的时候是听说过的。悦来绸庄是季家底下最大的绸庄，看着这个人微微自大的样子，莫凝心暗自一笑，慢慢说道：“我没有去过悦来绸庄，自然也就不知道岳管事。”看着他尴尬的样子，她欠身行礼：“如果岳管事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说完，起身离开。

　　　　岳昭南还有话要说，追上前问道：“你知道你们那个二少奶奶在什么地吗？”

　　　　莫凝心回头，问道：“你找她有事？”

　　　　“这里有份单子，关于这次绸缎数目，还有颜色，样式的，要给她看。”岳昭南拿起单子对她说道：“我找了好久，听她们讲她来这儿了，好像又走了。”

　　　　莫凝心接过单子，看了一眼，“我会给她的。你走吧。”说完，又转头离开。

　　　　其实他还有问题要问的，可个丫头却径直走了，岳昭南站在原地，一个人发呆：哪里来的丫头，这么冷漠。

　　　　夜幕降临，莫凝心总算把各园的衣服绸缎清算清楚了。园子里的主子们慵懒挑剔得不行，就连一些丫头都一块为难她，她已经折腾不清了，想来，管理一个家真是不容易！要和那么多的人打交道，还要多多忍耐。

　　　　莫凝心突然想起在博莱商号的季亚云，他现在怎么样了，才到那儿，没有人在身边帮他，孤独不孤独？

　　　　莫凝心独自一人走在一条僻静的小道上，这条小道鲜有人来，幽暗僻静，只有轻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她提着灯笼低头走着。一个突如其来的男声传来：“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回过头，便见岳昭南在月光中若隐若现。她提起灯笼，照着那人，半晌冷冷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他这人，总喜欢出其不意地站在别人身后吗？

　　　　岳昭南清清嗓子，说道：“我刚从库房里过来，正要出去，可是迷路了。季府太大了，我都不知道往哪里走？刚好看到你从我面前走过。”

　　　　他问道：“我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径直走过去，看都没看到我，你不会是夜盲吧？”

　　　　莫凝心不理他转头继续朝前走。

　　　　“喂，喂，喂——”连喊三个喂，岳昭南追上去：“你怎么不理我，我只是想出去。麻烦你带一下路。”

　　　　她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合上你的嘴巴！”听了一天别人说话，她想清静一点，才选择走这条道的，可是，连这儿也不清净。

　　　　岳昭南闭住嘴，这个小丫头怎么还这么有脾气，真是的，他呜呜的动了几下，却看见她一直朝前走去，忙跟上去，在她的耳边呜呜的叫着。

　　　　莫凝心心里叹了口气，全当没听到声音，继续提着灯笼下前走。而岳昭南任她带着在园里晃来晃去。好有气势的丫头，岳昭南心里暗想，那人始终不曾抬头看一下自己，只顾走自己的路，于是，他很识相的不再发出声音。

　　　　前面的道路变得宽敞起来，隐隐出现了亮光，不在幽暗。莫凝心停住脚步，说道：“你过了这个拐口，向右，就到大门了。”

　　　　岳昭南恍然大悟，动了动嘴巴，开口说话：“谢谢你！”莫凝心连礼也没回，转身离去。

　　　　好奇怪的丫头。岳昭南不自觉皱起眉头。

　　　　月光下一个身着素色衣裳的女子娉婷婀娜，渐行渐远。

　　　　莫凝心回到房里便泡了一个热水澡，才刚收拾完，绿琪就告诉她：“今儿大夫人来这儿要《女德》，说已经拖了几个月，该抄完了吧，于是奴婢就把已经抄完的五十遍给她了。还回她，老太君说抄书的事不着急，再说，二少奶奶最近那么忙，哪有时间在抄书。”

　　　　“大夫人看起来脸色不好，她要你快点抄完另外的五十遍，最好可以再入秋之前给她。”

　　　　莫凝心坐在铜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