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这厢有礼- 第39部分

　　　　一句句“心儿”，叫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也是无法，“你的事，我管不着，只是你怎么可以夜夜不归。”

　　　　“我发誓，”一阵烟举起一只手，郑重其事道：“我一阵烟绝对没有做损人害己的事，没有去偷拿任何一家人的东西。我。非常清白。清白得如清水般透彻。”

　　　　莫凝心“扑哧”笑出声，“如此甚好。”

　　　　“二嫂！”

　　　　莫凝心一惊，骤然转身，便见一道杏黄色的身影站在身后，“子衿？”

　　　　“真的是你。”季子衿扑过去，猛地抱住莫凝心，哭道：“二嫂，你走的时候也不知会子衿一声，子衿好想你。”又说道：“二哥好狠的心，竟然会休了二嫂，走，二嫂，你与我回去，我给你向二哥找个说法。

　　　　这来得突然，莫凝心愣了一会儿，直到季子衿拉她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道：“子衿，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心里有一连窜的疑虑，季子衿怎么知道她在这，又怎么认出她，为何找来，又怎么不禁又纳闷，她和子衿的感情是还可以，可是也没有好到一见面就痛哭流涕热情拥抱？

　　　　季子衿抹抹眼泪，“我以前也常扮男装出来玩耍，刚在门外见到一人，觉得像极了绿琪，于是来到这儿。见那人叫你心儿，于是猜想二嫂会不会办了男装，试探一叫，果然是你。”

　　　　这一段话是合情合理，莫凝心不动声色地从她手里抽出手，淡淡笑道：“原来是这样，子衿，我和你二哥缘分已尽，我现在很好。”

　　　　“是啊，心儿现在过得很好！”秦大鹏站起身来，顺便收了碗筷，嘟囔了一句，“那个臭男人有什么好的？”声音不大，莫凝心听在耳里，轻轻咳嗽一声让他不要再说了。

　　　　季子衿泪眼朦胧，擦擦眼泪，哭泣道：“二嫂，我好想你。”

　　　　莫凝心笑了笑，吩咐身后的一阵烟：“一阵烟，去给子衿倒杯茶。”又拉着季子衿坐下道：“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必为我担心不值。”

　　　　季子衿低头绞衣半晌，倏然抬头，眸子亮晶晶如清晨的露水。隐隐有光彩流动，“二嫂，我还可以唤你二嫂吗？”

　　　　莫凝心抬袖缓缓斟了一盏清茶，“我既然已经不是你二哥的妻子了，你还是唤我凝心吧。”

　　　　季子衿沉默片刻，犹豫道：“那我可以常来轩品楼吗？”

　　　　茉莉茶香扑鼻而来，莫凝心将茶递给她，“当然可以。”

　　　　季子衿的眸光灼灼发亮，犹有清晨第一抹阳光，在瞬间明亮了人的眼眸。

　　　　

　　　　午后的时光最是闲暇不过，绿琪拿了一个雕刻着两只鸳鸯。并头展翅的盒子，打开盖子，“小姐，你看看这块沉香怎么样？小姐可以拿块沉香送给那个林月儿。”

　　　　一股浓浓的馥郁香味扑鼻而来，这块沉香有女子手腕宽大，绯红色。

　　　　“这是我在街上香料铺子买的，虽然不贵，却也难求，我过去的时候只剩这一块了。听说这香料的香气滋润且香透肺腑，可以安神。”绿琪撇撇嘴，“便宜了那丫头，送给她让她好得安睡。免得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不得安宁。”

　　　　莫凝心沉吟道：“也好，你将它包好。”

　　　　莫凝心眼看着她找来红彩线，将它缠起来，上面又结了个花形。柔柔问道：“你今天在外头看见子衿了吗？”

　　　　绿琪想了半刻，“我出门的时候隐隐看见一个杏黄色衣服的女子坐在对面豆腐店一直盯着我看，我也没有仔细看，不过那身形倒有些像四小姐，那是四小姐吗？”

　　　　“嗯。”莫凝心静静道：“她今天找到这里来了。”

　　　　绿琪笑道：“小姐认为四小姐是早早盯住这儿了？其实我觉得四小姐为人挺不错的，对下人也没有打骂过，只不过，”她叹息一声，“是妾生的女儿，暗地里受的委屈也不少，心里有计较也不足为过。不过，大家族里哪里会没有勾心斗角，比起五小姐，四小姐那点心计不算什么。”

　　　　忧色浮上眉梢，莫凝心心里想着不是这个，“是谁告诉四小姐我们在这儿的？”难道是季亚云？可季亚云也不是那种爱嚼嘴根的人。而且，季亚云知道她是以江南的身份在这儿开酒馆的，也就明白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

　　　　绿琪不觉娥眉深锁，“是啊，知道小姐是怎么知道的？”又笑道：“也许使我们多想了，三小姐是真的路过这儿碰到我。”又说道：“看来下次出去的时候，我还得往脸上贴胡须。”

　　　　风依旧轻柔地吹。她轻轻叹气，都离开季家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事。

　　　　过了傍晚，君无泽来这儿接了莫凝心，一同去季府。

　　　　虽然心里怀着复杂的情绪，但望着一路秋光无限好，心下稍稍宽慰一些。因为是悄悄来的，所以，他们从后门进入。

　　　　这一路上看到红彩纷繁，喜字灯笼横挂各处，只不过这喜庆却不是为了南山墅的那位，想那章安公主与季亚峰的婚事对弄到现在，终于有了结果，过不了几日就要成亲。

　　　　到了南山墅，只见里面也同样贴着红彩，挂着灯笼，一片红色的浪潮，比起外面竟有过之而不及，想来，季家的长辈不愿给林月儿摆酒席，他就在南山墅院里摆了几桌，既然不能给林月儿与公主一样的风光成亲，季亚云还是尽可能的做得最好，不让林月儿心里委屈。

　　　　他这份心思，真是难得。

　　　　莫凝心突然想起她与他成亲的时候，他迟迟不揭盖头，甚至在环手喝交杯酒的时候，他也是满心不悦，眉头紧蹙，极其痛苦。风又起，吹拂满池涟漪，她站着想了很久，突然，扬起嘴唇笑出声来。

　　　　君无泽满腹疑云地低头看着她，却听到耳边传来呼唤，“二少”。

　　　　季亚云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他们。今天，他穿着大红的喜服，那样鲜亮的红色，映得他相当喜庆。

　　　　君无泽上前笑道：“恭喜，恭喜，恭喜亚云抱得美人归。”

　　　　莫凝心站在他的身边，将那装着沉香的盒子往前一递，垂下眼帘，”祝你和林月儿白头携老，早生贵子。”

　　　　过了一会儿，她看见季亚云白净的手接过那个盒子，“谢谢。”他淡淡道，又突然轻声说：“谢谢你能来。”

　　　　莫凝心垂着眼眸，不去看他明媚的笑容，含着寥落的笑意，“怎么说，我们还是兄弟。兄弟结婚，我这个做小弟的怎么能不来。”

　　　　她看见他袖子底下握盒子的手又松开，松开又紧握。

　　　　最后，笑道：“走，我们到院子去，我在那里摆了几张桌子。今天我们好好喝上几杯。”

第二卷　迷失　第八十五章　婚礼

　　　　第八十五章　婚礼

　　　　因为季家人不待见这场婚事。所以季亚云只将南山墅的别院的房间清理出来，连同外面的一个院子，摆了四五桌酒席，请了一些朋友来，这酒席尽管简单，却也小有热闹。

　　　　君无泽一向是以君二少的身份出现的，所以，在酒席当中有些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知道的迫于他的身份也不会实说出来。

　　　　当中有一人见到莫凝心之后，竟哈哈大笑说道：“二少，你这朋友细皮嫩肉的。”

　　　　君无泽向众人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江南。”

　　　　莫凝心腰板笔直，对他们拱了拱手。“在下江南，轩品楼的当家，见过大家。”尽管是来吃喜酒的，但是还不忘给自家的酒馆做做宣传。

　　　　季亚峰也在人群中，目光逡巡在她面上许久，见她面上含笑，与众人谈笑风生，不禁笑了起来，心里赞了一句。这人长得一副好皮囊，像极了他以前的二弟妹。

　　　　吃了少许酒，莫凝心微微有些醉意，听见耳边有人叫唤着要季亚云带新娘子出来见见面，于是跟着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待会儿要去闹洞房。”话才完，听见一个清丽的女声笑道：“新娘子来了。”

　　　　抬起眼，却见打扮清丽却不失妩媚的季子衿扶着柔弱似柳随风的女子缓缓而来，因是侧夫人，她不能着正室的大红色。却如明媚得可以比得上彩霞。和季亚云站在一起，就看那身影，还真是一对璧人。

　　　　有情人终成眷属。

　　　　眷属。

　　　　他与她，情深意重，有情人，

　　　　眷属。

　　　　莫凝心呆呆的望着这对壁人，如蝶翼的长长睫毛沾了湿濛濛的水汽，听着耳边的大声宣布道：“一拜天地！”

　　　　因为季平志这几天还在怒气当中，而上官晚衣顾及他的感受而不能来参加婚礼，也就没有季家的大长辈来当主婚人。　因此，在场最大的也就是季亚峰。

　　　　季亚峰尽管并不觉得林月儿哪里好的，但是，兄弟喜欢，再者，莫凝心回季家的时候也亲口说了休书是她要的，也深明白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所以，他接了林月儿递过来的茶盏。一边拿了一个红包递给她。

　　　　“夫妻对拜”。

　　　　莫凝心一味的笑着，隔着水雾眼前只剩下两道红艳艳的影子起来，再拜，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季亚云止不住的微笑，和盖头底下林月儿喜悦娇羞的面容，“礼成。送入洞房。”

　　　　这滋味太难受了，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众人都往前去祝福新人的时候，她跌跌撞撞的离开。

　　　　直到听不到喝彩的声音，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自我嘲解一番。真是傻蛋，好好地不呆在轩品楼喝闲茶或者看看账簿尝尝秦大鹏熬的粥，跑来这儿找痛苦的滋味。

　　　　夜晚的凉风吹来，她有些清醒，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到了做季家二少奶奶常来的榕树底下。

　　　　坐在石凳上，趴在石桌上，微凉的触感慢慢蚕食她的心。

　　　　快乐是他们的，她什么也没有。

　　　　躺了不知多久，有一双温热的手贴上她的额头，抬头。朦胧的身影慢慢的清晰，笑呵呵一字一字唤道：“季——亚——云。”

　　　　季亚云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拨正，轻声说道：“这儿凉，莫睡着了。”

　　　　一个哆嗦，站稳身子，酒醒了半分，敛了敛神色，莫凝心从怀里掏出那根梅花簪递给他，“这是你的东西。”

　　　　季亚云没有接，过了一会儿，笑了笑，“这簪子我送给同一院的家丁了，怎么会在你这儿？”

　　　　莫凝心抬眉看他，眼里满是不解，却只是一瞬，“我捡回来的。”

　　　　“既然是你捡回来的，那就是你的了。”

　　　　“我不需要。”神色冷寂下来，莫凝心的声音凉凉的潮湿，“你拿去送给别人吧。”

　　　　那如白玉般无瑕的手接过梅花簪，又突然啊抬手将簪子簪在她鬓边。

　　　　“你……”莫凝心怔忪着扬着头，不解的看着他。

　　　　周遭一片寂静，秋风掠过他们两人，衣衫轻盈拂过，两两触碰，发出轻微的“扑嗒”“扑嗒”声。

　　　　莫凝心克制住神情，从头上把簪子拿下来，递给他，淡淡道：“我是江南。江南受之不起，你拿回去送给你的新婚娘子吧。”

　　　　他闻言。便是没什么话说了，左手接过簪子，握了握，捏了捏，半响，才道：“哦。”

　　　　莫凝心盯着那握簪子的手，眉心微微一动，“你的右手……”

　　　　“不大碍的。”季亚云笑道：“写字抬手都可以，只是不能提重物罢了。”有片刻的沉默，他隔着熏然夜色看向她，问一声：“你的左腿……”

　　　　莫凝心微微沉吟，云清风淡，“不大碍的，只是不能疾走。”

　　　　季亚云的神色动了又动，一双潺澈清明的眸子黯了又黯，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再说。

　　　　这突然的沉默另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却见身着大红衣的翡翠站在长廊叫道：“二少爷，大家都等着你敬酒呢！”

　　　　莫凝心一笑，“你去吧。别让众人等急了。”

　　　　季亚云墨玉般的眸子里闪过的复杂，“你不一块去吗？”

　　　　“不了。”莫凝心垂眸，看着地上的影子，她与季亚云。纵然是影子，亦是两两相隔，永无交错，仰头，笑意嫣然，“我在这儿再呆一会儿。过一会儿，就自行过去。”

　　　　季亚云声音有些沉沉，“那好……我先去了。”

　　　　莫凝心微笑点头，他脚步却是不见动。就这样干站着。

　　　　身后的翡翠耐不住，又唤道：“二少爷，大家都等着呢！”

　　　　季亚云朝她点点头。留下一句话：“好好心疼自己。”便转身离去。

　　　　望着他在月光下走远，莫凝心只觉身上凉浸浸的，一颗心都放入冰水里。闭上眼睛，她始终无法琢磨清楚，季亚云那最后一句话的深意。默默片刻，心疼自己，该要如何心疼呢？

　　　　睁开眼的时候，却被眼前一张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脸给唬住了。

　　　　翡翠见一个翩翩少年站在树底下，说不出的俊俏，心里一痒，径自凑上前去，娇媚地一声：“公子，您是哪位，奴家怎么以前从未见过你。”伸手便搂住了莫凝心的手臂，颇为亲密。

　　　　今儿季亚云请来的人可都是些温文尔雅的年轻公子，看这位公子，衣着气度都不俗，想来不是一般的凡人吧。

　　　　妹妹嫁了，她不如摊上一位俊美公子，即使是为妾，也是锦衣玉食的。

　　　　莫凝心被吓了一跳，想要脱开翡翠的手，却没想翡翠抓他抓得紧，甚至，还把脸贴在她的肩上。

　　　　“奴家名叫翡翠，是二少爷新娶夫人的姐姐。”趴在她的肩膀上，眼中竟显迷醉之色，伸出那指甲盖涂得殷红的手来轻轻覆上莫凝心的腕间“公子，奴家该如何称呼你？”

　　　　莫凝心被她拽得有些站不稳，粗声道：“我要去喝酒，你让开。”

　　　　翡翠却像是未听到她的话，笑道，“公子，你叫做什么？”一边拿身子去蹭莫凝心的手，暧昧又低声地说道：“奴家对你可是一见钟情！”

　　　　莫凝心蓦地竖起满身寒毛：“我……我要去喝酒，你让开！”

　　　　天啊，天啊。这个女人的力气怎么那么大，莫凝心觉得自己的手臂被她捏得生疼，皱了皱眉头，早吓得背后冷汗湿了一片的衣衫，突然叫道：“亚云兄，亚云兄，你来了！”

　　　　翡翠倏地松开原本紧握住的莫凝心的手。一松手，莫凝心赶紧溜之大吉。回到酒席，就有人喊道：“江南，你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该罚酒！”

　　　　于是众人起哄，莫凝心也不推阻，接过酒杯就往嘴里送，来着不拒。

　　　　季子衿正坐在君无泽身边，殷勤的为他斟酒，见到莫凝心的时候，微微一诧异，却见君无泽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接过她的酒杯，带着近乎宠溺的神情微笑叹道：“你不甚酒力，就不要喝了。”

　　　　那副表情……季子衿怔了怔，　心念在瞬间逗转了个彻底，脸色忽地黯淡下来。

　　　　季亚云凝视于他们，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接着，只是温和一笑，转身为众人倒酒。

　　　　莫凝心有些生气，伸手想抢过酒杯，却是伸长了手臂也够不着，君无泽举高了杯子偏不给她。于是，她一低头，拿了一壶酒，抱在怀里，乐呵呵笑了，“我喝大碗的。”

　　　　君无泽管不住他，只得看着她，执了酒壶往嘴里倒。

　　　　又过了一会儿，也不知谁叫了一声，“我们去闹洞房了。”众人一轰而散，跑去季亚云的房里看新娘了。

　　　　莫凝心也想去，可是，头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又坐了下来。

　　　　“你啊……”君无泽趁势拿过她的酒壶，伸手捋一捋她的垂发，“刚才去哪里了？”又听到他的叹息，“该了结了没有？”

　　　　“嗯。”莫凝心摇摇头，想使自己清晰些。

　　　　季子衿眼波斜斜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