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凌晨。
晋亲王府,韦奂院落。
一夜雨刚止,一夜,便是绿肥红瘦,一夜便是倾尽天下知花人的心中痛苦之事。
绿了芭蕉,瘦了红花。
想到之前,周祁阳在自己唇边留下的血迹,心中是满满的不安,还有愧疚。
曾经思念的那个男人突然不顾生死的站在自己面前,现在却突然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该倾向谁了。
在自己还被冷漠忽略时,在自己被劫匪掠走,当那个男人突然站出来时,自己的心中完全被周祁阳那样的大男孩的心全部侵占了。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阳光男孩,就像是邻家大哥哥,无论自己什么时候受到危险在,总是会在一个准确的额时间,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站出来,把自己护在身后,然后和全世界为敌。
谁的少年时期没有这样的一个男生?谁的青春里没有一个骑白马的侠客,永远都是孤身一人,唯独见到你之后,才会露出邻家阳光男孩的样子,然后手持一把长剑,身披白袍,告诉你要带你去天涯海角,说要带你半亩禾田,房前柳树,屋后桑麻的生活……
可是,女孩子都只是憧憬那样的生活,当一个穿着缀金丝花边,脚踏红云镶金边的王子,带着无人可以抗拒的微笑出现时,那种强大的气场出现在你面前时,谁还会想着浪迹天涯,告诉你袖手天下时,去看那白马,那样颠簸的生活只属于我们梦想中的生活,那些人就像是生活在距离我们另一个世界中,没有人会选择去浪迹天涯,天涯那么远,海角那么孤独,那样的孤独和寂寥是谁也不能承受的,只有那些拥有着巨大的勇气者,用全部生命去拼搏的亡命之徒才会去做的额事情吧。
生活就像是一场战争,就算你在这场战争中拼死战斗,然后扬鞭,策马杀敌,最后到达天涯海角时,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无人再站在你身边,无人为你加冕,无人再为你的胜利而狂呼,而呼喊时,而兴奋时,那时,自己为自己加冕又有什么意思呢?
无人在分享你的快乐,无人再为你的加冕而流泪,每一人都在仰视你,每一个人都在惧怕你,那么你活着就像是生活在世界的顶尖,每一人都在仰视你,浑身颤抖着,惧怕你,那么为自己加冕又有什么意思呢?
在周祁阳和冷漠之间,韦奂还是选择了冷漠,但是冷漠却忽视了她。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让你喜欢上一个男孩子,却发现对方不喜欢你。当你用尽全部的勇气让他喜欢上你了,但是却发现命运却让一个王子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中,然后带着绝对的光环,带着无尽的温柔俘获你的心,在你放弃了邻家男孩时,却发现王子的身影却又远远离去。
韦奂心中像是处于一个路口,前面有两条路,一旦踏上任何一条路,那就和另一条路彻底分离,远远的分开,就像是两条相反的路,可是这种路比两条相反的路还要远,因为这就根本不是在同一个时空的路。
如果是两条相反的路,就算是在回首的那一刻,也可以看着对方的背影,看着对方渐行渐远,然后双手合十,在心间祝福对方要幸福。
可是,在冷漠和周祁扬之间选择,一旦选择了,那就是没有一点挽回的可能,因为一旦选择那就是一败涂地,没有一点挽回的的余地。
韦奂坐在窗前,倦梳妆,头发像瀑布般的铺下来,但是一脸的疲倦。
这时,贴身丫鬟走进来道:“王妃,您的洗漱水都凉了,我给你再换一次吧。”
这时,韦奂才注意到自己原来已经发呆已久了。
于是道:“算了吧,水还温着,不用麻烦了。”贴身丫鬟灵儿道,自从岚叶一直在冷寂那里修养,当初来到晋亲王府时,随着韦奂前来的还有一个丫鬟是灵儿,虽然灵儿平时比较安静,但是长期在这种深闺大院中,自然知道大院中的规矩,也懂得察言观色,但是因为心思较为安静,而且不喜欢用那些世俗的手法往上爬,所以韦奂在离开时,怕灵儿在御史大夫那里受委屈,于是就把灵儿也带在身边,做个缝补的丫鬟。
随着岚叶去冷寂那里,很长时间,韦奂这里没有一个贴身体己的丫鬟,于是就让灵儿临时做自己的贴身丫鬟。
灵儿看着韦奂的一脸倦容,心中也是很不好受,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王妃……”
“怎么了?”韦奂看出了灵儿的不安,知道灵儿平日里不喜欢那种打花花肠子,而且做事情比较直接,所以看到灵儿这般犹犹豫豫,自然是心中感到奇怪,于是赶紧问道。
“王妃,有件事情,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灵儿看到韦奂的难过,还有冷漠之前被忽视而生气的样子,还有那些妃子的幸灾乐祸,于是打算直接说出来。
“说吧,在我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韦奂轻声道。
灵儿深吸了一口气,道:“王妃,自从前几日,您和王爷闹出矛盾后,这几日王爷一直心魂不定,而且昨晚听说王爷在酒楼喝的烂醉,最后冷寂王爷去了才把王爷叫回来,这件事情在各个王妃之间都传开了,因为这些日子中,王爷都是在咱们院子中度过的,所以昨晚王爷去酒楼宿醉,很多王妃都在谈论您的不是,说什么冷漠王爷对您……”
韦奂听到这里心中不觉伤心更重,心中道时:“没想到你宁愿去酒楼买酒宿醉,也不愿陪我……”韦奂大为失望,心中不觉冷了数分,这时赌气道:“没想到自己的王子只是一个远远看不到的影子,还不如一个阳光大男孩给我的关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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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此时在冷漠常去的一家酒楼中,冷漠一个人喝着闷酒,相反的是,作为哥哥的冷寂在一旁看着不断喝闷酒的冷漠。
“小二,再,再上一坛你,你们珍藏的,红,红云醉!”冷漠醉眼迷蒙的看了看手中怎么也滴不出一滴酒的碗,磕磕绊绊的大声吼道。
一直处在到处留意客人要求的小二此时听到冷漠的吼声,知道冷漠是当朝的晋亲王府的王爷,不敢怠慢半分,领命后,去拿珍藏的红云醉了。
“叩叩叩。”不一会儿的时间,被酒味弥漫的整个包间没想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吧。”在一旁一滴酒未沾的冷寂看了看已经喝了差不多五坛云中醉的冷漠,淡淡说道。
冷寂话音刚落,一名小二手中搬着一坛云中醉走了进来,将酒放在了满是空酒坛的桌子上一角:“王爷,这是您要的本店珍藏的云中醉。”
不等小二帮忙开封,冷漠醉醺醺的便迫不及待的从桌子上爬起来,一掌拍开了封泥。
“你找出去吧。”撇了一眼冷漠,冷寂无奈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对着小二出声说道。
小二点头领命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冷漠,少喝点吧。”见小二关上房门走了出去后,冷寂抬手摁住了冷漠将要送往口中的酒碗,劝说道。
谁知冷漠不理会冷寂,一个挥手拍开了冷寂的手,又再一次的将酒碗中的酒干了,随后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嘴唇,喝过酒的声音略显嘶哑,但却掩饰不住其中诱人的磁性:“哥,你,你知道吗,有,有些事情你不,不知道。”
再一次听到冷漠喊自己哥,冷寂多年冰冻的心再一次被融化了,不知不觉间声音也就变的不似之前的冷酷:“说吧,有什么事要你这样喝酒?”
“呵呵,哥,我感觉她就要离开我了。”冷漠苦笑一声,说道。
冷漠口中的她,作为冷寂的哥哥自是知道这个“她”是谁。也是,自从韦奂嫁到晋亲王府后,冷漠也变得不像之前那样生人勿近,满身冰冷气息,相反的而是越来越有亲和力,周身围绕的气息也越来越温和。
也是,除了她能让这个一向淡定的弟弟出来这样毫无形象的喝酒,其他人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了。
“我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心中好慌。”见冷寂不说话,只是一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冷漠率先打破了沉静。
对于感情的事,作为感情白痴的冷寂也不是很懂,听到冷漠的话,只能伸手拍了拍冷漠宽厚的背,给予安慰和鼓励。
“哥,你说我,我不是不相信她,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又灌下一口烈酒,整个嘴巴都被浓烈的酒香弥漫,冷漠悠悠的说道。
“这很正常,你不用放在心上,所以坦然面对就行,让所有的事情都顺其自然。”冷寂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思索前后,只能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咕咚,咕咚。”不去看冷寂,冷漠也不再说话,将酒碗推到一边,抱起整个大的酒坛,对着坛口,大口喝了起来。
“你醉了,别喝了。”夺下冷漠手中的酒坛,冷寂淡淡的说道。虽说这样狼狈的冷漠还是第一次见,但是却也令自己心疼,谁让他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呢。
“给我,给,我。让我喝,哥,我发现,你真的很啰嗦。”冷漠因为酒醉对着冷寂说着不流利的话,顺便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从冷寂的手中将酒坛夺了过来。
冷寂看了看空空的手,再看了看继续豪饮只想醉的冷漠,在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或许他该是借这次机会,来好好宣泄一下自己吧。
这就好府中的气氛,他也有所感觉,毕竟他也是作为王府的主人存在的。当然,对于冷漠让管家将韦奂院中下人全部调换和加强巡逻的事情,他也是一清二楚,虽说冷漠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告诉自己。
我这个弟弟算是遇到克星了,不知道那个让他这样在意害怕抢走韦奂的男人究竟是谁。
看了眼嘴中嘟囔着“不要走”的冷漠,冷寂不禁在心中想着,那个人不管是谁,只要他不把属于弟弟的幸福抢走就行,要是他将弟弟心中唯一的幸福,唯一的温暖抢走的话,一律通通不可原谅!
至于韦奂这边,周祁阳还在不知退缩的劝着韦奂。
“韦奂,我知道你不习惯冷漠,所以你不用害怕,也不用勉强自己。”周祁阳还以为韦奂是顾及到冷漠的身份,所以这才鼓励韦奂不要因为害怕冷漠而委屈自己。
“周祁阳,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冷漠,你又怎么知道我在勉强自己?”韦奂不答反问。
被韦奂这么犀利的一反问,周祁阳顿时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了:“韦奂,你,你是真的是因为喜欢冷漠,所以才和他在一起的?”
“不然,你以为呢。如果我不喜欢他的话,还会怀上他的孩子吗?如果我不喜欢他的话,还会这么安静的呆在这个处处充满算计,类似于皇宫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府?”
“可是,韦奂。你和冷漠在一起,他给不了你唯一的爱,而我可以。”周祁阳从韦奂的口中找着漏洞,只想一心说服韦奂跟他走从而离开王府。
虽说韦奂心中知道周祁阳还不甘心,她的心底是善良的,并没有先前的事而说出令周祁阳心痛的话。
不过看周祁阳这执着的表情,韦奂知道自己再不说一些狠话的话,他是不会放手的。
唉!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样美好男子的青睐?这样浑身充满阳光的男子不适合自己,而自己也不会去耽误这样的一个男子。
这样的男子适合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生活中,而不是因为对自己的爱屈身于这个王府:“唉,我不想伤你的心,但是。”
“先不要说,我知道,你需要一个思考的时间。我给你,等到晚上的时候,我再来。到时候,不管什么结果我都会接受。”这次,周祁阳是真的怕了。回想自己这么多年,作为周家大少爷,自己何时怕过,也只有唯独面对此时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时,心中竟是前所未有过的害怕。
“那我先走了。”不给韦奂一丝说话的理会,周祁阳说了一句后,握了握因为紧张而略显青筋的拳头,提脚走出了出去。
走出门外,周祁阳这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这一次算是光明正大的对韦奂表白了,韦奂的心中现在也一定和自己一样很乱吧。
回头深深凝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周祁阳带着一丝渺小的期望向着院门走了过去。
此时的周祁阳更是没有想到,被韦奂遣退的丫鬟,虽说退下了,但仍旧隐藏在院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观察着韦奂房间四周的动静和院门处的动静。毕竟,如果王爷问起来,自己也有话要说,总不至于问什么什么也不知道,那她的一等丫鬟也做到头了。
这不,正在专心监视四周的丫鬟,正好看到了从韦奂房中出来的周祁阳,心中暗暗惊讶。
明明她和王妃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什么人进去啊,那就说明这个男子一直潜藏在王妃的屋内,等王妃回来。
丫鬟眼神很是好使,并且暗暗记下了周祁阳的穿着和长相,等到王爷回府后好禀报给王爷。
“见到王妃了吗?”周祁阳一走到院门口,值班的守卫问道。
“见到了,王妃说晚上有她有些衣服要洗,所以让奴才晚上再来一趟。这次谢谢侍卫大哥了,要不然,等王妃回来见到都还没有收拾好,那奴才了就倒霉了。”周祁阳想到晚上还要来这里听韦奂给自己的答案,所以提前便给守门侍卫说了一声,免得到时候换人了,还要费尽心机的进去。
“这样啊,我们马上就要换班了,既然你是给王妃打杂,那么我们换班时给他们提个醒,到时候让你进去。”守门侍卫很是够意思的说道,怎么着也不能辜负了周祁阳一口一个侍卫大哥不是。
“奴才谢谢侍卫大哥了。”周祁阳听罢,连忙对着守门侍卫一个躬身。
周祁阳刚要离去,便想到了身上的银子,偷偷的从钱袋中拿出了一两银子,毕竟作为一个打杂的下人一两银子已经够多了,再多了就显得有些不对劲了。
回身偷偷的将银子塞给了其中的一个守门侍卫,说道:“这是奴才谢侍卫大哥的,收下吧,就当作是几位侍卫大哥的酒钱了。”阻挡住了守门侍卫将银子塞回来,周祁阳坚定的塞给了守门侍卫。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有什么事直说就行,干什么这么大方。真是的!”守门侍卫一边说道,一边将银子塞到了自己的衣袖中,这下酒钱不用愁了。
周祁阳憨憨一笑,拜别四个守门侍卫后,远远的消失在了侍卫的眼中。
只希望韦奂的答案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回到自己住处的周祁阳继续躺在床上自我催眠着,就这样,时间又很快的溜了过去,一眨眼的时间,便到了与韦奂约定好的晚上。
有了前一班侍卫的提醒,周祁阳这一次很容易的进了韦奂的院子。而韦奂也将所有人遣退了出去,在房中等着周祁阳的到来。
“叩叩叩。”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知道是周祁阳来了,韦奂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着,发现并没有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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