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前往?”
欧阳淑赶紧回过头,默默地走进包房里坐了下来,淡定了喝了一杯水。周祁阳则嗤笑了一声,继续往楼下走。
可以说,两个人这才刚见面就分外眼红了,火药气味这么浓可见一会儿的对话该有多激烈。
“咳……周大少爷现在舒服了?”欧阳淑抬眸看了周祁阳一眼,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周祁阳自然听得出这话里面的嘲讽,没想到时隔多年的见面,对方上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于是自尊心作祟周祁阳也刻薄回击道,“自然不及夫人特意前往这里来件周某人一面就为在这里喝茶舒坦。”
欧阳淑伸手扶了扶头上的簪花,一副疲累的神情,“哎呀你也收收吧,咱们俩谁是什么样子的不都是心知肚明的。”
周祁阳心道一声,既然知道还一副高高在上多冷艳的样子。但是面上,却是没有说话的。
他其实并不确定欧阳淑此番真正的目的的。而同样的,欧阳淑也并不能确定周祁阳是否真的是如她所料的那样想的。
于是两个人唇枪舌战了一番,轮到正事上倒是都各自三缄其口了。气氛无端的有些尴尬。
因这件事是否预料的正确,是直接关系到本人在这件事上是否处于主导地位的,两个人都是不甘示弱的人,先下心里都打着如意算盘,谁都不肯松口。
茶水凉了又换,换了又凉,连候在身边的奴才都有些等的不耐烦,捏一把冷汗了。
周祁阳用余光瞥了一眼欧阳淑,发现她正慢条斯理的整理袖子,把玩着晚上的紫水晶镯子,脸上也丝毫看不见焦躁的神情。
其实苇奂一直说,欧阳淑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大家闺秀宽容有耐性,这并不全是正确的。欧阳淑其人,不是缺乏耐性,而是在有关于冷寂的事情上面来不及使用耐性。
而现在,面对一个区区的周祁阳,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喂!”终于,周祁阳受不了这种大眼瞪小眼的交流方式了,率先一步开了口,“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啊,你干喝茶也喝不出个结果呀。”
欧阳淑脸上出现了一个略显傲慢的笑容。因为在周祁阳开口提问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推长了她在这场对话中的地位,现在,她已经足够在主导者方面站稳脚跟。
“你们,都先去外面候着吧。”欧阳淑对着一旁伺候的几个婢女说道。
那几个人立刻领命,行了个礼然后施施然的退到了房间外面,还关上了门。
欧阳淑看着周祁阳略显狐疑的脸,轻笑着说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然后端起婢女新倒的一杯茶,用杯盖慢慢的浮了浮茶叶,接着道,“你,最近经常在庆林王府左右晃悠啊。”
周祁阳等了半天,居然等到欧阳淑这么一句话,立刻沉了脸,“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提醒你,”欧阳淑这时才正视起周祁阳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道,“不要忘记哪里是谁的地盘。”
周祁阳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但还是硬撑起一股气势佯装理直气壮回答,“我又没有进去,难道那整条街都被冷漠给包了吗?再者说了,哪怕我就是进去了冷漠他又能怎么的,他是爵位高,但不可能毫无根据的抓人,我大可……”
周祁阳说道这里时,看到欧阳述伸手比了个停的手势,“我可不是来这里跟你纠结冷漠到底有多大权利的。”
“你不必跟我装腔作势装疯卖傻,你跟苇奂的事情我也摸得是差不多了。”欧阳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周祁阳分辨不出这里面包含的到底是嘲讽,还是冰冷。
但是他感觉到,欧阳淑此时就像一个丝丝吐着信子的毒蛇,站在他一米不到的位置,仿佛随时都能掐紧他的要害。这让他背后冒起森森寒意来。
“我既然来赴约,就没打算跟你拐弯抹角。既然你先提出来了,那么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周祁阳在欧阳淑的言语诱导中,终于放弃了所有的武装,说道,“我早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任由冷漠搓揉捏扁而只会敬畏他身后背景不甘出声的周祁阳了。我喜欢的东西,我也会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苇奂,我一定会把她带出来,带到我的身边的。”
果然。
欧阳淑心道一声。脸上的笑容终于有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做作姿态变成了真情实感,只不过这种真情实感就是傲慢与得意。
其实她刚刚只是再用大话诈周祁阳。什么摸得差不多啊,她根本没有途径可以打探侍郎府的消息,一切都只是因为周祁阳一反常态的在庆林王府转悠,以及他跟苇奂的关系。所以只不过是猜测。周祁阳如果死咬着不承认,她就会毫无办法的。不过现在……
“你想怎么做?”欧阳淑装作一副一切了然的老成样子,看着周祁阳说道。
周祁阳听到这句话,愣了愣,随即言语里难掩颓唐的说道,“我还没想到什么办法,冷漠对苇奂可谓是严防死守,也不知道是不是早料到了我会有所作为。”又抬头看了眼眼含嘲笑的欧阳淑,“如果我想到了办法,肯定不会来这里找你。”
因为你对于苇奂的威胁以及我对于你的讨厌,都不比跟冷漠的程度相差多少。当然,最后这句话是周祁阳在心里念叨出来的。
有些事情,大家确实是心知肚明,但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整的两方会有不必要的尴尬的。
“那你可要快点儿采取行动了,毕竟你现在动手的话,成功的几率还能更大一些。”欧阳淑攸的将脸凑近周祁阳,用一种女巫吟唱咒语来蛊惑人的语气说道,“现在,冷漠和苇奂虽然看似和谐,但毕竟相处时间还没有多久,要割舍也比较容易。等到以后,就难说了。很有可能你把苇奂带走了,她也会自己回来的。搞不好还会跟你老死不相往来,到时候你就哭去吧。”
周祁阳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些事情他是有预料到,但听到欧阳淑这么明明白白的在自己面前说出来还是免不了有些难受。
其实她说冷漠和苇奂相处的时间还没有多久,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跟苇奂呢。甚至他们俩的感情还不如跟冷漠要深一点呢。
欧阳淑沉吟了一会儿,给周祁阳一个反映的时间后,才又悠悠的说道,“你也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再来的时候已经权衡过来这里后会发生的事情以及利弊了。所以你肯定也对我在庆林王府里的出境有所思考。”
欧阳淑是冷漠的正妻,这一点并不会因为她心里真正喜欢谁或者是冷漠真正喜欢谁就能改变的。所以她真真切切在体会的事情,都是有关于庆林王府,有关于冷漠的。
苇奂嫁进王府里伊始,她并没有感到担心。但她没有想到冷漠会对这个小丫头对真的感情,甚至不在乎王府里的势力平衡偏转而对她专//宠//。
那么这就关系到她欧阳淑自身的利益了。人说在帝王家里,没有恩//宠//就相当于死路一条。庆林王府不到这个程度,但也性质相同。苇奂眼看着一天天的得势,难免会被府上的小人殷勤巴结,还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更可恨的还有她身边的那个贱婢岚叶,居然敢大着胆子动冷寂的心思。所以她发誓,一定要将这主仆二人弄出庆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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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欧阳淑还记得一件非常有说明性的事件。
那时他们几个还都是小孩子,有一年春天一起在郊外放风筝。周祁阳特别与众不同的拿了个自己做的风筝。
“我家厨房的沈姨教我做的,她的手艺很好。”周祁阳手里拿着老鹰的风筝,一脸高兴地说道。
冷漠看了看自己手里买来的风筝,又看了看周祁阳,然后毫不犹豫的把手伸了过去,“哎,既然你已经会做了,就再去做吧,这个给我们玩玩儿。”
然后就拿着老鹰的风筝跑远了。周祁阳在后面追了半天,累的气喘吁吁地也没能追上,最后只能坐在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
“你们自己有……干嘛要抢我的。这是我好不容易做的,我还没有玩过……”但是哭闹声却并没能让冷漠和冷寂住手,两个扔仍饶有兴趣的放着风筝。
最后的收尾时,风筝被挂在了远处的树枝上。虽然冷漠差了奴才上去把风筝摘了下来,但也已经划得不成样子了。
“偌,还给你。”冷漠把风筝扔在哭的都有些失声的周祁阳面前,冷冷的说道,“做工真差,没想到这么不结实。”
但周祁阳却将风筝捡了起来,然后抽抽搭搭的抱着回家了。后来,欧阳淑他们放风筝的时候,周祁阳再也没有参加过。似乎后来,他也没有再放过风筝。
可见冷家兄弟在周祁阳的心里隐含着多大的阴影。虽然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冷漠和冷寂虽然还是喜欢夹枪带棒的数落人,却也已经知道了识大体懂规矩,断然不会再那样的欺负人了。但周祁阳却仍旧无法改变对他们的看法。
而欧阳淑虽然一直处于中立的位置,但因跟冷家兄弟走得比较近,尤其是现在还嫁进了庆林王府,那就很明显的在周祁阳的心里已经占到了他的对立面上,所以见面总也八分臭脸。
但有句话说的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而现在,欧阳淑坚定不移的相信他们两个有着共同的利益方向。
所以她敢确定,周祁阳一定会再来找她的。
“你有好些日子都没出门了吧。”冷漠陪坐在院子里,对着倚在他怀里嗑着瓜子晒太阳的苇奂说道。
苇奂闻言,仰头看了冷漠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怕你呆在院子里呆的久了会发霉。”冷漠伸手抚平苇奂头上一缕翘起的头发,脸上带着笑容淡淡说道。
苇奂看着阳光从冷漠的衣角穿过来,给他度上的一层橘黄色的光晕,看起来整张脸都柔和了不少,不禁想起从前的些许日子。
她伸手,揽住冷漠的脖子,一脸撒娇道,“晒晒太阳不就不会发霉喽。”
冷漠任由苇奂对着他鬓角厮磨,一脸宠溺道,“我只是怕我公务繁忙的时候,抽不出时间来陪你会让你无聊。”
“放心放心,我怎么的都能让自己找到乐子的。”毕竟她这个人向来随意而安,没那么矫情和娇弱,怎么样都不会觉得烦闷。
况且休息是她最喜欢的一项活动嘛。
但话虽这么说,下午的时候冷漠回去书房,苇奂便招了两个丫鬟让下面备了马车,准备出去逛一逛。
彼时,周祁阳正作必修课一样的蹲守在庆林王府左右思索着爬进去的办法。
“要是上面上不去,我是不是就应该在下面动脑筋了啊。”周祁阳被逼的毫无耐心,都开始想到挖地掘洞了,可见这样哭守着的日子有多令人懊恼。
但是就在周祁阳准备回家置备铁锹等必要物品时,却看见庆林王府的门口备了一辆马车,正有一位妙龄女子在两个侍女的陪同下往外走,似乎想要外出。
只见那妙龄女子一身浅粉色高腰襦裙,臂挽轻纱,头上只簪着一只步摇,垂下来的流苏随着女子的步子一点点的摆动。她的眉眼精致,脸上不妆而自带柔媚,眼神却十分澄澈纯净。
可不就是周祁阳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甚至想要从庆林王府“偷”出来的苇奂。
“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周祁阳暗自的嘟囔道。
苇奂这阵子在庆林王府几乎是要星星绝不会给月亮的宠妻,自然是作威作福。于是面色便较着之前红润了不少,尤其是她离开的时候是病着的,周祁阳印象里的她便显得尤为憔悴。甚至她现在还丰腴了不少。
还有那排场和装扮,自然是不难看出她现在过得有多好。
周祁阳感叹也在所难免,毕竟他在这边吃不好睡不好的,一看苇奂那副安安稳稳的样子便会有些不舒服。尤其是想到这可能是因为冷漠的照顾就更加胸中气恼烦闷了。
“苇……”眼看着苇奂就要上马车走了,周祁阳下意识的就像喊住她,却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的不妥,赶紧捂住嘴藏了起来。
于是苇奂这难得出一次门,难得被周祁阳碰巧看见,却也让周祁阳不能上前相认,连一句话都说不上。周祁阳兀自悠悠的叹了口气。
“周大少爷。”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周祁阳的肩膀一下,让周祁阳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猛地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丫头正弯腰站在自己身后,一脸笑容。
“你是……”周祁阳转过身看着小丫头,努力在脑中思索着,却并没有关于眼前这个人的讯息,应该是他不认识的。
“周大少爷您不必慌张,奴婢是奉命特意在这里候着您老的。”小丫头似乎也看出了周祁阳的疑惑,如是解释到。
周祁阳却慢慢的皱紧了眉头。
奉命,奉谁的命?特意,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周祁阳忽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小丫头,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只见这个小丫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帖子,递交到周祁阳的手里,毕恭毕敬道,“我家主子说了,请公子今天务必到场。”小丫头说着,看了周祁阳一眼,眼神里有着难以捉摸的东西,“她说,如果您不去,以后就只能这样干干的在旁边瞧着二夫人了。”
周祁阳看了眼小丫头交到自己手上的帖子,发现竟然跟昨天管家给自己看的那张庆林王府送来的帖子一模一样。
“你家的主子是……”周祁阳的眼睛瞪大,有些难以置信。难不成昨天欧阳淑根本就不是心血来潮邀请自己,而是早有预谋?而且似乎还知道他跟苇奂的事情,那她到底想干什么?
小丫头却只是微微一笑,又屈膝行了个礼然后就头也不会的走了,一个疑问也没能给周祁阳解答。
于是周祁阳也没得心思在这里发呆了,手里捏着这张帖子立刻回了家。
“少爷,您都看了半天了,想什么呢。”老管家看着拿着一张红帖子坐在院子里摇椅上,眼神呆滞一动不动了半天的周祁阳,忍不住问道。
他觉得,最近少爷很不寻常,行为怪异,让他很是担心他要出去闯出什么祸端,于是问题不免多了些。
周祁阳看着老管家,哎了一声,“管家,你最近话怎么这么多啊。”
老管家一听,立刻低下头默不作声了。
周祁阳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对着手里这张请帖仍旧没有主意。
撇开欧阳淑跟他的关系不说,现在在庆林王府,苇奂跟她那得算是情敌,是死对头啊。肚子里能吐出什么好水儿来。
而现在,她知道了他的心思,不但没有告诉冷漠反而命人传了那么一通话过来,是什么意思?
——如果您不去,以后就只能这样干干的在旁边瞧着二夫人了。
这句话又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