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衣也是傻眼,看着自家儿子一脸邀功的讨好模样,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黄药师接手抱过他,贴了他的小脸说道,“慎儿晓得心疼姐姐啦!”陆卿衣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胖脸,这么小就懂得讨好人了。
黄蓉坐在陆卿衣的旁边,亦是一同逗着慎儿玩,没过多久,慎儿终是不高兴了,扭过头去不理会他们两人。黄蓉“扑哧”一笑,便拉着她的手,絮絮说着她离开桃花岛之后的事情。
“既然靖儿不喜欢华筝公主,你也别太和他置气了,终究那是你的靖哥哥不是她的。”陆卿衣看她一说到华筝公主就嘴巴一扁,又是水汽上来,不由得多嘴说了几句。
“你哪里知道啊!靖哥哥一定是想当驸马去了!”黄蓉娇声说道,面色有些黯然。她虽是晓得郭靖喜爱自己,只是他总是不愿意离开蒙古,她尚是年幼,又怎地会不心焦黯然。
陆卿衣哑口无言,自己怎么好像开始当知心姐姐了!又开口劝慰道,“你也别着急哩,怕是过不了几日他就来寻你来了。”
“娶我黄药师的女儿还比不过那劳什子的公主?”黄药师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冷冷挑眉怒道。陆卿衣听了这话,少不得横了他一眼,怨他总是想到打打杀杀的,只是这一眼她觉得是凶狠,在黄药师看来却是撒娇。
等送了黄蓉出去,两人关了房门休息的时候,陆卿衣忍不住埋怨说道,“人家小夫妻吵架也值得你这般当真!”每次黄蓉与郭靖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总是他第一个跳出来,两人和好如初了,也不曾听见黄蓉郭靖两人给他的道歉安慰之类。
一句话说的黄药师直瞪着她看,经过上次陈玄继的事情之后陆卿衣倒是不像以前那般怕他了,鼓着双颊说道,“蓉儿都这么大你还这样管!人家那是夫妻情调,被你弄的倒是要打打杀杀了。”
黄药师冷哼一声怒道道,“什么夫妻,我女儿还未出嫁呢!”
陆卿衣被他说的气闷,一时语塞,便转身过去不理会他。黄药师见状,反倒是哈哈大笑,走上前扶着她的肩膀说道,“好好好,卿儿别恼哩,等华山论剑之后我们便给蓉儿办婚礼好不好?”
陆卿衣转身,脸上有微微嫣红,嗔道,“这事情该是同蓉儿说去,何必来同我说来着!”
黄药师俯□子,眼睛与她对视,朗声道,“你是她妈妈,自然该你来置办,难不成卿儿要偷懒不成?”说着,刮了刮她秀气的鼻子。
陆卿衣丝毫未觉得自己微微张着嘴巴的样子会不会太傻,只是愣愣看着他的满眼笑意,天荒地老总是在瞬间划过心头,所谓海枯石烂……陆卿衣有些凉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眉眼,小声问道,“蓉儿会不会不高兴?”让她这一个所谓的“后母”来置办自己的婚事,她不晓得黄蓉会不会有反弹心理,实在是这位姑娘的脾气和她爹爹有的一拼。
黄药师看着她有些茫然的眼神,握着她的手笑道,“你连我生气都不怕了,还怕蓉儿不成?”语气里虽是冷傲,却还有了那么几分不满。
这些不满让陆卿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啊,一定要办的热热闹闹才好。”她的眉眼上也染上喜色,倒是冲淡了刚才的不确定。
两人相视一笑,相拥无话至天明。
第二天一早,鸡鸣破晓,云散日出,一家四口趁着早上人少,便一同携手去了华山。
黄药师一方面要抱着儿子,一边也顾及着陆卿衣,倒是走的慢了。倒是黄蓉,一路上蹦蹦跳跳,几次跺脚嫌他们走的好慢。
黄药师瞪着眼睛凶了她好几次,却不想黄蓉却换着拉了陆卿衣的手撒娇,“陆姊姊……”尾音拖的长长的。
陆卿衣与黄药师相视无奈一笑,只得拍着她的手说道,“既然这样,不如蓉儿先上去,我和师傅等会慢慢上来可好?”
黄蓉是早等着这句话了,欢呼一声叫道,“那爹爹陆姊姊要快些快些啊……”说罢也没甚么留恋的蹦蹦跳跳独自往上去了。
黄药师停下来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细小的汗水,责怪道,“你何必这么纵着她!”
陆卿衣抿嘴一笑,“师傅你不懂,人家那是要早些上去会情郎啊……”华山论剑在即,郭靖是必定会上华山的,黄蓉一路上又是兴奋又是黯然,想来除了她那靖哥哥外,还有甚么事情让她如此牵肠挂肚呢!
既然黄蓉已经赶着上去了,黄药师也不着急了,反倒拍着身边的石头说道,“先坐会罢,蓉儿若是碰上了老叫花他们,自然会同他们说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陆卿衣都是第一次来到华山,此时见周围景致,也不由得心生欢喜,细细观看起来。黄药师前一次来,也是二十五年前了,不由得忆及往昔岁月,也一并说与她听了。陆卿衣撑着下巴听他说着以前事情,满面微笑与神往。
两人笑谈许久,蓦地见到一人飞快从华山顶上奔下来,见他样子似乎受了重伤,陆卿衣仔细一看,不由得惊呼出声,“裘千仞?”说完又皱眉说道,“裘千丈?”那人便是第一次她与黄药师见面的“导火线”,裘千仞。
裘千仞听她呼唤,不由得停了下来,心急乱投路,叫道,“姑娘救我!”
黄药师与陆卿衣均是一愣,他身后却闪出了一个黑衣女子,哑声说道,“今日我就要为我那苦命的孩儿报仇!”
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曾经看见过的画面一一闪出,“瑛姑?”陆卿衣脱口而出,神色复杂。
黑衣女子听她一口道破自己身份,不由的大为惊奇,反手为爪,一把向她肩膀抓去。突起剧变,陆卿衣先是呆了一下,幸而她之前曾苦读过一段时候武学秘籍,又得黄药师指点,头一低,脚往旁边踏了震位,堪堪躲过。只是这个时候她念及自己不过是喊了一声便被她下如此辣手,不由得也怒上心头,朝着她就是回风拂柳一掌拍去,这掌看起来是极为平常的招式,只是用力精巧,哪晓得瑛姑竟然像泥鳅一般,生生滑出,陆卿衣欲上前补上一掌,却发现黄药师身形微动,右手轻拂,不知不觉间,已与她交上手了,只见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姿势优雅拂动,行若无事,转眼间已是点了她的穴道。
陆卿衣眼神闪烁,看着他,张嘴想说些什么。
黄药师却先一步开口称赞道,“卿儿最近练习,果然有了长进了。”
陆卿衣见他微微笑着,愤愤腹诽,万一她就是被瑛姑打着了呢!却不想黄药师好似晓得她在埋怨什么,失笑道,“你就在我旁边,我怎会让她伤了你的!”
陆卿衣歪头想了想,好似的确是这样。又想到这次尚是头一次她独自与人过招,心里也有了几分兴奋之意。
瑛姑被他点了穴道,不能动也不能言语,只能拿了一双眼恨恨的瞪着他们两人。只是一个是根本毫不在意,另外一个则是无暇顾及。
“黄老邪,你不许伤她!”大呼小叫传来,两人均是认出这个声音就是不久之前还曾见过的周伯通。
“老顽童?”黄药师皱眉。
周伯通双眼一动不动看着黄药师,根本不敢去看不远处的瑛姑,着急说道,“你快放了她,我知道你那点穴手法人家解不开!”
陆卿衣见周伯通也来了,想着瑛姑找了他二十年,他又是躲了二十年,不由得心中有了几分看好戏的心理,便也拉着他的袖子说道,“师傅就解了她的穴道罢,怕是刚才也是我不好。”
黄药师想着瑛姑也不是想真的伤她,追的是裘千仞,这才解了她的穴道。瑛姑甫得自由,便指着裘千仞对着周伯通吼道,“周伯通,你怎不给你儿子报仇?”
此时裘千仞见这么多人在,便欲逃走,陆卿衣眼尖看见,大喝一声,“老顽童快去拦住他!”
周伯通尚被瑛姑的话吓了一跳,听见陆卿衣喝道,不由自主的就向裘千仞扑去。裘千仞武功虽是高,只是却又怎及得上习了《九阴真经》又学会“双手互搏”的周伯通呢?
瑛姑见他们缠斗正酣,也是轻喝一声,去帮周伯通去。
本来裘千仞对着周伯通一人便已显吃力,早就是落了下风,何况现在瑛姑也加入战局,便渐渐显的有些不支。瑛姑大喜,大声叫着,“周伯通,杀了他。”
周伯通听了之后愣了一会,不知该不该下掌。瑛姑见他此般模样,不由得大怒道,“你还不快些杀了他为你儿子报仇?”
儿子?周伯通恍恍惚惚,不想两人当年一段孽缘……竟然……一时间他迷迷糊糊,不知如何是好。
“阿弥陀佛!”正当僵持时候,却听得一声佛号。
众人齐齐转身,却正是当年的南帝段皇爷,如今的一灯大师,身后渔、樵、耕、读四人紧紧跟着。
黄药师与他点头微笑,相互寒暄,陆卿衣便也双手合十,正容喊了声,“大师!”
一灯露出微笑,亦是双手合十还礼。黄药师适时介绍道,“内子、犬儿也一同来了。”
一灯面露慈爱神色,轻轻抚着黄子慎的脑袋,神色又无尽哀思,最终笑道,“故人无恙,英风胜昔,又得贤妻爱子,当真可喜可贺。”
黄药师微微笑着,面上表情与其说是谦虚,倒不如说是骄傲,却还是说道,“大师吉言。”
一灯微笑说道,“高山流水,后会有期啦!”
黄药师奇怪道,“明日才论剑,这时大师何必着急走?”
一灯环视四周,瑛姑触及他的目光,转过头去,周伯通神色不免有些不自在,陆卿衣与黄药师却都是微笑以对,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裘千仞的身上,叹道,“老衲今日来此,为的是要化解这一场纠缠二十年的冤孽,幸喜功德圆满。”说罢携着裘千仞的手,便要下山去。他身后的大理四大弟子亦一齐向黄药师躬身下拜,跟着师父而去。
众人见他来了便走,均是苦笑。
周伯通见一灯走了,偷偷看了一眼瑛姑,却见她是一直盯着自己看,“唉哟”一声,便大声喊着,“我肚子疼啦肚子疼啦,我先走啦!”
瑛姑微微一怔,旋即叫道,“周伯通你别跑”。周伯通听她叫声,不由得大惊,又叫:“啊哟,不好啦。我裤子上全是屎,臭死啦,你别来。”瑛姑寻了他二十年,只是想着若是这次再让他逃走,此后他必定是躲着自己,怕是再无相见之期,当下也不理会他拉屎是真是假,只是追赶。
周伯通急急奔跑,想着快些逃走,回头一看,却见她紧紧跟着自己,便吓得魂飞天外,本来他口叫拉屎不过是借口罢了,只盼能把瑛姑吓得不再追赶,这样便有了机会逃走,却不想这惶急时候,又听得瑛姑大叫一声,“周伯通你这个胆小鬼!”,听她与自己越来越近,不由得真的是吓得屎尿齐流。
陆卿衣与黄药师见那对冤家你追我赶,不由得相视一笑,黄药师握了她的手笑道,“周伯通可真真是碰见克星啦!”
陆卿衣亦感好笑,叹道,“果真是孽缘啊!”
“你们夫妻两人又在说些甚么了呢?”
“七公也来哩!”陆卿衣转身,见到洪七公背了大红葫芦上来,便拍手笑道。
洪七公哈哈大笑,对着黄药师拱手为礼,才又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黄老邪,这次你来的可真是早啦!”
黄药师微微笑道,“七兄说笑了,可是别来无恙乎?”
洪七公笑道,“自然是无恙,多谢你牵挂啦!我自从离了桃花岛,又去了金国玩了好久,可惜那宫里菜色虽好,多吃却腻。”
黄药师与陆卿衣均是知晓他的心性的,听得此言,便也齐齐微笑。
洪七公见只得他们三人一起,便奇怪问道,“咦,蓉儿怎地不和你们一块?”
“她去找靖儿去啦!”黄药师面容平静笑着回答道,倒没有什么生气。
“好好!是该两人好好说说,哪里有说不开的事情,总是吵吵闹闹像小孩子一样。”洪七公说道,顿了顿又说道,“明日中午便是论剑啦!”
黄药师神色也是无限追忆,叹道,“确是如此。”
陆卿衣听那两人说来道去,无甚自己事情,便低头看着脚尖,却不想突然见到旁边多出来一个黑影,不由得尖叫一声,朝黄药师靠近。
黄药师一手将她牢牢揽在怀里,诧异旋身。
“老毒物?”洪七公此时也站了起来,两人一同喝道。
陆卿衣惊魂未定,只见欧阳锋高高的身躯站着。他悄无声息的靠近他们,纵然是洪七公与黄药师两大高手,竟也都没发觉,两人相视一眼,均是大为惊异。
作者有话要说:8月啦。。。。。。。。。
五三 。。。
欧阳锋冷冷看着他们,说道,“也不用等明日中午了,此时了断便是了。只是不知老叫花你先来送死还是黄老邪你先来?”
黄药师将手里孩子交到陆卿衣手里,轻轻安抚了她,才皱眉说道,“老毒物,明日才是华山论剑,你何必现在来发疯!”
欧阳锋冷冷说道,“早到早比,迟到迟比,废话何必这么多!”
洪七公何尝是能被人激得的,听他这么说着,便也是冷哼一声,“好哇,那就让我老叫花来领教领教。”
“七公!”陆卿衣突然叫了起来。
洪七公疑惑转身。
“我看欧阳锋神志不清,你多小心。”陆卿衣轻声说道。欧阳锋冷冷眼神扫了过来,眼中寒意不由得让她轻轻打了个寒战。
洪七公哈哈大笑,“卿衣丫头别担心,我老叫花就是拼了这老命也断没有退缩的道理!”
“哼,这华山论剑倒不如是换了船里,恰好让欧阳先生再来一次恩将仇报!”洪七公甫站定,便听见黄蓉声音传来。
洪七公见黄蓉到来,也是欣喜,大笑说道,“蓉儿莫担心,我老叫花可不会再上当啦!”
“好!”黄蓉牵着郭靖的手走到他们身边,将手里的打狗棒往洪七公丢去,叫道,“师傅,打狗棒打他落花流水!不必手下留情。”
洪七公接过打狗棒笑道,“好个打狗棒,老毒物,今日便让你试试!”
他们你来我往说着,欧阳锋却是丝毫不动神色,自顾自的运气了蛤蟆功。洪七公见他运功,既已在他手下吃过亏了,便再没有小视他的道理,也是全心身的投入。
“师傅!”陆卿衣趁着两人打架的功夫,走到黄药师的身边轻轻喊着。
“怎么了?”黄药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诧异于这个时候她竟然没有好好看他们比武。
陆卿衣抿了抿嘴巴,说道,“当初欧阳锋带了蓉儿让她翻译《九阴真经》,蓉儿终究是有部分翻出来了,我是怕……怕他……”
还未等她说完,黄药师便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无事,《九阴真经》我也练过一些,倒是不怕。”
陆卿衣张嘴欲言,问题不是他练了《九阴真经》,是怕他经脉都逆转了啊……只是这也不好说明,总不能才刚开始打,其他人都未看出来,反倒是她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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