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有专设更衣的地方,那里应该有比较适合的衣服。怀里的小家伙只穿一件里衣,里面光溜溜一片,虽然极力表现镇定不在意,但眼底还是泄露了一些羞耻与不安。哼,刚才还说得理直气壮大义凛然,若我真的在人前上他,第一个撞头的就是他。
戏谑看着他,他回瞪,但似乎底气不足,因欢爱而粉红的脸更红了。
门连着的就是更衣间。我打开门,眼前的情境令我一愣。
千檀裸着白笋一样的身体。呆呆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的是,欢爱过后,欲望得到餍足的自己,凤目微眯,唇角挑起,半裸着上身,平素的尊贵高雅消退了大半,浑身散发着惊人的邪魅,性子里隐现的霸气更是无所拘束地外放,危险又极为邪美迷人,看得千檀倏然脑袋一空,心跳加速,只呆呆地直看着我。
这时,埋在我怀里的千殷抬起头,顺着我的目光扭头看向千檀,也是一愣。
因为我的随意,千殷的衣服穿得不严实,半开的领口布满了青紫,映入千檀的眼里,他像触电似的回过神,低呼一声,一手抓住衣服,垂下头就向外走。
我好笑地转过身:“换好衣服。”
千檀的脸猛地涨红,瞪着那有着淡淡抓痕的挺直裸背。
千殷低低的笑声也传到他耳里,让他不由细细咬牙。
色胚父皇!
这厢千檀心里骂人,手忙脚乱穿衣不说。
我抱着千殷到外间,正巧碰上千雅进来。他看到我马上惊喘一声,对上我不以为然的眼,当下心虚的移开,装作忙碌地为我和千殷张罗衣服。
不过,他的心虚几分是真还值得商榷。他找了两套衣服,温言着丢给千殷一套,另一套却细心细致地伺候我一一穿上。
千殷在一旁黑了脸,却意外地没有哼声。等千檀犹犹豫豫从更衣间出来,才慢吞吞走进去,虽然与千檀错身而过时对着他发出一声嘲笑,让千檀也跟着黑了脸。
千雅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看,唇边也扬起小小莫名的嫣然,被我轻哼着拧了脸。
小小地闹腾了一会儿,就寝的时间到了。
千殷躺在龙床上,十分坚决地一动不动。他只说:“春祭后我得去军中……伺候父皇那么久,未在这床过夜……”
我只能由着他,让他睡在我的旁边。
千翌一手抓住被子,已经乖乖睡下了,却撑着,努力张着眼,看见我,下意识傻傻一笑,看见我身边的千檀,朝他伸出手,含糊地不知嘟嚷什么,待千檀一走近,便捉住他的衣角,不放了。也安心了,睡着了。千檀很明白自己必须连夜赶回太庙,但千翌抓得紧,摇醒他又不忍心,只能干瞪眼。
向来体贴的千雅今夜也把“体贴”关到殿外了。自动自发睡到我的另一边。
再有,门边抱着小枕头小被子揉着小臀探头探脑的两个小家伙……
还好除了我,其他都是纤细型或者身量尚小的。
像这样的“年夜”,以后我还要过吗?虽然食物不错,也被伺候得挺满意的……
……
四更天的时候,我被小凌子唤醒了。千檀是早没了影,其他小家伙则也陆陆续续被摇醒,除了千雅好一些外,基本都是东歪西倒的。虽然千殷是昨晚的情事累的。
一长串宫女太监走近来,开始为我和小家伙们梳洗,穿上一层层繁琐的服饰。千翌没睡饱,被衣服一压,直接趴地上,不肯动了。千夔千铮想学,被我一瞪扁扁嘴,老实下来。
扑腾了到五更天,我登上御辇,已有爵位的千雅千殷骑着马,千翌和双胞胎坐上皇家马车,一帮人浩浩荡荡地登上皇城的城门上。
城门下集结了大批的民众,见我出现,簌簌地跪下,高呼万岁!
千檀在太庙祭天顺利结束,百官跪贺,礼花在尚黑的天空中绽放。我在高台上一挥手,洪亮的钟声响彻云霄,宣告祭典开始!
长长的大街瞬间变成快乐的海洋!虽然翎凰被四国压制,但翎凰人的生活没有我原来料想的潦倒。前两代皇帝的雄才大略,依然隐隐在这个国家发挥作用,没有因为“我”的无能而消失。这是我在民间时就发现的。
但春祭祭典的盛况让我有些吃惊。千翌也不瞌睡了,双眼睁得大大的,千夔千铮手舞足蹈了,趴在城墙对下边指指点点。
千雅千殷看着快乐的人群,表情有些意动,似乎有些欣慰有些骄傲。
他们想加入到人群中是不可能的。对于皇家来说,此时安全最重要。因此我没有理他们,让他们看个够。
小凌子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低声道:“禀陛下,太子殿下刚才宣布了,将在大陆求娶最贤淑美丽的公主作太子妃,终身不纳妾。”
我点点头。这件事,千檀说过,经过多番争论,才最终说服大臣们。
这个宣告,等于向其他四国抛出利诱。皇室向来忌讳混淆血统,他的决定,却是公然宣布将与其中一国共分翎凰。虽然有利有弊,却能彻底激化四国的矛盾,让他们先明争暗斗一番,互相削弱。似是引火上身,实则是祸水四引。无论最终娶到哪一国的公主,那一国都会成为众矢之首。
至于具体将如何发展,我试目以待。
卷三
第二十九章
五年后
御书房里,宽大精致的九凤御案旁边,摆着一套铺着四凤锦巾,较御案略小的桌椅。舒适的大椅上,一名浓眉大眼,俊朗讨喜的青年毫无形象瘫坐着,拿着御笔的手,却飞快在奏折上划下批注。字体龙飞凤舞,一看就知道这人的性子狂放不羁。而这个狂放不羁的人,正黑着一张脸,哀怨地看着联袂走进来的两个少年。
这两个少年,容颜有几分相似,身量相当,都是身长玉立,修长结实而略显瘦削,行走间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贵气和威仪,丰神俊秀。只是前者眉目清朗,态度温和,眼波流转间隐现一丝幽深莫测,而后者貌似恭谦,脸容略带阴柔,神宇间却是闪过一抹经历战火洗礼后特有的杀伐锐气。这两个少年之间的气氛,隐隐带着一丝不和谐。他们正是太子千檀和因为边关战功受封楚亲王的千殷。
“太子殿下、亲王殿下,陛下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青年挥挥酸痛的手,喃喃抱怨。
听到“陛下”两字,千檀千殷都是心里微动。
五年前,千檀向四国发出宣告,求娶大陆最贤淑美丽的公主。此话一出,天下哗然。很多人都说这是翎凰太子害怕储位不稳而狗急跳墙的不智之举。但无论如何,这宣告令四国之间的关系陡然紧绷。因为即使有些不妥,他们也难以拒绝这样的引诱。在他们心里,翎凰的实力经过四国多年的压榨早所剩无几,他们根本不把其放在眼里。他们想要翎凰,而不单因为翎凰的国土,更重要的是翎凰的前身是曾经统一的凤凰国,处于大陆中心,占据真正的大义名分,在数百年来史家的笔里,是天下一统的象征。四国皇帝脑袋里都有根深蒂固的观念——夺天下,必先得翎凰。但由于翎凰的地理位置,以及四国实力相差无几而引来的制约,四国都选择按兵不动。随着时日的变迁,四国之间实力的差异开始增大,明面上一团和气的大陆,内里已经斗得风云变色。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撕破那假象。而千檀的宣告,立马让这和平的假象撕出一个小洞。
随后,四国都派出了公主前往翎凰。翎凰也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最后经过一番明争暗斗,十五岁的东若靖芸公主东泠筱与太子建立了婚约,并得到翎凰皇帝亲赐国宝青丝玉镯为贺,并即时派出翎凰官员前往东若,签订一系列通商联合的协议,条件十分优厚。此举让与东若关系密切的南应大为恼怒。北罗强悍,与邻边的东若西繁关系不睦,尤其是对实力强大东若,极为忌惮暗恨。东若对北罗亦不假辞色,而与南应交好。南应虽不比西繁富裕,但胜在物资丰富,东若依靠南应的物资,南应因此获得大量金银。但现今翎凰的举动,却是阻了它的财路,而东若竟接受,怎不令它恼怒?虽然后来东若迫于北罗南应的压力,以公主年幼,三年后再成婚为由,把她接了回去,并在与翎凰的协议中只同意了半数。但北罗对东若的敌意又增三分,而东若与南应的关系也不复过往亲密了。
不久后更爆发了北罗二皇子暴尸西繁的惊人消息。北罗皇大怒,直接挥兵攻打西繁。西繁仓促迎战,吃了不少亏,也把怒火打出来了。这一仗打了两年,最后以西繁割地赔款结束,吃了哑巴亏。但北罗与西繁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
这一下,大陆的局势在各国的默契下,重新平静下来。但只是表面上的。各国矛盾已经激发,底下的争斗越演越烈,到如今,已经一触即发了。
这五年,千檀千殷陷入前所未有的忙碌中。千檀在两年完了婚,但太子妃的肚子自今没有消息,开始面临东若的压力。但他在朝廷威望越盛,掌握了不少势力,已经行驶监国之职。千殷在军中三年,回来后就与孔家的小姐完婚,安家的两个侧妃,至今有一子二女,但唯一的儿子出自已暴毙的妾室程茹,孔家和安家都对他颇有微词。但他的势力早深入安家内部,牢牢掌握军方势力。两人分庭抗礼,谁能最终登上尊座,渐渐变得悬疑起来。
翎凰朝廷的另一件大事,就是现今坐在御书房批改奏折的安亲王凤羽荫踏入权力中心。凤羽荫是先皇的么弟,皇帝的亲叔,也是翎凰唯一仍活着的皇叔。他只比皇帝大两岁,但自幼顽劣驽钝,为皇室所不喜,早被远远遣离了皇宫。直到五年前,当今皇帝突然心血来潮,把这位皇叔接了回来,安了个闲职。虽然大臣们对皇帝的企图存疑,但文官之首孔相武官之首安大将军都不说话,自然没有人敢提。便由着这位皇叔在朝廷安身下来。没有人知道的是,这位皇叔实际上是皇帝请来的公证人,负责监督千檀千殷的平日作为。当然,顺便在皇帝翘宫的时候,易容暂时顶替他的位置。
自北罗和西繁的战争结束,本来经常带皇子出宫体现民间生活的皇帝喜欢上翘宫,而且一去就至少是两个月的时间,最长的甚至几乎近一年。这事只要极少数人知道。千檀千殷开始也是极力反对,但终究在一夜长谈后,屈服了。
其他皇子都会轮流在父皇出宫时陪伴。甚至是千殷,偶尔也会失踪十天半月,去处不言自明。唯有千檀,五年里见父皇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他是监国的太子,没有千殷那么自由,而且他还必须监视皇叔凤羽荫。他和千殷都不明白父皇信任这个皇叔的原因,但他们不会给他机会做出危害翎凰的事。
“你们的父皇是有史以来最混蛋的皇帝。”凤羽荫见两个侄儿没反应,狠声嘟嚷。
“皇叔公。”千檀低道,语气有些不客气。相处多年,他与这位皇叔公也熟稔起来,明明已经三十多岁,这皇叔公的性子还是相当孩子气,有时还非常任性。他真好奇父皇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乖乖留在朝廷。但他不允许他这样诋毁父皇,尤其在知道父皇这些年做了什么后。虽然撇开这一点,他也觉得父皇的确是个混蛋。
“拜托,别把我叫得这么老……”凤羽荫呻吟。
千殷站在一边,也警告地瞪了皇叔公一眼,他的随从辉残无声出现,递给他一封信。
千殷打开信,快速看了一遍,唇微微扬起弧度。
“太子,大皇兄到了。”
大皇子宁郡王千雅,这些年几乎寸步不离父皇左右,而且渐渐成了父皇的得力助手,深受信任。只要是父皇亲书的信件,一律由他交给千檀千殷。
千檀千殷和凤羽荫看着多日未见千雅,对他手中的书信都有不同程度的期待。
千雅今年已经二十岁,虽长高了些,身材还是显得纤细柔弱,长年跟在父皇身边,让他举足流露几分与父皇相似的神采,而眉目清冷,顾盼间眼波闪过坚韧,柔和带艳,自有一股迷人的风韵,引人移不开目光。
他望了一眼等待的三人,含笑道:“皇叔公,二弟三弟,父皇将回来过中秋。”
三人一怔,似乎料不到他第一句话竟是这样。
“能不能再早点呀!”凤羽荫不满叫道。离中秋还有两个月好不好?他已经被那些奏折烦透了。
千檀千殷却是了解父皇的。那人从来不会把这些什么节日放在心里,会在中秋回来,多是大皇兄捣鼓的。
所以,千殷很直接地哼了一声。
千檀则笑了笑:“大皇兄放心,我会好好准备。”
千雅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没多说什么,从怀里取出一双薄如蝉翼的手套,把包得结实的书信从怀里掏出来。
三人看他这么郑重,都站直了身,神色转为肃穆。
小心处理了书信表面的毒液,千雅拿出了一小叠信纸,却是看也不看,丢在地上,再轻轻把一张小小的字条掏出来,递给千檀。
千殷很熟练地递去一个圆圆的小镜,和千檀一起认真看着字条上的半颗米粒般小字。
待看完,两人的脸色都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第三十章
五年,大陆风云变色,发生了诸件大事,吸引了各方关注。而期间,有两件说大不大的事,也引来不少侧目。
一件是南应有名的世家岳家招揽了一位神秘的武器师傅,推出了一系列设计独特、威力强大的武器,连南应皇也为之赞叹,给其封了一个“神功巧匠”的称号,赏赐了百金。岳家也因此渐渐成长为南应地位超然的世家,不少岳家子弟随之进入了南应朝廷。南应皇之所以这么重视武器,一是因为大陆局势呈山雨欲来的气象,强化军队成了必要的手段,强化武器自然是强化军队的重要环节;二来,南应物资丰富,但多是日常物资,军资却多是由东若引进的,但东若与翎凰结亲,成了南应的心结,南应表面上仍依仗东若的军资,暗地里却不断谋取其他出路。因此,岳家这位武器师傅的出现,简直如一及时雨,令南应皇大喜过望。
另一件则来自北罗。北罗尚武,江湖人与一般平民的分野不若他国明显。但近年来,北方一家原本默默无闻的紫苑山庄利用北罗与西繁的战争,发了一笔战争财,并以此为基础,在西繁的割地发展势力,主营杀人、情报,财源滚滚,渐渐在江湖武林树立了不可撼动的地位,传闻连北罗皇都曾向其买过情报,足见其风光。
北罗紫鸢山庄,象征主人身份的凤轩里,懒洋洋躺在床上的我,无奈地睁开眼,瞪着趴在我胸前的两颗小头颅。松垮的衣领已被扯开,胸前的两点在温热湿润的小嘴舔吻中时隐时现,已然呈挺立的姿态。
“滚开。”我忍无可忍低斥。
胸口微一痛,两个□的小家伙轻咬着朱果就抬起一模一样湿漉漉的双眼看着我。五年过去,千夔千铮这两个小家伙长高了,原本带点婴儿肥的脸也变成纤纤的少年脸,展露这个年纪雌雄莫辨的中性风情。但与之剧增的还有他们的胆子。
从前他们的童言童语我从来没放在心上,他们喜欢粘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出宫的时候若带上他们,只要我和千雅欢爱后,他们就自动自觉爬上我的床。屡训不改的结果,是我的心里依然不妥协,我的身体却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气息,任他们在我睡着时爬上床,只要动作不大,我也不会惊醒。而小凌子自千檀出事那次后,不再管我与皇子们之间的事,自然不再挡他们。而千夔千铮向来抓得准我的底线,爬上床后就乖乖睡,潜移默化下,我也由着他们了。
但一切自他们前些日子过了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