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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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大唐-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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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哥哥很所言之事,儿臣不敢否认,然儿臣以为此事却别有文章,请父皇容儿臣慢慢一述。”

    “嗯?”李世民一听李贞直认其罪,登时愣了一下,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李贞一番,这才挥了下手道:“讲!”

    “是,父皇。”李贞磕了个头道:“父皇明鉴,工场是奉旨印刷经文之场所,虽是儿臣名下之产业,然既已奉旨办差,却也不是寻常工场可比,其中不但机密众多,且事涉教化民众之责,儿臣以为即使京兆府认定其中有反贼存在,也不能就此随意乱闯,打伤工匠事小,误了印书之事事大,再者,儿臣以为京兆府此举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纯属乱命耳。”

    李贞的话刚说完,太子便老实不客气地站了出来道:“父皇,八弟此言不过是狡辩耳,其心当诛!”

    妈的,老大这个混球如此嚣张,难道这事就是这小子整出来的?该死的,老子定要给你小子好看!李贞一见太子又跳将出来了,心中怒火立时窜了起来,可脸上却淡淡地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斜了太子一眼,压根儿就不开口争辩。

    眼瞅着一帮子儿子们又要就此事大发议论,李世民却有些子不耐了,挥了下手道:“朕自有分寸,贞儿,你既说此事有蹊跷,那就将其中的蹊跷说将出来好了,朕好奇着呢。”

    他妈的,拼了!李贞咬了咬牙,恭敬地答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其中疑点有三:其一,缉拿反贼本是刑部公干,若是京兆府发现嫌犯,理应报备刑部,由刑部派人或是出具公文,方可缉捕,而儿臣仅见兵部之调兵函及京兆府之文书,并不曾见过刑部公文;其二,既然京兆府得知线报,确认罗烈隐藏在工场中,那么所擒拿之目标理当明确,而不是胡乱捉拿一气,其中有杀良为功之嫌疑,儿臣已经辨识过所被擒拿之疑犯,经确认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京兆府之人,其中不凡出身各公、侯府上之工匠,故此,儿臣以为此事必然有假,其三,儿臣身为亲王,算得上位极人臣,可京兆府之兵丁、衙役却敢以刀斧相加,岂非咄咄怪事?”

    “父皇,儿臣以为八弟所言有理,此事确有蹊跷,还是得严查为好,务必追出背后真凶,一来可还八弟一个清白,二来也可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李贞话音刚落,老五李祐便站了出来,高声说道。那语气中满是正义感,倒也算一回事儿,浑然不见了头前落井下石的样子。

    “父皇,儿臣以为五哥所言极是,望父皇下旨明察为妥。”老六一挺胸膛也出列附和道。

    嗯?怎么回事?老五、老六这两个臭小子的转变好像太突兀了些吧?他妈的,这俩混球究竟在搞什么鬼!李贞并未因老五、老六支持自个儿便心生感激,反倒是更加疑惑了起来。

    “父皇,儿臣以为八弟这是狡辩,巧言令色地混淆是非,虚言哄骗父皇,若不严加惩处,恐有败坏朝纲之虞。”李世民还没发话,太子立马站了出来,高声奏道。

    “父皇,儿臣以为大哥所言甚是,八弟所说也似乎有理,不过再怎么说,也不能因此坏了朝廷的纲法,若是处置不当,恐生他变,此儿臣之浅见耳,望父皇明鉴。”越王李泰紧跟着出列道。

    得,这回好了,一起子皇子们分成了两拨,满大殿里都是这帮皇子的喧闹声,倒也热闹的很,唯有李贞一人静静地跪在那儿,满腹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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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实力才是硬道理

    “嗯?”眼瞅着一帮儿子们乱哄哄地闹个没完,李世民头都大了一圈,冷冷地哼了一下,顿时将那帮子正说个没完的皇子们全都镇住了,大家伙没趣地相互看了看,各自退了下去。

    李世民揉了揉额头,颇有些子恼怒地扫视了一下皇子们,末了目光还是落在了李贞的身上,沉吟了一下道:“印刷书籍之事事关重大,不得拖延,尔还须加紧一些方好,至于今日之事,朕自有分寸,尔就不必再过问了。”顿了一下,对着一起子皇子们挥了下手道:“尔等都退下。”得,老爷子下了旨,大家伙就算还想折腾也没辙了,只能各自退出了甘露殿不提。

    自有分寸?妈的,老爷子这是啥意思来着?看样子老子这回不挨上一板子是不成了,但愿别太重才是。李贞满腹心思地低头退出了甘露殿,也不跟其他兄弟打招呼,低着头便往敏安宫而去,打算好生思量一下对策,可刚走没多远,李治便从后头追了上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叫道:“八哥,等等我。”

    娘的,这小尾巴又想怎地?李贞正自心烦得很,原本不想跟李治粘乎,可转念一想这条小尾巴将来可是皇帝,得罪不得,没奈何,只好转过身来,挤出一丝笑容道:“雉奴,有事吗?”

    李治偷眼看了看李贞的脸色,一脸子不好意思状地道:“八哥,小弟,小弟,啊,头前小弟先行回了宫,一早就将事情禀报了父皇,八哥不会怪小弟多事罢?”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高尧来得如此及时,敢情是这根小尾巴的功劳,嘿,这臭小子怕咱不待见他,这是来表功了。李贞心中一动,立刻看穿了李治心里头的小算盘,左右不过是跟着李贞能混吃混喝,还有得玩,怕李贞怪他不帮忙,没处打秋风了,这才紧赶着来解释的。

    李贞笑了一下道:“多谢雉奴帮忙了,哥哥会记在心里的。”

    “八哥,你不怪小弟了?”李治一听李贞没有怪罪的意思,立时高兴了起来,拉着李贞的手道:“八哥,小弟这就找母后去,让母后出面,八哥一准会没事的。”话音一落,自顾自地跑远了。

    嘿,这臭小子,马屁功夫还真是不错。李贞看着李治远去的背影,自嘲地笑了一下,心中却不禁有些子酸楚:身为皇子固然是有着常人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可常人又何尝知晓身为皇子的苦楚,先不说自个儿好端端地吃了个闷棍,就说老九罢,也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别说没啥子童年,便是玩伴都没有,除了自个儿之外,老九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不多,除了他自个儿生性胆小、不善交际之外,跟皇后住一宫也是其中的根由所在。

    罢了,咱都这份上了,还去可怜别人,奶奶的,还是顾好自个儿的小**要紧。李贞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转身,大步向敏安宫而去。

    啥?罚俸半年,削三百户?妈的,这板子打得太他妈的重了吧?该死的老头子,这是在玩平衡呢,狗日的,咱的小**唉!李贞郁闷得直想哭,无他,他才刚回宫没多久,老爷子的圣旨就追到了,除了对李贞的处罚之外,鹰扬郎将杨天和、京兆府尹崔元昊都没讨得了好,前者被降了两级发配到葱山道鹰娑川军前效力,后者被外放衮州,成了名小小的录事参军。

    妈的,老爷子如此精明的个人,如何会看不出老子就是被冤枉的,板子打就打了,可竟然还打得这么重,奶奶的,钱倒是小事,左右不过一年少个几百贯罢了,算不得什么,可咱的名声却是受损不轻,该死的,这场戏究竟是谁搞出来的,老子要扒了他的皮!李贞愤怒地在自个儿的房间里生着闷气,真想找人好生厮杀一番的,只可惜李贞从不结交朝臣,手中连点势力都没有,就算想追查也没个门路,可不查心中的气又无法发泄,怎一个难受了得。

    “殿下,燕妃娘娘请您去一趟。”正当李贞气怒难平之际,贴身宫女铃铛悄悄地走了进来,低声地说了一句。

    “知道了,本王这就去。”李贞尽自心烦,可老娘有请,他也不敢说不,没奈何,从床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往燕妃的房间赶去。

    “孩儿见过母妃。”李贞一进房,立刻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给燕妃见礼。

    “起来吧,来,到娘这儿来。”端坐在榻上的燕妃招手将李贞叫到了身边,满眼爱怜之色地看着自己这个长得高大壮实的孩子,打心眼里觉得自豪无比。

    唉,娘老了不少了。李贞眼瞅着燕妃那略显的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一酸——燕妃其实岁数并不大,到如今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罢了,可自打去年夭折了幼子江王李嚣之后,始终没缓过气来,一直忧郁得很,也不怎么管事,对于李贞的事情更是过问得极少,此时见着燕妃那慈爱的目光,李贞的心顿时柔和了起来,颤着声道:“母妃,孩儿不孝,又给您添麻烦了。”

    “傻孩子,这说的是啥话儿。”燕妃怜爱地抚摸了一下李贞的头,接着对侍候在一旁的宫女、宦官们挥了一下手道:“都退下!”

    “贞儿,你的心思娘都懂,娘知道你是个上进的好孩子,娘打心眼里高兴啊。”待得一起子人都退出了房间之后,燕妃面带笑容地说道:“娘知道你心里苦,不过有些事总得经历过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贞儿你说呢?”

    燕妃的话虽然平淡,表面上听起来也无甚出奇之处,可内里却内容丰富,李贞脑海中猛地一声震雷响过,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参不参与夺嫡并不是自个儿说了算的事儿,没有实力而又风头太劲,不挨打才是怪事了,这原本就是宫廷政治的常识,只不过是李贞自个儿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今儿个之所以兄弟们会联起手来黑他一把,正是因为李贞手中无实力的缘故,这跟三岁小孩独自怀抱一大块金子行于大街上是一个道理。

    “母妃,孩儿明白了。”李贞心悦诚服地应答道。”嗯,明白就好,娘知道你从小就明事理,该怎么做娘想你心里会有数的,娘不求你青云直上,只求你平平安安便好,去罢。”燕妃赞许地笑了一下道。

    “是,母妃,孩儿告退。”李贞恭敬地磕了个头,转身退出了房间,一回自个儿的住所,一头栽倒在床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实力,嘿嘿,实力,妈的,这世界总是有实力才有一切,咱要想不遭暗算还是得靠实力说话!只不过这个实力该如何来建还是个大问题。朝臣?不妥,妈的,这会儿老大、老四正当红,重臣们都在观望,余下那些中不溜秋的官员不是跟着老大便是跟老四,再不然就是老三一伙的人马,咱要想插手,显然不太容易,一个不小心,别说拉山头了,动作还没出来,只怕暗算就再次杀到了,这条路显然不可取,至少目前行不通!

    地方官?呵,也没辙,这年月那帮子刺史一大半是李氏宗亲,剩下的全是世家门阀子弟,凭咱目前的地位压根儿就拉不动这群势利眼的家伙,再说了,在官场上动手动脚,别说瞒不过兄弟们的眼睛,便是老爷子那儿只怕也交代不过去,没地讨打不是?

    军队?呵,老毛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能在军队里拉山头比啥都强,只可惜老爷子自个儿就是这么玩出来的,提防得紧着呢,咱要想依样画葫芦来上一遭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时机却还不成熟,虽说咱的两位师傅都是军中数一数二的名将,可毕竟师傅归师傅,咱自个儿可没那个能量,没个军功的,谁鸟你啊,再说了,老爷子眼里头对军权看得贼紧,咱要是贸然伸手,挨板子事小,只怕削爵圈禁都有可能,这一头也没戏,除非将来咱学有所成,到边疆闯荡一番,才有几分的把握,嘿,这条路可以走,不过不是现在。

    妈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他妈的如何才是,总不能一切都等将来再说罢,真要是再挨上几下黑枪,老子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的。对了,今儿个事情有些不对劲,妈的,老九是从老子这儿得知的消息,出现在甘露殿中倒也说得过去,可其他哥几个又是怎么回事?消息如此灵通?还有,上一回老四到咱园子的事儿也奇怪得很,妈的,难不成一个个都是半仙之体?不对!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咱身边也一定有哥几个的暗桩子!

    暗桩?哈,对了,就是它了!妈的,就许州官放火,不许咱百姓点灯不成?奶奶个毬的,老子又不是没钱,凭咱的管理学知识还愁建立不了一个情报网?嘿嘿,不错,咱就先从暗处做起好了!李贞一得意,从床上一跃而起,放声大笑起来,可刚笑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笑声立时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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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火上浇油(上)

    这世界上最稳固的形态是什么?绝对不会是两强相争,也不会是四国混战,更不会是七国争雄,而是三足鼎立,这一条走到哪都是颠簸不破的真理,李贞若是想有个稳定的环境来壮大自身的实力,那就必须制造出三国鼎立的势态来,只不过这三足该是哪三足却还有得考究,但是,就凭李贞目前的实力而言,无论如何组合都轮不到他自个儿的头上,再说了,他也只是想自保罢了,压根儿就没起啥子夺嫡的心思,那等把戏还是让别人去演好了。

    三足中太子与老四如今正当红,这两足是逃不了的,至于第三足嘛,嘿,老五李祐倒是想扮演来着,可惜他既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实力,强自出头了几次,不过嘛,不是被太子狠揍就是被老四猛踹,压根儿就冒不出头来,至于老六那就更没指望了,纯属没头脑的打手一个罢了,老七李恽?嘿,这小子虽说文武都还过得去,不过始终是老四跟前的一条狗而已,压根儿就上不了台面,现如今这个局面下唯一能跟太子、老四较劲的只有那个被赶出了京师的老三李恪而已。

    老三是有点实力,一身文采武略都很是了得,比起太子、老四来强出了一大截,只可惜因是庶出,没个名堂,年初那会儿争治典一事就输得个一塌糊涂,被老爷子踢出了京师,算是灰溜溜地大败了一阵,当然,当初老三之所以会输,其实跟李贞也有着莫大的关系,若不是李贞给老四出了个《括地志》的主意,让老四抽了身,害得老三一人跟太子硬碰硬,他也不会输得如此惨,不过嘛,老三的底子还在,只要他能回来,这场夺嫡的戏码还能接着往下唱。

    想明白归想明白了,可要想做到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李贞在房中都想了老半天了,日头都偏西了还是没想出个让老三回到京城的好办法来——依唐制,亲王之官后并不是说就回不了京师,逢年过节的时候,若是奉了圣旨,还是能回京面圣的,可要想留在京师发展,那就难了,除非能再次得到老爷子的恩宠,毕竟亲王之官大体上是因失宠之故,没个特殊的表现,想回京参与夺嫡那可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

    办法倒不是没有,以李贞脑海中那些来自后世的知识而论,随便整出些新奇的东西来都能让老爷子好生开心一下的,只不过这其中却有两个碍难之处——其一,李贞一向不与兄弟们拉拉扯扯,贸然前去出主意,没地让人起疑心不是?其二,李贞对现如今老三的状况一无所知不说,对如今山东济南是个怎样的状况也陌生得很,就算要为老三出主意,也得了解情况才能对症下药,否则不但不起作用,反倒误了大事。

    难,很难!李贞想得头疼欲裂也没想出解决这两个问题的好办法来,可又没个人可以商量的,无奈之下,只好在自个儿的房中来回地踱着步,缓解一下心中的郁闷,正自烦恼间,却见贴身宫女铃铛匆忙地走进了房间,手里头还捧着份大红帖子,一见到李贞立马福了一下,紧赶着道:“殿下,燕王殿下着人送来了份帖子,说是请您过府一叙。”

    哈,正瞌睡呢,就有人紧赶着送枕头来了,还真他妈的有意思!嘿嘿,老五这厮今儿个虽也曾对咱落井下石了一把,不过后头却又帮着咱说了回话,当然,左右不过是看出咱能逃得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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