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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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大唐- 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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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住了这行人的去路。

    停步,尔等何人?天牢重地,休得擅闯!一名班头服饰的大汉一扬手,拦住了正行将过来的人群,高声断喝了一句。

    怎么?齐班头连本官都认不出来了么?走在最前头的一名汉子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将脸往灯笼前凑了凑,不悦地说了一句。

    啊,是陈员外,啊,不,是陈郎中,您老怎地来了,小的尚未恭贺您老升了职,呵呵,您老这回可是发达了,小的给您老道喜了。齐班头就着火把的光亮定睛一看,发现来者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都部郎中陈玄静,登时就吓了一大跳,紧赶着便满脸子媚笑地拍起了马屁来了。

    齐班头客气了,本官这不刚上任么,应酬多了些,来得也就迟了,齐班头尽管忙你的去,本官四下看看也就是了。陈玄静笑呵呵地说了一句,也没怎么搭理齐班头的讨好,领着人,迈着四方步便往大门里走。

    陈玄静原本就是都部的员外郎,虽不专管这天牢之地,可平日里也没少来此巡查,一起子牢子们虽有些子疑惑陈玄静在这等时分来天牢的用意何在,却也无人敢多嘴,各自闪到了一旁,任由陈玄静一行大摇大摆地便进了天牢。

    就凭着陈玄静都部郎中的衔头,进天牢自是如进家门一般轻松,可要想进天字丁号牢房却不是由他说进便进的了,这不,才刚走到离丁号牢房尚有段距离之时,数十名羽林军官兵便在一名队正的率领下,拦住了陈玄静等人的去路。

    停步,出示号牌,再要往前,杀无赦!别看羽林军官兵打仗不行,可咋唬起来倒是威武得很,毕竟身为皇帝亲兵,怎么说也有点狐假虎威的架子,这么一声断喝,倒是响亮得很,杀气也足,在这等静夜里听起来,倒也蛮像回事的。

    本官新任都部郎中陈玄静,敢问窦将军在否?陈玄静来过天牢多次,自是知晓这帮子羽林军全都是些惹不起的大爷,倒也没敢再往前凑,就站在警戒线附近,笑呵呵地招呼了一句。

    陈玄静头上那顶都部郎中的大帽子吓唬一下天牢的牢头们自是好用得紧,可到了羽林军这儿却不好使了,那名羽林军队正连正眼都懒得看陈玄静一眼,咋咋唬唬地便骂开了:什么郎中不郎中的,尔有甚事快说,我家窦将军岂是你说见便见的。

    那名队正这么一咋唬,陈玄静还真拿他没办法,此时又不能将事情闹腾开来,眼瞅着那名队正不买账,陈玄静无奈之下,只好侧转过了身去,看着身后一戴着斗篷的高大汉子,低声地请示道:殿下,这该如何是好?

    能让陈玄静如此恭敬请示的殿下自然就只有越王李贞了罢,此番李贞深夜来天牢,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自是不想闹得满城风雨,眼瞅着那帮子羽林军不肯通融,李贞眉头一皱,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扎紧了的小布囊,递给了陈玄静,淡淡地吩咐了几句。

    这位将军,本官有一物须呈交于窦将军,还请将军代为转呈一下,本官多谢了。陈玄静缓步走了过去,将那个小布囊递给了那名队正,随手又将几吊钱塞入了那名队正的手中,陪着笑道:此事物甚为紧急,窦将军正等着此物,还请将军快去快回。

    有钱自然好办事,那名队正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小布囊,又抖了抖钱串子,就着火把的光亮扫了陈玄静一眼,琢磨了一下之后,这才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等着。话音一落,领着几名军士摇晃着向牢内行去。

    夏日的夜,只要不下雨,总是闷热得紧,对于胖子来说,渡夏实是件难熬的事情,很不幸,窦福麟就是个胖子,还属于胖得流油的那一类,更不幸的是身为羽林军将军的窦福麟运气着实不好,被派到了这天牢中干起了牢头的勾当,这都半个多月了,也没能轮上回假期,着实将窦福麟憋得难受至极,偏生又逢天热难耐,睡都难得睡好,百般无聊之下,这会儿窦福麟正光着膀子,提着一大壶凉茶往肚子里猛灌,指望着能降降火,正喝得爽着呢,冷不丁听到身旁有人喝了一声:禀将军一口凉茶险些就此噎住了,登时便猛咳了起来,一张胖脸涨得通红,愣是没听清身前的那名手下在说些什么,好不容易压住了咳喘,窦福麟已是气得眼冒金星了,抡起蒲扇大的巴掌便要抽将过去,登时便吓得那名冲撞了窦福麟的小队正倒退了数步,口中还高嚷道:将军息怒,是陈郎中让小的送此物于将军,说是将军正在等此物呢。

    放你娘的屁,甚子陈郎中,王朗中的,老子不识得,滚!窦福麟脾气一发,登时就跳着脚大骂了起来,吓得那名羽林军队正一转身,便要往外逃去,一个不留神,手中的小布囊没拿紧,掉落在了地上,发出锵然一声脆响。

    嗯?窦福麟一听声响不对,登时就惊咦了一声,一闪身,胖大的身子已如同鬼魅一般窜了过去,手一抄,将小布囊拾了起来,拉开系着的封口,只一看,登时便吓出了满头的汗水,也没去管那名队正狼狈逃窜的样子,高叫了一声:来人!快来人!话音里竟带着几分惊慌失措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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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暗渡陈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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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眼瞅着那名羽林军队正去了许久都不见返回,陈玄静不禁有些子着急了,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侧转过身来,颇为不安地看了李贞一眼,低声地唤了一句。

    不急,再等等好了。李贞尽自亦是有所不耐,可却还是沉得住气,身子依旧站得笔直,淡然地应了一声。

    李贞贵为亲王都能等得起,陈玄静自是不敢有甚不满的表示,也就这么按耐着性子接着等候着了,只不过也没能等上多久,就见那名羽林军队正气急败坏地转了回来,尚不等陈玄静开口询问,便即破口大骂了起来:滚,都他娘的给老子滚,毬毛的,装甚神秘,没地害老子挨训,还不快滚,再不滚,看老子怎地收拾尔等

    这等话着实难听了些,李贞长这么大,还真没被人如此骂过,虽不想跟一个小小的兵痞一般见识,可心中的火气却是上来了,这便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股子威压陡然而起,登时便吓得那名队正顿住了嘴,茫然地看了李贞等人好一阵子,突地怪叫了一声,一把抽出腰间的横刀,瞪圆了双眼,哆嗦地挺着刀,颤着声道:尔等想、想造、造反么,还不,不退、退、退下!

    那名队正一抽刀,一起子羽林军官兵立马全都拔出了刀来,暗夜中锵然之声大作了起来,形势陡然间紧张了起来,可就在此时,一阵盔甲的摩擦声中,一名高胖的羽林军将军率领着一拨人马手持着火把、灯笼等物事赶到了现场。

    窦将军,您老总算是来了,这群贱胚一见到窦福麟赶到了,那名队正登时便松了口气,跟见到了救星似地紧赶着便跑上前去,打算狠狠地告李贞等人一状,可没想到迎接他的竟然是窦福麟所赏的一记重重的耳光,登时便被抽得满脸桃花开,还没等这名队正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窦福麟那肥胖的身子已然窜到了前头,躬着身子,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道:末将窦福麟参见殿下,末将迎候来迟,尚请殿下恕罪则个。窦福麟这声殿下一出,后头的羽林军官兵登时就乱了起来,嘤嘤嗡嗡的议论之声响成了一片。

    李贞此番本打算秘密前来的,可没想到被窦福麟这么一闹腾,秘密也就不成秘密了,心中自是有气,不过李贞城府深,自不会有所表露,只是将头上的斗篷往上推了推,露出了脸来,看着持礼甚恭的窦福麟一眼,笑着道:老窦,好久不见了,尔更见壮硕了么,看样子这兵带得不错么。

    窦福麟跟李贞算是老熟人了,多年前就没少打过交道,后头侯君集造反之际,窦福麟更是被老爷子打发到了李贞的手下,很是立了不小的功劳,这才从中郎将晋升为将军,自是知晓李贞的性子,此时李贞虽是笑着寒暄,可却令窦福麟吓出了一声冷汗,恨不得出手斩了刚才那位口中不干不净的小队正,可当着李贞的面,他却是不敢造次,苦着脸道:末将带兵无方,请殿下责罚。

    罢了,本王不是来跟尔讨论这个的。李贞沉着声道:金令尔既已见了,本王也不为难你,从此刻起尔之所部全面警戒,未得本王之令,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

    是,末将遵命。眼瞅着李贞不再追究先前的事情,窦福麟暗自松了口气,双手将那装着金令的小布囊递给了李贞,恭敬地应答了一句。

    嗯。李贞伸手接过了小布囊,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哼了一声,便大步向着黑黝黝的牢房中行了进去,才刚到了监牢的门口,一群听得动静的牢子们已经跪满了一地,见礼声响成了一片,很显然,这些牢头早就知道李贞将至,概因其中泰半人手都是陈玄静运筹之下调集到此处的心腹手下,为的就是此番秘密审案。

    都起来罢,今日之审讯事关重大,望尔等小心从事,这就开始好了。时间紧迫,李贞也没多废话,直截了当地宣布了一声,便由陈玄静陪同着往主审讯室走去,跟随在李贞身后的雁组高手们自是按照原定之计划分散了开来,在牢子们的配合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提审要犯,时隔不久,数间审讯室中的惨号之声便陆陆续续地响了起来,在暗夜荡漾了开去,这令阴森的天牢更增添了几分地狱的气息。

    丙号牢房里关押的全是原东宫宦官与宫女们,这些人原先虽都是侍候人的货色,可毕竟是在东宫里讨生活,养尊处优固然谈不上,可活得甚是滋润倒是不假,然则,自打李治横死之后,好日子就算彻底到了头,众人被关押在这暗不见天日的牢房中已有月余,虽说始终不曾受到甚太过的虐待,可吃苦自是不免之事,此时大多数人都已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待得审讯所暴出的惨号声一起,被吓得失声恸哭者不乏其人,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瞅着一个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昔日同僚们一一被提溜着送回了监牢之际,人人自危之下,恐慌便在这偌大的监牢中四处漫延了开去。

    哭的哭,闹的闹,好一片恐慌的噪杂,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惊惶失措的,前东宫主事宦官管大松就得意得很自打被李治借故一撸到底之后,管大松就成了满东宫的笑柄外加受气包,谁没事都能折腾他几下的,然则李治这么一死,管大松就算是解脱了,虽说被关在牢里不怎么爽利,可好歹是不用再被人任意凌辱了,此时一看那些个往日里欺压自个儿的宦官们着出去、躺着回来,管大松自是很有种解气的痛快,独自躲在角落里偷乐呵,只不过他也没能乐呵上多久雄鸡方才唱晓之际,一声暴喝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管大松从美梦中惊醒了过来,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呢,两名牢头便怒吼着对其拳打脚踢了起来:狗东西,滚起来,到你了。

    啊,上差饶命,上差饶命,老奴这就去,这就去。管大松被打得眼冒金星,可哪敢反抗,抱着头,哀嚎着连滚带爬地往牢门外走,旋即被数名牢子夹持着便到了主审讯室中。

    啊,殿下,殿下,您可要为老奴作主啊,老奴,老奴啊管大松一进到主审讯室中,立马就见越王李贞正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文案后,心头一颤,忙不迭地便要抢上前去喊冤,却不曾想边上几名牢子见其放肆,立马毫不客气地便是几鞭子抽了过去,登时便打得管大松头破血流地哀嚎不已。

    官老太监原本是晋王府的总管太监,李贞对其自是熟得很,虽说早已知晓管老太监的遭遇,可此时一见这官老太监衣衫褴褛、面有丐色,哪还有半分当年的富贵态,也自是颇为感慨人生之无常,只不过李贞城府深,并没有带到脸上来,只是挥了下手,示意牢子们退后,漠然地注视了管老太监好一阵子之后,这才不徐不速地开口道:管公公请了,本王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公赐教。

    殿下放心,老奴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求殿下/体谅老奴年老体衰,实是经不起折磨了,您就饶了老奴罢管大松见李贞话说得客气,心中稍安,忙不迭地跪直了身子,哀告了起来。

    李贞并未为管大松的哀声所动,手一压,止住了管大松那些个无甚营养的废话,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问道:本王想知道尔为何被免了东宫主事之职,尔且详细道来。李贞不提这事还好,一提之下,被触到了痛处的管大松立马就哀嚎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却浑然忘了要回答李贞的问题。

    混帐,殿下问尔话呢,还不快答!管大松一哭起来便没个完了,李贞虽不怎么在意,边上几名牢子却是不干了,几鞭子劈头盖脸地便抽了过去。

    啊,哎哟,别打,别打了,老奴这就说,这就说。管大松吃打之下,再不敢啼哭了,忙不迭地趴倒在地,抱着头,哀声地讨起了饶来。

    讲!李贞审了一夜的案,饶是铁打的身子骨,到了此时也有些子乏了,挥手止住了牢子们的鞭打,沉着声断喝了一句。

    啊,是,是,是。管大松被李贞这声断喝吓了一大跳,一迭声地应着是,可眼珠子却转得飞快,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开口道:启禀殿下,都是武才人那个**出的鬼主意,她勾引太子殿下不说,还想方设法地排除异己,老奴无辜被牵连,实是冤得很啊,殿下,那日管大松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将萧良娣闹事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番,可却隐瞒了他自个儿通风报信的勾当,将自己被免职的由头全都推到了武媚娘的头上。

    如此说来管公公是无辜受难的喽?李贞嘴角一挑,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淡然地问了一句。

    殿下明鉴,事实便是如此,再给老奴几个胆子,老奴也绝不敢虚言哄骗殿下啊,老奴实是冤屈得紧啊,殿下管大松见李贞脸色不对,心中登时便是一慌,可口风却依旧紧得很,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被冤枉的。

    嗯哼,那好,本王问你,贞观十八年五月十一日,辰时一刻,尔在何处,又跟何人有了密约,说!李贞猛拍了下文案,断喝了一声,吓得管大松浑身一个哆嗦,脸色骤然煞白了起来。

    殿下,时隔多日,老奴实是记不清了啊。与承徽阿雅的密谈乃是管大松的一个心病,此时被李贞点了一下,心中立时有些子慌乱,可一想到当初与阿雅之间的交谈并无二人知晓,管大松自是不肯承认此事,一口咬定自己记不清了,打算来个蒙混过关。

    记不清了么?那好啊,本王就提醒尔一声好了,承徽阿雅是如何吩咐尔的,嗯?李贞哪会如此轻易便被管大松蒙混了过去,冷笑了一声,沉着声追问了一句。

    啊管大松一听李贞此言像是知晓了内情,登时就有些子傻眼了,可又担心着说出实情恐陷入李治遇害一事中去,支吾了一声之后,便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死活不再开口了。

    怎么?不想说,也成,本王不勉强,来人,动刑!一见管大松哑巴了,李贞冷笑了一声,一挥手,断喝了一声,自有数名牢子围将过来,将管大松架了起来便往刑具间行去。

    一听要动刑,管大松可就吃不住劲儿,再一想左右挑唆萧良娣去闹事是承徽阿雅的主张,他管大松最多也就是个从犯而已,哪敢再坚持,忙不迭地高呼了起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老奴招了,老奴招了

    娘的,这厮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么!李贞没理会管大松的喊冤,直到其被困在了刑椅上,这才一抬手,淡淡地吩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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