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杯热茶,干涩的嗓子也润过了,有些冷的身子也变得暖了,于是流皓月好心情的不跟他计较,继续开始了评论批判。
“第三,你观察四师兄的时间应该不长吧,否则怎么可能做出掉眼泪这么丢脸的事情来……”嫌弃似的望着男子脸上闪烁的晶莹光芒,流皓月不禁想到和崆荇醉最后一次的见面,那次,独自立在雪中的崆荇醉也哭了,只不过,那样的绝望的空茫是无所眷顾后的悲戚,而不是伤心的无奈,更何况,也是在自己离开之后,那泪才流的。
“要知道,四师兄最大的优点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的脸上都可以绽放无所谓的笑容,即便是痛不欲生,要到了非要流泪的地步,他也绝对不会在我面前流泪,更别提眼前还有一个完全陌生的外人呢……”小手一指,很是光明正大的指向身后某个无声看戏的家伙。
“就是这些让你发现我是假的?”很恨的握紧手中的匕首,冒牌男子为自己的大意而暗自恼怒着,若非他的掉以轻心,此刻怕早已完成了任务,又怎会任由这个嘴巴毒辣的小女子如此不留情面的将自己说的一无是处。
“到底是你对自己太自信,还是把我看的太无能?”对眼前这个自欺欺人的男人,流皓月决定不再实行慢慢教导的原则,最好直接给他来个身与心的大教育,才能让他被狂傲蒙蔽的心重新看到这个世界。
“有一二三,当然也会有四五六了,这第四就是,在碧瑶山害我摔伤的是六师兄御寒炎,并不是四师兄,这点我说错了,当然,你也弄错了,而且,我掉落的是异月峰,不是悬崖……。”得意洋洋的看着男子恐怖的表情,某月的神情显得相当愉悦。
“第五,在四师兄的府邸半年,虽然我名义上是被囚禁,可是背后却不知道过的有多快活,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惹怒了四师兄,让他生气的把我丢到了地窖之中……”说道这里,流皓月的脑海中不由的闪过崆荇醉那张空茫的俊颜,其实,四师兄那段时间也是挣扎的吧,可却被自己的隐瞒给逼得失去了理智。
“第六,也是你最失败的一点,拜托你下次易容成别人的时候,能不能先把自己身上的味道给去掉?”原本的百分之九十九怀疑,在他靠近自己后,变成了百分百,那样和崆荇醉身上截然相反的香味,才是出卖他的罪魁祸首。
“什么问道?”下意识的开口,然后抬手用力嗅着,可是却没有闻到半点的气味,于是,自以为被愚弄的某男再次恶狠狠的瞪着某月。
“还真是朽木不可雕啊……。”无奈的抚额叹息,流皓月不厌其烦的开始了尊尊教诲,“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味道,不是香料的味道,而是一种自体内散发的一种气味,虽然很淡,却是真实的存在着,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问道分辨,不过很不巧的是,本人的鼻子比一般人的要灵敏一些,当然分辫的就更为清晰一些,所以,这个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谁叫你遇上我……。”自从附身到流皓月身上之后,她才发现了这个特点,也或许是本身流皓月的鼻子就很灵敏,毕竟学医术用鼻子分辫药材的味道可是必不可少的一门功裸。
“……。”于是,冒牌男子只能在某月那条理清晰的分析下僵愣在原地,被追捧了数年的功夫,居然在这个一脸稚嫩的女子面前,被批判的面目全非,怎能不让他捶胸顿足。
“嗯,其实你也不用那么伤心了,毕竟你扮的还挺像的,就拿身高来说,你和四师兄真的一样,而且,你的表情够哀怨,眼神够凄楚,眼泪够无助,肢体语言也表达的非常不错,完全把一个人伤心,绝望,痛苦,悔恨的复杂情绪给表现了出来,所以就演技而言,还是能得到很高的分的……”看着男子眼底的灰暗,流皓月开始小小的良心不安,毕竟人家引以为傲的东西被自己找出了这么多的毛病,换作谁都不会好受吧。
“我该感谢你的安慰吗?”双眸逸散着叹息看着那面色小心翼翼的流皓月,冒牌男子眼底的杀意骤减,淡淡却无法消弭的笑意在眼底游移。
“这个,感谢就不用了,我倒希望你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有所指的看着男子指尖的匕首,那样冷冽的锋芒不禁让人心神不安,流皓月知道,如果不是她避开的及时,那把刀一旦刺入她的体内,那么即便是大罗神仙,怕也是救不了她的小命了。
“小丫头是求我饶了你?”嘴角勾起戏谑的笑靥,冒牌男子眼含趣味的望着一副商量口吻的某月,也许,他开始懂得为什么有人会不惜一切只为取走她的小命了,只不过,这样的奇葩如果消失在人间,还真是一大损失啊。
“其实,本尊倒觉得,你应该求饶了你才对……。”一直保持沉默的白衣男子突然开口,冷情的话语不由让人毛骨悚然,然后,白影闪电的袭向冒牌的红衣男子,在漫天的雪色中激荡起千层的波芒。
风起云涌 第一百零七章 千面玉郎花蝴蝶
凌厉如魅的身影溢满杀气,即便是在漫天飘雪的夜里,也无法遮掩分毫,白衣面具男嘴角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身子犹如出鞘的利刃射向红衣男子。
“喂喂喂,做人要有江湖道德,怎么能趁其不备?”冒牌男子身子急速后掠,却仍不忘大声的嘟囔着,眼底的凝重却和语气上的漫不经心完全不搭。
“那阁下可曾讲过江湖道义?”白衣男子冷冽的语气是不屑的讥诮,刚才他在自己面前想要偷袭月儿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如此的大义凛然?
“耶?”神情尴尬的一愣,似乎没有料到男子会反唇相讥,可是,“刚才那不是没有伤到人吗?我只是试试小丫头的功力……”说到这里,男子不禁又是一阵的咬牙切齿,丫丫的混蛋,那个家伙居然没有告诉小丫头武功不俗,自己还以为她真的是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女子呢,所以才会大意失荆州,让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好啊,那本尊就陪你试试……”语气没有丝毫的缓弱,蓄满了力道的身子越发的让人不敢大意。
站在一旁观战的流皓月则是眯着水眸望着纠缠在一起的两抹身影,白衣面具男的功夫她自然是见识过的,自己不俗的武功到了他的面前简直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但是冒牌男的功夫看起来就比较诡异,身轻如风的飘渺,不像是内力深厚之人,可是那让人肉眼无法看清的招式,却硬是让白衣面具男无法触碰到他的身子半分,于是,两人之间就出现僵硬的停滞,白衣男不停的攻击,而冒牌男则是玩耍般的躲避,无法判断孰胜孰败。
流皓月能发现的问题,白衣男子自然也没有漏掉,眼中骇人的气息更浓,原先漫不经心的动作也越来越让人不能招架。
“喂,你居然来真的?”感觉到对方的杀气大增,冒牌男子也不敢再掉以轻心,否则,自己的小命就真的要玩完了。
可是,“呃……。”犹如雄鹰急掠的身子猛然一僵,冒牌男只能抽搐着俊脸,眼含绝望的看着白衣男子那一掌打过来的姿势,天呢,那要是打在他的身上,自己绝对死定了。
“住手了,你快吓死他了……”流皓月含着浅浅责备的呢喃慢慢的响起,包裹的严实的身子慢慢跺向好似石化般没有半分动静的红衣男子。
“我可是在亲亲月儿的示意下,才如此卖命表演的……”邀功似地说出自己的功劳,白衣男子的大掌在距离冒牌男仅有厘米的情况下停住,然后身子一旋,便在流皓月的身边站定。
“是够卖命……”心意有所指的看着某人,流皓月的眼底是调侃的戏谑,话说,刚才某人可是拿出了自己快要十成的功力,若不是自己出其不意的动手,怕是现在还伤不了这个人半分。
“……”眼神一冷,白衣面具男自然明白流皓月的意思,弥散着冷然杀气的黑眸转向僵硬的某男,眼底是不怀好意的暗芒。
在红衣男子面前停下,流皓月从厚厚的衣服中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然后就那么在男子的胸前一戳,男子石化似地俊颜就那样恶狠狠的盯着笑得好不灿烂的玉颜。
“卑鄙……。”该死的,本来应付那个不好对付的臭小子就已经够吃力了,谁能想到,这个让他完全没有防备的小丫头会暗中偷袭他,让他只能像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害。
“哪有,人家只不过是喜欢学习好玩的东西,就像是刚才被人偷袭,人家也想要知道偷袭是怎样的感觉,所以才做了一个试验嘛……。”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眨着澄澈的水眸望着恨不得咬死自己的男子,流皓月小鼻子一抽,“不过,你这样,人家还真的是有点犯罪的感觉呢……。”
闻言,冒牌男眼神一亮,这个小丫头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吧,知道这么对他实在是太无耻了,所以打算放了他吧。
可是他忘记了一句话,梦想永远是美好的,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正当某人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一张撕裂的疼痛从脸上蔓延。
“啊……。”杀猪似的凄厉声音在空中蔓延开来,可是,还未等所有的痛被发泄,那哀嚎的大嘴就被一团软软的锦布给堵的严严实实。
“喂,你叫的这么大声,被人发现,我们就死定了……。”流皓月一副紧张的模样对着那满脸痛色的男子言到,这无隐皇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自己还没有完全了解,如果贸然的做些小动作被发现,到时候她绝对会很麻烦的。
“而且,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这么一点疼就受不了吗?”鄙视的语气清清楚楚的没有一点遮掩,流皓月斜睨着某个神情恐怖的男子,故意眨动的水掩盖住了眸底的惊诧。
“你个死丫头,居然和……”一阵阵的疼痛让男子说话都抽着冷气,可惜被点住穴道的身子却不能动弹半分,只能泄恨似地瞪着那张纯洁无暇的娇嫩小脸。
天杀的,想他行走江湖几十年,何曾受过如此的屈辱,而他珍视无价的人皮面具居然就那么硬生生的从自己的脸上被撕下来,不仅那薄弱蝉翼的面皮保不住,就连他的俊脸也快被毁了啦。
“大叔,人家不是故意的,谁让你非要易容成四师兄的模样,人家和四师兄不是闹别扭了嘛,自然看着他的脸很碍眼,所以才这样做的嘛……”把玩着手中那质地上乘的面皮,流皓月漫不经心的言到,那样子好像在说,她这么做完全是逼不得已,所以不能怪她。
“该死的你叫谁大叔?”见状,男子直接无视脸上的疼痛,直接瞪大一双黑眸瞅着某个可恶的小女人,想他好歹是江湖中的翩翩美男子,花蝴蝶,有多少的妙龄少女拜倒在他的风采之下,这个鬼灵精怪的死丫头居然无视他的魅力,还可恶的叫他大叔,他是哪里长的像大叔啊?
“大叔你答应的这么快,当然是您老人家了……。”水眸一眨,对着俊脸快要中风的男子抛出一个暧昧的眼神,在那清透的小脸上,却闪过丝丝的笑意。
眼前这个易容成崆荇醉的男子,看起来近不惑之年,却依然能让人觉察到他曾经的风华绝代,一张因为岁月的侵袭,却丝毫没有半分沧桑的俊颜,是老天对他的眷顾,而且,更是为他隐隐的添上了几分韵味和成熟的气息。
“臭丫头,不准叫我大叔……”有些苍白的俊颜此刻染上了怒色,男子模样凶狠的望着故意惹毛他的流皓月,心底的火焰几乎要让他全身都燃烧起来。
“不叫大叔,那叫刺客怎么样?”歪着小脑袋很是无辜的言到,流皓月就不相信,这个注重自己形象胜过一切的男子,在生死之间,到底是会为了一个称呼而委曲求全还是坚持原则而被皇宫的侍卫扎成刺猬。
“你……”一口闷气憋在心底,差点气爆自己,男子面色铁青的望着威胁自己的无害小人,心底却是后悔自己不该接下这个棘手的任务,他真的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认为一个有人愿意花费万两黄金要杀的人,会如此的简单。
“看来大叔也是比较喜欢前者了……”看着面色严重扭曲的某男,流皓月很是好心情的看着那狰狞的表情,呃,不错,愤怒已经频临最高点,如果她再加点火的话,怕是就要爆发了。
“好了,现在,大叔,人家有一个问题要问大叔……。”已经铺垫完毕,就该进入正题了,否则,即便这里是人迹罕见的深宫小道,时间长了,怕也是会被人发现的,况且,眼神一转,望着自己旁边那懒懒靠在墙上的白影,这个家伙能在宫里来去自由,想必也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所以现在最好还是不要惹上麻烦的比较好。
“哼,杀手是有原则的,我不会告诉你关于买主的任何消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即使心里恨不得将那个害自己快要丢掉性命的家伙给碎尸万段,但是他花蝴蝶之所以能立足江湖几十年,凭借的也是一个信字,如今,即便是性命不保,他也定不会背上不守信的骂名。
闻言,流皓月的脸上闪耀着趣味的光芒,却是粉唇恶意的挑起,“大叔的脑子结构还真是简单,像是如此没有水准的问题,大概也只有大叔才能想的到了……”柔柔的语调是闲适的愉悦,可是那一句一个咬字清晰的大叔却听的某男热血沸腾。
“你不想知道是谁让我来杀你吗?”尽管怒火再一次蔓延,可是男子都硬生生的压下那欲喷破而出的焰火,沉着一张黑脸很恨的问道。
“所以我才说大叔有够单‘蠢’嘛……”完全不放过一丝一毫贬低人的机会,流皓月小脸一笑,故作可爱的用手端着下巴,直接无视某男快要吐血的表情,“知道是谁有什么用,最后的结果不是仇家就是看我不顺眼,再不来就是钱太多,没事找事,所以这种浪费脑力的事情,用力想的才是不折不扣的笨蛋……”反正,亲人或者是朋友总不会对她痛下杀手,那么除此之外的人就都不是重点了。
于是,号称花蝴蝶的自恋男,再次的风中凌乱了,看着那张无所谓,好似天不怕地不怕的玉颜,一遍又一遍的悔恨在心底蔓延,他真的是脑子抽风了才会接下这次的买卖,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哪里是弱不经风的蒲柳,她根本就是表面纯挚,内心腹黑的千年小狐狸。
“那你想知道什么?”有些失神的问出生,花蝴蝶实在是不知道,除了这个问题,她还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讯息。
“人家只是想要知道,大叔是不是那个号称江湖第一美男,又称‘千面玉郎’的花蝴蝶?”蒲扇似的长睫如同蝶翼般颤动,流皓月一副纯真小女孩崇拜偶像的模样盯着神情开始松动的某男。
“你知道我?”傲然的语调不由的弥散,花蝴蝶的神情是轻视傲物的自信,没想到,这个看来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也会知道自己的大名,想当年,江湖中有谁人不知他花蝴蝶,那样的辉煌至今想起来,都让他觉得心情难以平复。
“当然知道了……”很是肯定的语气没有一点的质疑,流皓月眼含笑意的瞅着某个开始控制不住面部神经的男子,“大叔的威名可是响彻江湖,怕是连三岁的孩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她可是没说假话,毕竟,那弥漫在乡间街道的歌谣可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呢。
“是吗?”俊颜有些潇洒的一扬,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整理一下凌乱的发型,可是却再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后,懊恼的情绪在眸中闪过。
“肯定是啊……。”无辜的水眸一眨,粉唇再次开启,“千面玉郎花蝴蝶,风骚自恋又猖狂,自封天下第一美,情泛河间会情娘,这首男女老少都会的歌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