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扑通一声就又摔了一跤……”清歌的话声刚落,小竹便喈喈咕咕笑出了声,两只眼睛更是弯成了月牙相仿。
“咦?”忽然瞥见角落里抱着头蹲在地上的无名,清歌不由有些奇怪,这个神经无比粗大的大姐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像小竹不理她,打击确实不小啊!今天早上在餐桌上,绝对算得上是大型肉食动物的无名竟然只是呆呆的吃了两口青菜!能让无名憋屈成这个样子,自己这仇也算报的差不多了!
想想那天,清歌就来气。自己梦寐以求的洞房花烛夜生生因为这个夯货而推迟!
本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却在被这家伙扔到几丈高的树上后又躺了这么久!再想想那次听墙角时弄得头破血流的狼狈,真是新仇旧恨!不过现在,好像这附近的厕所已经把无名吊遍了,看那丫的明显消瘦了不少,折腾了这么久,也算够本了!
“猪八戒也算得了教训了,不过这家伙其实是太蠢了,咱们不能跟他一般见识。”清歌瞟了眼远处的无名,努了努嘴。
小竹眼睛眨了眨,爬下清歌的腿,便吃力的去推轮椅。
清歌忙一把拉住,矮身把小竹抱了起来,“我们小竹真聪明!不过,嫂子现在壮的都快赶上咱们家小白了,早不用坐轮椅了!”
说着一使力,就把小竹举过了头顶,小竹惊叫了一声,一把搂住清歌的脖子。
听到小竹的尖叫声,本是蹲在地上的无名紧张的抬头,身体在自己察觉到以前,已经飞到清歌前方。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赶紧一个倒空翻又跃了回去。同一时间,一个身着雪色锦袍的男子仿若从天而降,恰好挡在清歌和小竹的面前,不但动作写意,姿势更是潇洒无比。
“哇!若尘,你真是太棒了!我真是太崇拜你了!”清歌把小竹换到左手,右手一伸就抱住了若尘的腰,“呜呜,你怎么可以这么帅!以后走到大街上,决不许这样随便放电,不然我怕那些女人会把我们怡心苑的门槛踩踏!”
“傻清歌。”男子回过头来,果然是若尘,伸手接过小竹,又把清歌往上提了提,让她靠的更舒服些,总是一遍遍的在自己耳边唠叨,说是怕别人把自己抢走,看这世间,有那个女子像清歌会喜欢自己这样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只会舞枪弄棒的粗鲁男子?只有清歌才这么傻……
“若尘,你好像更厉害了呢!”清歌语气充满赞叹,没想到若尘练武这么有天分,这才几天啊,轻功就练得这样厉害?!
若尘不要意思的挠挠头,腼腆的笑笑,“是无名大姐教的。”
自己从前所学,不过是四爹爹随意扔了自己一本书,说是可以锻炼身体,自己看了也不大懂,没想到无名却是厉害的紧,自己使了第一招,她便能知道第二招,不但指点了自己,还教了配合招式的轻功!
“她那叫教?”清歌翻了翻白眼,心血来潮时,就不管大家愿意不愿意,张嘴就开说,什么武功什么剑术什么行军布阵,不把人说的晕头转向就不罢休!也就若尘给她面子,不好意思马上走掉,其他人都是听她说第一句,就赶紧找借口离开,不然就得被她缠着听她唾沫横飞的讲一天!
还真是个武痴!不过,听她的话,好像行军打仗上也确实很有一套,有时候清歌甚至会想,难不成无名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缙云国的一个将军?还为此惴惴不安了很久,可特意着人打听了一下,这缙云国却并没有什么将军失踪,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无名蹲在一棵梅树的枝桠上,充满怨念的盯着清歌三人紧密相拥的画面,忽然跃起,手中长剑更是凌空劈出,剑气所到之处,傲然绽放的梅花花瓣瞬间飘落,衬着那舞动的身形,竟也别有一番旖旎风情。
清歌眼睛一亮,笑吟吟的冲着越舞越急似要把满腔怨气都发泄在这片梅林里的无名道:“老大,想不想让妹妹原谅你?”
被一团花影包围着的无名身形猛的顿住,脸上显出狂喜之色,一下飞到三人面前,伸手就想抱小竹。
清歌一侧身,避了开去,小竹也配合的紧,马上伸出双手搂住了清歌的脖子。
无名气得跺脚,恨恨的望着清歌道:“好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清歌也不着恼,却是笑的更欢,一指前面的梅林道:“很简单,帮我收集一些花瓣!”
今天的气氛有些诡异。
一大早,清歌先是搬了一大本黄历埋头钻研了好长时间,然后便央着舒伯到街上买了很多新鲜的食材,接着就把自己关到了屋里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鼓捣些什么,即使若尘和小竹也不许进去。午饭时,好歹出来了一会儿,却是勉强吃了几口菜,便又掉头回了屋子。
舒伯也很担心,晚饭便做的更加用心,好在饭好时,清歌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还把若尘和小竹挟的菜给吃了个干干净净。只是吃饭时也不知想些什么,不是吃着吃着就开始傻笑,就是直愣愣的瞧着若尘,神情看着饥渴无比。
秋雁等人看的直起鸡皮疙瘩,跟逃命一样扒拉了点儿东西就很快离席,便是小竹也乖乖的跟着舒伯离开了。
“他们,怎么不吃了?”看着满满一桌菜几乎都没动,若尘有些奇怪,又尝了一口菜神情更加困惑,“明明很好吃啊!”
手却忽然被人抓住,“若尘,吃,好了没?”
跳跃的烛火下,清歌幽黑的眼底仿佛也燃烧着两簇火焰,若尘的心忽然跳了一下,脸也不自觉的有些热。
“――哦,好,好了。”
清歌轻轻挽住若尘的胳膊,“我们,回房间。”
若尘仿佛被蛊惑般,慢慢起身。新月初升,两人相偎依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看着甚是缱绻而甜蜜。
来到房门前,清歌忽然站住,贴着若尘的耳朵轻声说:“若尘,闭上眼,让你睁开时,再睁开。”
若尘愣了一下,却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清歌牵起若尘一只手,推开房门,又回身把门关上,寂静的房间中,两人身上的衣料轻轻摩擦,发出温柔的沙沙声。
若尘有些紧张,额头上不觉浸出些汗,只觉往常本是短短的几步路突然有些漫长,可心里却偏又甜蜜无比,只想牵着身边的人一直这样走下去。
清歌站定,手一点点的移上若尘的袍子,若尘身体忽然一抖,似是想要躲开,却被清歌抓的更紧,“若尘,别动――”
声音微有些沙哑,却有很好的安定人心的力量,若尘松开手,任清歌一颗一颗的挑开衣服上的扣子。清歌的动作有些笨拙,有些凉的指腹不时蹭着若尘越来越热的肌肤,若尘只觉浑身无力,整个人已经几乎都趴在清歌身上。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身上一轻,那件锦袍终于离身。清歌却转身离开,只留下无助的傻傻站在原地的若尘。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那轻快的脚步声又慢慢靠近,然后一件衣裳被轻轻披在身上,那两只柔软的手便又在自己身上忙活个不停,半晌,一角丝滑的布料便被放到了自己手里。若尘忙一把抓住,另一只手往旁边探了一下,想要抓住那从自己掌心滑落的手,却只听一声轻笑,清歌却是避了开去。
被握在手心里的丝绸忽然动了一下,若尘下意识的跟着慢慢向前,耳边有柔美的歌声慢慢响起:
“春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饥寒/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鸟儿的高歌拉近我们距离/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昨天你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夏日的热情打动春天的懒散/冬天的忧伤结束秋天的孤单/微风吹来苦辣的思念/鸟儿的高歌唱着不要别离/此刻我多么想要拥抱你/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过着安定的生活/昨天你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你要嫁给我/听我说/手牵手我们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给我/昨天不要回头/明天要到白首/今天你要嫁给我 ……”
伴着深情的歌声,有轻柔的花瓣从上空缓缓洒落,有的落在衣衫上,有的钻入脖颈里,还有的热情的亲吻着若尘的鼻翼……
若尘眼里慢慢涌出热泪,顺着脸颊缓缓淌下。身子原来越靠近那份渴望,好像能闻到那香甜的呼吸。脖子被轻轻拉低,前面的呼吸渐浓渐重,紧接着,两片温热落在自己的唇上:“若尘,我爱你,嫁给我,好不好?”
若尘闭着眼,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良久,终于重重的点头,“好!”
嫁给你,生生世世!
“亲爱的,睁开眼。”清歌的耳语又一次响起,若尘慢慢睁眼,盯着眼前身着凤冠霞帔美得不可方物的清歌,只觉身心俱醉。
清歌踮起脚尖,吻上若尘的额头,然后更多的吻如雨点般落在若尘的鼻子,嘴巴,又接着向下,吻上那因为悸动而不断滚动着的喉结……
若尘的喘息越来越重,狠狠的搂着怀里的清歌,像是要把清歌整个人都揉进自己骨头里。
“若尘,要我――”
若尘只觉脑袋里有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除了眼前这个女子,世间万物都消失了踪迹!
两件喜袍如两片红云坠落在地,红罗帐深处,英挺的男子慢慢伏上那具曼妙的**……
“这丫头,还真能闹腾――”秋雁语气有些酸,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对不起莲生。
小竹静静的靠在无名的怀里,两滴泪水却忽然“啪”的一声落了下来。
“公子,小姐,成人了――”舒伯喃喃着对着空中,双手合十。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清歌终于把若尘给吃掉鸟……
80、任尔东西南北风(二十) 。。。
“咦,这是什么?”秋雁好奇的看着清歌无名指上的雕成莲花状的漂亮物事,那物事是用红玉琢成,又嵌以银色宝石的花心儿,看着煞是美丽。
“呐呐――”清歌握住若尘的手,骄傲的举起手来。
若尘的无名指上也同样戴了一只,不同的是,底座却是白玉为基,嵌的是红宝石的花心儿。两手相并,两个物事便如同两朵盛开的莲花!
“这是,并蒂莲!”秋雁惊呼。
早听说莲有并蒂,意为恩爱逾恒,永结同心!
若尘低头凝视清歌,手慢慢合拢。小竹过来,正好看到,一把抓住若尘的手,好奇的不得了,上上下下不停的翻看着。
无名有些不满:“为什么没有我们小竹的?”
秋雁看的两眼发直,一把把清歌的手拽过来,兴奋不已:“妹妹,这东西得值多少钱啊!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能卖大价钱!”
清歌白了秋雁一眼,不屑道:“你说你一读书人,怎么就被铜臭熏成这样了?我告诉你,这对戒指,这个世界仅此一对,绝无雷同!除了我和相公,谁都别想拥有!”
“若尘,你劝劝清歌,这么好的生意都不做,等别人学了去,我们后悔可就晚了。”秋雁忙要找援兵。
若尘只是笑着,却并不开口。清歌却是满不在乎,这两枚戒指,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琢出来,这点儿自信,自己还是有的!
舒伯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手里还抱着几个很是漂亮的匣子,并一份精美的请柬还有一封信件。
“舒伯,你拿的是什么?”清歌很是好奇。
“是府里和萧府送来的。”舒伯把东西递过去,眉头微微皱起,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这才清净了几天!
因为公子受了那些委屈,舒伯一贯对府里的人便是冷淡的紧。至于萧府,若真是关心爷,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了根本对小姐和爷的消息问都不问,倒是对那个萧玉涵,明显疼爱的紧。即使舒伯这个外人也能感觉到,萧府众人,恐怕把爷和小竹两个看的连家生的仆人都不如!
“都是给谁的?”清歌沉吟道。
舒伯把东西摆开,把请柬递给秋雁,又推了两个匣子过去:“这份请柬是大小姐送来的,说是你们结婚时,她作为妹妹却没有到场,实在失礼,这两匣首饰,是她用来给哥哥莲生添妆的,另外,她还在天香楼摆了一桌酒席,宴请秋雁;这封信并余下的首饰,是萧府送来的,倒是不知里面写了什么。”
秋雁哼了一声,抓起请柬就撕了个粉碎,打量自己不知道吗?不过是想接近自己套出那所谓“大师”的消息罢了!这样想着,突然笑嘻嘻的捅了捅清歌道:“妹子,要是我告诉她,那套家具其实是你的杰作,你说,你那没出息的姐姐会不会气死啊?”
清歌白了秋雁一眼,理都没理。秋雁摸了摸鼻子,也没再坚持。这几天心里已经痛快多了――每次上街时,都会“偶遇”江清芳,秋雁不得不佩服江府大小姐脸皮厚的程度,竟是不管自己如何冷言冷语,人家却愣是一副根本听不懂的样子,照样满脸笑容!这样的狠角色,还是交给清歌这个怪物料理算了!
若尘撕开信纸,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脸色突然一变。
“可是,有什么不妥?”清歌低声问道。从寿宴上传出治玉公会的吴长老想要收若尘为徒这个消息后,萧府中人明显对若尘热络了许多。很快就备了各色礼物送过来,甚至还特意标明有一件衣服是送给小竹的,没想到清歌开始还好,听到说有小竹的衣服,脸登时沉了下来,当场就下了逐客令,连人带礼物都轰了回去。
那以后萧府果然消停了,却没想到现在竟然又来了!上次萧府来人,若尘并不知晓,甚至清歌还特意嘱咐过舒伯,便是以后,只要听说是萧府之人,便只管轰走即可,不用告诉若尘,却不知舒伯这次怎么又来回话了?
看出来清歌的疑虑,舒伯忙把几个匣子递过去,小声道:“这次来的是萧府的一个管家,特意嘱咐说,这几个匣子里装的都是爷的父亲和叔叔的旧物……”
清歌这才明白,为什么若尘会流露出这样忧伤的情绪,悄悄的伸出手,握住若尘。
若尘勉强笑了笑,摇摇头道:“我,没事儿。我爹和叔叔,都是很好的人呢!要是,见着你,一定会很开心。”
“那,你什么时候得空了,我们去祭拜他们。”清歌温声道,又从匣子里挑出一个玉环帮若尘把头发束上,满意的点头,嗯,配着若尘的卷发,果然很是好看。
若尘慢慢打开那几只匣子,看到那些首饰,眼圈一下红了。
清歌从背后搂住若尘,“相公,不要难过了,爹爹和叔叔,一定不想看到你哭。”
若尘一惊,忙要挣开,却发现房间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尽皆离去,便不再挣扎,任清歌静静的抱着自己。
“对了,今天中午,我得出去一趟。”信上说苍叔来了,自己好歹也得见他一面。
“出去?”清歌微微皱眉,“去哪里?”
“去天香楼。苍叔也来了呢,想要见我一面。”若尘的语气有些激动,清歌马上明白,这苍叔,一定是对若尘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果然,若尘续道,“当初,爹爹和叔叔走后,是苍叔一直照顾我和玉琦小竹。”
“这样啊!”清歌沉吟片刻,“不如,让苍叔到园子里来吧,吃顿便饭,再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即是当年曾照顾过若尘的人,若萧府肯放人,就把人接到这里来好了。
“可苍叔说已经在天香楼定好酒席了。”若尘有些为难,“不然,我去过之后,再叫上苍叔一起回来。”
这事儿可是有点儿古怪。按若尘的说法,苍叔可是一个很本分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先斩后奏的事儿?而且,据自己所知,那天香楼可是这泉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