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李行之做的好事算到了他头上,李恪也不否认。“走吧。不过路上得听我的。”
“驾——”
“驾——”
两匹马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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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西凤之旅
第三十八章 初进慕徊城
“大哥,前面有座凉棚,咱们喝口茶再走吧。”
“好。”
通往西凤国都慕徊的小道上,马啼哒哒,一片飞沙走石过后,两匹马在路旁的凉棚停了下来。凉棚内摆了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坐了四五个汉子,另一张坐了一个少年。李恪和彭尔南下了马,分别在少年的旁边和对面坐了下来。
“伙计,沏壶茶。”彭尔南喊道。
“好咧!”凉棚里只有一个伙计,看到李恪两人下马,眼明手快已经开始冲茶,彭尔南一吩咐,他就马上端了上来。
喝了口茶,彭尔南问坐他旁边的李恪,“大哥,慕徊还有多远?”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他俩现在都戴着个人皮面具,以兄弟相称。
李恪优闲地喝了口茶,淡淡一笑,“今天应该就要到了吧。”慕徊南城的秋家药堂的秋掌柜应该已经派人在南城门等他们了吧。
龙牌有号令曲不通名下所有药堂的作用,另一个作用就是可以用作印玺,龙牌的下方,刻着一幅游龙戏箫图,箫的样式是按萧慕容的冰竹箫画的,世上独一无二。只要盖上了龙牌上的印玺,药堂就不得违命。在慕徊城,曲不通名下有两家药堂,城南的秋家药堂和城北的黄家药堂。李恪已经写信给了秋掌柜,说明了自己和彭尔南要在慕徊呆一段时间,在慕徊这段时间要与他叔侄相称。
“沿着这条路,骑马大概两个小时就到了。”坐在彭尔南另一边的少年开口了,李恪一看,那少年眉清目秀,刚刚没注意,竟是女扮男装。不得不承认,她的装扮比起夏雪第一次扮成男装看他比武强多了,只是仍逃不出李恪的眼睛。
“谢谢这位公子了。”李恪抱拳称谢。
彭尔南热情的招呼,“公子也是去慕徊吗?咱们一起上路吧,也好有个伴。”
那少年摆摆手,“谢谢公子的好意,在下刚从慕徊来。”
“如此,有缘再会了。”茶也喝了,而这简陋的茶棚除了茶,就只有冷硬的馒头,还不如吃他们自己带的干粮。
“请问两位是秋子慕和秋小南两位公子吗?”刚到慕徊城南城门,就有一个药堂伙计打扮的人迎了上来,走到秋子慕近前深施了一礼:“小的张乾,秋掌柜让小的来接两位少爷。”
秋子慕,自然是李恪了,李,木子也,所以他化名子慕。而彭尔南,则是把他的尔字去了头,变成小字,全名秋子南。如果夏雪知道他改名秋子慕,肯定又要笑他吧,他当初还坚持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吧。这回他不仅改了名改了姓,而且还姓秋,春夏秋冬,夏之末,秋之初也,秋还是排在夏后面的。
“张乾,辛苦你了,请头前带路。”李恪下了马,牵着马跟着张乾,热闹的慕徊城并不适合骑马,而且他和彭尔南有马,张乾可没有。
到了秋家药堂,自然上演了一出久别重逢的戏码,秋掌柜和李恪演得很投入,一付叔侄情深的样子,只有彭尔南在旁边傻笑。好在他本就一副憨厚模样,“叔侄”三人在一起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秋掌柜,这两位就是贤侄吧。”店外走进来一人,年纪和秋掌柜差不多,个头却比秋掌柜高了不少,指着两人问秋掌柜。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这应该是城北黄家药堂的黄掌柜吧,李恪心想。
果然,李掌柜对来人一揖,“黄掌柜,难得你有空到敝店来。不错,这两位都是敝人的侄子,子慕、小南,这位是城北黄家药堂黄掌柜。”
“小侄秋子慕(小南)见过黄伯父。”两人上前一揖,被黄掌柜扶起。“两位贤侄一表人才,有空就到老朽的店里坐坐。”少主长相不凡,气质高雅,老主人总算后继有人了,黄掌柜倒也不全是演戏,是真心喜欢这个少主。
“谢谢伯父,小侄定当前去拜望。”李恪回道。
这一出,自然也是李恪安排的,目的只是为了以后出入黄家药堂不被人怀疑。
“秋掌柜,快收拾药箱,随我去七王府。”话音示落,进来一队兵士,当先一人锦袍玉带。彭尔南看了李恪一眼,意思很明显,问李恪这是不是也是他安排的,李恪摇了摇头。那带头人显然认识秋掌柜,走到秋掌柜面前说:“七王爷现在昏迷不醒,太子王爷们把宫里的御医全请了来,不见效果,太子吩咐了,请慕徊城的所有名医去七王府给七王爷看病。”
秋掌柜应了声:“请提督大人稍等,老朽现在就去拿药箱。”秋掌柜进里屋拿药箱,剩下几人就静静地侍立在两旁,提督大人没让他们坐,他们没敢坐。
提督大人嗯了一声,自顾找了椅子坐下,也不管其它几人。一抬眼,却又突然笑了,“卑职本来还要去城北请黄掌柜,没想到黄掌柜也在这里,那就请随卑职一起去七王府。”不等黄掌柜开口,他又继续说:“药箱就不用拿了,就用秋掌柜的吧。”
黄掌柜只得应了声是。这时秋掌柜正好提着药箱从里屋出来,李恪迎了上去,接过药箱,“侄儿给叔父提药箱吧。”秋掌柜知道李恪做事自己他的目的,没有反对。出门看诊,带上个医童也很正常,提督大人也没反对。
救人如救火,更何况病的是七王爷。一行人匆匆出了药堂,独留下彭尔南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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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西凤之旅
第三十九章 七王爷的病
房间里站满了人,却没有人出声,焦急地等待着两位名医诊断。
站在秋掌柜身后,李恪看着床上那个人,双眼紧闲,脸上毫无血色,这就是那个名动天下的西凤国七王爷欧千凡?
他到这个世界不足一年,可是对欧千凡的大名却不陌生。据说,欧千凡三岁能写,五岁能吟,七岁能诗,十一岁便名满西凤,十三岁更是将所有教他的师傅们都考倒了。
他的昏迷显然是中了一种毒,一种名叫“忆昔”的毒。这是一种没有解药的毒,中了这种毒的人昏睡不醒,除了仍有呼吸,就与死人没什么区别了。即使是遇到了医术再好的大夫,如医圣曲不通者,也只能将中了“忆昔”的人从昏睡中救醒,却改变不了中毒者变成傻子的命运。不管他昔日是个怎样的人物,过去种种就是过眼云烟,此后也只能痴傻一辈子,永无恢复的可能了,因此此毒才名“忆昔”。
忆昔,传言配方出自于冷门,材料很难找齐,炼制不易,只因冷门门主自己也无法配制出解药,只能将方子遗弃。此后,此毒在江湖上出现过几次,在江湖中人看来,杀人,毁的只不过是一条命,用这种毒却是让人受罪一辈子,还要害他的亲人受累,因此被列入禁制药,只要发现谁用此毒拿来害人,江湖儿女人人得而诛之。此毒才慢慢消失了,不想今天又出现了,而且中毒的人是七王爷。
李恪不敢想象,如此意气风发的七王爷,如此杰出的人物,一旦成为一个傻子,那是多么凄惨。欧千凡已经是个废人了,李恪心中惋惜,虽然他可以让欧千凡从昏迷中醒来,却无法让他不变傻。
李恪心中再叹一声,欧千凡,真的很难想象他会落到这个地步。
秋掌柜和黄掌柜把了脉,彼此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沉重。秋掌柜是见多识广的人,已经从脉像判断出欧千凡中的是忆昔之毒。无奈医术有限,他拿这种毒也无可奈何。
“怎么样?”看到秋掌柜和黄掌柜把了脉,太子欧千文出声问道,他身后的几位王爷也露出关切之情。
秋掌柜心说,哼,看你们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谁知道凶手是不是你们其中某人,如果我说出了七王爷中的是忆昔,恐怕就要被某人杀人灭口了。
“老朽诊过了,七王爷殿下应该是中了毒,”秋掌柜正思考着,黄掌柜已经开口了,秋掌柜素知这位黄掌柜心直口快,暗中为他捏了一把汗,怕他惹祸上身,却听到黄掌柜接着说道:“只是老朽无能,查不出殿下中了何毒。”
这个直汉终于转了一回弯,秋掌柜暗自松了一口气,也回道:“看这情形,老朽估摸着殿下是中了毒,无奈老朽见识浅溥,不知是中了哪种毒。”
“哎!”太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此谢谢两位大夫了。”摆了摆手,不再说话,意思很明显,送客。
两位掌柜带着李恪告辞退了出来,自有七王府的下人送上诊金,一人5个大银,七王府的诊金比别处也高上不少,可惜两位掌柜已经没有心情计较诊金的多少了。那个下人带着他们转了几个弯,送他们到了大门口。
“放我进去,我要见七王爷。”七王府的大门口,一个女子的声音引起了他们三人的注意。
“苏小姐,您不能进去。”家丁挡在门口,脸上陪着笑。
李恪觉得眼熟,认真一看,正是他们在凉棚遇到的那位男扮女装的姑娘。只是她现在穿的是女装,绿色的短衫,紫色的长裙,手中还拿着一把剑,更是明艳动人。她不是说刚从慕徊离开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那女子显然没注意到李恪,正要求王府家丁放她进去。
“那好,我不进去。你们去禀报七王爷,让他出来见我。”女子对家丁说,她也不想为难家丁。
家丁一下没了主意,“这……。”七王爷昏迷不醒,他找谁去禀报。
里面走出来一人,管家模样,一看到他,家丁都退到了一边。周管家冷着个脸,对那苏小姐说,“苏小姐,王爷有令,请苏小姐不要再来七王府,王爷已经另有喜欢的人了,请苏小姐不要再来打扰他。”
苏如梅眼里的哀伤一闪而过,随即她摇了摇头,抓住周管家的手臂:“周管家,你骗我,是不是?千凡他……他怎么可能喜欢别人?”
回应她的,是周管家那依旧冷漠的话语:“王爷说,请苏小姐再也不要来七王府,最好是再也不要来慕徊,过去种种,请苏小姐当成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梦醒了,就什么都不是了……”苏如梅低着头,重复着这句话,却又突然拨出剑来,指着周管家,“周管家,你让我见一见七王爷,只要他亲口对我说,我就死心了。”
周管家被苏如梅用剑指着,一点也不慌张,也不着恼,“苏小姐,我说的都是实话。王爷知道你不会信,叫我把这个给你。他说你只要看到这个,就会信了。”从衣袖里拿出个香包,递给苏如梅。
看到香包,苏如梅的眼色都变了,迟疑地接过香包,紧握在手中,终于无力地放下了剑。
被人扯了一下衣袖,“走吧。”李恪回过神来,一看,秋掌柜正在使眼色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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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西凤之旅
第四十章 谁是幕后凶手
第四十章谁是幕后真凶
自从李恪和夏雪下山后,千雪山只剩下萧慕容和曲不通两个老家伙,日子过得悠闲而寂寞。
这日,老两口午饭泡了两杯花茶,摆了棋盘下围棋。正下得兴起,天空中飞来一只黑色的鸽子,落在中间的棋盘上。
“老头子,小千回来了,那两个小家伙总算还记得我们老个老家伙。”萧慕容抱起小千,怜爱地拍拍它的头,从小千的腿上取下纸条。
信是李恪写来的,向两位师父问好,另外提及西凤国七王爷中了“忆昔”之毒,向曲不通请教可有医治之法。
曲不通接过萧慕容递过来的信看了,两手一摊,意思是,他也没撤。
天下的毒,唯有“天雨”是他解不了的,这没什么关系,反正天雨只是一种烈性迷药,12个时辰后其药自解。而这“忆昔”,他能解,但无法彻底解,也就是说,吃了他配制的解药的人会醒过来,却只能变成傻子。这个配方他已经教过李恪,此次李恪写信过来,当然求的是彻底解决之法,无奈,他也没办法。
李恪坐在秋掌柜给他安排的房间里,房间里有张书桌,他正坐在书桌旁,书桌上放着他自己写下的“忆昔”的配方。彭尔南桌在房中八仙桌的旁边,自顾喝着茶,也不打扰他。
“忆昔”用到的材料没有一个有毒的,人参、当归、淮山……其中许多材料都是补药,可是33种材料,按一定比例中和在一起,却成了地地道道的毒药。
笃笃笃,有人敲门,“子慕已经睡了吗?”
打开门,秋掌柜站在门外。
“少……”看到李恪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秋掌柜有点意外,“少主”两字也只叫出了一半。飞鸽传书,能写的字毕竟不多,李恪虽然有提到会带彭尔南过来,但却不知道这彭尔南的身份。
“秋掌柜,请坐。彭公子不是外人,有事但说无妨。”李恪一句话,释去了秋掌柜的疑虑。
“按少主吩咐,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忆昔’的来源,只是这段时间近出七王府的人实在太多。且不说太子和几位王爷都争着拉扰七王爷,就是下面的官员,这段时间拜访七王府的有数十数百个,在七王府吃饭留宿的人也不在少数。论动机,这些人都有可能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害七王爷;论机会,喝茶吃饭之时,谈笑之间,皆有可能给七王爷下毒。”说到这里,秋掌柜实在有些汗颜,“恕老朽无能,这下毒之人是谁,老朽是实没有头绪。”
“秋伯父无须烦恼,且看看这配方。”李恪笑着把配方递给秋掌柜。
秋掌柜拿着配方,大概猜到是忆昔的配方,只是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李恪把这配方给他看的意义何在,难道要配制出忆昔,再用解药来试?
彭尔南看着李恪研究了这个配方将近一个晚上,此时见他把配方给秋掌柜,也好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秋伯父你看最后一味材料。”拿着药单,李恪指给秋掌柜看。最后一味药,名为“青田”,是一种植物的根。而这种植物,普天之下,只有千雪山才有。“青田”是治伤寒之症的圣药,只是产量不多,相对来说极其珍贵,甚至许多郎中一辈子都没机会见过“青田”。
普天之下,只有曲不通名下的药堂才有少量“青田”出售。因此,虽然“青田”是治伤寒之症的圣药,除了曲不通名下药堂的郎中,其它郎中们治伤寒之症一般也不会用到“青田”。
秋掌柜想到这,已经明白李恪所指为何,只有彭尔南因不了解这“青田”有何特殊之处,仍是一头雾水。
面容一振,秋掌柜也露出笑容,“谢谢少主提醒,老朽明白了,慕徊城的‘青田’皆出自秋家药堂和黄家药堂,只要拿来两家的帐簿,看一看近两个月有谁买了‘青田’,便大概可以知道这忆昔来自哪里。”
“没错,有劳秋伯父了。”秋掌柜一点就通,李恪省了不少心。
“老朽这叫派人去查,明早来禀报少主,少主和彭公子早点休息。”解决了难题,秋掌柜起身告辞。
秋家药堂近两个月没人买过“青田”。黄家药堂,丞相的儿子展凌云半个月前得了伤寒,拿着药单抓了不少药,其中一味就是“青田”。宫中的御医贝静山一个月前曾买过“青田”,说是给宫中某位娘娘治病。
秋掌柜送来的,还有与这两个人相关的情报。
丞相大人是太子欧千文的人,太子在私下里向丞相展成南许诺,若有朝一日,他当上西凤国的皇帝,则定封丞相大人的嫡女展秋雁为后。
贝静山身后没有什么靠山,只是三年前,西凤国主欧慕安的皇后,也就是二皇子的母亲病逝,欧慕安哀伤至极,迁怒到最后给皇后开药方的贝静山,要治贝静山的死罪,是二皇子随口一句话救了贝静山。贝静山自是对二皇子感激涕零,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报答。
李恪想着,丞相有可能为了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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