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把拉起,“没你得事,俺们这么多人,今天一定插完。”边说边塞了个玉米饼到她手中。
村长叔也一脸紧张地吼:“叶子,你可是俺们的专家指导,哪用得着你动手,在一旁看着俺们不出错,眼睛就够忙的了!”
“叶子姐,你还没俺插得快……呢!”
“……爹!你捂着俺嘴,做啥!”一蛋好不容易挣脱开一枪大哥的大巴掌,气嘟嘟地问。
“你这个傻蛋,你看看!”一枪大哥指着脸色一会儿青,一会红的叶芝无奈地说。
事实上,一蛋没说错,稻田的补秧,全都是像一蛋这般大的小孩做的,这帮孩子学习能力强,越做越顺手,真比叶芝快,比叶芝好!
欲哭无泪的叶芝,愣愣的站在田间,悲观地想着:自己真没用,连小孩都不如,顿时自信心荡然无存,甚至恐惧这样的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被周婶,村长叔,车板子叔,一枪大哥,一蛋……所有村民所抛弃,那时……,没有归依的她,将飘向何处。
叶芝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茫茫世界上仿佛只有她一人,心里默默地喊着:“小方……,小方!”
“主人~!”小方那软糯地声音响起。
“小方,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
“当然会啊!小方会一直陪着你的!”
“叶子姐,你咋啦,俺说错话,你打俺吧,可别不理俺!”一蛋冲到叶芝身边,拉起她的手,往自个儿的脸上,使劲拍去。
吓得叶芝,赶紧回魂,使出吃奶的力气才从力大无穷的一蛋手中抽出自个儿的手:“一蛋,我用得着跟你个小屁孩生气吗?”“闺女!你这是咋啦!”周婶和大伙都充满担心地,又带点疑惑地,看着她。
叶芝故作沮丧,自怨自怜地说出心中忧虑:“我真是一无事处,在村里呆了这么久,连基本的地都种不好,是够让人瞧不起的!平日好吃懒做也没啥贡献!大家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现在你们连秧都不让我插了,是不是开始嫌弃……”叶芝还没说完脸就被周婶“啪!”的一巴掌给打歪了。她捂着脸,看向如怒目金刚般的周婶,“叶子,婶天天闺女!闺女地叫着,你认为俺是真心?还是假意?你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么重?村长,一蛋不让你插秧,你觉着是为什么?瞧不起!嫌弃!”周婶嗤笑一声!“俺只听说过城里人瞧不起,嫌弃俺农村人,你可别倒打一耙,侮辱了俺们,更侮辱了自个儿?”周婶擦了擦抑制不住流下的眼泪,沉痛地继续说:“俺们是心疼你,心疼你昨晚累得连腰都直不起……心疼你……!”李婶和梅子上前扶着周婶劝慰道:“好了,好了!别再说了,叶子明白的。”村长叔和车板子叔,还有村民们这才回过神,大伙都被周婶打向叶芝的那一巴掌给打蒙了。
叶芝脸上红辣辣的痛,她低着头,是的,她明白!真心与假意,她是分得出的,她只是对自己没信心,对人心没信心,她那么说,不是真心地以为村长,村民们嫌弃她,她只是在剖析自己的同时,感觉很不安全,故意曲着说,让大伙心疼她。很卑劣!就像父母说离婚时,她说离得好,离得妙,父母争抚养权时,她非要一个人生活,嘴上说很好,不让他们管,其实孤独寂寞得要命!硬扛着独过,为的只是让父母更内疚,更心疼!
“婶,我……只是害怕有一天大家会讨厌我!”叶芝捂着脸支支吾吾地哭着说,村长叔不赞同地说:“叶子啊,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周家屯的人,都喜欢你,怎么会讨厌你!”
“是啊,叶子俺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不然,咋会把俺家妞的红战衣给你穿!何况你还是咱村的大福星,大救星。”仁二婶的嗓门最大,在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附和声中最为响亮。
“叶子姐,俺最喜欢你了,俺的命还是你救的!”一蛋不甘落后地拉着叶芝的手边晃边嚷道。
本来在田边草丛内玩得正欢的周小木,听到大家都在说叶芝,也凑热闹地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嚷嚷:“叶子姐!叶子姐,俺最喜欢……你……”周小木打了个嗝,继续嚷嚷:“俺最喜欢你的糖,糖糖……!”
顿时大家笑成一团。周小木他娘,跑过来,抱起周小木,在他的光屁股上拍了两下,“你这小兔崽子,你叶芝姐,没糖就不喜欢她啦……”
周小木挣脱不开他娘的怀抱,扯开嗓门喊:“不会,小木还是最喜欢叶子姐,喜欢叶子姐的鸡肉肉,猪肉肉!”
二柱他们一群小娃子疯叫着,点头附和,大人们被这群活宝惹得笑得直不起腰!
叶芝却耸立在风中凌乱!周婶也没绷住笑出了声,心疼的走过来,查看叶芝的脸,看到周婶,叶芝的眼睛瞬间湿润。“婶……!”她怯怯地轻唤。
看着叶芝红肿的脸颊,周婶心疼不已,暗骂自个儿,咋下手这么重呢!
“痛吗?”周婶无比懊恼,这不是屁话吗!
叶芝一个劲的甩脑袋,“不痛,真的!”
周婶强忍泪水,万分心疼地说:“撒谎,脸都肿得跟个馒头似的,还不痛!”
闹过,笑过后,大伙吃完干粮,都忙着认真干起插秧的活儿来,叶芝还是被大家排除在外,不过这会儿,她可没什么负面情绪了,挨了一巴掌总要长点记性地!
车板子叔驾着马车,把叶芝送回了家,叶芝再三叮嘱车板子叔,呆会儿一定记得带着她一起回稻田。
“你个叫人操心的丫头,顶着馒头脸,还想到处瞎晃,在家歇着,好好自我反省下!”车板子叔笑话着叶芝!
“车板子叔!哼!你呆会儿,不带上俺,俺以后都不理你了!”叶芝两手叉起,威胁地叫道,车板子叔呵呵笑地点头答应后,驾着马车离去。
翻出周婶用盐腌渍保存的所有野猪肉,叶芝开始炖起肉汤来,中午,她留意到,村民们都是随便吃点干粮作数,像一枪大哥这么个壮汉,只啃了两个杂粮做的饼,妇女,小孩子吃得更少,看得出大伙已开始有意的节省口粮。这可不行!高强度的劳动,更需要吃饱,吃好!她已想好,今晚就给大伙加餐,也没什么好东西,炖点野菜肉汤,增加点热量。
因为时间匆忙,只要肉一熟,叶芝就把野菜,杂菇放进大锅里,连炖了四大锅,把家里所有能装东西大家伙都用来盛。
车板子叔拉着满车的木头,来叫叶芝时,看到三大桶,二大盆的肉汤,激动的说:“叶子,你这是掏家底呢!”
“车板子叔,别费话了,呆会儿汤凉了,就不好喝了!我还有事要跟村长叔商量。”叶芝催促道。
两人齐力的把汤给抬上马车,叶芝坐在木头上,车板子叔大鞭子一甩,马车就沿着村间小路不紧不慢地小跑起来!
第二十一章 村民们的午饭
更新时间2012…10…9 21:58:49 字数:3481
叶芝和车板子叔来到稻田时,稻田基本全插上了秧苗,村民们正在进行补秧。帮着来卸木头的小伙儿,被叶芝指使着先把汤提下来。
周婶看见叶芝,正想问她咋又来啦,谁知叶芝先开口道:“婶!我给村民们熬了点肉汤,野猪肉全没了,你的小猪崽……!”
“你说啥呢!野猪肉没了就没了,其实,没了更好,免得俺一天担心你嘴馋,吃了变得黑呼呼的,看着吓人。”周婶说着说着想起叶芝当初那副黑样,咯咯笑起来。叶芝也心领神会地跟着咯咯笑,这一笑牵动了被打的脸颊,痛得她呲牙!
周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故意忽略问起:“闺女,带碗了没!”
叶芝翻出碗,周婶就忙着张落起分汤的事务。本来村民们还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被周婶大喊一番:“这是俺闺女的心意,谁敢糟蹋。”
一枪大哥第一个上前,端起一碗汤大赞道:“叶子,这汤炖得真好喝!”。
其实这汤也不够全村二百多个村民分,不过大家都自觉的把汤,留给作为主要劳动力的壮汉们。
叶芝把正在指挥着搭马架的村长叔拉到一边,“叔,我给你说个事,你看,大伙都高强度累了这么多天了,睡得少,吃得少,这样下去不行,我想把小孩和村里最会最饭的大婶聚集一块,给大伙做饭。
村长叔捋着胡子觉得叶子说得有道理,从今晚开始这稻田就离不了人,明天还要把水洼的另一头给开垦出来,他想了会儿,然后拍着叶芝的肩膀,郑重交代:“那俺就交给你了!”
“嗯!你放心吧!”叶芝拍着胸膛保证道。
“一蛋!”叶芝叫着正在稻田里补秧的一蛋,
“叶子姐啥事!”一蛋抬起满是汗珠的包子脸。
“过来!跟你说个事!”叶芝掏出花手绢递给一蛋,示意他擦擦汗。
“叶子姐,不用,俺会把你的花巾子弄脏的!”一蛋用衣袖直接抹了把脸后,笑嘻嘻地露出白牙道。
叶芝一脸郑重地说:“一蛋,你别插秧了,你去把二柱,狗子叫来咱们开个小会!有重要任务!”
一蛋去了一会儿就把戴绿军帽的二柱和瘦皮猴狗子叫了过来。瘦皮猴狗子长得尖嘴猴腮的,两只眼却很机灵,不时地骨碌骨碌打着转,他凑上前问:“叶子姐,要交给俺啥重要任务?”二柱也直接表态:“叶子姐,俺都听你的!”
“明天开始,这村里的伙食都交给叶子姐和你们这群小孩儿包办了,除了大伙上缴的口粮,咱们得整些其它能吃的东西,务必让大伙,吃饱!你仨有什么建议,说说看!”
二柱,狗子,一蛋还是第一次被大人平等对待,他仨都有点兴奋,仨人抢着向叶芝献计,狗子说:“叶子姐,俺发现开垦水田时,有不少泥根子被翻出来,明天不是又要开垦水田吗,俺可以带小木他们那帮小的跟在后面捡!虽说不怎么好吃,但再腥也是肉。”叶芝还没想明白泥根子是啥,不过听到是肉,就含笑点头,一蛋不服气被狗子抢了先反驳道:“什么泥根子,瞎起名,那是泥鳅,一股子土腥味,有啥好吃的!叶子姐……!”
搞明白泥根子就是泥鳅的叶芝,差点高兴地跳起来,泥鳅可是营养又美味的好东西啊,“狗子,负责收集泥鳅的光荣任务交给你啦!”
一蛋不高兴的嘟着嘴,叶子姐都不听他说!“说吧!一蛋!”叶芝看着一蛋示意他继续说,一蛋这才高兴的手舞足蹈地说:“叶子姐,俺可以上山捉山鸡,还可以……!”
“叶子姐,这季节山里野菜,蘑菇,也不少,俺可以带着二妞他们上山采去。”二柱打断一蛋的发言抢着说。叶芝觉得这主意也不错,这荤素搭配,营养全面,再说野菜,蘑菇,不用进深山就有,这些常在山间混的小孩子,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二柱,这事就交给你了。”二柱高兴得给叶芝行了个军礼,“周二柱,保证完成,叶子姐交给俺的光荣任务!”叶芝捂着脸颊哈哈一笑,二柱这小孩儿有军人情结。
“哼!叶子姐,俺还没说呢?”一蛋恨恨的瞪了下二柱,高声叫道。
“一蛋,你不用说了!……”听叶芝这么一说,一蛋顿时委屈得跟什么似的,眼泪差点流下来。
叶芝拍了下一蛋的脑门:“不是跟你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俺没流泪!俺是眼睛进了沙子!”一蛋转过身背对着叶芝。
“不理叶子姐啦!那明早进山二人组不是少了俺们能干,会捉野鸡的一蛋!”叶芝这个把人家小孩子,逗哭的罪魁祸首,笑嘻嘻的,一点自觉都没有。
“叶子姐是大懒猪,俺不来叫你,你早上肯定起不来!”一蛋转身嚷嚷,二柱和狗子早已笑成一团,跟着嚷嚷:“对,叶子姐是大懒猪,最爱睡懒觉了。”叶芝羞愤地反驳:“我这是为身体好,你们帮小屁孩,懂屁!”
……
“叶子姐,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啦!”一蛋边拉开周婶家的院门边大声嚷嚷。
当一蛋看到叶芝穿戴整齐的站在院中对他笑时,很是失望。咋不等他来了再起呢!他那点小心思,叶芝一看就明了,戳了他脑门一下,率先向山林进发!
“叶子姐,怎么不走了。上次俺爹,就是带咱们翻过这满是花儿的山谷,进林子的!”一蛋背着小木弓指着前方,肯定地说。
“一蛋,你这小木弓射得中兔子吗!”置身在五颜六色花朵中的叶芝,嫌弃的问,一蛋不服气地叫道:“当然能!”
“那好,你悄悄向右挪三十步,那有只灰兔!”叶芝拍了拍一蛋的背,眼神示意看你的了!一蛋悄悄的向右移去,“主人,兔子明明在左边,离你二十步的距离,你怎么撒谎!”小方为一蛋打报不平,埋怨道。
“你说是捆兽绳利害,还是一蛋那把小木弓。”叶芝早就把小方从眼镜叫出,搜索了方圆100米的猎物,光这片山谷,就有不下50只的兔子,从小方传回的影像中,叶芝锁定的几个目标,再透过眼镜计算出距离,她向左悄悄移动了十七步,在一片淡绿色的景物中,目标物大灰兔,正确来说该叫东北兔的各项数据飘浮出列,什么重量,性别,年龄,营养价值……!正想再靠近点时,大灰兔好像发现了她,拨腿就跑,“主人,快扔捆兽绳。”如条件反射般地甩出捆兽绳。
“主人,耶!抓到了,抓到了!”小方高兴的和叶芝击掌庆祝。叶芝也很高兴,上前抓住因两后腿被捆,还在用两前腿拼命向前蹦的大灰兔。
这时一蛋拎着只滴得血的灰兔,得意地跑到叶芝身边显摆:“叶子姐,俺抓到兔子了!”
“我也有逮到只,比你的肥,比你的大!哈~哈!”叶芝也得意的举起挣扎不休的大灰兔。一蛋看到大灰兔,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无比佩服地说:“叶子姐,你好厉害啊,用绳子就能逮到活兔!你是怎么知道俺右边有兔子的?”叶芝摸摸鼻子,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她明明是瞎说的,谁知瞎猫遇上了死耗子,蒙个正着。
“这兔子是有腿,不会都在同一地!主人,小方搜索,你看着办!”小方方眼探射出光芒,叶芝边看传回的画面,边支使一蛋射兔子,忙活了一阵,他俩又分别各猎到三只灰兔。
叶芝两手各拎一只兔子,其余的六只全由一蛋背着。俩人回到村里,和周婶,仁二婶他们汇合后,乘着车板子叔的马车来到一派生机勃勃的稻田。
“叶子姐!”狗子满脸的黑泥星子提着个木桶向叶芝奔来,屁股后跟着泥娃娃周小木。“叶子姐,抱抱!”叶芝扭过头故意不理像在泥塘洗过澡的小木。转头对着狗子,“叶子姐,你看!”狗子现宝似得提起木桶。一根根粗壮鲜活的黑泥鳅,装了满满一桶。
“俺在靠水的地方挖了个水洼,捡满就往里放,这就不怕泥根子全跑了。”狗子眉飞色舞地说。
叶芝对着狗子举起大拇指,夸奖一番,他得瑟地带着周小木这个小小兵,和小伙伴们汇合,在不妨碍大人的情况下,捡着被翻地带出的泥鳅。
来到木头搭成的一排三角马架前,一蛋正在清理八只肥兔,周婶和仁二婶,梅子,李婶把二柱他们在水洼附近采的山野菜混在杂粮里蒸成饼子,看她们熟练的动作,还有那两口可以把叶芝完整装下的锅,看得出大伙以前没少吃“大锅饭”,这家什都全乎!
“叶子姐,兔子收拾好了,俺听你的都给剁成了小块。”一蛋举着银光闪闪的菜刀高喊。
人多肉少,只有做汤最实际,等周婶她们的野菜杂粮饼做好后,两口大铁锅全被她占用。
叶芝对着两大锅没什么油水的兔子汤,有点犯愁,这加什么好!她也保证不了味道,除了姜片,盐真没什么作料可放,这时,二柱带着十来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