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一阵子美容养身的药膳吃得多了,又常常弄些香薰按摩等等,连带兰馨也受益不少。
容嬷嬷也觉得皇后近年来和以往有着很大的不同,但她更喜欢现在的皇后,不单个性柔和了许多,做事也稳重了许多,处事也极为圆滑,小时候学习的琴棋书画并厨艺等也都重新拾了回来,虽然比以往略有些不同,似乎懂得东西更多了,但毕竟十几年没怎么拿出来了,容嬷嬷也没疑心,更别提外人会有什么疑心了。
琴棋书画和女工厨艺等等,本就是闺阁中女儿必学的东西。
虽不求精通,但一定得拿得出手。
皇后娘娘还在闺阁中的时候,个性要强,所以每一样都做得极好,只是后来做了皇子侧福晋,一步一步做了皇妃,做了皇后,渐渐地不拿出来了,现在拿出来一亮,连乾隆都称赞皇后是个少有的才女,越发觉得是个知己,容嬷嬷当然乐见其成。
乾隆看重皇后,时常去坤宁宫,可风倾玉也不霸占着,倒常催着他去宫妃那里去。
后宫一切平顺,最近颇为受宠的祈嫔也有了身子,乾隆百无聊赖之际,不觉晃到了延禧宫,那令妃本极似慧贤,眼儿一勾,泪儿一流,乾隆立刻心软了,翻了几次牌子,没两月,在皇后千秋节之前就有了身子。
那长伴佛堂的事儿,自然泡汤了。
消息一出来,后宫里的嫔妃可真是又嫉妒又羡慕,但没辙也没办法。
风倾玉也由着令妃重新起来,到时候小燕子那个人形兵器来了,可得令妃出马,自己可不会没事找事,管那个什么沧海遗珠的事儿,因此和颜悦色地瞧了令妃一回,并且赏赐了不少金银布匹等物,补品药材却很少赏赐,即便是赏赐了令妃也不敢吃。
为此,乾隆二十二年,皇后的四十岁千秋节,乾隆特地为她大办。
皇后贤惠嘛,他当然要投桃报李。
诸位嫔妃纵然是嫉妒不已,可也没法子和皇后比。
风倾玉受了嫔妃和命妇的叩拜,正要起身赴宴,忽然头有些晕晕的,眼前一黑,差点儿跌倒,幸而容嬷嬷离得近,一把扶住了,见她面色有些发白,忙一叠声儿地叫太医。
正文 四喜
皇后千秋,忽有不适,命妇们也都有些慌乱。
“皇额娘小心点。”和敬公主与和婉公主忙扶着风倾玉到里间。
风倾玉本懂得一些医术,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变化,只是没想到今日便有了反应。
太医院的御医匆匆忙忙地赶到坤宁宫,彼时但凡有身份的命妇都在坤宁宫,容嬷嬷在御医到来之前,镇定自若地指挥宫女太监安置屏风,暂请诸位公主福晋命妇等避在其后,又请风倾玉到了里间床上,放下帐幔,处事利落,极是干脆。
慈宁宫里太后和皇帝很快就知道了,一个心疼,一个怜惜,立刻呆不住了,亲自来看。
“皇后到底怎么样了?御医给朕一个交代!”乾隆神情极是担忧,声音也大了起来。
可巧御医刚请完脉,猛一听乾隆咆哮,顿时吓得打了个哆嗦,心道皇上如此担忧皇后,怎么那胡太医还说皇上不宠皇后?这后宫里的事儿真是变化多端,因此急忙跪倒磕头道:“恭喜太后,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有喜了,玉体并无大碍。”
皇太后和乾隆顿时大喜:“真的?”
这下可是真正的喜事,庆嫔又如何?令妃又如何?生下的只是庶子,焉能比得上嫡子?
皇太后更是喜欢多子多孙,嫡子永璂和永璟都十分可爱,她巴不得再多几个小萝卜头在跟前撒娇笑闹,只是皇后年纪却大了,忙问道:“皇后年纪大了,有了身子可能吃得消?”
御医忙回道:“娘娘身体康健,绝不会影响小阿哥。”
见到皇上和皇太后喜笑颜开,御医聪明地将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称为小阿哥,果然就见到皇太后眉开眼笑,乾隆更是大声叫好:“好,来人,赏,重赏!”
“谢皇上隆恩!”每逢后妃有喜,向来都是御医太医得到赏赐最多的时候。
当然,若皇帝病愈、皇太后病愈,也都是赏赐极重的时候,但危险也是最重。
御医谢过恩,便退了出去,在外面候着。
屏风后的众位命妇也急忙贺喜,满宫里一片喜气洋洋,令妃与庆嫔祈嫔面上亦是带着喜色,娇滴滴地上前贺喜,似有若无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尤其是祈嫔也快临盆了,面容红润,身段丰腴,很是有些笨重,令妃和庆嫔则依旧妖娆多姿,恨得祈嫔暗地里咬牙切齿。
本来她们三个人有身子乃是极风光的喜事,可皇后一有喜就不同了,不管是待遇,还是赏赐,以及清脉用药等等,她们都有自己的份例,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皇后相比。
嫡子和庶子,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云泥之别。
立在皇太后身边的晴儿略带担忧地看着令妃,上一回令妃佛堂念经,她也替令妃求过情,只是被皇太后驳了回来,不知道皇后是用了什么心计,明明太后已经很喜欢令妃了,却突然又厌恶起令妃来,现在皇后也有了身子,只怕温柔慈爱的令妃娘娘在宫里越发举步维艰了。
兰馨一直笑吟吟地陪着皇太后,自然没有错过晴儿的眼光,心中不由一冷。
两个女孩儿的神色自然没有人在意,不过令妃除外,她看到晴儿的神色,心里十分满意,皇后得宠又如何?可自己有最大的帮手在皇太后身边,潜移默化,一定会让皇太后改了对自己的观点,想到这里,令妃含笑道:“皇后娘娘福气大,今日又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真可谓是双喜临门,臣妾在这里恭喜皇后娘娘十月怀胎之后诞下小阿哥。”
庆嫔却笑道:“令妃娘娘这话却有不妥,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福气极大。”
风倾玉在帐内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脸带笑容,终于给永璂和永璟添了个弟弟妹妹呢!忽然听到令妃等人的言不由衷,眼里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冷色,后宫自有生存法则,她不管她们怎么想,但是若是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和孩子身上,就别怪她不客气!
乾隆左右看着花枝招展的嫔妃,又看着三位孕妇在跟前,还有皇后在里间也怀了嫡子,不由得乐得哈哈大笑,皇太后嗔道:“皇帝啊,你在这里光高兴有什么?还不去看皇后。”
“对!对!”乾隆乐得找不到方向了,永璂像一头小蛮牛似的拽着乾隆的袍子往里间拖。
皇太后忍不住一笑:“看看皇帝欢喜得还得咱们的小永璂带路呢!”
诸嫔妃虽然心中浸了一缸浓醋,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嘴上连声恭维永璂聪明可爱。
和婉公主和和敬公主分别立在皇太后两边,和婉公主见状,笑道:“和婉却也极喜欢永璂呢,像个弟弟,常常向我们撒娇,不过有大半个月没见,倒是长得更齐整了。”
“像个弟弟?也是,在哀家跟前,永璂也像个小孙子,你皇额娘把跟前的孩子都教得及好。”皇太后的脸笑得一朵菊花似的,自从生过永璟之后,皇后是越来越让自己满意了,喜事也一件接着一件,永璋好了,且也大婚了,生活得极是美满,和婉身子也不似以前那样瘦骨嶙峋了,与额驸也十分恩爱,现在又要给自己添孙子了。
和敬公主闻言,说道:“皇玛嬷放心,皇额娘也会把皇玛嬷下一个小孙子教得极好。”
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看着宫女送上来的点心,名为欣欣向荣,其实却是一道以鸡蛋和鹌鹑蛋做的葵花状甜羹,寓意极好,皇太后忙叫人赏。
和亲王福晋忽然吞吞吐吐地道:“刚刚听说和婉公主的身子也不适。”
皇太后一愣,她一向极担心和婉的身子骨,今日又是皇后的千秋,忙道:“和婉身子怎么了?”忙叫人唤了御医来给和婉诊脉。
“不如孙女儿扶着和婉到兰馨房里请御医诊治吧!”和敬与和婉一向极交好,话一出口便得了皇太后允许,兰馨眨眨眼,道:“还有三嫂呢,三哥说三嫂已经好几日没胃口了,也叫御医瞧瞧吧。”说着便带着两位姐姐一位嫂嫂到自己房里。
御医心里暗叹,怎么今日都身子不舒服了?难道是千秋节的日子不好?
皇太后与和亲王福晋都在外面,皇太后已经命人撤了屏风,虽然依旧与命妇们说闲话,心里却极是焦急,一见御医出来,忙问端的。
“恭喜太后,贺喜太后,循贝勒福晋有喜了,和敬公主有喜了,和婉公主有喜了。”御医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了,声音也加倍地响亮,今日居然诊出四位孕妇,自己得到的赏赐也势必极多,那循贝勒和两位额驸能不加以赏赐吗?
在场的人瞬间出现一片寂静,几乎无声无息。
这也未免太巧了。
不过有几个机灵的命妇,很快就想到皇后必定是带福气的,不然怎么解释永璋和和婉的情况呢?他们可不就是皇后娘娘照顾过,才夫妻和睦,如今又有了身子么?以往可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这福气,必定是皇后带来的。
本来一直都暗地里支持令妃的几个命妇,经此一事,便渐渐疏远了令妃,且是后话不提。
皇太后大喜若狂,连声道:“都有喜了?”
“是,脉象已显,微臣确诊,循贝勒福晋和两位公主都有喜了。”御医笑得心花朵朵开。
“真真是今儿个的日子好,皇后娘娘有了身子,竟连带循贝勒福晋和两位公主也都诊出了身子,可见是沾了皇后娘娘的福气。”和亲王福晋一直都担忧和婉的身子,虽然这大半年来身子骨极好,但成亲五六年一直没有身子,也是自己的心病,如今乍闻喜讯,怎能不喜?
皇太后一直叫人赏赐,皇后并云雅、和敬、和婉都赏赐了百子被珍珠人参补品无数。
那御医也心满意足地退出去,继续蹲守。
要是再来几个皇室的嫔妃公主有身子就更好了。
令妃心里酸溜溜的,却不敢在皇太后的兴头上泼冷水,只得笑盈盈地道:“臣妾在这里恭喜太后,恭喜和亲王福晋了,皇太后不但多了孙子,还多了曾孙子和外曾孙子呢!”
皇太后瞥了她一眼,对她的语气十分不喜,淡淡地道:“都说福自心田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什么事情,都是人在做,天在看。上天是眷顾皇后的,是以皇后有福气,连带身边的人也跟着受益,哀家可等着皇后多给哀家添几个宝贝孙子呢!”
和亲王福晋眼里也闪过一丝厌恶。
四喜临门,千秋节也办得盛大而小心,毕竟要照顾七位孕妇,尤其皇后的身子那可是千金万贵,现在又得宠,当宴贺喜的文武百官并命妇多不胜数,贺礼更是比往年多了一倍。
用过千秋节的宴会之后,和亲王福晋回府后便对和亲王抱怨道:“哼,真不知道这个令妃是知礼呢,还是失礼,在皇太后跟前居然恭喜起我来了。难道她就不知道和婉已经是皇上和皇后的女儿,万万不能恭喜我们让皇上怀疑的?”
正文 请求
弘昼也喝得略带醉意,悲催地还要安慰老婆,笑嘻嘻地搂着老婆道:“福晋这是怎么了?和一个奴才秧子出身的妃子生什么气?不气,不气,和婉公主刚刚有身子,咱们得先给她准备一些上好的补品才行,德勒克那小子蒙古出身,性子粗豪,别是不知道疼媳妇儿。”
“啪”的一声,和亲王福晋一巴掌打在弘昼肩头,嗔道:“你急什么?”
弘昼笑看着老婆风韵犹存的脸庞,将脑袋挂在老婆肩上,听老婆细说今日坤宁宫的一言一语,听完后眼中立即闪过一丝厉色,旋即却笑吟吟地道:“这件事爷记在心里了,我们不能动手,宫里横竖还有皇额娘和皇后呢,她们婆媳两个可都是狠角色。”
和亲王福晋点头道:“也是,令妃到底还是皇上的宠妃。不过,爷,你还是得记得一件事儿,太后跟前的那个晴儿格格,我瞧着却是和令妃亲厚的,别在太后跟前使了幺蛾子。”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弘昼问。
朝廷上的事儿弘昼或许管一管,后宫的事儿还是老婆自己做主。
和亲王福晋脸上流露出一丝浓浓的厌恶:“活脱脱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素日里全靠太后的宠爱才在宫里头如鱼得水,如今我估摸着太后心里也明白得很,我倒是听和婉说了,这一年来,太后却是更疼爱兰公主一些,时常留兰公主住在慈宁宫里。”
弘昼眼眯了眯,看来皇太后早有防范,不过兰馨的确是个大方妥当的孩子。
“嗯,你也不妨多疼兰馨一些,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且性子也极机灵,如今皇后娘娘有喜,和敬与和婉也都有,索性你多多地陪着她们两个,还有永璋家的,一块儿进宫和皇后娘娘拉拉家常,说说话,别的事情一概不管。”弘昼笑眯眯地道。
和亲王福晋一笑。
皇后都把权力打散分出去,他们又何必多事?
想必皇后是早有打算,即使怀孕也不用担心谁占着后宫大权。令妃区区一个奴才秧子,既没娘家背景,又没有银钱靠山,还不得皇太后的青眼,只靠拉拢一个五皇子,一个晴格格,外加一个福家,就想斗过皇后?真是想得好,可惜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大事我们和亲王府不好明着作对,使绊子,可是和亲王的拿手好戏。
夫妻俩对看一眼,心照不宣,连忙道:“咱们啥都不知道,啥都不管,喝茶,喝茶,这可是皇后娘娘前几日赏下来的极品大红袍,今年统共就八两七钱,那武夷山果然是比北方山温水暖,今年的春茶倒是早了些。”
“干爹!干爹!干爹啊!”正喝着茶,一阵哀怨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进来,听来却是弘昼的干儿子多隆,和亲王福晋立刻把弘昼一推,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完全不顾弘昼身体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也露出一副哀怨的表情,谁让他喝茶也没正经,非得搂着老婆。
多隆窜了进来,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咦,干爹,你怎么坐在地上啦?”
弘昼眼一瞪,目露凶光,阴笑道:“小多子……”
“啊,干爹,刚开春,地上凉,别冻着您老的腿脚,干儿子扶您老起来!”多隆打了个哆嗦,狗腿地双手伸出,殷勤地扶着弘昼坐在椅子上,眼儿亮闪闪的,很像弘昼送给皇太后的那只西洋点子哈巴儿,弘昼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喝了一口茶,弘昼也不罗嗦:“说吧,有什么事儿来求爷了?”
多隆先给弘昼夫妻请了安,然后涎着脸凑近弘昼,道:“干爹,您给干儿子补上一个侍卫的缺怎么样?干儿子要发愤图强了,想进宫当差哩!”
“哟,你小子什么时候长进了?”弘昼和福晋两个盯着多隆耳根上可疑的红晕。
稀奇了,一直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多隆,居然转性啦?
多隆低着头,拉着弘昼的衣袖,害羞地道:“干爹就当干儿子想光宗耀祖了,好歹答应干儿子的请求,无论如何也得给干儿子谋一个侍卫的缺,干儿子感激不尽。”
弘昼一拍大腿,刚刚打瞌睡,多隆这不是送枕头来了吗?
奸诈地笑了一笑,和亲王福晋笑眯眯地道:“爷,多隆家里头也就他一个独苗儿了,当初直郡王把他托付给爷,爷好歹也得给他谋个前程。依妾身看,多隆也大了,既有了这样的上进心,爷就全了他罢,横竖一个一等侍卫,你还是能谋得到的。”
手指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