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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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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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是真的了?”
  

第一四四章 支招

  季妈妈点着头说:“郑家来人,进二门时余婆子接着,郑家那妇人只说要见太太,别的半句不透,还是我们林妈妈心眼儿多,从二门悄悄跟着进来,装作去秋华院寻人,听见大太太哭了一声,又见春月跑出来喊:何妈妈呢?快寻妈妈来,太太晕过去了!粗使仆妇端了热水进去,出来时掩着嘴小声儿说:表小姐没了!”
  除了老太太、徐俊英和媚娘,屋子里的人都怔住了,庄玉兰脸色一变,看了看徐俊英,拿起帕子遮住嘴,闭上眼睛嘤嘤哭泣起来。
  徐老太太看了看庄玉兰,又扫一眼季妈妈,季妈妈忙走去轻轻拍抚庄玉兰,小声道:“姑娘莫哭……这是咱们锦华堂,老太太在这呢!”
  庄玉兰蓦然止住哭声,低下头,动也不动了。
  媚娘看着她,咬住唇,在袖子里摸了半天找不到帕子,才想起刚才在路上给恒儿拿去玩了,只好举起衣袖遮住半边脸,谁都以为她很难受,事实上她确实难受,不过是忍笑忍的。
  郑表妹殒了,大太太不好,徐俊英自然坐不住,便起身告退,要过去陪着母亲。
  徐老太太沉着脸,半晌才说:“事已至此,你去又能怎样?你玉表妹只是感了时症,原就是三五剂药就治得好的,郑家却是这般破落,好好一个姑娘,才送过去两天就没了!秋华院如今气儿不好……你是朝廷重臣,明日还要回部衙处理公务,就不必去了!若是不放心,让媚娘去看看,服侍着些,过个一天两天的,你母亲好些了,你再去!”
  庄玉兰紧紧揪着袖口的手儿稍微松了一下,听见徐俊英的话,又紧张上了。
  徐俊英说:“祖母说的是,秋华院如今气儿确实不怎么好,但孙儿身为长子,不能不过去看顾一下。请祖母放心,孙儿身体强壮,不会有什么事,再则,孙儿还要让人去医馆请两位太医过来,一为母亲诊病,二来开个除邪去秽的方子,捡些药草在府里各院熏烧一番,应是有用。”
  老太太点头道:“这个最是应该!你母亲如今凡事不管了,媚娘看着就是个不懂的,只苦了你,在外边忙着打理公务,回来还得顾家里……唉!这就是为何老一辈人总要叮嘱你们,娶妻要娶能、娶贤!也只等过了这阵子,会好过些。那英儿就去办吧,小心些儿,告诉你母亲,让她安心休养,郑家那边,府里自会使人过去照看一二!”
  徐俊英听祖母说完,揖了一揖,转过去看住媚娘:“你带恒儿回清华院吧,玉表妹没了,母亲定是十分伤心,身子原就不好,如今更没力气带恒儿,你就多费心看顾着!”
  老太太忙附和:“恒儿就由他母亲自个儿带着吧,等秋华院过了这阵子气,你婆母还愿带着他,又再说!”
  媚娘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低眉顺眼地应道:“是,孙媳听老祖宗的话!”
  徐俊英走后,妯娌几个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会,只说些轻松逗趣的话题,都尽量不再提及郑美玉,瑞云重新上了热茶,老太太又让瑞雨拿些瓜果出来,一只青花大盘,分成八个格子,各个格子里满满地盛放着松子、榛子、葵花籽、红瓜籽、黑皮瓜籽,还有些果脯、糖粒儿,放在圆桌上,祖孙几个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饮茶吃零食。
  正啃嚼着,忽听外边传来小孩儿的哭声,媚娘怔了一下,忙放下手里的瓜子,站起身来要往外边走,却见挡在门口的花鸟屏风后人影晃动,先前是瑞雪抱了恒儿出去,这会却是夏莲抱了进来,夏莲神色有点慌张,恒儿则撇着小嘴,脸上有泪痕,眼里也含着泪水,两只小胖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看见媚娘,嘴巴一张,又啊啊地哭出声来。
  媚娘把他接过来,轻轻摇晃拍抚,恒儿看来很委屈,越哄越哭得大声,媚娘还没见过他这样,拿了夏莲手上的帕子,又是擦泪又是擦鼻涕,还要细声哄他,一时之间手忙脚乱,汗都要冒出来了。
  老太太见状,抓了块干桃儿递给庄玉兰:“小孩儿,拿糖拿果儿哄着就好,去帮帮她!”
  庄玉兰便走来,拿了帕巾垫着桃儿,伸到恒儿面前,微笑着柔声说道:“恒儿要不要吃果儿?”
  恒儿的眼泪刚被擦干,看得很清楚,果然不哭了,一伸手便将那块桃干抓住,送到嘴里去咬,媚娘说:“哎呀,恒儿你还没洗手呢!”
  白景玉忙站起来张罗,吩咐丫头:“去,端热水、拿干净帕子来!”
  老太太笑道:“小孩儿,打什么紧?先让他止住哭再说!”
  庄玉兰把手伸过来:“恒儿来,我带你去吃糖,那边有很多呢!”
  恒儿便放开媚娘,让庄玉兰抱走了,媚娘说:“兰表妹小心些,他很沉的,莫摔着了!”
  庄玉兰抱着恒儿,高兴得很:“不沉啊,我抱得动!”
  走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又给了恒儿一颗糖粒儿,季妈妈带了瑞雨端热水进来,笑着说:
  “恒哥儿来洗洗手罢,刚在院子里抓石栏上雕的花草,夏莲不小心滑了一跤,连哥儿一块摔了,这小手儿拍在地上都红了,想是很疼的。”
  老太太收了笑容,眼睛冷厉地看过去,夏莲立即走到空地上跪下,含泪低头说:“是奴婢的错,害哥儿摔着了!”
  庄玉兰让金锁过去抱着恒儿,自己绞了热帕巾替恒儿擦手,擦着擦着,惊叫一声:“哟,这儿都脱皮了呢!怪得恒儿哭成那样!夏莲,你这丫头怎的如此不上心?这还在我们眼皮底下呢,都能把哥儿摔了,要是平日里不看着,你不定把他跌成什么样,自己自是不肯说的!”
  夏莲哭着转向媚娘这边,磕了个头:“奴婢错了!请大奶奶责罚!奴婢只是今日疏忽,平日都带得好好的,并未让哥儿摔着!”
  媚娘淡淡地说道:“恒儿手上脱了点皮,我看见了,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儿只要学走路,跌得比这个重得多……你带得很好,恒儿交给你我放心,起来吧!”
  夏莲待要起来,抬头见老太太脸色沉了沉,便又低下头跪着,没敢马上就站起来。
  老太太说:“大奶奶善弱好说话,你也不能就这般不当回事!哥儿金贵,你若是再不长记性,磕着碰着了,定是饶不了你。往后不论是哪位哥儿,主母是一样的主母,你带得不好,都能拿住你问罪,记住没有?”
  夏莲呆了半晌,才算弄明白老太太的话,忙磕头道:“奴婢记住了!”
  “起来吧!”
  夏莲起身,低着头退到媚娘身后,庄玉兰轻轻舒口气,脸上现出温柔的笑容,看了看金锁抱着的恒儿,又顺手递给他两块桃干,恒儿左手一块,右手一块,又正是长牙想咬硬物的时候,啃得不亦乐乎。
  媚娘冷眼看着,暗哼了一声,不理她,由她在那里跟恒儿玩,大的虽然有点怕醉茶,好歹搞掂下来了,不日就可成婚,小的拿几颗糖果就想收买?没那么容易!
  白景玉对方氏说:“慎哥儿这两日好些了吧?”
  方氏笑着点头:“好多了,只是不让碰那地方,碰一点点就喊痛!”
  老太太说:“让她们勤快些,多擦几回药,也能好得快些,莫让小孩儿疼太久!”
  方氏俯首道:“是!孙媳遵老祖宗教导,回去就让她们每天多擦几回药!”
  媚娘看了看方氏,白景玉知她不明白怎么回事,便笑着轻声说:“慎哥儿会跑会跳,前天跑得太快,跌着膝盖了!”
  媚娘对方氏微笑了一下:“很快会好的,慎哥儿以后再跑,也能记得要慢些儿。”
  方氏笑:“是啊,在那地方跌倒了,他就总记着,走过去都绕开远远的!”
  白景玉说:“大姐 儿刚学走路时,倒是一丁点儿没让跌过,如今也能走得稳稳的。”
  老太太听了,颔首道:“女孩儿就该如此,自小娇贵些,行为举止端庄优雅,以后规矩也能学得好,像兰儿,就是这般带大的!可惜她那奶娘死得早,不然让那奶娘帮着带大姐儿,你才真正省心!”
  白景玉微笑:“真是可惜了呢!”
  老太太又说:“大家闺秀自是不同,你贤孝明理,性情也好,我知道朗儿近日冷落了你,你婆婆也跟着糊涂,你且放心,等惟儿长大些,还是得放在你身边养着,你为嫡母,姨娘们不管生了多少,都只尊你为母亲,老祖宗在呢,有什么话,只叫你婆婆来跟我说!”
  白景玉低着头:“谢老祖宗为孙媳作主!但孙媳有大姐儿,就好了!”
  “大姐儿是女孩,终归要嫁人,你若是生不出儿子来,少不得要依赖惟儿,自小养在身边,将来就是你的亲儿子!至于生他的姨娘,年轻时候得爷宠着,等过几年,你爱怎么打发不成?前儿就说过你,那样子打打闹闹,又哭又吵,没得费了神,还让人笑话!”
  白景玉脸红了:“是孙媳不懂事,给老祖宗添烦恼了!”
  老太太叹口气:“你们还年轻,慢慢过吧!”
  媚娘懒得细听她们说说话,看着恒儿在那边将果脯咬了又吐出来,弄得满桌都是,庄玉兰和金锁细心照料着他,夏莲不敢近前,她不耐烦了,徐俊英借着郑夫人病倒,把恒儿给了她,她一时高兴,让翠喜去传话,今早不上紫云堂,有心陪侍老太太坐一会,无奈今非昔比,她再没有以前那份心思,调动全身的逗趣细胞,去迎合老太太,哄她开心,相反在这屋里坐得越久,自己越难忍受这里面的沉闷空气。
  

第一四五章 生产

  原来老太太也不想让媚娘在屋里久坐,见她不说话,总拿眼睛去看恒儿,便对她说道:“英儿好不容易得闲一天,如今又要看顾你婆婆,这事原该是你去做才对!服侍你婆婆,打发人拿些银子物品,送去郑家,全了我们徐家礼数就行了。说起来玉表姑娘只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孩,是病夭,若不看在她自小在我们府上长大,连问都不必去问的!也罢了,看在你婆婆疼她一场的份上,备一份帛金去吧——你这就去办,还要打理府里事务,必是顾不上恒儿了,恒儿就放在我这,由兰儿看护,兰儿对孩子最上心,你看恒儿跟着她多亲,笑得多欢畅!”
  像要特意印证老太太的话,庄玉兰伸出手,含笑道:“恒儿来,到我这儿来!”
  恒儿便乖乖地张开双臂,扑到庄玉兰怀里,庄玉兰高兴地搂着他,吩咐金锁:
  “一会教人去厨房,把恒哥儿的午饭传达室到锦华堂,恒哥儿要吃牛肉粥、鱼肉粥,他的午饭要来得快些,小孩儿一饿就要吃的,吃过午饭他还得睡一会!”
  老太太听了,满意地点头,白景玉看了看媚娘,笑道:“兰妹妹竟像是比嫂嫂还多懂得恒儿喜好什么!”
  庄玉兰略显羞涩地说:“恒儿爱吃什么,爱玩什么,我大抵知道,前些时听玉表妹说了一些。。。。。。”
  白景玉顿悟:“怪不得呢,恒儿一来就与兰妹妹如此亲近!”
  庄玉兰说着话,头上两张红艳艳的堆纱宫花一颤一颤地,吸引了恒儿,小家伙伸手主就去拿,见她躲开,以为在跟他闲着玩呢,咯咯笑着,越发要爬上去抓,庄玉兰要顾着发型,抱又抱不稳他,急得直喊:“恒儿,恒儿别闹!金锁快来!”
  金锁奔过来,抱开恒儿,恒儿不高兴了,甩手蹬脚,啊啊乱喊,庄玉兰忙摘下头上的堆纱宫花,赶快递给他,他才停歇下来,拿着花儿看了两眼,放进嘴去咬,庄玉兰也不心疼,只笑着说:“瞧你,什么都能吃的么?”
  媚娘走上去,劈手夺走恒儿手上的纱花,往圆桌上一扔,刚好进了盛装果脯的青花盆子,看去像极了餐桌上的冷盆装饰,被恒儿咬得残了,却也还是鲜艳诱人。
  媚娘点恒儿的额头,绷着脸说道:“再敢乱咬东西,什么乌七八糟的物什都塞嘴里,信不信我把你几颗小兔牙拔了!”
  恒儿楞楞地抬头看着她,脸上显得有点紧张,庄玉兰忙说:“你这是做什么了?吓着恒儿了!”
  老太太也不满:“哪有这样儿跟小孩说话的?怪得恒儿不喜欢你,母亲没有母亲的样子!”
  媚娘对着老太太福了福身,笑着说道:“孙媳性情不好,老太太莫见怪!既然兰表妹肯带着恒儿,那就最好了,孙媳这就退下,做事去了!”
  老太太挥挥手:“去吧,去吧!这又要奔忙一天,晚上若是太累,就不必过来了!”
  媚娘也不去看恒儿,只略提高声音对翠喜说了句:“走吧,我们回去!”
  刚转到屏风后面,恒儿看不见她,一下子炸开了,哇哇大哭,在金锁怀里使劲挣扎,金锁差一点让他挣脱出去,也吓得大叫:“快来人啊!瑞雪姐姐、瑞雨姐姐!我抱不住了,哥儿要掉下去了!”
  庄玉兰想上来抱他,被恒儿两只乱晃的小胖爪一通抓挠,发髫散开了,钗环掉落了,一只耳坠被他抓在手里不放,痛得庄玉兰大呼小叫,老太太急得两手东指西指,喊着:“你、你们还不快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白景玉、方氏、瑞雪瑞雨,甚至季妈妈出来,一窝蜂上去帮忙,恒儿这回真被吓着了,惊恐之下手上越发用力,逮住谁抓谁,抓住了就不轻易放开,大人们却不敢对他怎样,只想掰开他的就行了,他却哪里懂得这些?只是不肯松手。
  夏莲喊了声:“恒哥儿!恒哥儿,你看你母亲来了呢!”
  恒哥儿竖起耳朵一听,转过头去看夏莲,手上也松开了,左看右看却不见媚娘,顿时又眼睛一闭,放声大哭,眼泪和鼻涕齐飞,越哭嗓音越响亮,老太太哪里禁受得这样的吵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金光乱冒,忙不迭地喊道:
  “赶紧地赶紧地!跑去喊他母亲转来,带了他回去罢!”
  早有丫头跑了出去,吩咐廊下的婆子,一名婆子刚跑出锦华院门口,就见着媚娘主仆地前边慢慢走着,赶紧请了回来。
  媚忍受回到堂上,看见庄玉兰和几个丫头衣裳不整、发髫散乱的怪模样,乐不可支:“哎呀!怎么我才走了一会儿,都成了这样了,这谁弄的?”
  从夏莲手上接过恒儿,拍着他说:“哭什么啊?男子汉,眼泪不值钱的么?”
  恒儿抬起泪眼仔细看看她,然后伏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不动了。
  夏莲低头看了看他,笑道:“闭上眼睛了,想睡了呢!”
  白景玉舒了口气:“难怪,有的小孩儿睡之前 ,总要大闹一场的。。。。”
  媚娘看着庄玉兰,笑道:“恒儿很快就会睡着,等他睡了,还留在这儿让兰表妹照看吧?”
  庄玉兰别过头去,装没听见,拉了金锁往里边走:“快回去,替我重新把头发梳好!”
  老太太疲惫的摆了摆手:“把他抱回去吧,让奶娘和夏莲小心侍候着,莫要再跌着摔着!”
  媚娘爽快乖巧地应了一声,抱着恒儿,赶快走出锦华堂。
  恒儿确实很重,睡着更是沉甸甸的,媚娘抱着走到园中曲廊上,便累了,却喜欢恒儿趴在她怀里睡着的感觉,漂亮的、胖乎乎幼嫩的小脸儿,怎么看也看不够,不舍得将他交给奶娘或夏莲她们抱,索性抱了他坐在曲廊下,拿过奶娘手上的抱褛将恒儿包起来,一边交待翠喜翠思去办事,翠喜走之前提醒她:
  “奶奶不是快些回去吧,让夏莲换手抱一抱哥儿,园子里有风,怕会着凉!”
  媚娘笑着应:“知道了,一会就回,你们去吧!”
  正抚弄着恒儿的脸,却见徐俊英从曲廊那边走来,媚娘心里不爽:怎么又来了,不是去陪后妈了么?
  徐俊英走近前来,说:“把恒儿给我抱着吧!”
  没等媚娘答应,弯腰探臂,就把恒儿抱走了,媚娘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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