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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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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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秦伯卿瞪着她:“这种时候还记得捉弄我。小时候乖巧得很,长大了反而这么调皮不懂事!”
  媚娘从他手上扯回帕子,认真说道:“刚才你喊嫂嫂那两声,她定是听见了,立马止住哭,也算是你心意已到,嫂嫂知道你就在近旁,这对她来说,够了!”
  秦伯卿目光闪烁,仍是忧虑重重:“我就怕她………捱不住!”
  媚娘指了指张靖云和灵虚子:“有他们在呢,靖云和灵虚子不说没把握的话,哥哥不用过于紧张害怕。那婆子说得原也没错,生孩子应该真的很痛很痛,哥哥以后加倍爱惜嫂嫂就是了!”
  围桌而坐的四个男人一起看过来,对上徐俊英复杂警示的目光,媚娘发觉自己说漏嘴了,赶紧补上一句:“我病了那一场之后,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包括生孩子…………不过恒儿确实是我的儿子,没错!”
  徐俊英和张靖云司时垂眸,灵虚子笑了起来,秦伯卿看了徐俊英一眼,教训妹妹:“又说混话!好在是当着自己人的面,知根知底,无人与你较真。在外边可不许如此口无遮拦。恒儿是你与候爷的长子,天下皆知,你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若让有心人听了去,不定会怎么想!哥哥教过你几次了?往事忘了就忘了,谁问什么都可以不回答不解释,要说的话,先在脑子里过一过,看是否妥当……”
  “哥哥!“媚娘打断他:“说话都要这么辛苦,你不如让我做哑巴算了!”
  “你!”秦伯卿又被她气着,作声不得。
  徐俊英说:“大舅哥的话很在理,好好听着吧!”
  翠喜带了仆妇进来收拾碗筷,送水端茶进来。洗手漱口过了,擦抹桌子,重新摆上茶点,秦伯卿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就被跑进来报信的小丫头惊得险些摔了茶盏。
  那小丫头跑得满脸通红,对着秦伯卿极快地福了福身,语声清脆地禀道:
  “恭喜大爷!大奶奶生了!生了位小姐!”
  “大奶奶怎样了?”
  “大奶奶还好吧,奴婢听见大奶奶在里边说话呢!”
  秦伯卿将茶盏往桌上一扔,激动地抓住媚娘:“妹妹!哥哥今天有女儿了!”
  媚娘咯咯笑起来:“哥哥,你以后天天都有女儿!”
  秦伯卿自知说错话,此时哪里顾得上这些,徐俊英、灵虚子和张靖云笑着齐齐向他贺喜,秦伯卿乐不可支,连连躬身还礼,对着灵虚子和张靖云说不完的感谢话,媚娘却拉他往外走:
  “快快!这时候娘亲顾不上我们了,我们只在门口张望一下……”
  “如此甚好!妹妹慢些儿!”
  兄妹俩又跑了出去,灵虚子说:“我也有几位妹妹,日后回去,不知能不能像秦家兄妹这般!”
  张靖云微笑道:“他们兄妹自小儿一起长大,妹妹出嫁之前一天都不曾分开过,手足情谊自然十分深厚。你却是两三岁就离家出来,妹妹几时出生都不知道,她们认不认你这样哥哥还难说!”
  徐俊英不想讨论人家兄妹感情,起身朝外走:“你俩坐着饮茶,我去看看!“
  灵虚子说:“一起走吧,也该我们过去了,廊下有两位太医,房里有稳婆,我只再给她煎煮一碗药汤备着,待第二位少爷或小姐生下后即可饮用!”
  三人走到冯氏院子门口,就听一阵欢呼声,秦氏族中一位妇人笑着喊:“果真是双生儿!这一次来的是位哥儿!”
  徐俊英看向张靖云:“名不虚传啊,你师父该将神医这一称号传给你了!”
  张靖云笑了一笑:“当不起!我师父他老人家都不允别人如此称呼他!”
  秦伯卿兄妹还是被族嫂们奉秦夫人之命,拦在院门口,夏莲和翠思抱了恒儿过来凑热闹,恒儿看见媚娘就要粘过来,秦伯卿伸手抱他,他却不肯,媚娘将恒儿抱在怀里,笑着对秦伯卿说:“一会你要抱两个呢,留着点力气吧!”
  秦伯卿喜不自禁,笑得合不拢嘴:“都要抱,都要抱!恒儿和他们,在我心里都一样的……” ……
  看见徐俊英他们走来,只当他们还不知道,忙打拱作揖,自报喜讯:“托各位的福,一女一儿,今日一起到来了……感谢张、夏二位公子,若没有二位的绝世医术,小弟何来今日之喜!”
  张靖云、灵虚子和秦伯卿在一旁互相说着客气话,媚娘和徐俊英互相对视了一下,媚娘和秦伯卿一样满脸喜色,笑意盈腮,目头里却似含带某种隐喻,从徐俊英脸上一扫而过,便望向别处去了,徐俊英当然明白她什么意思,她是在提醒他,当初她那样郑重地求他帮助秦伯卿,而他却轻率地丢给手下去办,手下贪图快捷,拉着文弱书生和孕妇急行军,险些儿要了秦伯卿和冯氏的命,若不是她冒险出城去寻找张靖云和灵虚子施救,哪里会有今天这桩大喜事!
  徐俊英面色泛红,无言地从媚娘怀里抱过恒儿,他此时真的非常惭愧,这件事在他心里翻腾也不是一次两次,处置过那些军士,宝驹被罚,当时也派了百战去请太医来瞧看,媚娘却不肯相信太医,赶走百战,自己去找张靖云,……他承认是他的错,那时候已决定完全放下媚娘,根本不想与秦家人有任何瓜葛,做得确实太绝情了,可是,也不能全部怪他,那时他的心还很苦很痛,所有不甘、屈辱和憋闷,全部压在胸口,无法倾诉与人,他没有发疯,已经很不错了。
  不司于以往的、别样的媚娘,一点一点侵入他的生活,他曾经很恐慌,害怕自己再次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已经不是他的,他不可能回头,不可能重拾日情怀,可是命运仿佛在跟他开玩笑,他不知不觉地被她吸引,理智与情感竟然司时背叛了他,原定下来的主意变了又变,从放开到看看到相守,一改再改,一直到现在非她不可,他历经了多少次心灵煎熬,谁能知道?
  

160 岳母

  徐俊英和媚娘回到徐府,已是亥时,马车直接从侧门进入,驶至垂花门停下,徐俊英走过来扶媚娘下车,媚娘却将睡着的恒儿递给他,然后自己跳下来,徐俊英两下里一瞄,见二门处值更的婆子们都看着呢,忍不住想说她两句,媚娘正眼都不看他,只吩咐奶娘和夏莲照顾好恒儿,自己一拧身走开,翠喜和翠莲赶紧跟了上去。
  媚娘不想看到王妈妈和翠思指挥百战他们将车上物件卸下来的场面,看了心里窝火,今天把所有人都拉出去,尽量多地带了随身物品,衣裳、金银首饰,甚至刚从宫里得到的赏赐,一股脑儿都搬上车,原想借嫂子产子的机会,在娘家住上一段日子,想法子暂时不回徐府。她在秦宅拖拖拉拉,刻意躲开徐俊英,甚至张靖云、灵虚子告辞离开她也不出来相送,只字不提回侯府的话,很积极很尽心的陪护在嫂嫂冯氏身边,和秦伯卿抢着抱两个新生的侄儿侄女,还让夏莲、翠思张罗着找个新木桶,打热水给恒儿洗澡。。。好不容易捱到天黑下来,以为在娘家是住定了,谁知徐俊英有意无意地在秦夫人面前说了一句:
  “母亲病着!”
  沉浸在巨大添丁喜悦里的秦夫人猛然清醒过来,立即放下孙子孙女和儿子媳妇,亲自敦促媚娘会侯府,媚娘推说带着小孩子不好走夜路,住一晚明天再走,秦夫人抱过兴奋了一整天的恒儿亲了亲,说道:
  “不怕!恒儿父亲是带着千军万马的将帅,有他护着,哪路神怪敢拦你们?侯爷是一家之主,你管着府里事务,有老太太在,亲家太太又病着,为娘若留你们住下,于礼数不合——赶紧儿回家去,好生服侍你婆婆是整理,待三朝时再来瞧看一下,还带恒儿回来!”
  不由分说,非要将她打发回侯府。
  媚娘一百个不愿意跟徐俊英回去,她原本的顾忌是秦伯卿和恒儿,现在秦伯卿考也考完了,恒儿归到她身边,皇后皇帝欠她的人情,她有了一点主动权,要先闹将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天子脚下,徐俊英敢把她怎么样?又能把秦家怎么样?这些天她想过了,名声算什么?家族荣辱不应该由她一个弱女子来背负,牺牲她的自由和幸福,成就一个家族的繁华和兴盛,她又不是真正的秦媚娘,做不到这么伟大。秦伯卿有才学本事过硬的话,自然能荣登榜首,不需要依赖妹妹的夫家,说起来徐府权势再大,在某种时候也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功效,总不能早就一个状元吧?要那样的话,徐家老六何必也去参加会考!
  她不信那些所谓的名门贵胄,就没有一点丑闻怪事让平头老百姓去论说,假如她和徐俊英闹和离,所引起的舆论和影响总比当年靖国公府宠妾灭妻,逼走长子来得轻微些吧?时过境迁,人们谁还有空回头去评说那件事?张府那算是丑闻,她只是和离,而且那是有理由的,徐府奉懿旨另娶新妇,难道还不许她这旧人离开伤心地,图个清静?只要徐俊英合作,一起小心收藏起媚娘和徐老七那点私情,相信这件事很快便会烟消云散。
  她已经对三个月盟约失去了信心和耐心,徐俊英的所作所为,引起她的警惕性,要娶新妇的人,何必顾忌外人如何看待他们现在的夫妻情分?很快就要弃了的,应该逐渐冷淡才对,他倒好,短短几天里,猛然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当着客人的面,腰也搂了,手也牵了,这具身体可是老七的人,他不介意,她身上还起疙瘩呢!文锦轩漏雨,他不客气得入住上房,人前人后维护夫妻关系,甚至跑仙客来去给陆祥丰施压,强迫人家认姑爷,他有毛病吗?媚娘冷静地思量了一番,得出结论:他没毛病,是自己太天真了!妄想徐俊英能像现代人那样,娶新老婆,就必须舍掉旧妻子,一心一意对待新人,本朝男子娶妻纳妾的观念再正常不过,徐俊英又岂能例外?不动清华院那两个贱妾,或许有别的原因,不代表他不喜欢妻妾成群,细想起来,他还是放不下秦媚娘,根本就没有诚意放人,与自己的口头约定,无凭无据,随时可以推翻。
  现在两个人住在一间房里,关起门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直觉他人品有保障,但凡事讲底线,太过轻信毫无防备不是她的作风,她不能任由他这样掌握主动,步步逼近,某天他忽然出尔反尔,否认盟约,她不是吃亏大了?
  想算计她,留住她的身心,得看那人具不具备必须的条件,在她眼里,徐俊英是好人,是个好男人,但他不是她想要的男人!
  秦夫人紧握住媚娘的手,把她带往前门,徐俊英抱着恒儿跟在秦夫人身侧,一边谦恭地和秦夫人有问有答,一边提醒岳母小心脚下,又教桃儿把灯笼打好,恒儿也来凑热闹,抱在徐俊英怀里,却俯过身来一手揪住秦夫人肩膀,想从外祖母身上攀过去找媚娘,徐俊英把他拉回来,拍拍他笑着说:“恒儿不许顽皮,仔细抓坏外祖母的衣裳!天黑不好看路,你母亲可抱不动你,还是为夫抱着你好些!”
  恒儿看着他说话,很乖巧地伏在他肩膀上,秦夫人见状,高兴地笑了,心里对徐俊英这个贤婿愈发喜爱。媚娘却极不爽快,在门口阶上站定,抓了秦夫人的手臂一阵乱摇,撒娇卖痴,使出前世对付妈妈的绝招,一会说肚子疼,一会说累得快死了,不想走,秦夫人只是不理,还当着徐俊英的面,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脑门,教训道:
  “做了母亲的人,反不比从前懂事!为娘自小教你的那些礼仪规矩,都给忘了。。。侯爷好性情,凡事迁就由着你,为娘岂有不疼你的?更不能怪你,与王妈妈说过了,让她帮着你重新记起,看来她做得不够好,等为娘闲空些了,亲自去跟你们住些时日,再好好教导你。为娘可不偏心,儿子和女婿,女儿和儿媳,都是一样疼爱看重,侯爷前阵子是太忙,如今手头事务理顺了,能够关顾到你和恒儿,又时常抽空回来看我,他是国之栋梁,早成功名,仍能恪守礼仪教养,对父母长辈孝悌恭谨,性情倒比你还要温顺,到底是世家子弟啊,品质不同一般,能与侯爷成为夫妻,是你的福分!为娘甚为欣慰,也十分放心,依你以往的性子,为娘无需忧虑什么的,如今却不能不担心你对侯爷多有冲撞!”
  媚娘借助娘家暂避时日的希望彻底破灭,对秦夫人生出点怨气来,这位慈爱温婉的娘亲有那么点攀龙附凤的意味,这个可以理解,天底下就没有不想女儿嫁得高门,安享富贵的父母,可她太过分了吧,完全站在徐俊英一边儿数落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又是徐俊英搞的鬼,平日里定是没少跑来秦宅,向秦夫人献殷勤,博取好感。
  以女儿的身份,她没少为秦家操心,秦伯卿为了妹妹的死,千里迢迢陪着母亲回京,来来往往险些送命,秦夫人也是又病又弱,她有机会出侯府,就大着胆子跑出城去寻找灵虚子,险些惹毛齐王,搭上一条性命,好歹救治了一家人,如今都好了,秦伯卿有一个健壮的身体,秦夫人气血充足,面色滋润,说话的语气都有力的多,可是她竟然为了疼女婿,不回护女儿,老天爷,这算什么道理啊?
  媚娘负气上车,徐俊英挡在翠喜翠思前面,一手抱恒儿,一手扶她上去,然后把恒儿递交给她,看着她轻声说道:
  “不可如此!你竟然连告辞的话也不说一句,岳母会难过的!”
  媚娘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我的岳母,我管不着!”
  徐俊英瞪着她,不能说什么,只好转身吩咐翠喜上车陪大奶奶,自己走到秦夫人面前作揖赔不是:“岳母见谅,媚娘确实累了,上车坐着就不肯动,小婿一并代她向岳母辞别了!”
  秦夫人含笑抬手虚扶他一下:“为娘的怎会不懂女儿?她那一场病之后,完全改变了性情,一切都源自侯府,该在侯府复原。女儿好与不好,我心里有数,为娘的当面不宠护女儿,贤婿是聪明人,料能体会得此中用意,往后多担待些,疼惜她和恒儿,能做的我尽量做,只为求得你夫妻幸福美满!”
  徐俊英微微怔了一下,深深俯下身,长揖到地:“岳母大恩,小婿铭记在心!以往侯府如何,小婿不得而知,为国为家操劳奔波,对妻儿有所亏欠说不得。但如今小婿回来了,从今往后心里眼里唯有她母子,请岳母放心吧!”
  秦夫人一手扶他起来,一手抬起衣袖挡住眼睛,声音哽咽带笑:
  “好!好女婿!女儿给了你,我死也瞑目!”
  岳母和女婿这一个感人的场面,可惜没让媚娘看到,她当真如徐俊英所说,靠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双臂环着恒儿,将他抱在怀里,恒儿也累了似的,安静地靠着母亲,黑暗中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搜索着来自车外的亮光。
  

第一六一章 丈量

  秦夫人一手扶他起来,一手抬起衣袖挡住眼睛,声音哽咽带笑:
  “好!好女婿!女儿给了你,我死也瞑目!”。
  岳母和女婿这一个感人的场面,可惜没让媚娘看到,她当真如徐俊英所说,靠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双臂环着恒儿,将他抱在怀里,恒儿也累了似的,安静地靠着母亲,黑暗中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拨索看来自车外的亮光。
  回到清华院上房,一进门儿,翠喜翠思便张罗唤人备热水侍候候爷和大奶奶沐浴更衣,翠怜却站在那儿环视一下屋子,立时沉下脸来,转身就走了出去,媚娘坐在桌旁看着她的背影不作声,只示意翠喜拿茶来。
  王妈妈说大奶奶累了,让奶娘和夏莲抱了恒哥儿去擦洗更衣,带他睡下,王妈妈也是累了一天,腰酸背痛,腿脚都僵了,让橙儿打热水来洗洗,便也上床躺下歇息,上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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