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愣了好久,玲儿倒是说话了,她跟我说:“黑娃子哥,别觉着奇怪,这谱子就是送你的!”
我忙着问她:“为,为啥啊?”
玲儿无奈的摇头说:“师伯把一切的赌注都放你身上了,这次他可一定要赢!”
赌注?我听得云里雾里,我就问她:“啥,啥赌注啊!”
玲儿没回我,她只是把那本谱子一个劲儿往我怀里推,一边推一边说:“黑娃子哥,你可要好生努力学着,勤奋刻苦,日后会有更好的法宝传给你的!”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是啥情况,我啥也没懂,听这话儿的意思,莫不是玲儿要走?
我刚想挽留她,玲儿往卧室去了,她关上门说:“我想休息会儿,今天麻烦黑娃子哥在外边儿躺着了!”
原来是我想多了!
随着那门“砰”的一声,我被挡在了外头。
我拿着那本谱子,走到了客厅,就着把椅子坐下,开始翻阅起那本谱子来!
幽幻谱子,也就是玲儿身上那种绝技,“幽幻镜子”的刻本,她的全身上下都充满着神秘,且不说有啥大本领,单单这一招,即能克敌制胜,防敌于千里,我要是能学会,那实力可真是突飞猛进了!
玲儿的秘密我先不去管,也没时间,还是得把手上的事儿办好,水窝子那边儿,我觉着,离真相大白之际,应该尚有一段时间,且慢慢走一步是一步吧!
我翻了翻,发现谱子上面是湿的!
我认真的看了看,还真是湿的,湿了不止一两页,但也不是整本,半张半张的,或者是隔着三五章,湿了一小块儿,有好几张纸被糊住了,难得弄开,我也不去弄,怕弄坏!
想起玲儿这几天来一系列神秘的动静,我也大概知道了个究竟,从我遇到她开始,就没见她一日不哭过,这上面,敢情都是她流的眼泪儿,这些都是她的泪珠子儿!
应该是泪没错!
我确实不知道在玲儿身上发生了啥,我想去安慰她,但起身刚走两步,我又回来了!
我把布包儿拿过来,从里面掏出那本灭鬼谱子!
两本儿凑一起,又弄了好久,本来以为会发生点啥,事实上啥也没发生,翻来覆去折腾个老半天,我就又把它收拾进去!
我把幽幻镜谱也收拾好,把它放我布包儿里面,现在看来,它对我完全没啥用。
为啥,因为是本无字天书!
一个字儿没有,除了一片湿!我不知道玲儿把这样的谱子给我干啥,我是真不懂她心思,是玩儿我吗,还是这里面真有啥东西!
我正疑惑着,门外有人在喊着啥,我竖起耳朵去听,有一个人在大声吆喝,内容大概就是要杀了谁来着!后面好像还有很多的人在应和着!
声音由远到近,慢慢的过来了,在听清他们叫喊的内容了之后,我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口口声声叫着,要杀了党复元和党存仁!
这不是我爷和父亲的名字吗,我觉得十分不解,且不说我爷,就说我父亲,按着这时间算来,现实中少说也过去了一年多了吧,咋会有人现在跑来呼叫着要害我爷和父亲!
正想着,我家的门开始被撞的剧烈的颤动起来,恰有几分要被撞坏的感觉!
我小心的走到门口,隔着门朝外面看了看,又是那群乡亲!
真是丧心病狂了,我心头只觉着一震,同时特别的愤恨,看着外面的他们一个个拿着菜刀铁铲,还有锄头镰刀啥的开始朝着我家大门乱砸,我恨不得冲出去才是!
“黑娃子哥,披上这个!”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没做防备,一脸骇然的转过头来。
是玲儿!
她手里拿着那件大红袍子,一边说着一边往我身上披!
我吃了一惊,赶紧后退几步,嘴里很惊慌的问:“这,这袍子咋在你手上?”
玲儿给我披好,看着我轻轻一笑说:“我看你把它落在卧室了,拿来给你穿上!”
我觉着太奇怪了,太古怪了,记着到外边儿逛了一圈儿回来之后,我压根儿没脱它,我自己都没注意,咋又神不知鬼不觉到了卧室,还到了玲儿手上,这真太难让我相信了!
玲儿看着我平静的说:“黑娃子哥,你不是不知道我得到了幽幻镜谱的本事儿!何必这么吃惊!”
我知道,我是知道,可是这,这一切,真他妈太难让人难以接受了!
玲儿不等我思考,把门打开就把我推了出去,一边儿推一边儿对我说:“你是哨子爷,怕啥!”
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屋外,玲儿看起来娇弱,身上的劲儿大的惊人!
外面的乡亲们还在吼,大声吼着,他们要杀了我爷和我父亲,还有几个小伙计,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儿,他们居然指名道姓要来杀我!
这其中,就有狗蛋儿!
他们看我走了出来,一个个就朝我冲了过来。
我看到了他们各自拿着的武器上面闪烁着一道道寒芒,甚是骇人,也让我心惊!
他们几步就冲到了我跟前!
我正琢磨着如何应对,玲儿却笑了!
她的笑容还在嘴角,我却惊讶的发现那些个来势汹汹的乡亲们,一个个朝我俯下了身子,前面的带头的那人走到我跟前,直接给我跪下了。
我看清了,还是之前的陈二舅子,他直接把手头上的锄头扔了,一边给我磕头一边敬如神明的跟我说:“哨子爷,九家窑村民给您进礼了!”
第二十三章 棋子
陈二舅子给我跪下了,后边儿的乡亲们齐刷刷的都跪了。
我退后两步,陈二舅子又爬我跟前,他眼泪珠儿流了一大堆儿,一把扯着我裤腿儿就说:“哨子爷,您可得给咱们做主,您可得给乡亲们做主啊!”
我呆愣着不知所措,陈二舅子说的话里有话儿,我还不知道他说的啥事儿,起码他们对我的态度又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这让我吃惊!
玲儿只是在一旁看着。
我眉头皱皱,示意陈二舅子继续说,我心里在想着,依着这些乡亲们反复无常的举动,让我更加确信了,九家窑,出事儿了!
他还没答我,自己的表情开始痛苦,他好像很难受,一把掌着自个儿喉咙拼了命的掐,整个人跟抽了癫痫一般,颤抖不停,嘴里开始吐白沫儿,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天。
我见势不好,慌了神儿,正想过去帮他,后边儿的乡亲们全部变成这副德行了,一个个兀自倒地抽搐不止,脸上变得溃烂,口里流着各色各样的液体,更让我感到恶心的是,在好几个村民嘴里,挪动着几只蜈蚣般的爬虫,它们张牙舞爪,正朝外爬了出来!
我吓一跳,瞪大了眼睛,倒是玲儿见多识广,她从口袋掏一张符纸,嘴里先自念念有词,慢慢儿的一字一句,念出咒语来:“灵之所极,魄为所向,逐形化体,永世无双!”
玲儿念完,把符纸摊开,嘴里啐一口,往上一喷,登时一片火焰,裹着符纸四散开来,她手把空中一抛,那符纸扩大变成伞状,停在空中旋转,待火焰燃尽,登时爆炸,剧烈的震响,带着火星飘飘洒洒,覆盖在乡亲们身上。
我看得不解,正想问她,玲儿没时间理我,她又作起法来,手中中指与无名指齐出,指着眼前众人喝声道:“疾!”
下面是让我惊心动魄的一刻……所有的九家窑村民,聚集在这里的乡亲们,随着玲儿手指处,顷刻间,一一爆炸,灰飞烟灭!
玲儿手指向谁,谁就会立马魂飞魄散,我看得心惊,赶紧过去制止她!
可我还没近得她身,玲儿回头用眼睛瞪我,我看到她眼睛一红,一股强烈的力量将我震开,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子飞出老远,撞到门上,只感觉疼,后面的,啥也记不得了……
再次醒来,我是在床上,旁边是玲儿。
想起之前的事儿,心中悲怆,我没穿衣就下了床,玲儿想拦我,我撞开她,踉踉跄跄跑到门外。
窟窿,一个个莫大的窟窿!就在我眼前,就在我门前,地上坑坑洼洼,地皮儿好似被削了一寸,天空尽是黑烟,飘飘洒洒,带着些残碎布和浓郁的血腥味儿,充斥着我的眼睛和口鼻!四周,再看不见一个人影,哪怕是一个!
玲儿跟了出来,她就倚在门边儿。
看着我掉泪儿,玲儿走过来,拿手帕想给我擦,被我推开,我没使劲儿,她倒被推的后退了好几步。
我不想理她。
好好的一个九家窑子,如此和平安宁的村儿,就这么,断送在我这个没用的小哨子手里!好恨,心里都是恨!
我扭头看,玲儿也在掉泪儿,我擦眼角,冷笑一声,冲过去就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此刻的玲儿浑身没劲儿,一点儿没挣扎,她小小的身子被我提起,我咬着牙,牙齿一个劲儿的响,心里恨不得摔死她!
我狠狠掐她脖子,自个儿都觉着声音丧心病狂,我问她:“臭婆娘,你干嘛毁了我九家窑,我们和你有甚冤仇,要赶尽杀绝!”
玲儿被我掐的做不得声,两只手扑腾没停,我没松手,狠命的掐。
她眼皮子垂下来,晕死过去。
我把她扔下来,没再管,这婆娘死了也没事儿,现在我想去看看,村儿里还有没有活口儿!
一个活口儿都没有!
我走遍了整个村落,走遍了家家户户儿,直到累得蹲在地上,在我真正确认了没人之后,心情,寂寞到低谷!
我颓废的走回屋。
老远就看到,玲儿那婆娘快起来了,她还在门口儿,身子抖了抖,挣扎了几下,想立起身。
我直接冲过去,揪着她衣领,恶狠狠的瞪着她。
玲儿的脸上还是湿湿的,她好像有话儿说,我松了松手上的劲儿,问她:“臭婆娘,你是不是有啥话儿说?”
她咳嗽几声,喉咙一口痰咕噜噜作响,我放了手,站起身。
刚使劲儿过大,玲儿的外衣被我扯得破了不少,她胡乱整理一下,蹒跚着向里屋走去,一边走一边招呼我,那意思我明白,是叫我也进去。
我没好气儿的哼一声,也跟了进去。
玲儿看我进来,她朝外东张西望几眼,把门儿关好,叫我先去卧室。
我坐床上,看她瞎糊弄,她终是进来了,我直接问:“你有啥话儿就说,难道怕别人知道?”
玲儿点头,她抹抹眼角,走我身边坐下,跟我说:“黑娃子哥,这事儿我确实对不住你,不过,你那些村民,已经救不得了,他们彻底沦陷成棋子儿了,会害你的!”
我怒了,骂她:“放你娘的狗屁!你这套话儿我不会信的,你先说,你是不是水窝子那老狗放过来害我的!”一边儿说,我作势要打她。
玲儿赶紧辩解说:“黑娃子哥,你真误会了,我是为你好,你相信我,你那些乡亲们的血账,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他们的!”
我只是“呵呵”冷笑。
我就问她:“你说的总有一天,谁知道那到底是几天,就说几年,十几年,或者几十年,有啥区别么,你灭我族人,害我乡亲,这种深仇大恨,你指望我得忘?”
玲儿终究是个女孩儿,她见我这般说,委屈的不行,两行泪又从她眼眶里抖落出来,她没擦,就那样跟我说:“黑娃子哥,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体会过灭族的伤痛吗,难道我就不是,难道我就比你好过,我的灭族之祸,是拜我水窝子师伯所赐,我不照样儿没恨他!”
我楞了。
玲儿咬牙继续说:“我忍辱负重,勤学苦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得复大仇,重振我族,你以为我就容易吗,水窝子师伯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你我二人身上,你黑娃子,就这么意气用事,还怎么成长和进步!”
一番话,说的我哑口无言。
我问她:“玲儿……你,你们村儿,也被灭了?”
玲儿点头,她还是在哭,但语气依旧坚毅:“我是亲眼看着奶奶,母亲和全体族人在我眼前被杀,而且,还是水窝子师伯下的手!”
听到这儿,我恨得不行,这老狗果然有问题,但是,与此同时,我又不解了,就问她:“水窝子老狗这么可恶,你干嘛还和他关系如此之好?”
玲儿勉强笑笑,她说:“水窝子师伯,是玲儿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是他要我来投奔你,我们一起成长与加油,以后,我们俩的担子,会特别重!”
她越说,我反而越不懂,我一拳捶床上,整个床面都咯吱的响了起来。
我问玲儿:“这老狗这么可恶,他与我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一起去杀了他,为我们的亲人报仇!”
我起身,玲儿止住我,她把我重新扯到床上说:“水窝子师伯,他并不是我们的仇人,相反的,还是我们的恩人!”
我惊得张大嘴。
心里好恨,我的仇恨都来自于水窝子,一切怒气都在他身上,而玲儿也与他有着血海深仇,可是她偏偏维护起他来,我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玲儿垂泪不止,她也累,但还是一字一句跟我说:“黑娃子哥,我现在也不明白,但是总有一天,我们会知道,其实我们最大的仇人,另有其人!”
我正想说话,玲儿突然来了精神,她手把我嘴捂紧,叫我别说话,同时竖起耳朵,眼睛朝屋顶上面盯着,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她见我没啥反应,用手抚心,同时捂住我眼睛,我知道,她要我用心听。
我闭上眼睛。
果然,有一种东西在靠近,我感觉到了,那是在屋顶的正中心,一块缺角瓦片的那地儿,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伏在那里,它在窥视着我们。
玲儿好像动了起来,我没睁眼,只听她念了一声:“天地予奇,玄黄无极,魅鬼妖形,且作飞灰!”
她刚念完,我就完完全全感觉到了,那坨黑东西,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嚎,炸了,屋上的瓦片纷乱乱在飞,四周的空气也变得阴沉,屋上吹起了一阵黑风,其中夹杂着乌鸦和怪狗的叫声……
玲儿拍拍我的肩膀,我睁开眼。
她看着我笑,这时的笑很清澈,很腼腆,我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她问我:“你刚看到了,对吧!”
我点头。
玲儿跟我说:“黑娃子哥,这种,它还只是小鬼,凭我现在的功力,也还能制服得住,要是我们遇到个厉害的,后果不堪设想!”
我很佩服玲儿的见识和道行,我觉着,比起我来,强多了!
玲儿不再那么严肃,她有点开心的跟我说:“黑娃子哥,看来你真的福缘不浅,幽幻镜子的第一层境界,你已经领悟成功了!”
我不解。
我心里在想着,玲儿是在说幽幻镜谱的事儿吗,可是,那不是本无字天书吗?
我的心思,又被看穿了,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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