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三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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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三劫-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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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要!”红夜再度被吓到,连忙向后挪身,躲开叼含。
  昭王一愣,倒也不生气,用手轻轻拨弄红珠,笑眯眯问她:“这珠子好奇特,哪里来的?倒让人好奇是怎么戴上脖子的。”
  红夜心跳略缓,低声回答:“我也不知道,只隐约记得是阿妈给的。”
  “阿妈?”
  昭王笑了,招牌式的邪恶坏笑凑在耳边问:“想来一准儿不是凤妈妈,她可没这么大方呢。红舞姑娘和九爷说说,阿妈是谁?家乡又在何处?”
  红夜摇摇头:“我不知道,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呵,一句话就打发了?他这下更被掀起好奇心,貌似随意就和她闲聊起来。
  “姑娘今年多大了?”
  “16岁。”凤妈妈说的,那应该就是吧。
  “何日生人?”
  “不知道。”
  昭王更惊奇:“不会吧?连哪天生日都不知道?”
  红夜真被难住了:“九爷,从前的事我真的不记得了。”
  嘴严是吧,行,昭王被激起应战之心,面上却分毫不露。笑眯眯拿起酒杯就让陪吃酒:“姑娘可会饮酒?”
  “不会。”
  “那尝尝看,凡事总有第一次嘛。”
  半推半就,一杯不算烈的梅子酒送进红唇,立刻引来猛烈咳嗽。天哪,好辣。
  昭王看得咯咯笑,随手为她抚背,取笑说:“在这种地方却不会饮酒,姑娘今后可该怎么混呢?来,快吃两口菜,一会儿就能压下去。”
  用筷子夹了菜殷勤送到嘴边,他由此接着问起来,平日都喜欢吃什么?偏好什么口味?都喜欢什么玩意儿?最爱干什么消遣?甚至连姑娘梳头喜欢用角梳还是木梳,胭脂喜欢膏脂的还是粉滑的也一一问到……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却实在没有一句是真正随意出口。经验老到的情场玩家,轻松谈笑间已在攻城掠地——从她喜欢和不喜欢的一切,总能探出不愿透露的东西。譬如说生活习惯,见过的人和景,吃过的、玩过的,穿过的、用过的,闲聊中透露的零碎信息,已足够拼凑出关于她的过往大概。
  昭王李隐套底的功力不可谓不纯熟,然而谁知到了红夜这里竟一概不灵了。她瞪着一双茫然大眼,基本上所有问题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或者干脆反问:
  “是不是每个人都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雅歌也这样问过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只要填饱肚子就好了?”
  “米粒还分圆粒的和长粒的?豆腐还分南北?是说南方做的叫南豆腐,北方做的就叫北豆腐吗?”
  ……
  红夜问得理所当然,昭王却已是头顶飞乌鸦。这个小妮子,装傻充愣的本事也未免太高了吧,看样子倒是他小瞧了这丫头,所有问题能应对得这般滴水不漏,甚至连说话都是字正腔圆,分毫听不出口音,宛若一张白纸没有过去,什么都没有,这就实在很值得玩味了。
  昭王李隐目光闪动,继续微笑着问:“从前的事都不记得,那……姑娘是怎么进的供院?这总该记得吧?”
  “卖进来的。”
  废话,这还用说?烟花柳巷哪个姑娘不是被卖进来的?可是……他越来越觉得有意思,若说吃东西的喜好标准是填饱肚子就行,那应该是揭不开锅所以卖女儿的平民小户,可是看来看去又坚决不可能。莫说平民小户根本养不出这么美的肌肤和头发,而就算养得起身子,又该从哪里养出那般非同凡响的舞技?
  于是,他接着问:“被谁卖进来?”
  红夜却不吭声。
  昭王笑着蛊惑:“放心,在九爷这里没什么不能说的,如果是可恶的人,故意欺负你的人,说出来爷替你出气。”
  出气,就能让曾经发生过的伤害一笔勾销吗?红夜暗自伤感,低声回应:“凤妈妈说了,在这京师龙安城,什么都可以放肆,就是一张嘴不能放肆。说错一句话,或许就是万劫不复、尸骨无存。红舞陪爷就是,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昭王又是一愣,随即咯咯笑起来:“呵,看来十三娘没少教你,来供院多久了?怎么从前竟没听说过?”
  红夜很认真的数了数:“算上今日,有七天了。”
  才七天?
  他这下更惊奇,未经风月场的训练雕琢,莫非这惊世骇俗的穿衣举动,竟是她的本性不成?可是……若说她本性便是这般大胆风骚,此刻又紧张羞涩成一介仿佛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儿,这又该怎么解释?看来看去,仔细端详,如果说这是装的,就像那些姑娘品着男人的劣根性,故作清高拉开距离,假装冷傲淑女的手段一样,那他不得不承认,她‘装’起这份羞涩清纯,倒真是他至今所见演技最高明的独一份了。
  昭王眼中的兴趣越来越浓,接着问她:“刚刚在台上,看姑娘的舞技可谓旷古绝今,凡尘所难有。可是依我看来,满场看客姑娘怕是一个都没放在眼里,纯粹悦己自娱,如果非要说跳给谁看嘛,那也只是凤公子一人了。呵呵,能得舞圣欣然作伴,你们的感情很好吗?”
  红夜一愣:“雅歌?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
  这个字眼又让昭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姑娘真会说笑,孤男寡女,我只听说过有爱人、情人、搭帮过日子的人,或者是恨得牙根发痒的冤家仇人。好朋友,还真是新鲜。姑娘倒说说,怎么就和大燕舞圣成了朋友?”
  红夜如实回答:“进了紫蓬山那片林子,刚好看到雅歌在跳舞,看着喜欢就凑上去,越跳越开心,就成了好朋友。”
  “哦?这么说姑娘的绝世舞技不是从凤公子学的,师从何人?”
  “不知道,只是听老伯弹的曲好听,雅歌跳得好看,凑上去就跳起来了,其实……都不知道为何会跳舞。”
  昭王越来越惊奇:“那竹林初次会面,姑娘又是怎么去的紫蓬山?有人带你去的?”
  红夜再度以沉默当作回答,说不清是伤感还是愤恨,只是一想到那个魔星,就实在一个字都不想说。
  然而昭王分明不肯干休,锋利目光闪烁中,就接着问她:“我看刚刚竞价时,姑娘倒似对那个邢大人特别反感,姑娘认识他么?”
  红夜扭过脸去,已经很明显的露出不悦:“被那么多臭烘烘的家伙争相竞价,难道还应该高兴不成?”
  昭王皮笑肉不笑:“哦?这么说……我岂非也是那臭烘烘的家伙中的一个?”
  红夜一愣,一张脸竟不由自主的红了,连忙摇头:“不,没有。爷不一样,爷身上的味道……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什么味道?万两黄金的味道?
  昭王想着,不由嗤笑:“怎么个不一样,你倒说说看。”
  红夜被问住了,事实上,她根本说不清。为什么对上这个人,就会感觉到一股森然可畏的气势,让她全身上下没由来的紧张。可是……又非恐惧,坐在他的怀里也不觉得讨厌,并不是那种想转身逃走,永远见不到才踏实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她竟真的形容不出来。
  “九爷,我……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爷身上的味道很不一样。”
  昭王笑了,呵呵,这话听着受用。本来嘛,欢场做戏又何必认真?
  另一只手也放肆的揽上腰肢,鼻子凑到香颈喷吐热气:“爷的味道不一样?喜欢么?”
  红夜脸上越来越热,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点头:“嗯,喜欢。”
  *******
  夜已深,石头巷里冷清小院却似弥漫着风暴来临前的压抑。邢桀刚刚走进前院正屋,一只手掌便直甩面门,‘啪’的一声,凤十三娘的手腕被他毫不客气的擒住,耳光落空,邢桀也似被激出怒气,陡然放下脸来一声冷喝:“凤堂主!还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以帮中职阶相称,他的态度已经很不客气。
  凤十三娘胸膛起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邢桀现在已经死了几千几百次。她针锋相对的回敬:“是,属下无礼,冒犯大东家真当万死!只不过……身份?哼,大东家在这样提醒属下时,是否应该先问问自己?你今天又干了什么?在那种场合,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邢桀的眼神随即暗淡下去,凤十三娘愤然甩手,冷哼一声收起怒气,便用无比风凉的腔调笑问他:“黄金五千两啊,啧啧啧,真不敢相信竟有人愿意花五千两黄金,去买一件他明明已经得到的东西。呵,邢大人可否指教一番,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吭声,凤十三娘却偏偏不肯罢休,换上往日放浪轻浮的面孔,拉他坐进软榻,随即攀附上身,搂着脖子痴痴笑着,眼神冰冷似刀。
  “知道吗,开场之前我曾经问过她,如果……万一……是邢大人买了你,该当怎样?呵,你猜她是怎么回答我的?她说,那又如何呢?大不了再经一次地狱,任凭留更多牙印也全当被狗咬,难不成还让我陪他唱歌跳舞,说话聊天?”
  邢桀嘴唇颤动,扭开头躲避她灼人的目光。
  凤十三娘在耳边笑问:“五千两黄金,就是为了买这个?”
  “够了!你知道我不是……”
  “你是什么意思重要吗?你心里在想什么又与别人相干吗?”
  凤十三娘也骤然激动起来,一字一句提醒他:“今日那位置最好、却始终紧紧拉着竹帘,不曾一露真容的包厢里坐的是谁,恐怕也不难猜吧?哼,财忌露富,官忌出头,可是你呢?你今日却当着满朝所有人甚至是皇帝老子的面,把最不该犯的禁忌都犯了,你到底在想什么?莫非真要让一个小妮子毁了你?!”
  邢桀也激动起来,咬牙恨声:“那该怪谁?你为何这般一意孤行?为何不肯放过她?竟执意要把她推上这种风口浪尖?官场朝堂,才是最大的火坑!难道你竟不懂吗?!”
  凤十三娘笑了:“一意孤行?她现在已经搭上了昭王李隐,这有什么不好吗?让她帮你,而不是毁了你,又有什么不对?”
  她伸手捧上他的脸,姿态霸道的不容他逃避,凤十三娘一字一句几乎是在严厉的喝令:“看清楚吧,她现在已经躺在李隐的怀里,命中注定就是一枚棋子!忘了她!听懂了吗?忘了她!才能做回你自己!”
  是的,回来!她只求她的爷、她的主公、早已成为她生命中一切之一切的邢桀能够回来!凤十三娘的眼神中闪过哀怨:“这些年,难道你还没有看清,谁才是真心对你……”
  伤感呢喃消失于唇与唇的碰触,她吻上他略显冰冷的唇,唇舌放肆搅动,霎那间点燃全身滚热的火。放浪热吻久久不舍放开,她一边吻着,已急切褪掉肩头衣衫,然而,当她伸手去解他的衣带时,邢桀却推开了她。
  往日令她销魂的俊美主公,眼神中竟不见丝毫热火,他站起来,淡淡说一句:“我该走了,你好自为之。”
  行将出门的时刻,他侧头轻声叹息:“答应我,别亏待她。”凤十三娘掩衣倒于软榻,看着他的背影,努力不让自己哭,鼻子一哼冷冷回应:“爷真会说笑,才一登场便赚入黄金万两,这种烧高香都求不来的摇钱树,换了谁不得像祖宗似的的小心供着,谁敢亏待她?!”
  

NO。12 护花
更新时间2011…4…11 16:32:40  字数:4939

 夜色渐深,红烛光影在房间里如鬼魅般摇移不定。红夜越来越紧张,她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变化,好像前一刻还在桌边吃酒,下一刻,已经被他抱进床榻。放落红纱账,暧昧而昏暗的光线中,昭王那双狭长凤眼都仿佛能勾人心魄。
  嘘——!他不让红夜说话,吻上红唇,由浅及深,很温柔、很绅士。他的手在细嫩肌肤上游走,指尖停留何处能刺激最敏感的神经,情场玩家显然早已轻车熟路。摘了头冠,发髻披散,他的头发似乎都和主人一般深谙此道,发梢扫动皮肤,随着动作便撩拨阵阵战栗。红夜激灵灵打个冷颤,而他的手则伸到背后,轻轻柔柔解开抹胸。
  昭王在耳边轻声‘安慰’:“别怕,放松,爷保证你会喜欢的……”
  他吻上脖颈,唇舌慢慢向下游移,吻上酥胸、叼含蓓蕾。先吻了右胸,再换左胸,然而,转头侧目的时刻,他的动作却戛然停息。牙印!昭王李隐,看到了左乳上那围绕蓓蕾一圈,清晰而深刻的牙印疤痕。
  他停下来,用手指轻轻触碰疤痕:“谁干的?”
  他问着,语气神情里不见恼怒,只是玩味,只是好奇。
  红夜扭过脸:“恶人。”
  “谁?”
  “九爷问这个做什么?”
  这是红夜不愿回答的问题,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俊美却也可怕的魔星。
  昭王的眼中满是笑意,侧肘斜撑起半边身子,温柔笑语:“想知道是谁这样狠心,说出来,九爷定要替姑娘出气。”
  心头一阵作痛,红夜蜷缩进他的胸膛,在这一刻,感觉这是个能让她安心的地方。她伸手抱住了他,闭上眼,埋首在他臂窝,低声呢喃中难掩伤感。
  “不想说了,只要九爷不是这样狠心的人就好……”
  昭王以为她哭了,低下头,却发现没有眼泪。他伸手拨弄少女秀发,掖过鬓角,清晰看到她伤心的面庞。
  “丫头,想哭就哭吧,九爷的胸膛给你靠。”
  红夜却摇摇头,也不睁眼,只有呼吸的热气阵阵吹拂心窝。
  “我……好像不会哭的,心里再痛也没有眼泪。这样就好了,很安心……很舒服……谢谢九爷……对红儿这样好……”
  呼吸渐低,她说着说着竟似睡着了。昭王李隐,看着少女渐渐沉入梦乡的睡容,也不吵醒她,轻坐起身,就这样满是玩味和探究的看着。供院红舞,这新登场的清倌人,身上似乎有着猜不透的迷。一晚旁敲侧击,他反而是越看越不懂,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实在一点都不好。世间任何事,当不能掌握主动权,岂非也就意味着危险?
  昭王的眼神愈渐深沉,往日玩世不恭的轻浮从脸上褪去,手背轻触少女绝美面庞,喃喃自问:“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
  一觉醒来已是天大亮,红夜伸个懒腰,散漫睁眼就看到凤十三娘笑眯眯坐在床边。
  “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醒了。”
  身边的丫头端来清茶,十三娘接过手给她递到嘴边:“来,润润嗓,等会儿让小萌服侍你沐浴梳头,今后呀,她就是专门伺候你的贴身丫头。”
  说着,凤十三娘便招呼刚才递茶的小丫头:“过来小萌,让姑娘看看,顺不顺眼,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凤妈妈再给你换新的。对了,珠儿,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这就让厨房去准备……”
  凤十三娘不住口的说着,让初醒的红夜一时都有些缓不过神,看看床前跪地行礼的小女孩,至多不过十二三岁,小萌?来服侍她?
  “凤妈妈,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用人服侍的。”
  凤十三娘一阵咯咯笑:“我的傻珠儿,凤妈妈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三天过后,你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别说是在供院,就是放眼整座龙安城,红舞姑娘也是无人能及的金字第一号头牌花魁。没个丫头还像话吗?好了,别和妈妈争,以后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说着她便支使小萌去为姑娘打水,准备洁身沐浴的东西,小丫头出去后,凤十三娘神秘兮兮凑到身边就问起来:“珠儿,快和凤妈妈说说,昨晚过得怎么样?九爷他……”
  红夜茫然挠头,掀开被子,发现下半身的雪纺纱裙还好好穿在身上:“嗯,九爷就是和我聊天,然后……我好像睡着了,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此时,凤十三娘也看到她身上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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