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三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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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三劫-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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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说一些我不知道的。”
  “修罗魔掌擒六道,连珠儿也被抓了去……”
  “她在蟒山!”
  邢桀毫不客气打断他,冷然沉声:“蟒山!龙泉!再次沦落帝王软禁之囚!现在,你知道修罗是在帮谁,而我又为何非战不可了么?”
  凤雅歌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你见到珠儿了?”
  邢桀背转过身,沉默许久才低声回应:“我在那里,亲历一切。锁魂扣封印龙珠元神,可叹修罗魔掌下,没人救得了她……”
  “你希望救她,对么?”
  邢桀不吭声,凤雅歌却似看到一线希望,急切劝说:“既如此,就不要再行杀戮干戈,自古战场为何又被称为修罗屠场?嗜血滥杀正乃修罗本性!杀戮越重的地方魔气越重,这是在助长恶魔在人间成势,只会让它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听我一句,放下手中刀,息鼓停战!若真想救珠儿,这就是眼下必须做出的选择!”
  大东家笑了,中军帐里所有的人都笑了,齐刷刷看着凤雅歌的眼神,就像在听天下第一最荒唐的笑话。邢桀摇头叹息:“雅歌呀雅歌,该说你什么才好?还没听清楚么?修罗现世是和谁站在一起,沆瀣一气?燕昭帝李隐!他才是投向魔鬼的家伙!坐在那个龙庭宝座上,他就是修罗手中的傀儡,是恶魔祸害人间的代言人!不灭李隐,天下难安!”
  凤雅歌不接受:“自古地龙相遇皆如是,一则不共戴天,一则难分上下,为什么?真的是宿命吗?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正因双方都抱持同样的想法,在帝王眼中,不灭你同样天下难安,才会致使战祸连年不休!我可以告诉你,先师已经同期赶赴龙安城面会帝王,目的就是要解开这份执念心结,双方一起放手,不要再继续缠斗下去!”
  “哦?他会么?”
  邢桀笑得更荒唐:“雅歌,你太不了解朝堂了,更不了解什么是皇帝。我也可以告诉你,不管你的仙师有多大本事,想凭他一介世外修行的道士游说帝王罢手停战,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皇帝可以容留宿敌共享天下!而如果这个宿敌,还不仅仅只是威胁天下江山,更与他有着解不开的刻骨私仇,那也就更加的不共戴天!没错,就是这个字眼,不共戴天!如果说是宿命,那就算是吧,我可以坦然接受!”
  凤雅歌发怒了:“坦然?多么荒唐,你要怎么做到坦然?战争是你一个人的是吗?你知不知道战鼓一响就意味着要死多少人?!六年了,莫非到今天还没有打够?六年时间究竟有多少人死于战祸你数算过吗?无论双方孰是孰非,请问,这些年又有谁的日子因为战争而变得好过?杀戮成瘾,葬送万民,为什么?就为了你们两个人的不共戴天?”
  邢桀冷声一哼,怒指大帐里的各路干将厉声喝问:“凤雅歌!你才真是荒唐!没错,战争从来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也从来没有一天是只为自己而战!睁开眼睛看一看,若只为我一人,他们,甚至包括霍叔在内,还有什么理由跟着我?你说啊!”
  凤雅歌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被逼上绝路背水一战,不战即死是么?为了生存,所以选择杀戮!可是……你不觉得这正是最诡异的悖论?此刻站在这里的人,今日出去,说不定就轮到谁命丧黄泉,再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为了生存却奔赴屠场?这算什么?”
  他说:“为生存而战,不可能没有代价。”
  凤雅歌满目荒唐:“代价?恐怕没人希望自己成为‘代价’中的一份子吧?你怎能说得这样轻松?是因为知道那个‘代价’不会是你自己?还是说,那些迄今为止被沦丧的人,还没有你的至亲?如果换成至亲又当如何?你还有可能说得这样平静吗?”
  邢桀牵动嘴角,脸上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根本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孩子,他说:“知道么,我忽然想起了凤十三娘,你们这对儿姐弟该让人如何评价呢?现在回想,至少她说过的一句话我是非常认同的:雅歌,知道为什么你念得经总是让人听不进去?就因为,你是没有过切身经历的人!不在其位,不知其苦,就譬如你自己吧,小的时候,有姐姐养你,长大了跟着淼翁,现在又与世外仙人成师徒……好像无论到何时,你总有依靠,对么?”
  凤雅歌垂目点头:“对。”
  他摇头叹息:“这就是问题,雅歌,你从来没有为生存奋战过,所以,也根本没有资格来教训我。”
  看看外面天色,大东家没有心情再和他浪费口舌,奉送不以为然的叹息就要起身远走。凤雅歌拦住他,火光摇摆的中军大帐,飘摇不定的昏黄光线在每个人的脸上投射阴影,说不清为什么,这黎明黑暗中的空气都仿佛令人窒息。
  “不要去!求你!”
  青年显出慌乱:“修罗现世,不祥阴霾已然笼罩天地,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再战下去绝无善果!此战不可去!”
  大东家无动于衷,拍拍他的肩膀只留下一句:“这不是你的战争!去留自便,恕不奉陪!”
  众人鱼贯而出,中军大帐很快空了,凤雅歌茫然立于原地,听得远方传来沉闷的战鼓敲击,声声催人,如同敲击心房。他懊恼而无奈的闭上眼睛,很久很久发出一声慨然悲叹:“入迷津者,一意孤行……为什么就是不肯听一句劝告?今天……并不是一个好日子呀……”
  东方露出鱼肚白,决战潼关已无可避免。
  这一天是五月二十五,距离鬼门开,还有七七四十九天。

NO。27 城门失火
更新时间2012…3…28 11:00:54  字数:4377

 京师端阳之变,剿逆海捕文书传告天下,五月十五这天传至潼关,举众哗然。
  贺晁刚、佟老四、方天勇,昔日结拜弟兄看到描图绘影,无以形容震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海捕文书白纸黑字,清晰写着:
  废臣殷武,勾结逆党合谋作乱,更与妖魔成伍大闹蟒山京师重地,行刺天子未遂,身犯不可恕之谋逆大罪!现畏罪潜逃,凡举报其行踪者重赏厚禄封官,凡有胆敢庇护窝藏者,一律按同罪论处。一旦发现重犯行踪,圣旨御令,命各地州府官民,务必倾其全力围捕反逆,格杀勿论!
  “大哥怎会成反逆?!”
  众兄弟惊骇莫名,最激动的莫过于贺晁刚,一把扯下海捕公告,拼命摇头:“不……这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大哥辞官远走,宁可去给人押镖也不肯再恋朝堂,他怎么可能跑去京师行刺?”
  贺晁刚激动不可名状,下意识就要撕海捕文书,却被佟老四及时摁住。
  “二哥!撕不得!当心让郎铁心知道,更有理由往死里整治你了!”
  老五方天勇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一同劝告:“是啊,二哥,上次交换俘虏的事,那姓郎的已经记了你一笔账,若不是前线急需用人,哪可能容你到今天?现在万不可再往刀口上撞了。说起来,你我都与大哥有结拜过命的交情,突然闹出这种罪名,只怕都免不了池鱼之殃。身为战将固然不怕死,但如果犯在小人手里,让人趁机落井下石,莫名其妙把自己赔进去,你不觉得很冤吗?”
  “那应该怎样?为了自保,立刻和大哥撇清关系,从此形同陌路才叫明智吗?”
  贺晁刚勃然大怒:“面北磕头,义结金兰是什么样的情分你们都忘了?别说这些事你我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又怎样?我问你,现在大哥落了难,如果有一天他就跑来求助弟兄你准备怎么做?!莫非就按照文书写的,把他交出去换取厚禄封赏?!那还是人吗!”
  方天勇也急了:“二哥,你怎么说话呢?好心劝你,怎么竟反过来把我想得这样不堪?!我是这种人吗?”
  佟老四连忙拉劝:“好了!二哥,小方,你们都冷静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根本没搞清楚。听我一句,先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里面的事肯定不简单。大哥走了好些年,音信全无,偶尔路过潼关也不愿与兄弟见面,为什么?二哥,我以前就问过你,现在更应该好好想想了。这些年,大哥在干些什么你我并不清楚。说行刺天子,勾结反逆,如果是假的,为什么会闹出这种文书?而如果是真的,又是什么缘故?总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干这种铤而走险、抄家灭族的疯狂事吧?”
  贺晁刚还是拼命摇头:“不!肯定不会的!一定是搞错了。想当初过路偶遇,夜饮叙旧,大哥对这群逆党的态度非常明确,还曾给我出谋划策,指教该怎样去对付贼王……要说他会和逆党走成一路我坚决不信!!你们还记得吗,晋原巨震时,潼关都被震塌了城门,门户大开。我急赴晋州求援又在半路遇上,这些事都是一字不差告诉他知道的。你们说,如果他勾结逆党,想破潼关还有比那时更好的机会吗?不用别的,只要一条传书知会叛军,你我现在还有没有命活着都只有天晓得。”
  方天勇一声叹息:“我也不相信大哥会勾结逆党,但是……行刺天子却未必是空穴来风,想当初他为什么坚持辞官?大哥对当今天子的态度,你我也都是心中有数的。”
  “那又怎样?”
  贺晁刚更觉荒唐:“大哥走了多少年了?若有心行刺用得着等到今天吗?说一句最难听的实在话,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乾坤易主,你我还不都是被人踢出禁军的。大威死的时候,还记得你们是怎么骂的?扪心自问,你我敢说心中就没有怨恨吗?可是,这并不等于会跑去行刺犯天条呀。”
  方天勇不吭声了,佟老四神情黯淡,一声长叹满目担忧:“真是想不到的横祸都能临头,也不知大哥现在怎么样了。看看这文书上写的,格杀勿论!可见皇帝老子是动了大怒,坚决不容活呀。放眼天下都再没有容身立足地,我真是不敢想,他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
  城门争执传进总兵府,郎铁心当即传召,毫不客气质问贺晁刚:“听说你撕了海捕公告?干什么?莫非是你同情逆党?贺将军,别忘了你的身份!身为前线战将却同情逆党,这是斩立决的死罪!”
  佟老四连忙抢话澄清:“大帅搞错了吧?海捕公文好好的贴在城门,若大帅不信可去亲自验看,哪有这种事?”
  郎铁心皮笑肉不笑:“是么?没有最好,本帅也无非是好心提醒一句。结拜弟兄干出这等逆天丑事,对你们可实在不是好消息呀。所以,还是警醒些吧,该怎样划清界限、分清阵营,最好自己心中有数,否则惹来一身臊可就怨不得别人了。哼,理论起来,也就是念在你们多年素无往来,不然的话,看到没有,圣上御令白纸黑字:胆敢同情庇护逆党者,一律按同罪论处!”
  贺晁刚听得火冲头顶,当即开口激辩:“郎大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把谁按同罪论处?不管有没有往来,兄弟永远是兄弟,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否认!我的大哥我了解,他绝对不可能是逆党!是非曲直,到底怎么回事还未可知呢,想凭这么一张纸就让我从此不认兄弟,那是下辈子都不可能的事!”
  “哦?按你的意思,你的结拜大哥不是逆党,那就是这圣旨御令颁错了?”
  郎铁心陡然收起笑容,拍案而起厉声喝问:“贺晁刚,你好大胆!竟敢出言辱蔑圣上,可知该当何罪?”
  贺晁刚咬牙恨声:“当何罪都无所谓,我只知道,生而为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就是不能没有良心!!你要我怎么划清界限?怎么分清阵营?说我大哥是逆党有证据吗?莫非是你亲眼看见了他站在逆党阵营里?”
  方天勇连连拉扯不让他再说,可惜哪里拦得住,贺晁刚气得声音都变了:“我大哥当年挂印辞官,一走多年,是铁了心要远离朝堂官场,他若有心作乱还需等到今天?不说别的,辞官为民后他是给人做了押镖的镖师,就这几年的光景往来出入潼关多少次了你知道吗?他若是逆党,潼关岂非早该易主?”
  郎铁心面色一寒:“是么?知情不报,罪加一条!贺晁刚,你的胆子果然是太大了!”
  佟老四和方天勇都听得匪夷所思:“大帅,那时他好端端一个过路平民,通关文书皆齐备,按律放行不知何罪之有?”
  郎铁心更怒:“岂有此理!御前禁军旧臣,就算挂印辞官能和普通的布衣平民相提并论吗?连这种最基本的警醒常识都没有还配称战将?!贺晁刚,你可知罪!”
  贺晁刚看明白了,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这郎铁心是摆明了要胁私报复,既然如此,他也就干脆豁出了,冷然一笑掷地有声的说:“郎铁心,你想怎样罗织罪名都无所谓,我就是那句话:说我大哥是逆党,除非拿出证据来!否则想让我不认兄弟,下辈子都不可能!”
  郎铁心哈哈大笑:“好,很好!贺晁刚,这么说你是承认了!若有朝一日你的结拜大哥前来投奔,你也一定是要庇护他对不对?哼,心怀异念,其罪当诛!来人,给我拿下!忤逆臣子贺晁刚,罢黜游击将军职,收官印脱战袍,推出军门,斩!”
  结拜弟兄纷纷大惊,佟老四忙为二哥求情:“大帅息怒,贺将军一时失言并非真有忤逆之意,这般武断只怕人心不服!”
  老五方天勇也说:“是啊大帅,现在前线战况吃紧,朝廷正当用人之际,若为莫须有的罪名斩大将是要乱军心的!若未等逆党打过来,潼关反自行生乱,恐怕传回京师都要惹龙颜大怒,大帅自己当心都没法交代啊!”
  方天勇心知肚明这家伙没安好心,自己说话只怕非但没用更适得其反,因此只能搬出天子以求借名镇慑,也好让他心存忌惮,仔细掂量掂量。
  果然,这般说辞起了效果,郎铁心想了想重新作出处置:“好吧,本帅为慎重起见,可以暂时不杀他,但是,有了异心之嫌,恐也难再当重任!本帅会立刻书写奏折呈送京师,一切但凭圣上论处。在圣断回复到来之前,贺晁刚待罪收监,押下去!”
  *******
  二哥眨眼成了阶下囚,方天勇、佟信达,硕果仅存的两兄弟都觉得一颗心凉透了,郎铁心一纸铁令,甚至都不允许他们入牢探监,两兄弟那份切齿之恨无以复加。
  “混账!这郎铁心莫非一颗心真不是肉长的?突然这么一张纸就说结拜大哥是逆党,换了谁能轻松接受?就算为兄弟分辩几句也算人之常情,他怎么就能借题发挥把人往死里整?太过份了!”
  方天勇极怒之下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四哥,这口气我忍不下去,今天是二哥,明天就该轮到你我了!若不给那姓郎的一点颜色看看,咱们早晚都要死在他手上!”
  佟信达眉头紧锁,一声慨然长叹透着十足无奈:“给点颜色?你想怎么给?官大一级压死人,难不成你也来个扯旗造反?不然的话,身在官场就免不了要忍这口气。”
  方天勇义愤难平:“现在想想,当年大哥劝咱们早离官场,能说没有道理么?一朝天子一朝臣,从当朝天子那里,咱们就已经都是被踢出局的过气旧臣了。留到今天竟成了干受窝囊气。要我说,与其等着让这些兔崽子整死,还不如也干脆辞官不干来得痛快。”
  佟信达惨然一笑:“可惜啊,事异时移,你现在就算想辞也难了。辞呈递到姓郎的手里,我都想得出来他会怎么问:干什么?全都撂挑子不干,想造反吗?该不会是存了主意,想去投奔你们的逆党大哥吧?哼,居心叵测,还不拿下……”
  他一声叹息:“再说了,现在连二哥都落了难,咱们在这里好歹还能有人替他说句话,要是连咱们都走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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