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时宜。”
岳战鸣的眉梢挑了挑,他心中暗惊,这个冷亦维和昨天在书房时的状态完全不同,如果不是昨天亲眼所见,今天一定难以置信,他今夜敢依约到访,想必就是摆明了朝堂上的事情,看起来,试探还是有效果的。
“王爷放心,”冷亦维看着岳战鸣沉冷的神色,语气微微温和了一些,“既然本王能够联系到王爷,而王爷也肯前来相见,我们就是彼此有诚意的,非是本王不信任王爷,不肯将计划如实相告,只是事关重大,而且,本王也在等最后一个消息,如果事情败露,到时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岳战鸣听到冷亦维的话,脸上的神色稍稍明朗了一些,他笑了笑道:“是本王太心急了,只是,这时间有限,本王也实在是着急。”
“不急,”冷亦维又转过身去,目光投向远处的星空,虚空处,他的目光晶亮若星光,语气悠悠如长风,“事情不过是刚刚开始。”
容溪站在窗前,身上披着冷亦修的外袍,她刚才小睡了一下,醒了之后便发现冷亦修不见了,听孝儿说,是前院有人来报,有人求见王爷。
外面的夜色沉沉,苍穹如盖,满天的星斗亮亮闪光,如一只只眼睛,静静的俯瞰着人世间的千姿百态。
微风拂起容溪的发,丝丝缕缕飘起,隐约还有冷亦修身上清洌的香气,这香气让她觉得心安,让她心中荡起温暖。
“来人。”容溪的目光坚定,嘴唇绷起如直线。
冷十五和冷十六垂首而立,王妃的气势越来越强,他们不敢再有一丝马虎和玩笑。
“派人去辰阳国来的路上寻找,记住,另派小队在那片海域上寻找,如果……遇到有人袭击辰阳国的人,留下一个活口,其余的……”容溪顿了顿,她身上的冷亦修的袍子翻飞,猎猎如旗,她的语气森冷如刀,“杀!”
冷十五和冷十六摒了摒呼吸,然后转身离去。
容溪并不是一个心狠之人,但是也不是随便泛滥同情的人,她只知道,她要保护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她要的,从来都不是站在冷亦修的羽翼之下,享受他的庇护,而是与他并肩,共同面对一切烈日长空,风暴雨雪,和他一起诛灭对他们有暗害之心的人。
对敌人放纵宽容,这从来不是她容溪会做的事。
第二百三十四章 索爱
一切如常,冷亦修依旧忙碌,回来的时间似乎比往常更晚了一些,容溪每每浅睡了一觉醒来,依旧见不到他的人影,而当她沉沉睡去,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美人榻还残留一丝余温,证明他回来过。
他这样忙碌,容溪不禁微微有些担忧。
这一日晚间,孝儿收拾好床铺,对容溪说道:“小姐,收拾好了,奴婢伺候您休息吧。”
“先不用了,你先下去睡吧。”容溪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说道。
孝儿心里明白,容溪是想等冷亦修,可是,王爷总是回来的那么晚……她想劝两句,可是,看着容溪那专注的神情,又抿紧了嘴唇,慢慢退了出去。
窗外的繁星点点,夜风徐徐,容溪挑着灯看着书,眼皮越来越沉,她却坚持着不肯睡,因为她感觉到,这段时间一定会有事情发生,晚饭之后问过了冷十五,他派出去的人,应该就在这一两日回来了。
终于,院子里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容溪不用转头去看,也知道是谁来了,她放下手中的书,注视着门口。
果然,时间不大,冷亦修挑帘走了进来,他的动作轻柔,步子也慢得很慢,生怕吵醒了已经睡下的容溪。
他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活动着手{无}错{小}说 M。QULedu。脚,等到身上的微寒之气散去,这才慢慢的走到里屋里来。
隔着薄纱一样的屏风,容溪虽然看不到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神情,却看得到他的动作,他所做的每一个细节都渗透出他对她的关爱。
容溪的嘴唇慢慢的扬了起来。
冷亦修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温暖柔和的灯光里,容溪坐在美人榻上,身上披着素色的衣袍,膝盖上盖着一条薄毯,手边放着一本书,她坐在灯光下,眉目里都透着暖意。
她的目光映着灯光,如一轮明月在海面上徐徐升起,明月光辉,让人心间清明,她的唇边带着笑意,那飞扬的弧度,像是一枚弯弯的柳叶,带着春光无限,落入冷亦修的眼中。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冷亦修快走了几步,来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双手,捧在手里。
“在等你啊。”容溪轻声道。
在等你……深夜归来,一盏灯光温暖至心底,一个人坐在灯下,笑意浅浅,温柔的等你。
冷亦修的心都像是被这一句简单的话融化,他顺势把她搂在怀里,感受她的香、她的软、还有她身上的暖意。
一路拼杀而来,那些沙场撕杀,那些兄弟间的精心算计,那些父子间的相互提防,铸就了他冷硬的心,他曾经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活下去,再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感觉到体内血的热度和一颗真心的温暖。
而此时,怀里的容溪,如春日的阳光,照射在他心里的雪山之顶,那入骨的凉意终于慢慢散去,化成一泊春水。
“这些天回来的晚了些,”冷亦修放开她,端详着她的脸,深深的看入她的眼睛里,随即在她的饱满如月的光洁额头轻轻吻了吻,“对不起。”
“你的正事要紧,”容溪在他怀里说道:“事情进展的可顺利?”
冷亦修的心跳贴着她的腮,如这天地间最动听的节奏,“辰阳的使团依旧没有到来,一切事情差不多就绪,就等他们了。”
“也许很快就会消息,”容溪轻声说道。
“但愿吧,如果再没有的话……就需要请奏父皇……”冷亦修抚着她的发,声音轻轻。
“就在这一两日了,”容溪的语气坚定。
冷亦修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脸,“容溪……”
“抱歉,我私自做主,已经在几日前就派人去寻他们了。”容溪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里有了微微的血丝,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抚上他的眼睑,“我不想你那么操劳,而我自己什么也不做不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冷亦修猛然把她搂在怀里,狠狠的搂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恩和激动,他只想用沉默用动作来让容溪知道他的内心,他相信她能懂。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很短,四周很静,连风都似乎停了下来,烛火静静的烧着,也不忍再左摇右摆的打扰他们。
忽然,冷亦修感觉到小腹上突然“咚”的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踢了自己一下,他惊异的放开怀里的容溪,眼睛里的光芒闪烁,定定的看着她。
容溪比他淡定的多,她轻轻一笑说道:“你猜对了,是你的孩子在踢你,他大概是抗议你搂得太紧,让他喘不过气来了。”
冷亦修怔了怔,目光慢慢瞄上容溪隆起的小腹,半晌,爽朗的大笑起来。
冷亦维正在书房里,听到廊同起轻轻的脚步声,以及环佩叮当的声音,还有淡淡的香气远远的飘过来。
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随意拿走书案上的一本书。
时间不大,门外的人提着裙子走了进来,另一只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银耳莲子汤,香气浓郁,气味诱人。
容秋精心妆扮的脸蛋娇美动人,眉色如远山,精心描过,如两枚精致的柳叶,一双眼睛波光闪动,如日光下闪着光芒的荷花池,光滟起伏,动人心魂。
她的粉色衣裙上粉下白,如一朵盛开的莲,腰间的腰带扎出细细的腰身,一走一动如春风拂柳,姿态万千。
她对着冷亦维浅浅的一笑,红艳的唇如一朵花轻盈的绽放,“王爷,夜深了,妾身为您准备了夜宵来,您尝尝。”
冷亦维抬眼看着她,灯光下的美人巧笑嫣然,眉眼间的确和容溪有几分相像,只是……她的姿态作派,她的娇柔媚色,却分明不是那一个人。
容溪绝对不会这样笑,她的目光厉烈,如阳光下的宝剑,华光闪动间威严自生,傲气萦绕于眉宇间,她不会对任何男人露出如此的媚笑和诱惑之态。
冷亦维揉了揉太阳穴,把刚才的念头从脑海中抛开,容秋一见,急忙放下手中的托盘,乖巧的来到他的身边,伸出纤纤十指,轻轻抚上他的太阳穴。
她的手势轻柔,袖子轻轻扫在冷亦维的发间和腮边,那股香气更清晰的飘入他的鼻中。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看着她的饱满的胸正好在自己的脸前,他张开嘴,轻轻的在她的胸上咬了咬。
“啊!”容秋一声娇呼,满脸通红,眼中的媚光更是入骨般的动人,她轻声道:“王爷……”
她的声音拉得很长,带着娇嗔和诱惑,一双眼睛欲看还休,如两把带勾的小勾子,勾着冷亦维的心和身体里欲望。
冷亦维把她搂在怀里,鼻息轻轻加重,双臂不禁加重了力道,温软的唇落在她的腮边、颈间。
容秋在他的怀中轻轻的颤抖,如在海浪上飘浮的小舟,冷亦维的热烈如斯,她的身子越来越烫。
心……却越来越冷。
他的吻即便再热烈,他的欲望再狂热,哪怕眼底亮起火光,他始终不肯吻她的唇。
容秋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愿意给她外面的风光和尊荣,让所有的人以为她是他最宠爱的人,除了没有许她王妃之位,能给的都给了,人人都说,在这齐王府里,女主子其实是她。
可偏偏越是这样,容秋的心底越是慌乱。
身在其中,这百般的滋味她岂能不知,她的现实生活和表面上的荣光反差太大,但又有苦说不出,她只能强颜欢笑,骄傲像蝉翼一般的脆弱,她容不得别人忤逆她的意思,在这齐王府里,她也俨然成了女主子。
而到了夜间,她却明白,她连婢女都不如。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那个求而不得的答案让她的心里如同放了一只利爪,抓得鲜血淋漓,让她痛不欲生。
温存过后,冷亦维整理好衣服,脸上又恢复了平静,一双桃花眼微微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回去吧。”
“王爷……”容秋上前搂住了他的肩膀,雪白的肩膀在灯光下泛着如玉的光,“能不能……让妾身留下来?”
她的语气温软,充满了哀求,她的腮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如一朵娇弱的花,等待着人的怜爱。
冷亦维轻轻的站起身,不动声息的挣开了容秋的搂抱,身上的衣袍如水般滑凉,让容秋身上的肌肤也慢慢浸凉。
“早点回去休息,把身子养好。”冷亦修的语气充满着关爱,却充满着拒绝。
容秋的身子微微一僵,她咬了咬嘴唇,“王爷,可是妾身有什么不好?”
“为何这么问?”冷亦维转过身,目光清亮的盯着她,眼底的星光闪烁,透出丝丝的冷意。
容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慢慢披上衣服,低声道:“没什么,妾身只是问问罢了。省得被王爷厌烦了,都不知道错在哪里。”
“不要乱想,快点回去吧。”冷亦维再次说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 辰阳使团
容秋却不想走,她想赌一赌,为了自己今后的尊荣,为了能够真正触及到冷亦维的心。
她脱好衣服,慢慢挪到冷亦维的身边,轻轻的靠在他的椅子一侧,身姿软若柳枝,“王爷……妾身如果没有什么不好,不如,让妾身多留片刻,伺候您做事可好?”
冷亦维还没有答话,容秋便抬手向着他桌子上的书本文件而去,嫣然一笑说道:“妾身来帮您收拾收拾,那些奴婢粗手笨脚的……”
“放下!”冷亦维声音一冷,脸色也顿时沉了下来,他的目光如刀,狠狠的刺在容秋的身上。
“王爷……”容秋轻轻的一抖,伸出去的手刚刚触摸到一个深棕色的匣子,上面的雕刻花纹硌痛了她的手指。
“容秋,”冷亦修站起身来,身子向前倾,一张脸在她的面前放大,眼睛里跳跃着妖一样的火,语气冰冷,“你乖乖的做好你自己的事,安份的待在你的院子里,该给你的本王都会给你,至于其它的,你不要管也不动,连想都不要想。”
容秋的身子轻轻颤抖,如一片在风中坠落的叶,凉而入骨的风深深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拼命的想要努力挣扎,却无法阻止自己的坠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着她赖以生存的树木越来越远,而—无—错—小说 M。{qul}{edU}。她曾经生活过的树枝,却俯瞰着她,冷漠而平静,没有一丝的波澜。
容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冷亦维的书房的,她只是抱着自己的肩膀,咬着牙关,眼睛像两汪死水,黑洞洞的吓人。
“夫人,您怎么了?”她刚一走进院子,就把婢女吓了一跳。
容秋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肩膀往里走,婢女垂着头,一声也不敢吭的跟在她后面往里走,这种样子的容秋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见过骄傲的、嚣张的、跋扈的、明媚的、娇艳的容秋,却没有见过……像此时一样的,形如鬼魅的。
她的衣服散乱,裙摆上沾满了泥土,头发披散,乱糟糟的披在背上,发间的首饰早已经消失不见,赤着的脚上沾着泥土草屑,隐约还有淡淡的血迹。
婢女急忙准备了热水给容秋洗澡,她的浑身冰冷,像是一块冰石雕刻成的假人,不哭不笑也不动,婢女轻轻的为她洗着,觉得她这个样子太反常了,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周围只吸哗哗的水声,水气袅袅如同薄雾,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容秋坐在浴桶中,面目越发的朦胧起来,唯独一双眼睛越来越亮,如同两团鬼火。
容溪刚刚躺下,隐约听到院子里有微响,她迷迷糊糊的睡着,刚想睁开眼睛,就觉得身边的冷亦修轻轻的拍了拍她,示意她无事,她又睡了过去。
冷亦修穿好衣服,慢慢的走到院中,院子里的树下站立一人。
看到他出来,那人急忙行礼道:“王爷。”
冷亦修看了看他,“如何?”
“果然不出王妃所料,辰阳国的使团的确遭受到了袭击,只是……”那人微微犹豫,沉吟了一下说道:“袭击他们的并不是人。”
“嗯?”冷亦修的眉微微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