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可以跟房遗直在一起,我以为你会开心,可你说你不愿嫁,小瑾不愿做的事我便不会让你做,你要依着我一辈子哥哥是求之不得,可是,我又如何能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又如何能让你受尽世人的谴责。”
“这罪恶既然因我而起就该由我而终,我能承住开始必定能背负下全部,我先娶,你后嫁,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小瑾,我只能这样告诉你,我爱你,一辈子也只爱你。”
杨崇敬深深吸口气,才状似无意的松开手,果不然一松开杨书瑾就大呼小叫:“杨崇敬,你想捂死我呀。”
“就你活蹦乱跳这样我能捂死也就怪了,”拍拍衣服,杨崇敬叉着手起先站起身,一脸无事状:“回房睡觉。”
“你睡得着吗,不要开心的把床蹬坏了。”也没管他答没答就颠颠的遵照吩咐蹦回房,与那盼着哥哥娶亲的妹子没啥两样,一直进屋关了房门才无力的抱着肩膀蹲下,手指刚触上去便摸到肩头一小块潮湿,顿时如雷击一般久久回不过神。
他说了什么,他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见,为什么不让她听见。
“小姐,你在呀,怎么没点灯?”火折子呲呲响着点亮油灯,清儿随着火光来到她跟前:“小姐,你怎么,哭了?”
“沙子迷住眼,洗把脸就好。”这平日里觉得最俗气的台词这时候用居然合适的一塌糊涂。
清儿并未起身给她打水,却是皱起眉轻轻一叹:“小姐这又是何必,你不是说喜欢就是喜欢跟身份无关吗,我虽然不是很懂,但觉得小姐不该是躲起来哭的人。”
她竟明白?杨书瑾诧异的看向她随即又一笑,也是,清儿日日在她身旁怎么会看不出来,听她一说心底倒是缓下来,笑道:“清儿,若我们是寻常人家还好,可是这亲事若是不答应他就可能会死,罢了,我闹也闹过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清儿略带心疼的看向笑的跟朵芙蓉花似的杨书瑾,也没有再答话,扶着她起身。
杨书瑾狠狠抹一把脸,忽的记起原本要和杨崇敬说字体的事又给忘的一干二净。其实杨崇敬从来不会问她这些,无论做什么他都想相信她有自己的理由,杨崇敬就是这么一个对她了如指掌的烂好人。
三日后,婚事也就这么热热闹闹匆匆忙忙的过去了,印象最深无非就是达官贵人们看着门庭上的对联都会问上两句,好在是褚遂良本尊没来……
嫂嫂名叫侯清落,的确是清清爽爽的一个女子,但是杨书瑾还是没办法喜欢。好在她不是死脑筋的人,纠结不出来什么也就不去纠结,就当是屋里面多了个人、桌上多付筷子,只是要将有些习惯变得不习惯对她这种少了根筋的人来说真不是一件易事。
作者有话要说:落落上场~~~大家列队欢迎~~~鼓掌 撒花
女子要立身
这日早上睡的懵懵懂懂,听见后院鸡叫就习惯性的一骨碌翻身起来朝杨崇敬房间走去,连着外间的清儿也没觉出丝毫不妥翻个身继续睡,等隔了小半晌听见一个陌生女人的叫声后才猛地惊醒。
跑过去一瞧,果然是杨书瑾习惯性的去给杨崇敬穿衣,结果将新夫人吓了个结结实实。
后来讲给萧月竹听还被嘲笑了好一阵,好在嫂嫂脾气好没与她计较,倒是宽慰日后穿衣的活计不必麻烦她,做妻子的来就好。杨书瑾又被打击了一阵。
是啊,人家是妻子,自个是妹妹,认清这个地位杨书瑾心底有了主意,说不定杨崇敬会喜欢上嫂嫂,她还是不要横在两人中间做电灯泡,凑着天气渐渐转凉没事去街上晃荡算了。
于是她不是故意的,她也真的没想别的,要知道好心一片也会引来他们夫妇的第一次争吵她绝对安分守己呆在家中哪也不去。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实践也证明了一个馒头引发一场血案是绝对会有的事。
杨书瑾只是习惯性的扮作男装爬墙出去玩又爬墙回来,杨府众人也是习惯到不行,没想回来时会被侯清落给撞见。
“小瑾,你这是在做什么?”侯清落见到有人爬墙先是尖声一叫把人给叫的掉下来,然后才看清模样煞是惊异的一问。
“呃……出去玩玩而已。”为了让她尽早习惯杨书瑾选择说实话,想想也是,连着爬了一个月的墙她还发现不了那岂不是瞎子。
“阿弥陀佛,你一个女孩子家怎可如此行事,被人看见岂不是有辱你哥哥的名声。”
“我很小心,不会被人发现的。”杨书瑾暗自叹气,却还是挤着笑脸上前用起一贯的撒娇战术,没想侯清落根本不吃这一套,竟似女主人一般劈头盖脸的训斥下来。
“你看看你的模样成何体统,上有云: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再看看你,哪有一点遵着训诫?”
杨书瑾着实是第一次听着这些话,以前爹在的时候她很少会爬墙出去,爹死了她出去哥哥也只是象征性的罚罚,自小跟着哥哥学一样的书什么女训当真是一丁点也没读过,此刻听来顿时傻了眼。
而杨崇敬偏偏在这个时候下朝回家,见状是不分青红皂白将杨书瑾拉在身后只言肯定是侯清落的不是。眼见前一夜缱绻的夫君竟会这般,侯清落哪里受的了,一哭一闹躲在房中怎么也不肯出来,杨书瑾心头特不是滋味,总觉得是自个不好,偏杨崇敬就不让她去赔什么礼道什么歉,一连竟僵了好几日,最后还是侯清落扯下脸主动言善这小小风波才算过去。
杨书瑾明白,哥哥是想告诫所有人这个府里面她最重要,唉,可人家毕竟也只是小女儿家,这么欺负连她都看不过去。
“诶,你还算有点良心嘛!”说话的是今天不知为何突然大驾光临的十七公主,从杨崇敬成亲一个月后都没说过书,自也没见过她们这些皇宫贵人。
“臣女一向很有良心,公主殿下说笑了。”
“杨书瑾,你不要给我这么咬文嚼字,那副模样我早就见惯不惯。”十七公主鄙夷的瞥她一眼,一去一来又不是第一次见,十七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杨书瑾也不会去计较这些,于是早在房遗直和她分手时她二人就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忘年交,虽说不上良师益友,但狐朋狗友绝对称得上。
“没办法,我嫂嫂那天一通训把我给吓着,最近说话都十分小心。”把那一盘子糕点往自个碗里拨一点,也不知这公主在皇宫里吃的什么,每次来她这都一副几天没吃饭的模样。
“你干什么话里面一股子酸味,人家大家闺秀可不是你能比的,就你这样学个十年也学不会,还是算了吧。”
“说的你好像很会似的。”被一个小屁孩三番两次嘲笑是个人都会恼火。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 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 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十七挑了一段背道,得意的瞧一眼败下阵来的杨书瑾才又笑:“其实嘛,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前装装是必要,人后还这样就是作茧自缚。”
“哈,这话谁教你的?”她可不信一个屁点大的小孩能说出这么高深的话。
“三哥,”十七倒也不瞒,爽爽朗朗的应答,又似想起什么从怀中掏掏,摸出一只竹雕簪子塞给她:“差点忘了,三哥捎来不少潭州特产,特意叫我把这簪子送来给你。”
“李恪?”杨书瑾掂着细细瞅了半日,簪子雕的很是细致,花纹如行云一般缓缓铺开,是自己喜欢的那种,想不到李恪一个男人还与她品味挺相近。
“嗯,其实吧我三哥哥人很好,你日后要真找不到人嫁我就求他娶了你吧!”十七终于是吃完了,一抹嘴乐滋滋的替她规划着。
“算了,我还是不要祸害你家英俊潇洒的三哥,免得遭天谴。”臭美的把簪子插在发髻中间,对着一碗汤照的不亦乐乎。
十七点点头,撑着下巴道:“也是,那就六哥吧,他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劲可喜欢你了,前些日子我去看杨妃娘娘的时候还听说他想回来得紧。”
“不要说得你六哥喜欢我就好像天理不容了,我还是很不错一姑娘好吧。”
“你不要避开本宫的话,我朝六皇子殿下能看上你自然是你的福气,还不快快嫁了!”十七圆眼一瞪,用起宫里的语气,一幅巴不得她赶快嫁出去的模样,杨书瑾听着不由笑的东倒西歪。
“我是说真的,六哥心眼好,喜欢谁肯定就一心一意,你也不要挑来捡去,宫里头我就和他们两个最好,看的自也很明白。”
“你莫不是怕我又将房遗直给抢回来吧?”眉头一挑,杨书瑾笑道。
“谁怕谁,遗直哥哥把你丢了还有捡回来的道理?”
“说真的,我问一句话你可不要介意 ,房遗直待你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我一直觉得他这个人看似很好接近很容易相处,但其实根本走不进心底,十七你不要太过执着。”
“你都说了我是执着的人,怎么会轻易放弃,他对我是止于君臣之礼,但我不满足,你就当我是贪心吧,”十七说罢站起身,极自在的伸了个懒腰道:“下次还是做藕夹吧,我喜欢吃。”
杨书瑾也不起身由着丫鬟送十七出门,嘴角那笑却是一直挂着,都说皇宫的孩子早熟,果然是没错。取下发间的竹簪把玩着,真要她选,多半是会选李愔,至少过日子不用太绞尽脑汁。李恪嘛,知己足矣。
不过此后杨书瑾对着李愔的来信来物时还是换上一个不同的心思,这正值豆蔻娉婷的年纪不去谈恋爱岂不是可惜坏,一来一去这信件倒也来的挺勤快,李愔说话逗趣,杨书瑾亦是没啥讲究,两个人别说倒还真是挺般配,眼见入冬各自在属地的皇子也要归来,杨书瑾心底还真是乐呵乐呵。
只也不知是她命太不好还是她真的太好,总之十二月初才刚接到他们回长安的消息就已经有另一个消息先一步传到家中。
杨崇敬皱着眉跟她来了这么一句:“皇上有意将你许配给三殿下吴王。”
这绝对是雪上加霜的晴天霹雳,杨书瑾一张嘴愣是张张合合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要嫁的偏偏是最先否定的一个人?
李世民什么时候认识她的,贸贸然把一个没有任何才名更没有大家闺秀姿态的小女子许给他自个贼喜欢的儿子,莫不是脑壳发烧?她现在要嫁也只嫁给李愔好噻,你堂堂一个皇帝国事那么多不去管干什么要乱点鸳鸯谱,儿女的幸福可能就会你一句话给断送干净。
杨书瑾极其痛心疾首的抚额叹气,似也忘了真要嫁那人也是她。
好在这只是李世民随口提了一下被十七听到然后偷偷传出来的话而不是已经成型的圣旨,也就意味着还有挽救的余地。把心一横,杨书瑾单枪匹马找到吴王府,想要和李恪说清道明。
说白了李世民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她是隋杨后人,李恪亦是,若往好处想是觉他二人合得来,期间不会有隔阂,且杨家的立场不会以杨崇敬为根源:往坏处想两方若有心谋反则牵连必定很大,倒是省了他追根究底一番心思。
说来说去就是怕儿子争皇位闹的头破血流,为人父的一番心思倒也不是不能体谅,只是要莫名其妙赔上她的终身幸福,果然还是不能接受。
杨书瑾狠狠呵出一团白气,提着臃肿笨拙的身子走向吴王府大门,一定要将这种主意扼杀在摇篮里。
喝酒要情趣
丫的她进去后一定要叫李恪把这个门卫给换掉。通报一声也要这么久,不知道外面天寒地冻很有可能死人啊!愤愤的不停蹦跶,杨书瑾觉得自己好比冬日里出来觅食的小兔子,一停下动作就会变成冰雕。
“姑娘——”千呼万唤始出来也不过如此了,杨书瑾抽笑着转身看向朝她施礼的守卫,等他说下文:“殿下说并不认识姓杨的小姐,姑娘还是请回吧。”
不认识?!杨书瑾下意识一瞪眼看向门顶的牌子,那不是分明写着齐王府三个大字吗。
啊咧,“齐王府?”杨书瑾揉揉眼倒吸一口冷气,脸腾地红起来。
“对,这是齐王府上,姑娘莫不是走错了吧!”守卫听懂她的意思立即板起脸,语气颇不善。
“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看清,还以为这是吴王府……”谁让错在她,被骂几句也是该的,弯腰连连赔不是。
“本王道是哪位杨小姐,原来是郑国懿公的妹妹,倒也不该说不认识,这些没长眼睛的下人也不通报清楚。”弯腰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道声音传来,看去,是一个身着褚红色棉袍的年轻男子,正笑盈盈的与她说话,回头假斥身后信以为真的守卫。
“呃……”杨书瑾心想他多半就是齐王,但那一声就是没叫出口,直愣愣的看着他好久。瞧着挺眼熟,好像是在几年前的某次什么宴会上见过,啧啧,这人记性真好,她就是一点不记人的那种。
齐王见状掩嘴稍作一咳:“本王的确丰神俊朗,但也不是这么盯着看吧。”
噗——听着这句话杨书瑾难得好涵养的只在心底喷着口水,脸上绝对是一丁点鄙夷的神色也没有,挤出一抹您的确是丰神俊朗的微笑回给他。原来自负之人是打哪都有啊。
“你这是要找我三哥?”见杨书瑾这副模样,齐王心底自然是高兴,自问自答都出来了:“我三哥府邸还要往前拐个弯。”
“多谢齐王。”杨书瑾见他笑没好意思收回先前的表情,便也跟着还在傻笑。
齐王两手背在身后,慢慢踱下阶梯又慢慢走到她身边:“哦,本王好心给小姐指路,小姐一句谢谢就想将本王打发了?”
靠之,你还想怎样!真当自己是丰神俊朗翩翩美男子了!杨崇敬比你俊朗几十倍,房遗直比你好看一百倍,称心比你漂亮一千倍。
当然,话在心底是一个样子,说出来自然又是另一个样子,抬头做无辜状:“殿下之意臣女不甚明白。”仔细看看,他倒也还算可以,别说见过的李家几兄弟中还真属他最好看,她真的是实诚的人,实话实说。于是李恪李愔绝对胜在气质和性格。这也是实话。
“听十七妹子说你会说书,还说的挺有滋味?”齐王李佑典型是个爱管闲事的主,适才听了下人通报也是下意识以为不认识杨,转念一想近几日里听说过一个姓杨的小姐,心生好奇便出来瞅瞅,没想到真是她。
杨书瑾听了这话却是一个头有两个大,好个十七又把她给卖了,连忙谦虚:“殿下过誉,十七公主只是没有接触过这些乡野鄙俗之物才会觉得新鲜好玩罢了。”
“太子殿下也很喜欢。”李佑皮笑肉不笑的吐出这么一句,意思无非是你难道认为太子很粗俗。杨书瑾顿时没了话。
“嗯,你不是要去三哥府上?”李佑见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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