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不想你我为难,既要保全你的名声又不让李佑有机会伤我分毫,这是最好的法子。”
“什么名声不名声,认了罪李愔要怎么办,你还呆在这做什么,快进宫拦下他!”当真是对他们的想法莫名其妙,李世民一贯不怎么待见李愔,这要揽下欺辱兄嫂的罪名指不定会受到什么罚。
“不成,”李恪拉住欲站起的她,蹙着眉摇头:“已经来不及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比别人都快一步做好之后的事情,你且放心,他遣人来告知我,在父皇面前只会说将你掳去,意欲而为时我及时赶到阻止而已,这样父皇应当不会过分责罚他。”
“应当不会?怎么能用这样模糊不清的词,难道这个时候还是你的利益更重要吗,我不在乎什么名声,他们爱说说好了,反正李佑也不会好过……”
“此时去不但拦不住他,也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李恪无奈打断,叹口气用力握住她手:“长安,他是我亲弟弟,在你眼中我便只会耍那些心机手段甚至连自己亲人都不顾?若真是那样,我何必顾及你的感受,在一开始也不会放任你与杨崇敬这般那样……”
杨书瑾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听见后面一句却不可避免的脸红起来,跟丈夫讨论偷情还是有点诡异,不自在的喃喃:“哪般哪样了,你明明清楚还要装作不知道,寻我开心。”
“你难道以为你们两个的关系能够明目张胆?我并不是寻你开心,且不要说你是吴王妃他是二品官,就凭你们是亲生兄妹这关系也不能公诸于众。”李恪着实说的很无奈,前一刻才向她说出心思,这一刻却要谈论着情敌。
“那你为什么还任我那啥啥,你虽不喜欢我但好歹我也是你妻子,你都好像不在意。”虽然不甚想提及这个话题,但疑惑显然占据了更多。
“士愿为知己者死,你若开心又有什么不可,我倒觉得身份不过云云而已,那时我想你若要走我也会放手,只如今,我却舍不得了。”苦笑一声将她拉入怀中,总觉得明明是很简单几句话却怎么也和她说不通。
“不行,我还是习惯把你当朋友,你这个样子感觉很奇怪……”额上青筋跳跳忙推开他,挠挠脸又返回原先话题:“这个先不说了,李愔要怎么办?”
“我暂时不能出面,李佑无非想离间我们,倒不如将计就计,表面上闹出不和,暗中接济。”
“你确定皇上不会罚的太重?”
“不会,”李恪忽然一笑,摇头道:“其实父皇一切都轻易明了,只是不曾言明看我们如何做而已,六弟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也清楚,一顿责骂避免不了,罚,倒不会太重。”
“那就好,我想你应该早已有了应付的法子,”点头应了,沉默半晌才又叹口气:“是我不好,你让我在家等着我却不想明白就出去,闹出这么个乱子。”
“李佑有心诱你,哪里能轻易逃过,没有必要自责,”好言宽慰,说起错还是他错的最多,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实在无力改变,倒不如想想能做的事:“长安,你放心,这一切我必会让李佑还回来。”
看向他那双隐着怒意的眸子,杨书瑾勾起唇点了点头,今时今日所受的屈辱她也会讨回来,甚至恨不得这一刻就让他死在眼前,反正她从不是什么善类。
“出去吃些东西吧,月竹很担心你。”见该说的都已说完,李恪起身提议,杨书瑾这才觉得十分饿,只是一瞬间接受太多事根本毫无胃口,想了想却仍是点点头,体力是必需品。这幅恹恹的样子只会让她时不时记起那生不如死的一幕。
随着走到门旁刚想伸手拉就被人一把推开,一股寒气顿时迎面而来,同时映入眼帘的是杨崇敬那张着急到将眉头也拧至一块的脸旁。
不自主退了两步,亦不敢去看他的神色,如果说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装得若无其事,唯独不敢面对的就是杨崇敬,因为他轻易就能看穿她每个笑容背后隐藏着的剧烈不安。即便知道他绝不会嫌弃任何,即便清楚他有满怀担忧,却仍是无法抬起眼去看他,全身就像是爬满恶心的毛毛虫怎么也甩不掉,而自己也变得格外恶心。
那些被触碰过的地方也好像得了指令一般竖起毛孔,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心头一酸眼泪就掉了出来,而杨崇敬却是丝毫迟疑都没有将她用力揽入怀中,全然无视了一旁的李恪。而这一抱也就意味着杨崇敬是已经知道一切。
三个人都沉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倒是一旁引着杨崇敬进来的家丁跪倒在地:“殿下恕罪,小的没有及时拦下杨大人,冲撞了殿下……”
“下去。”李恪出声打断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两人身上,见杨书瑾由开始紧蹙眉头到最后渐渐舒展直至安心,心中却是松口气一般随着她缓下眉头,他一早就知道唯有这个男人才能让她真正安心。
两人显然也听到了李恪说话之声,杨书瑾欲回头说什么杨崇敬起先一步将她搡至身后,就这么站着与一米之遥的李恪直直对视,谁也没又有开口。
一旁的杨书瑾被这两人的强大气场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想站出去却又被杨崇敬挡住,眼见二人脸色愈来愈不对劲更加着急起来,这时脑中灵光一闪,捂着小腹以不轻不浅的声音叫唤了一声,果然吸引过两个男人的注意力,由一米的对峙瞬间变为近在咫尺的关怀。杨书瑾不擅于演戏,见着两人过来也就嘻嘻一笑变回原样。
“你这丫头,莫不是存心要吓死我,”李恪摇摇头轻声斥,抬起头这才颇为有礼的朝着杨崇敬一颔首,眼光瞟见他手背上的淤青不由又拧起眉:“崇敬从哪儿过来?”说起来他的确派人去杨府找他,只是这出去不过半个时辰,杨崇敬没理由这么快就到,除非……
“吴王殿下,抱歉,臣由醉仙楼匆匆而来不曾事先告知。”杨崇敬也未说细,抱拳施礼稍作解释。
“是否遇上,李佑?”李恪也不愿打哑语,直白一问,派出去的下人看样子并没有遇上杨崇敬,可他却分明已经知道这事,那也只有李佑告诉他这个可能。还真是吃定了他们几人不愿伤害杨书瑾从而不会张扬此事,居然胆大妄为至此。
“是,”杨崇敬直言不讳的应了,低头看着杨书瑾:“我已揍过那畜生一顿,只可惜不能杀了他。”
“哥,你不要乱来,”急忙提醒又哀求的看向李恪,思忖再三还是说道:“李恪,能不能让我和哥哥呆一会?就一会……”
眉宇之间又轻轻笼上一层烟雾,仍是尽力勾着嘴角浅浅一笑,答:“无事,府里人多口杂,就在这书房吧,我去吩咐给你弄些吃食。”
说罢,一前一后提着手,走出书房院子,颀长的背影有说不出的萧条意味,杨书瑾无奈叹气,谁让她的心只能给一个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img'rjbsd_2。gif'/img'鉴于上一章的突发状况给亲们造成极大动荡。。。特携自家小兔子上来面壁思过。。。看在我如此态度真诚的份上 请忘了我是后妈这个事实吧TAT
亲们一定要相信,有了风雨一定有彩虹~~~这是真理 真理
忽闻有喜脉
李恪在萧月竹那坐了半晌终于见人来报说是杨崇敬预备走,想见见他。
忙将小兜兜又递给萧月竹,理平衣襟朝书房快步走去。萧月竹在身后瞅一眼沙漏,也不过是一刻钟而已,他的表情却好似过了几年。不禁摇头叹。
“何事?”跨进书房李恪便开口问,俨然失了一贯的沉稳。
“臣失礼,贸然闯入殿下府中,”杨崇敬见到他弯腰微施礼,赔了个不是,随即道:“只是,有几句关于小瑾的话不得不说。”
李恪也已料到话题必定逃不开这件事,稍作颔首,偏头看向他身后的杨书瑾:“此事是我不对,崇敬有任何请直说。”
“如此甚好,我便也不瞒,即使乱伦理,违纲常,只要小瑾愿意我都会想尽办法带她走,对不住。”虽是让杨崇敬直说,但这却未免直白过头,且不说二人身份差距极大,凭这尴尬的情敌关系,本因连见一面都不该。
“你忍心见她受尽千夫唾骂?她与你毕竟是不同,这次事情是恪之错,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吴王,我并不是借此要你做什么,只不想对你隐瞒事实,这样会令小瑾难堪,若日后臣有得罪之处还请谅解,切不要责怪小瑾。”
“甚好,我亦会尽力不让她走。”
战场无烟,两人的对峙不分上下,却是一旁的杨书瑾捂着肚子笑出声来,甩甩手:“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你们争着说这些也是无用的,若是哪天一不小心我消失了,你们还不是照样要过日子,这世上没有谁少了谁就真的不能活。”
能穿到千年前的唐朝,再穿会千年后去应当也没什么不可能,杨书瑾想的已经是很透彻,在初来这方地域之时就明白,才会对未知的东西抱着一种放任的态度。
“小瑾,不可这么说。”杨崇敬离她近些,回头就道。
“嗯,无事。”笑着应下,也就好像什么也没说过一般。
杨崇敬虽是不放心,但无理由再呆着,加之杨书瑾的催促便也不曾多留,李恪这时才上前坐到她身边,轻声问:“真的无事?”
“呵,你要还是知己兴许我还会跟你说说,可现在却已经不是了,有些事只能告诉朋友,”杨书瑾挑眉一笑,看向窗外温暖的冬日:“哥哥有哥哥的好,你有你的好,只是我只有一颗心,李恪,你不要浪费精力。”显然是对适才两人那番话的回应。
“我自乐我所做之事,你不必劝。”
听罢李恪之言,杨书瑾却又是一笑,李恪不由蹙起眉头:“长安因何而笑?”
“哥替我痛打了一顿李佑,你说我该不该笑?”
“你这样子很不好,要不要休息一会?”着实是被她怪异的笑容弄得有些不明所以,李恪柔声劝。
“哈哈,好了好了,不与你玩笑,我只是想你帮哥哥一把,虽说打的那人是李佑,但毕竟是皇子,怎么着哥哥也会被人说不是,我指望不上太子只能指望你了。”这一笑倒是恢复了惯有的颜色。
“这事你倒猜错了,杨崇敬来的时候我便让人探过情况,太子已出面解决,而且不露痕迹。”
“啊,这样么,那挺好,挺好……”趴在窗台上摇头晃脑,许久才又冒出一句:“李恪,我饿了。有吃的吗?”
回头的一瞬碰倒手边的笔筒,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在暮冬的午后无声蔓开,李恪忽然想到庄子有云:哀莫大于心死。而这句话若真应验在杨书瑾身上,很多东西似乎就会失去本来的色彩。
侯君集一案至此也告一段落,如最初所想,将功折过而已,反倒是李愔罚的格外重,皇上竟是当众斥他不如禽兽铁石,立削封邑及国官之半,贬为虢州刺史。
同时,李恪诏书亦下,仍赴安州,继都督一职。而杨崇敬却不易调动官职留任京城鸿胪寺卿,临行前杨书瑾去杨府转了一圈也就整理行装随之上路,彼时正是烟花三月的好时节,依旧选择乘船而下,却没想,这船坐着杨书瑾竟也无了力气。
好不容易挨到安州,在李恪的坚持下请来大夫一瞧究竟,结果却是骇人的紧。
“恭喜殿下、王妃,是喜脉。”
杨书瑾从未觉得有什么话比这句更加刺耳,在船上许久未见月事时就察觉出不对,才会一直说没事不让大夫瞧。
杨书瑾对着满满一屋子跪倒恭贺的奴仆愣是扯出一抹表示她也很欢喜的笑,丫鬟仆人恭贺的无非是她这个吴王正妃终于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修成正果地位得以保全云云,而事实上他们并不知这个孩子对他们的主子而言是个怎样的概念。
一直扯着唇角,睁着眼睛却实在是什么也没看进去,就连李恪何时让人退下也不知晓,回过神来是他稍加用劲握住的手。
“孩子,我,我要怎么办……”即便思量不止这短短一瞬,却依旧找不到任何解决办法。
“无事,不急,你好好考虑。”
“考虑什么?”
“要不要这孩子。”
“你呢,你要不要?”
“我随你便好。”
在这样一段对话后杨书瑾当真安安分分考虑起来,主要这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第一,孩子是李佑那个混蛋的她实在无法接受;第二,万一孩子以后长的像李佑不知道会给李恪带来什么闲话;第三,对于生孩子她仍旧没有什么信心。
综合以上三点,杨书瑾觉得自己没理由留下这孽种才对,可那句话卡在喉头想要告诉李恪时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身上被割破一道小口子都会心疼不已,何况是要拿掉身体里的一块肉。
这么一思来一想去,竟也过了大半个月,杨书瑾憔悴了,真的憔悴了,正值养胎补充营养之际她却烦恼的吃不下饭,也无怪乎会这样。
愁的自然不止她一个人,好比连锁反应一般,李恪心疼她这眉头也很少能舒展,萧月竹心疼他们两个成日里也是唉声叹气,小兜兜没人陪着玩也就瞅着三个人学起皱眉头。
某一日深夜李恪好不容易睡熟时,身旁之人猛地坐起冒出一句:“我想通了,不管孩子他爹是谁,这孩子是我的就成!”
李恪揉揉眼,被她这突起的情绪给吓了一跳,摸索不到火折子便借着月光坐起身看她:“怎么忽然就想通?”
“李恪,你能把他只当做我的孩子来看吗,爱屋及乌怎样都好,我知道这要求过分了一些,但真要生下来只有跟着你才名正言顺,你要是不愿意认,那他……”
“他不就是你的孩子?”
杂乱的言语被李恪一把打断,杨书瑾看着月光映照下他那俊朗的轮廓忽然忍不住捂脸哭起来,其实这对兄弟还真的是很像很像。
李恪无奈,伸手拍着背小心哄着,哄了半日她才渐渐止住哭,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时才知是睡了过去,不免抿着嘴又是苦笑,心底却总算落下一块大石,好歹是不必再纠结这个问题。
第二日府内众人发现这日上三竿殿下与王妃居然都未起身,王妃也就算了,平日里也没见她勤快过,可是吴王素来以闻鸡起舞为名竟然也赖了回床。
众人啧啧,暗想王妃这孩子当真是金贵,不由都格外小心伺候起来。
只也不知自家王妃的身架子骨是怎么长得,人家怀着孩子经过一番调养加上滋补都不免圆润几分,可王妃却是奇了怪了的往瘦里长,肚子不大,也没有任何害喜症状,精神足状态佳,其实倒也挺好的,照理说应该还是让人放心的。
只是这精神太足状态过佳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好比她这一阵子爱逛街,就得陪着让她逛尽兴,她想看曲儿,就会带着她满安州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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