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柔娘尖声打断。
“对,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是令我想到了:为何柳翰明明握着笔在手上却没有写下谋害他的人的名字,并不是他不敢,或者他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心中清楚得很,若是在这张纸上留下谋害他之人的名字,必会被那人发现然后除掉……所以,合理的推论就是——柳翰很清楚,第一个发现他尸首的人,就是那个要害他的人——柔娘姐姐,就是你!”
柔娘俏脸变色,银牙紧咬,全身颤抖,倒退一步,声音好似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你太能瞎扯了——我都说了,我不认识这个人——”
“你真的不认识么?”眉儿扬起眉,“那你来看看这幅画罢!”
柔娘颤抖地看着眉儿拿出一张精致的柳树黄莺图,眼神捉摸不定:“这是我的画,怎么了?”
“不,这幅画不是你的,而是柳翰他送给你的。”眉儿将画纸展开对着烛火,黄莺的身躯中,一个朱红色的“翰”字历历可辨!
美丽的犯人2
“这幅画画的是柳树吧,再加上这个字……还需要我说么?”
柔娘再也承受不住,跌坐在地上,尖声叫道:“那是他的错,不是我的!是他自己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承诺,不愿意娶我为妻,而要跟那个粗俗丑陋的女人在一起——她哪里比得上我?哈哈……这太可笑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哈哈……他要来招惹我,却又不愿意娶我……他就必须死……必须死……我得不到他,谁也别想得到……”
眉儿叹了口气,柔柔对她道:“原本就不应该去招惹一个有妻小的男子啊,你生得这么美,配得上更好的人。”
在现代,小三是人人喊打的,这样的一个女子,缘何要去做一个那样男子的小三?看他挑妻子的眼光就知道此人品味不会高到哪里去,为什么……
“这世道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凭什么?凭什么?”柔娘美丽的面颊有些扭曲,“不过你也不用对我说教,我早就决定了,他死了我也不会活的,我这就来了……我们说过,生生死死都在一起,生不能做他的人,死总是可以——”她话音未落,整个人就狠狠地朝大厅边缘巨大的镶铜大柱子撞去!
眉儿心一紧,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身形急闪,整个身躯周围漾出一圈一圈柔和闪耀的蓝色光波,光波向外延伸,生生将柔娘的身子拉了回来!
这个时刻,她忘记了自己不能使用超能力的禁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死。
为情所困已经够可怜了,她不能再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
“眉儿姐,你……”灵灵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眉儿使用超能力,又看她施法之后面色雪白,身躯缓缓坠落,心中大感不妙。
“啊啊啊啊,妖女!!!!”正在灵灵刚将眉儿一把拖住之时,捕头带着几个捕快赶了过来……
眉儿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恍若在空中飘浮,似乎看见很多很多的萤火虫,飞得好高好远,怎么也捉不到……
萧榭被软禁1
耳边灵灵的呼唤声越来越小:“眉儿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
冰封的密室中,男子浑身被冰蓝色的光波包围,面颊呈现出一种晶莹冰块的颜色,却是毫无表情。
即使如此,他的眉头还是明显地一跳,面上忽然呈现出一种痛苦至极的抽动,唇边吃力地喃喃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她……她有危险……”
“尊主还在担心你那位侍妾的安危么?”冰台之上坐着位银发老人,黑色纱幕在他面前飘动着,显出一派神秘气氛,“果然是惜花怜玉,重情重义之人——你只要吩咐一声,我立即派人去保护她。”
“你休想,我不会与你合作的。”那男子俊美无比,凤眼长睫,深黑眼瞳似乎一个无底的漩涡,漩涡底盛开翩翩墨莲。
他自然是萧榭——只是,他怎么忽然被禁闭在了一间冰窟中?
话要说回那一日——参见过图坦国皇帝罗纳之后,更准确地说是拒绝了和碧芙公主的婚事以后,萧榭就发觉了不对劲。
他被安排在一间通体白色的房间中,这一夜他或许是累了,睡得格外的沉,鼻端笼罩着一股很奇异的香气——一觉醒来后便发现自己所在的哪里是一间房间,而是一座冰窟!
自己被一种邪异的蓝色光波固定在了冰台上,任他如何使出浑身内力都挣扎不出这蓝色的光。
很快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灰衣银发黑纱,正是那位神秘的大祭司。
“你为何将我软禁在这里?”他内心极度愤慨,却不动声色——这位大祭司老早就在针对他,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是一种威胁。
“不要说‘软禁’这么难听的字嘛。”大祭司磔磔笑道,“本祭司不过是请尊主殿下来此一叙,融洽感情而已,你看这里通体清凉,比起外面的烈烈夏日不是好得多么。”
萧榭冷笑道:“你这鬼鬼祟祟之人,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还有脸说什么融洽感情,本尊主最看不起你这样的小人。”
萧榭被软禁2
大祭司丝毫不动怒,他早已是处变不惊,就算泰山崩于眼前亦不会有丝毫惊动——与他这样成精之人相比,萧榭实在是太嫩了。
他在想些什么,自己无比清楚。
他的软肋,他的七寸,大祭司甚么都知道。
就好似那一次在雪山上,自己只不过使出了区区几个幻影,他就整个跌落山崖。
他原本以为萧榭必死无疑的……不过幸好自己还留了一手,为了以防他万一逃脱生天,自己以幻术消除了他全部的记忆。
是的,萧榭的记忆并不是自然丧失——否则,又怎会如此难以恢复?
只是现在大祭司并不想杀他了,或者说,除了杀他,他还有更好的计划。
甚么都可以慢慢来……大祭司嘴角浮现出一个踌躇满志的笑容,他已经等待了二十年,不在乎再等得更久一点。
萧榭见他不动声色,怒道:“你若是再不放了本尊主,等本尊主的七十二神使找过来,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在萧榭进宫之前就料到可能会生变,是以特意挑选了七十二名身手不凡的下属精密训练过阵法,以防万一,称为七十二神使。
大祭司淡淡一笑:“你想知道自己现在在甚么地方么?”
萧榭挑眉道:“我不是在拉加尔的皇宫中?”
大祭司酣畅淋漓地笑了,好似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这里不是拉加尔,这里是——洛迦山的山腹之中!积雪终年不化,雄鹰也飞不过的山峰洛迦山!”
“你……原来这里是你的老巢。”萧榭冷笑,心中忽然有甚么一闪而过——咦?为何自己好像觉得曾经来过洛迦雪山?而且,还曾经在这山上……与这大祭司交锋?
他再思考,又是一片空茫。
“是的,尊主您说对了,这里的确是本祭司的老巢……”大祭司笑得锋利,“尊主您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你唯一的选择1
“本尊主是皇上的贵宾,你竟敢劫持本尊主,到底想干什么?”萧榭终于感觉到背后一片冷汗。
“皇上,现在皇上什么都听我的,皇上想要修炼不老之身,早就对一切政务没有任何兴趣。”大祭司呵呵笑着,“尊主大人,神女是被大铎狗皇帝杀死的,你为何不愿意去报仇,可算不孝?”
“这是我自己的事,何况娘亲究竟是为何而死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萧榭淡淡回答——是的,一想到母亲是被大铎皇帝害死,他心中就浮起阵阵愤怒,确实有过要横刀立马杀过去为母报仇的念头,然而那个困惑已久的疑问依旧缠绕着他——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
他心中做出了决定,只要一逃脱此地,立即就去找上次那个年轻人,问问自己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想跑?也要跑得出去才行啊。”大祭司蹙着眉轻叹一声,“这里是多少丈厚的山腹之中,只有一条通道——机关就掌握在本祭司的手中,若是想使用蛮力轰开,只怕会让老身和尊主殿下您——玉,石,俱,焚!到时候,尊主您心爱的那位侍妾只能看见一团灰!”
萧榭的眉头狠狠跳动,终于咬下牙关:“你究竟和大铎庆德皇帝有何仇怨?为了对付他要扯上本尊主?大祭司,你精心谋划,又有如此法术,何愁对付不了他,而要让本尊主去杀他?难道……”
虽然戴着面纱,萧榭依然察觉到大祭司面颊上肌肉的抽动。
他料到,自己说对了。
这个神秘的,不知道从何方来的大祭司和大铎的庆德皇帝,确实有深仇大恨!
大祭司的身子摇动了片刻,终是收敛了心神,咬牙切齿道:“尊主殿下,若是你坚持不去找那狗皇帝报仇雪恨,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甚么?”萧榭虽然知道这大祭司定然不会有甚么好提议,然而还是想要探听一下他的真实意图。
“娶碧芙公主为妻。”大祭司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地道。
你唯一的选择2
“娶碧芙公主为妻。”大祭司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地道。
“若我不答应呢?”萧榭攥紧了拳头,似乎想从那蓝色光芒中间逃脱,可惜那光芒比最坚韧的绳子还要难以挣脱,他完全撼动不了。
“你没资格不答应。”大祭司冷笑,“因为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为何?”萧榭在大祭司的眼神中看到一缕刺骨的寒意。
话音刚落,萧榭便看见大祭司的袖一拂,从指尖似乎放射出点点绿色荧光,朝着萧榭直袭而去!
这绿色荧光可不是一般的蛊虫,乃是大祭司这十年来苦练的——心蛊最高层:第九层。
这蛊虫可以直钻进一个人的中枢,控制他的一举一动,令宿主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从古至今,这样的蛊虫只记载在《蛊经》之中,连历任神女和十方谷主人都未曾达到过……
然而,以他这样一个异国之人竟然能参透第九层心蛊蛊虫的秘密,真是令人一想起来便激动莫名之事!
蛊虫闪着阴灵一般的绿光,渐渐地透过他的皮肤和发丝,悄悄地潜入了他的血脉之中……
而萧榭的眼神,也慢慢地起了变化。
此前他的眼神坚毅深邃若黑曜石,却好似被什么腐蚀了一般,慢慢地,慢慢地蒙上了一层白雾。
大祭司得意地弯了弯嘴角,明白心蛊蛊虫起了作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萧闻天!你等着吧!!!二十年,我已经等了二十年了!!!你也终有这样的一天!!!你最宝爱的儿子,从此性命就在我的手中!!”大祭司狂笑不已,声如枭鸣。冰室中倏然刮过一阵夹杂着淡蓝冰渣子的飓风,飓风掠起两人的衣裾,卷起大祭司银色的发,卷起他的黑色面纱——风中,展现出一张残破的脸,令人感觉到十分可怖:这张脸上横亘了一道长长的疤痕,几乎将脸划成两半!
大祭司的真面目
然而,若是忽略那道伤痕的话,这张脸可以说是相当俊美的,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却依旧能够看得出当日的风华,深邃上挑眼梢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刀劈斧削一般的轮廓……细细看去,竟然跟庆德皇帝,有几分相似!
只是庆德皇帝是温厚端凝的气场,这位大祭司却带着浓重的怨恨杀伐之气!
萧榭怔怔地立在那道越来越强的蓝色光幕中,眼珠却细微地动了动,然而大祭司正在狂放之际,并不曾察觉。
“参见公主殿下。”
一间相当豪华的内室中。
屋角银白点朱流霞玉盏中透出甜腻香氛,朱红嵌紫的华丽帷帐层层飘动,中间八宝攒珠的软榻上端坐着一位女子,正是碧芙。
碧芙满头珠翠,额前佩着一块巨大的紫水晶,与她的蓝紫色眼睛相映成辉,端的是美丽无伦。
大祭司若幽灵一般站在门口,他已经恢复了平静情绪,黑纱亦是牢牢地挡住了面颊。
侍女恭恭敬敬地引得他进来,碧芙欣喜地站起身道:“尊主答应了么?”
大祭司行礼道:“恭喜碧芙公主,尊主已经同意与公主殿下共结连理了!”
碧芙红晕满颊,晶莹剔透的眼睛中闪烁出点点光晕,好似阳光照射在湖心,原本冷漠高贵的表情也被娇羞欣喜取代:“真的?”
大祭司点头道:“请公主放心,这一次尊主殿下绝对不会逃掉了。本祭司老早就觉得尊主殿下英明神武,和公主正是天生一对。”
碧芙听了更为欣喜,朱唇微微颤动:“那……那本宫要多谢大祭司帮忙了,此恩真是无以言报啊!”
大祭司心中暗笑:这个女人原本精明无比,此时却为了一个男人如此弱智。
他表面上却做出一副恭谨无比的模样:“我与公主这样深的交情,何必言谢?有一天自会需要公主帮忙的。”
————今天更了好多。。。好累。。。
同意成婚?
碧芙大笑道:“没有关系,本宫的九万定北军,祭司大人随时都可以使用。”
大祭司心中一喜——他之所以要与碧芙结盟,为的就是她属下的九万定北军!
碧芙乃是上一任图坦国皇帝罗蒙的唯一爱女,十五岁起罗蒙就划给了她九万军队——之后虽然在自己的协助下罗纳推翻了罗蒙的政权,这九万军队却始终在碧芙的手中,这也就是为何罗纳依旧对碧芙深有忌惮的原因了。
不然,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怕的?
“那太谢谢公主了。”大祭司含着笑意——有了这九万军队,他不愁大事不成!
“不用谢,只是……”碧芙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怎么?”
“在我与尊主成亲之后,再将令牌交给大祭司,这样可好?对大家都稳妥。”碧芙轻笑道,眼中充满算计。
大祭司心中暗骂这女人还是不忘记随时要挟自己,却表面装作一副通情达理的恭顺模样:“那是自然,公主你放心,尊主他不会改变主意的。”
“但愿如此。”碧芙笑得好似一朵盛放的玫瑰花,“祭司大人,我现在能见见尊主么?”
大祭司沉吟道:“可以。”
未几,萧榭缓缓地走了进来,他面孔依旧英俊魅惑,只是不见了那种倨傲的神情,而是变得温文有礼,眼中的锐芒也已不见。
碧芙已是许久不曾见过他,这次见面又已得到了他的许婚,一颗芳心不住跳动。
“参见公主殿下。”萧榭柔声道,看在碧芙的眼中更是心花怒放。
“尊主大人,许久不见,怎么好像瘦了呢?”她款款步下高台,伸出白皙若羊脂玉的手,若有若无地在他手掌上轻轻一划。
萧榭依旧保持着温文有礼迷死人的微笑,淡淡道:“因为不见公主啊。”
碧芙听闻果然大喜,她等待这句话已经等了太久,如今听到反而疑幻亦真,不敢相信。
碧芙的自尊1
“尊主这样说,本宫就不敢当了。”她娇羞地看着他,嫣然一笑。他还是那么英俊,散发着光芒如同神祗,是她——堂堂的碧芙公主唯一看上的男人。
萧榭笑了笑,也不说话,一双眼睛似水温柔,碧芙登时觉得自己的身躯变得绵软无比,似乎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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