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琼瑶+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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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琼瑶+山海经]-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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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识这么久以来,虽然凤褚这家伙平时很不正经,但她觉得自己还是对这二凤有点认识的。最后一句话很肯定地用的陈述的语句,连客气的疑问句都没有用。
 
   “矮油,知道是知道不代表我一定要点出来啊。”凤褚从角落里站起来,今天他未束发,乌亮的长发随着动作滑落,直直垂到膝间。背脊并未挺的笔直,但这模样带着三分懒散七分雅痞,很有他自己的风格。凤褚把双手拢进大袖子里面,说:“褒姒,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嘛。”
 
   “哦?”褒姒挑起细长的眉毛,一双眼紧盯了他。
 
   他看着精卫离去的方向,笑笑地道:“怎么说呢,既然炎帝找我只是为了把精卫带回去,那带回去了就好,家庭成员之间的内部关系不容我来置喙。精卫要怎样,那是她的事情,我好好配合就好,又不会少块肉。”
 
   “反正,”凤褚挠挠脑袋,“我不是那种为了不相干的人,把实情说出来弄得气氛不好,你难受我也难受的那种人嘛~”
 
   话到这里,窒了一窒,气氛刹那变得有些微妙。
 
   转话题在这个时候实在太适合不过了,褒姒想了想,可还是顺着凤褚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烟斗里袅袅冒出烟气,在空气中扭曲成一个难以言喻的形状,渐渐消失不见。
 
   “呵,那还真不好意思。”褒姒笑了笑,但笑意并未到达眼底,“我就是你口中,为了不相干的人把事实说出来弄得气氛不好你难受我也难受的那种人。”
 
   “所以,不是那种人的凤褚大人,庙小还真容不下您。”褒姒起身,抚了抚弄皱的衣角,接着面无表情地对笑得无邪的凤凰男抬起脚,“快给我滚吧二凤!”
 
   如您所见,用力一踹,凤凰就是那天边的一颗遥远的星。
 
 
 凤褚将死
 
   昨天,精卫虽然被褒姒气走了,凤凰也被她一脚踹走了,但是事情没完。
 
   凤凰的头儿是伏羲,伏羲都不管事了,当下属的自然得承担下上司的责任。说到这里凤褚就想抹泪,头儿你快回来!
 
   炎帝交代下来的事情也得好好的当个事情办,人情什么的,大家都懂的。于是被踹飞之后,凤凰立刻没脸没皮地又飞回了,美其名曰,大人不记小人过。
 
   褒姒也懒得斤斤计较,凤褚他想以什么面目示人那是他的事情,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才第二天,三人就不记前嫌凑在一起合计着如何把那只小呆鸟,不,傲娇鸟给劝回去。
 
   甲先生的意见先不提,用褒姒的话来说,读书人心肠太软手段太弱脑子太直,你和精卫讲道理精卫别一石子扔死你。精卫不听话那好办,她变出个笼子把那只鸟给关了进去就好。直接连笼带鸟地交还给炎帝,笼子不收你钱,但调…教不包括在服务项目之中。
 
   凤褚听到这里,背脊颤了颤,他预想到自己头儿像拔鸡毛那样拔掉自己脑袋上的羽毛了。
 
   拼命摇头,不要不要不要!这个点子恶心死了恶霸死了狐狸你能不能想点别的,好歹你也是只雌的。
 
   褒姒坐在圆桌前面无表情地盯了凤褚好久,半晌翻个白眼,一推满桌的笔墨纸砚:“要不你来?”
 
   不知道凤凰是不是等这句话好久了,笑眯眯地接话就说,那流利的样子,不是腹稿打了好半天的人一定说不出来。
 
   褒姒瞬间了然,这二凤大概是看多了戏,认为关键人物都是最后一个出场的。
 
   哼,二凤就是二凤,见识浅薄!
 
   那只凤凰在一边说得唾沫横飞好不痛快,呱啦呱啦妙语如珠出口成章……
 
   “我们应该先这样……再这样……然后OOXX……再XXOO,最后OXOX再XOXO一下,就大功告成了!哈哈哈!”
 
   啧,那笑声真刺耳。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全程上帝视角围观的某礼子觉得,凤褚的确是戏听多了。虽然某人昨天才说了,顺着精卫的来嘛,这样她大小姐一高兴就回家了。但今天他制定的策略竟然是从解开双方的心结起。
 
   褒姒有点小惊讶。当然了,身为隐性面瘫一枚,她才不会喜怒形于表面呢!
 
   解开心结,这四个字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可难了。首先你得从了解别人的心结开始。
 
   心结这东西,说好了解也好了解,但毕竟属于对方**,随便发问反而会冒犯了对方,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到头来别说事成,只怕还落得一个坏名声。
 
   如何了解?那自然得巧妙啊巧妙。
 
   那又如何巧妙?这讲究的就是时机啊时机。
 
   如何掌握时机?说道这里凤褚笑得有些神秘,时机怎是天注定,慢慢等着那你就错了,这可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
 
   可以了,褒姒甲先生两人虽不说冰雪聪明,但脑袋瓜子转得也快。这二货就是想合计着他们演一出戏啊。
 
   方法不好不坏,不上不下,比起褒姒的纯武力,比起甲先生的纯口才,都要好上那么一滴滴。再加上三人性格都有那么点懒散,遂决定姑且试试,不行的话……咱么再来嘛反正有的是时间。
 
   所谓演戏,当然不能想当然尔,得表现出真情实感才行。凤凰的剧本很简单,面对精卫这种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什么才能让她放下防心?当然是和她一般可怜的人。
 
   次日,也就是精卫回到发鸠之山的第二天,即使被那只狐狸搅得非常不愉快,但填海的工作她还在继续着。说来也奇怪,这工作每日往返数十次,按照她原先的性格,只怕不到两天就嫌麻烦,不肯再动。可这活儿很奇怪,一天不动就觉得浑身上下不对劲。她寻思着,莫不是自己得了强迫症?
 
   快中午的时候,精卫从东海返回发鸠,准备停下来歇一会儿,只见一道身影倏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前一天惹人厌的九尾狐!
 
   少女一扭头,一脸的不待见:“你来干嘛?!不经允许就踏入这里,野狐狸懂不懂点规矩!”
 
   “听说发鸠有一味药叫做礜?苍白二色的可以入药?”褒姒冷声发问。
 
   “你、你要干嘛?”精卫皱眉看她,她今天不对劲啊,这九尾平时牙尖嘴利,刚刚她的话明明很冒犯九尾竟然半点反驳之词都没有……太奇怪了。转念一想,她想必是有求于人吧!精卫的下巴抬得老高,这个时候那愚蠢的狐狸反而想到她了,哼哼,晚了!
 
   “知道也不告诉你!”
 
   但下一秒,精卫的脖子就被一只手给卡住了。精卫死命地想要扒开颈间的那只手,但那手力道非常大,指甲几乎刻进肉里面,卡得她呼不过气来!精卫恐惧地看向褒姒,那妖狐竟然还是一副冷漠模样,眸里似有冰冷火焰再燃烧着。
 
   褒姒厉声喝道:“小小一只精卫鸟也敢如此放肆,你说是不说!”
 
   精卫的全身都在颤抖着,可凭着一股意气,她断断续续但声音坚定地说:“不……不,咳,不说!”
 
   这边,褒姒也是怒极,妖狐的尖爪有隐隐长出的趋势,指甲开始变得又细又长。她又加重了手劲:“再问你一遍,说是不说!”
 
   面孔涨的通红,精卫还是咬紧牙关,不说就是不说!
 
   只听耳边咯啦一声,褒姒的一只手转眼间化为利爪,锋利的指甲折射着一股冰冷的寒意。她的手那般用力,精卫雪白的皮肤一下就被划破了,血液从颈间滑落下来……
 
   褒姒一惊,梦中初醒,手像是被血液烫着了猛地缩了回来。痴痴地望着自己染血的双手,褒姒一怔,接着捂脸跪坐下来。
 
   有泪从指间滑落,冲淡了那腥浓的血液……
 
   精卫捂着脖子干咳不已,她转头,一边咳一边大呵道:“咳咳……你、你疯了……么……”
 
   褒姒捂脸痛哭不止,呜咽声中隐约可闻她细微地声音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但是,但是我没办法了啊?”
 
   她抬头,双眼通红,一滴眼泪正好顺着泪线滑了下来,那模样楚楚可怜,即使精卫是个女子,也不由一惊。
 
   一个呛到不行,一个哭得可怜,这样的状态没办法谈话。两人平静了一会儿,率先恢复过来的褒姒哑着嗓子,低垂着头缓缓叙述道。
 
   “凤褚……他快死了。”
 
 
 
 事情暴露
 
 听了褒姒的话,精卫先心里一惊,复又升起怀疑之心,就前天去看,凤褚还好好的。半点病痛都没有,更别说死了。
 
   “你别、别说笑了!那只凤凰少说也活了上万年,哪这么容易死?”
 
   褒姒也不争辩,她抬起头来,脸上泪痕犹在,眼圈都是红的。她暗哑的声音淡淡地道:“你可知道前段时间凤褚救了我?”
 
   精卫点点头,就因为前段时间周朝灭亡,褒姒成了有名了的狐狸精嘛,能有谁不知道?
 
   “那好,想必你也肯定知道,我出现在清朝是凤褚带我去的,去那里的目的是代替阳寿未尽的夜青活下来。但你可明白,冒名顶替的行为可是大罪?这行为一旦被他的上司伏羲发现了,就是死罪一条?”
 
   难道……难道被发现了?
 
   听褒姒这么一说,精卫不自觉地望那方面想,有点犹豫地,精卫问道:“……凤褚现在怎么样?”
 
   褒姒叹口气,脸色愈发地忧愁了,就如那下雨连绵时阴沉的天空一般,没有放晴。
 
   “他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了。伏羲发现这件事情之后,震怒非常,前两天勾错魂的勾魂使者马面已经被处决了,而昨天,天帝突然出现在面前……”说道这里褒姒的声音有点梗咽,努力克制着,她把眼泪忍了下来,“他念在凤褚平时的功绩,赐了一杯毒酒让他自我了断。凤褚自然不敢违抗,于是……”
 
   褒姒再也说不下去了。
 
   精卫看着她这悲伤的模样,又联想到前些时去找凤褚的时候,哪次不是看着凤褚同这九尾在一起?这两人,想必关系非比寻常……她从怀中掏出条帕子,塞到褒姒的手上。
 
   低头啜泣都快烦了的褒姒,突然手中感觉到被人塞了条帕子,心里一喜。果然如他们所想,精卫虽然平时娇蛮跋扈,但内心还很善良,无非是平时被养在温室里面保护的太好,遇见点风雨就难以接受。对付这种人就应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硬办法只会造成负面效果。
 
   “你,你别哭了!前两天和你吵架算我不好行不行……”精卫语气不好,却不断安慰着褒姒,见褒姒仍然哭个不停,遂用着自己不熟悉的抚慰口吻说道,“我带你去找礜石好不好?”
 
   礜生长在山里,正好发鸠也有,但由于这本身就是一块毒石,只有苍白二色的才能入药,所以只要有这种矿物的地方,附近全都是寸草不生的。发鸠之山的山之南,是精卫说居住的地方,虽不说鸟语花香人间仙境,但好歹该有的都有,而山之北呢,便可以找得到礜石。
 
   褒姒在精卫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山的背面,霎时就被山之北的景象给惊呆了。
 
   整片整片的岩石□着,别说树木了,就连颗草都没有,偶尔吹过一阵风,卷着起黄沙迷了人的眼。
 
   “闭眼!这沙要是入了眼眼镜会被毒瞎的!”
 
   闻声,褒姒立刻把眼睛闭上。虽然风沙没有进入眼内,但褒姒还是心有余悸。谁能想到山之南春暖花开,山之北就是这副荒芜之景。
 
   太阳把大地烤的焦热,这热度即使有鞋底的阻隔也能明显的感受到。精卫立即化身为小鸟的模样,可是这苦了褒姒。变成狐狸的模样?……算了吧她还想好好爱护自己的肉垫。
 
   其实原本的目的是把精卫骗到褒姒那边去,但为何要编出这样一个复杂的借口呢?又是礜石又是病死的……褒姒还记得当时在商讨的时,那只无良的凤凰轻轻叹一口气,道:“既然做了就得把本都拿回来,礜石正好我也有用,顺便取回来也挺好的。”
 
   若她能提前知道取礜石的位置这样荒芜的话,当初她绝对不会同意如此闹剧。
 
   俗话说的好,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道的确可以避免很多灾祸,但人生中也难免少了很多乐趣,比如、比如说……采礜石的乐趣。
 
   虽然这一片地都是有毒的荒地,但精卫对这一带熟悉,所以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不过为了躲避风沙入体倒是废了一番时间和功夫。
 
   等到采到苍白二色的礜之时,精卫和褒姒早已灰头土脸满身狼藉了。若在人命关天的事情面前,这也不算什么了。用随身携带的小玻璃罐子装好,精卫擦一把额头上的汗,说:“给你,快拿去救命吧。”
 
   “谢谢你了,精卫。”褒姒的脸上泛出一名苦笑,抚了抚脚踝“但我刚刚好像扭伤了……我不想拖后腿,在路上肯定会耗费不少时间的,你……能帮我送去吗?”
 
   不客气地白了褒姒一眼,帮人帮到底,精卫叹口气,拿着那只罐子飞远了。
 
   褒姒坐在原定,确定精卫已经走的够远了后,往地上重重一躺。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演个戏也累死人。果然说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么?就像自己一开始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了别人叫她褒姒一样。
 
   想那只盈袖善舞的凤凰的话,就不会这么吃力吧。
 
   如褒姒所想,前一秒还和甲先生坐在桌边论道的凤凰,在感觉到精卫的气息之后,立刻钻到床上装病。
 
   什么妆都不画居然被他装的还很像,简直就奇了。
 
   精卫风尘仆仆地赶来,一进门也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就把手中的石头甩给了甲先生,甲先生一板一眼地道谢了。凤凰躺在床上装模作样地问道:“是……褒,咳咳,褒姒回来,来了么?”
 
   “不是她,她扭伤了脚我代替她送过来的。那女人一出现就差点掐死我!不过……她找礜石的时候也挺努力的……”不善于说别人的有点,最后两句精卫的声音压的很低。
 
   凤褚咳了咳,嘴边却泛起一抹笑容:“嗯,她……一直都挺努力的不是么?我昨天喝下毒酒的时候就想啊……要是今天能睁开眼睛再看到她,那一定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奇迹。”
 
   “精卫,其实我原先也不觉得。凤凰一族的寿命很长,很长……长到已经蔑视了生死,但谁知道呢?直到落到现在这副临死的状态我才明白,想要说的话若赶紧说,想要做的事若不赶紧做,想要见的人若不赶紧见,那心中不断退后的明天也许就永远不会降临了。”
 
   精卫见凤褚虽病卧床上,他的眼神却并不迷离,视线微虚,仿若凝视着远方。精卫忍不住拿他现在的虚弱同前几天的活蹦乱跳相比,不禁唏嘘感叹。但另一方面,精卫又不自觉地想起一直扎根于自己心中的心结……
 
   当她还是女娃的时候,她是炎帝的小女儿,一直以来很受父亲宠爱。但父亲事务凡多,总没有时间陪她玩耍,这样就罢了,还不断告诫她不要进入东海之中……
 
   可年幼爱玩的自己哪里经得起诱惑?
 
   她自己也知道,是自己活该,死后化为小鸟后的一切行为都是徒劳。但心里却觉得,不这么做不行。
 
   为何?
 
   精卫扪心自问。
 
   她现在太难堪。也许,也许只为找一个回家的理由吧……
 
   再看看凤凰的模样,想想凤凰说的话,精卫不禁想,她真的需要坚持这种小孩子的意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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