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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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心术-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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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天,要救活她是无望了。”

    齐清儿垂目,点了点头,道:“罢了,劳烦先生过来一趟。还望先生不要向外人提起。”

    “这是自然。”华驮顿了顿胸,重新看着齐清儿的面孔道:“只是郡主如何就失了手呢?”

    面对这个问题,齐清儿掩面不欲回答。

    难道她要说是她的“母亲”故意抽死了流云么?

    竹婉见状,道:“流云已经这样了,先生问多了也是无用。有一些隐情,先生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华驮虽为祁王一党,但对于齐清儿,他不是十分了解。

    对于竹婉的话,他略点了点,不再多问,福了福礼,缓身离开。

    齐清儿看着华驮走远之后,道:“竹婉,以你的功力,能抚平流云身上的伤口吗?至少不要让人察觉出来。”

    竹婉望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流云道:“脸上的伤痕没有问题,至于身上的奴婢尽力而为,有些太深的,奴婢也力所不及。”

    “你尽力而为吧,希望能瞒得过去。明天我就去向皇后请罪。”齐清儿边说边起身往主卧走去。

    竹婉瞧了一眼床榻上的流云,见其尚且安妥,便随在齐清儿身后,道:“真的非走到这一步不可吗?郡主这样去见皇后,她指不定会故意让郡主难看。”

    两人走在抄手游廊下,齐清儿望了一眼被秦氏打乱的风铃,道:“就算是被皇后戏弄,我也是要去的。且不说流云是跟了皇后多年的宫女,皇后当时将她赐给我时,可是当着皋帝的面。如今却死在了我府上,我不自己去请罪,难道要等到皇后发现了之后,再拿这件事来压我么?若是皋帝问起来,我们就是有理也说不清的。”

    竹婉边听,边伸手整理了风铃。

    发出的清脆声,夹杂着暮色的气息,还有这灰暗一色的亭落,听上去竟是显得刺耳了些。

    竹婉道:“嬅勇戴夫妇可是刚刚才到府上,便出了这样的事,以后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将他们一直关着,必经明人眼里,他们还是郡主您的父母啊!”

    齐清儿将身子依靠在廊柱上,“关是必须要关的,以后不要让他们出府就是,他们有任何需要都满足他们,今天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再发生了。还有老爷夫人还是要叫的,称呼上不能让人落了口实。”

    “是,郡主。”竹婉颚首。

    这一夜齐清儿睡得特别的不安稳。

    如果皇后知道嬅勇戴夫妇是什么样的人,那皇后的这一出算是赌对了。光是嬅氏和秦氏两人的品性就够齐清儿受的。

    如果时光倒流,齐清儿真想回去好好抱一抱她真正的父母亲。

    只是,这就是一个不找边际的梦罢了。

    齐清儿翻了个身。

    依旧不能入睡。

    她睁眼看着帷幄上的红绫,路远马亡,殊途同归,或许她真的不应该在乎得太多。正如祁王的意思,京城本就是个肉弱强食的地方,她一旦软弱了,怜悯了,那被分食的那一个就是会她。

    夜深。

    月光悠长,从窗棂的缝隙中渗入,飘落在地上。

    是什么时候睡去的,齐清儿不清楚的。

    但接下去的这个梦,让她汗流浃背。

    梦中,她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哀痛地看着城墙之下的浩浩荡荡的送殡队伍,白色纸币漫天飞舞,锣鼓声震耳欲聋。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遥望天际,天色阴暗,乌云形成强压之势。

    顷刻,豆大的雨点扑面而来。

    大雨中是祁王的身影,他越来越近,近到伸手就能触碰,却怎么也抓不住。

    他浑身是雨水,雪白的衣襟上有着明显的血迹。

    鲜红的颜色顺着蜿蜒而下的雨水,在他白色的衣襟上画着慎人的图案。

    “清儿,你不该质疑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未来的江山……”

    声音像是从天空中倾斜而下,带着雨水的拍打声。

    齐清儿突然的害怕,她往后挪身,身后却是高耸至于肩齐高的石墙,她无处可退,只得看着祁王的身形越逼越近。

    突然,她被扭转了身躯,脑后有一双大手强按着她俯头,望向百仗之下的送殡队伍。

    耳边祁王的声音在继续,“清儿,他死有余辜,你又何须给他安排如此隆重的仪式。”

    她试图挣扎,但毫无作用,耳边是祁王冰冷的气息。

    她不得不看着殡仪,喃喃道:“他曾是一国之主,一代帝王,给他这样的送殡仪式是应该的。”

    “是吗?那我呢?清儿,你是不是也会亲手给我同样的葬礼?”祁王的身影虚无却坚硬,声音亦是如此。

    齐清儿动不了身子,亦不能回头。

    她想看一看身后的祁王,他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想确定身后的这个人就是她心中藏了多年的俊昇哥哥,可是无奈整个人被控制得不能动半分半豪。

    唯有内心的不甘与茫然,充斥着她的整个躯体。

    突然间,大雨磅礴,与天色连成一片,带着轰隆隆的雷声,以及刺眼的闪电。

    齐清儿感到身体的悬空,下一秒,当她发现的时候,面前是百仗的高墙,她与他均在高墙之外,身下是迅速坠落的雨水,以及模糊到几乎不可见的遥远的地面。

    耳边冰凉的气息再次传来,“清儿,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葬礼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葬礼。”

    话音尚未落定,她感到了强烈的失重感。

    她仰面朝天,身下是祁王的身躯,冰凉而僵硬。

    他们同时坠落,速度超过了雨水坠落的速度,很快迎接他们的是厚重不可摧的坚实地表。

    一切在雨水中消失殆尽。

    惊梦,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是半夜。

    她团身坐在床角,再也没了睡意。

    这样坐着,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

    屋外有人敲门,齐清儿未有回应,竹婉便径自走了进来,看到床榻上的齐清儿,连忙将手中剩满水的铜盆放下,跑到床边,将手搭在齐清儿肩上,“郡主这是怎么了?”

    齐清儿感到肩膀上的压力,身子不由得一颤。

    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仰面对着竹婉,道:“我没事,帮我梳妆。”说着挪下床,走到了铜镜面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三章,触犯宫规

    铜镜中的人好生憔悴,齐清儿自己都不愿多看几眼。

    竹婉端来铜盆,一番梳洗之后道:“郡主还是明天再去给皇后请罪吧!奴婢担心您的身体受不住。”

    “这般憔悴便是对了,今天是非去不可的。再说流云那里……”齐清儿话说了一半。

    竹婉会意接着道:“流云是昨儿个晚上去的,走时没受苦,走得平静。”

    “嗯,上妆吧!”齐清儿道。

    一番准备,齐清儿入宫的时候刚刚过了辰时。

    和退朝走出武英殿的皋帝遥遥地碰了个正面,因着相隔甚远,齐清儿只略停一停,确定皋帝注意到她之后,方往皇后的正阳宫走去。

    到了正阳宫外,齐清儿请示了宫里的夏姑姑。

    不会儿便被叫了进去,然竹婉却必须在宫外等着,不得入内。

    齐清儿独自随着夏姑姑绕过宫门内硕大的影壁,来到正殿门口的宽敞的院落中。

    然走到这里,夏姑姑却让她跪下,说是皇后娘娘正在为陛下念经祈福,让她在此等候。

    齐清儿望了望黑黝黝看不见底的正殿,和头顶刺眼的骄阳。

    心略沉,看来皇后是不准备轻易见她。

    “看什么看!皇后宫中又岂是你能随便张望的,跪下!”夏姑姑往前走了几步,见齐清儿没有反应,折回来冲着齐清儿便是一顿指手画脚。

    齐清儿杏眼低垂,收回了目光,轻道:“是。”跪下后,又道:“还请夏姑姑转达皇后娘娘,嬅雨有要事求见皇后娘娘。”

    “娘娘此时需要清静,你且等着吧!自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撂下这句话,夏姑姑径自踏入殿中,消失在黑压压的正殿当中。

    齐清儿膝盖着地,跪在坚硬的石砌面上,关节处细密的刺痛,她咬唇忍着。

    不多会儿,额角上便是豆大的汗珠子。

    虽然抹了胭脂,还藏不住她逐渐惨白的脸颊。

    面前的青色地面也开始忽远忽近。

    这时夏姑姑又从正殿中走了出来,却只在齐清儿身边停了停,带着三四个宫女往宫门处走去。

    再进来时,她们手里是被押得直不起身的竹婉。

    齐清儿顿时感到不妙,抬目,黑压压的正殿当中是皇后若隐若现的身影。

    “竹婉不过是嬅雨身边的一个奴婢,夏姑姑带她进来做什么?”齐清儿尽量控制自己的意识,扭身看着竹婉。

    几个宫女强按竹婉的头,带到齐清儿身边,又在她膝盖后面踹了一脚,迫使她跪下。

    夏姑姑看着竹婉跪下之后,方扬眉道:“郡主一个人跪着多无趣,不过让她进来陪陪你罢了。”

    齐清儿心中翻山倒海五味杂陈。

    竹婉本是一条后路,现在却和她一起陷在了正阳宫中。

    骄阳当头,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齐清儿身子开始虚脱,上半身斜倾在竹婉怀中,倾城的面容布满了汗水,乌发黏在额角,看着叫人心疼。

    这时正殿中却飞来一本书籍,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齐清儿的膝盖上。

    齐清儿略惊,费力的抬目往正殿中看去。

    只见里面一袭明晃晃的凤色长袍,是皇后雍容的坐在殿门口的一把藤萝松缠枝凤椅上,身边是端着茶水和点心的婢女。

    她眯眼瞧了瞧齐清儿,道:“光跪着多无趣,地上那本女诫,还请郡主捡起来,给本宫念叨念叨。”

    声音是一贯的棉柔,还带着些倦怠。

    会是这种情况,齐清儿也不是没有想到过,既然是做戏,也做好了受****的准备,何况她十岁那年受过的****可比现在的惨烈一百倍。

    她从竹婉身上支起上半身,伸手去捡“女诫”。

    可摸索了良久,连书角都没有触到,手心已经在地上磨出了红印。

    竹婉见状,实在不忍,欲附身去捡。

    却听正殿中的皇后道:“本宫适才是让郡主将女诫捡起来,怎么郡主不愿意,要让身边的奴婢代劳吗?”

    语气中说不出的挑衅。

    齐清儿捏了捏竹婉的手臂,让她别动,自己又附身去捡。

    然地面恍惚,怎么摸都摸不到。

    半饷,性格刚烈的竹婉,一把将女诫拾起塞进了齐清儿手中。

    皇后冷眼看着,只轻轻抿了一口茶道:“难怪郡主不知分寸,这身边的奴婢都是这个样子,郡主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夏秋,还不替郡主好好管教管教。”

    齐清儿闻言,死死拽着竹婉。

    用微弱的声音道:“是嬅雨无能,竹婉不过帮了一把。何况助人为礼举,皇后又何必混淆是非,惩罚竹婉。”

    这话哪里能让皇后收手,“夏秋,还愣着干什么,拉下去廷杖!郡主什么时候开始诵读,竹婉那边就什么时候停止责罚。”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身体力壮的宫女强行将竹婉拖了下去。

    在几杖开外的地方迅速架起了一张长凳。

    齐清儿争抢不过,只能看着竹婉被拖走。她飞快的又胡乱的打开女诫,上面细小的字迹对当下的她来说,如同蚂蚁一样在纸叶上乱爬,根本看不清楚。

    只能凭着记忆,她费力的诵读,“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不瞎说霸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齐整,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专心纺织,不苟言笑,烹调美食,款待嘉宾,是为妇工。”

    一句话读得断断续续。

    然板子还是落在了竹婉身上。

    刚强的竹婉愣是没有呻吟一声,死死咬着唇瓣。

    皇后悠闲得仰了仰身子,眼尖的宫女立刻拿来一个软枕给她垫在身后,她挪了挪背部,找到更加舒适的姿势,道:“本宫听不清楚,郡主大声点。”

    齐清儿抓着书的手指明显的收紧。

    露出苍白的骨节。

    她尽量撑住摇晃的上半身,又将书面拉近,然密密麻麻的文字让她头疼不已。

    凭着记忆,继续诵读,“夙夜劬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乃知免耳。吾性疏顽,教道无素,恒恐子谷,负辱清朝。圣恩横加,猥赐金紫,实非鄙人庶几所望也。男能自谋矣,吾不复以为忧也。但伤诸女方当适人。。。。。。”

    与此同时,落在竹婉身上的板子一下没少。

    皇后也完全没有叫停的意思。

    齐清儿也是倔性子的人,她更看不得竹婉为她这样受苦。

    廷杖何等酷刑,绕是男子十下之后都鲜有站的起身的,何况是竹婉的女子之躯。

    她听着板子落下去时,砸出的闷声,心绪难以淡定。

    索性丢了女诫。

    齐清儿身子无力,双手撑在地上,她抬目死死瞪着皇后,气息微弱却字句清楚道:“我进宫求见皇后,尚未能禀明事由,皇后便开始刑法伺候,难道皇后就不怕触犯了宫规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四章,傀儡

    皇后丹凤眼微眯,轻轻放下手里的茶皿。

    血红的朱唇轻启,道:“郡主是在跟本宫谈宫规吗?”说着拉了拉嘴角,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本宫就是宫规,这宫里面事务都由本宫来管,郡主好大的胆子,都斥责到本宫头上来了。”

    说到最后,话里带了狠劲儿,嘴角的笑意也没了。

    她扬了扬脸,对着夏姑姑道:“夏秋,掌嘴,打到认错为止!”

    紧接着,齐清儿只感面前一阵清风,耳边是正耳欲聋的一记掌掴,与此同时是面颊上火辣辣的刺痛。

    面前天旋地转,脑中晕头转向。

    她试图跪稳身子,奈何根本不知哪个方向是地面,身子也没有个倚重点,只得往地上倒去。

    夏姑姑一手提起齐清儿的下颚,接着就是一记接一记的掌掴。

    打得她哪里还有说的出话来认错。

    皇后眯眼瞧着,忽吸一口气,道:“罢了,差不多了,把她带进来吧!”

    夏姑姑又一把提起了齐清儿的肩膀,像是提着一个断了线的木偶,扔进了正殿内的地砖上。

    齐清儿上半身伏在地面上,吃力地仰起头。皇后如此折磨她就对了,来之前还担心皇后会好声好气的待她,现在看来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城府也没多深。

    只是落在竹婉身上的板子,总有一天她要从皇后身上尽数讨回来。

    皇后起身往殿中走了几步,在齐清儿面前停了停,复又走到凤座上,软身坐下,懒懒道:“嗯,说罢,何事需要这个时候来见本宫。”

    齐清儿咬了咬唇没说话。

    皇后却先紧张得脊梁骨微僵,对着夏姑姑扬一扬脸。

    夏姑姑会意,立刻支走了殿中不多的三四名宫女。

    “皇后这是怕了吗?我不过一个被封不久的郡主,几乎和皇后没有多大的联系,怎么我一要开口说话,皇后就急着支走自己身边的人,难道我能说出什么对皇后不利的话来吗?”

    这个时候齐清儿只想拖延时间,在皇后宫呆的时间越久越好。

    皇后闻言,也无心再搬弄手里的银翠色霞影画扇,将其丢到一边,“郡主好一张利嘴,当时在天牢当中也是和虞才人这样说话的吗?”

    齐清儿吃痛的冷冷一笑,“我不过替璟雯去看一看她的姑母,皇后就这般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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