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无梁殿受苦的秋纹,几次想夺了枯枝扔掉。
皇后却对她大打出手,说她皇后的东西岂是什么人都能碰的,又试图将枯枝插进头发里面,看着墙面道:我是皇后,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我会是太后,我的太子将会是皇帝……
被关进无梁殿两个多月了,她便整天这样喃喃自语。
甚至有时候坐在那两个月来从来没有开启过的门边等,说陛下会来,他已经答应了,一定要来看她……
久而久之,秋纹也就随她去了。
驻足凝望的嬴国,怕是还不知道皇后在无梁殿的惨状,他还不知道皇后已经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站了很久。
后来什么时候离开皇宫的,他也不知道。
只觉脚下的路特别长,又特别短。
长是因为他内心的煎熬,短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要离开京城……
走着走着,他走到了刑部天牢的外面。
那高高竖起的墙面沉灰一片。
他的心也跟着沉甸甸的。
难道他真的要就此放弃,任别人践踏在他们嬴氏一族的头上么?!不,当然不!
嬴国沉一口气,挺直腰板,对着刑部天牢的大门点了点头。
转身继续走。
不知不觉的,鬼使神差的,他来到了永巷门口。
只见里面一条幽深的巷子,深不见底。
有个太监正在清扫,隔了太远也不知道在清扫什么。
忽然的,太监丢下手里清扫的用具,转身进了一道拱门,离开了嬴国的视线。之后再出来的时候,那太监手里却提了一个人,将那人推倒在清扫用具边上,拿手指他,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嬴国看着,心缩成一团。
那被推倒在清扫用具旁的,可不就是六皇子(废太子)吗?
他没想到他的长孙竟然沦落到这般地步。
他站在永巷门口大喊。
那太监摇摇的,冷冷的,回首瞅了他一眼,继续逼迫废太子干活。
初冬越发清寒。
风吹在脸上都是刺人的,更别提将手放在冷水里搓洗抹布了。
嬴国看着六皇子瘦弱的身躯,跪在冰冷的地面,用那双本该执笔的手在地表面上来回搓洗,心就揪成一团。
他们嬴氏何至于落败至此。
六皇子给一个太监当吓人使唤。
心中顿时火冒三丈,双手握拳。
他必须留在京城,若他走了,那嬴氏就彻底败了。
抬眸看天,他眼中对祁王的恨意更甚。
……
再说嬴国走后。
皋帝让鹿和嬴姬重新回到养心殿中。
他端坐着审视下面的两个年轻人。
一个瞧着瘦弱,却异常沉稳。一个不谙世事,却满腔热情。
皋帝看了一会儿,最后让张公公将一份奏章地道了鹿面前。
鹿打开一看。
原来是关于江南水利的问题。
今年江南那边深秋之后,莫名了下了连续好几天大雨,倒是部分交通瘫痪,另有上百户人家被大水淹没。
鹿沉思一会儿,又问张公公要来一张江南的地图,细细审查。
半炷香后,他侃侃而谈,说出一连几个应对洪灾的方案,并将这些方案相互对比,每个方案的着重点不同,故而落实之后的利益也有偏差,但所有方案无不利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八七章,教训
正对鹿说的:国要富强,当以百姓为先。
皋帝听完之后,拍手称赞。
感叹旷世奇才,还好没有被淹没了。
当下便升了鹿的职位,提为正五品,侍院学士,并每天到养心殿一同参与议政。
鹿大喜,没想到最后化悲为喜。
嬴姬也向皋帝叩首,谢陛下明鉴。
皋帝露出久违的笑,又看了看鹿和嬴姬两眼道:“你们的婚事,朕恩准了,回头朕让礼部给你们选个黄道吉日,完婚!”
少年和少女都高兴坏了。
他们同样也不知道是怎么都出养心殿,只觉脚下很轻,身心愉悦,和之前走出养心殿的嬴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常生在嬴国侯府上坐立不安。
他奇怪祁王答应护他周全,却没有带走他。
但他来不及细想。
因为有人来报嬴国已经在回府的路上。
他心下一慌,府上的剑枫和娅楠是他放走的,嬴国回来一定饶不了他。索性飞快地收拾了一些行李,从后门蹑手蹑脚的往祁王府去了。
嬴国回到府上没见到常生本人。
便找来小厮问。
小厮将常生放走剑枫和娅楠的事说了,又道:“也不知是阻止还是不阻止。老爷不在府上,夫人不管事,也就常生说什么是什么。心下觉得不妥,到底也没敢拦。那常生也没给他们阻拦的机会!”
嬴国听完气疯了。
当场扇了小厮两大嘴巴子。
打得那小厮满地找牙,直唿冤枉委屈。
至此,嬴国对祁王的恨更加深,甚至后悔当初没有将半死不活,地位低贱的祁王,彻底拍死!
……
且说祁王从嬴国侯府上带走了剑枫和娅楠之后。
??回府一路上,祁王未及细问剑枫和娅楠的近况,反倒是他们两个问祁王安好,冒险救他们会惹出风波等语。
祁王细细安慰,说没事,并将上诉嬴国坑害良臣一事说了。
剑枫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嬴国定没有料定,我们会出这手。”
娅楠也道:“到最后他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祁王相视一笑,并不多言。
少时,马车在府门前落下。
剑枫由几个小厮带下去梳洗,一连好几天他都被关在一间屋子里,虽有吃有喝,却没得洗漱。现在回来了,要好好清洗一下。
娅楠则由婢女带下去。
她只被关了一天,无需过份清洗。
回屋简易洗漱,换了袍衣之后,便到书房里来找祁王。
刚好葛莜也在书房内。
见是娅楠来了,特别热情地上前打招唿,问饿了没有,想吃什么,她亲手做了点心,就是给妹妹的。。。。。。
娅楠却爱答不理的。
直接坐到了祁王身边。
有了上一次修剪冻菊的经验,她可不会在轻易相信葛莜。
葛莜一番好意没有得到回应,顿时觉得很没面子,但在祁王面前,她又不好发作,便嫣笑着也坐在了祁王身边。
此时从宫里出来的葛太尉到了祁王府。
因他是祁王妃的父亲,来祁王府名正言顺,也不必在意别人的耳目。禅太师,李尚书他们就不一样,虽是祁王党羽,但面上还是要顾虑些,有些话便拖葛太尉带给祁王。
小厮将葛太尉一路带进了书房。
葛莜见自己父亲来了,立马涨了底气,指着娅楠让她去备茶。
娅楠自然不听。
祁王并不喜葛莜的侨情做作,便看了葛太尉一眼。
葛太尉何许人,他的眼中除去宝贝女儿之外,更重要的前程,不但女儿的前程重要,自己的前程也重要。
听说娅楠被劫,起因葛莜,当时便觉得不快。
明智的他可不会纵然自己女儿的荒唐之举。
因对着葛莜道:“备茶这种事怎么能让娅楠大小姐去做呢!你若想喝茶自己去倒,我过来找祁王殿下说几句话就走,不喝茶也无妨。”
葛莜一听僵住了。
再一看娅楠低眉顺眼的样子,顿时觉得她在用她的沉默宣告她的鄙视,脸一下就红了。
祁王低声对娅楠说了几句话。
大概是接下来要和葛太尉商议要是,让她先出去等语。
娅楠听完,睃了一眼葛莜。
见她面红耳赤的,心下又好笑,又怜悯,逐道:“我房间里有几颗刚从温室搬来的菊花,王嫂不是喜欢菊花吗,不如同我一起去看看。”
葛莜知道娅楠是在给她台阶下。
可话语间又明里暗里地表明了娅楠被劫,起因就是葛莜非要和她去修剪冻住的菊花。
一时,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葛太尉睃一眼葛莜,拿出为父命令的口吻,“娅楠有心邀请,你还不快去!”
此话一落。
葛莜果断跟娅楠出了书房。
四下无人,祁王便邀葛太尉上坐。
并询问了养心殿中情况。
葛太尉眉头深锁,“嬴国欺压坑害良臣的罪是躲不了了,陛下也已经认定他回京并非偶然,而是另有企图。不过。。。。。。陛下会不会治他的罪,我觉得很悬。”
祁王脸色如常,并不因葛太尉的最后一句话而气馁。
道:“葛太尉如何觉得悬呢?”
葛太尉道:“陛下并没有当着我们众人的面给嬴国定罪,而是屏退了殿中所有人,只有嬴国一人在内。我猜想,陛下是顾虑嬴国面子,有些话不愿当着外臣的面说。”
祁王颔首,垂眸深思。
过了会儿他道:“父皇既然会屏退殿中所有人,连嬴国一人在内,想必是不想治他的罪了。若要治罪,在你们面前说和对着嬴国一个人说,并无区别。肱骨之臣被定罪,刑部那里是会落案子的,到时候照样会传遍京城。所以本王以为,父皇这次是不想给他定罪,但不会任由他去,当作没有发生。那只有一个可能,父皇会让嬴国自行离京……”
葛太尉一面听,一面点头。
道:“殿下分析得不错!可是。。。。。。嬴国他真的会自行离京吗?”
祁王又沉思一会儿,最后摇摇头。
道:“离京的可能不大。”
葛太尉顿时变了脸色。
嬴国在京城一天,便会对祁王不利。
可祁王却并不为此感到担忧,因为他知道嬴国一定不会就此罢手。他没有时间去担忧,而是要打起万分的精神对付嬴国。此为后话。
葛太尉稍坐之后,离开。
走之前找到葛莜,好好斥责了一番,说都是一家人,应当齐心协力,为一己私欲,有何意趣,作为王妃,不能如此目光短浅。
说得葛莜连连点头。
不时,沐浴过后的剑枫前来书房找祁王。
与此同时从嬴国侯府落荒而逃出来的常生也到了祁王府。
正和府上的小厮纠缠。
扬言说:祁王答应会帮他的,不能过河拆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八八章,夜明珠
而府上的小厮并不人知常生,也没听祁王说会这么个人来访,便将他堵在门外。
正好被走在超手游廊里准备往书房去的剑枫看到了。
便让小厮们放他进来。
常生背着大包小包,也不知都带了些什么,样子重得很。他背在身上,身子都被压弯了,脸上看上去不吃重,一副求庇护的样子。
剑枫心想,总不能让在府门口闹,给人瞧见了又起口舌。
就先让他进来,在院子里等着。
径自去书房,向祁王说明了常生正在前院中候着。
祁王起身,忙让剑枫坐了,道:“他还真得来了!”话语间有些讽刺,又道:“来了也好,有些事还要他去解决。”便叫了个小厮进来,去请常生。
常生见祁王愿意待见他,高兴坏了。
一面跟着小厮往书房去,一面从包里面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球形夜明珠。心想:祁王府如此简易毫无其他王府应有的奢华,祁王一定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到时候还能先讨好讨好祁王,将来的路才有保证啊!
想到这里,脸上的喜色更甚。
小厮敲了门,得了祁王回应,便让常生进去。
祁王见他手举夜明珠,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是个什么意思,但明白了之后,突然很可怜赢国,两年在外,京中已经没有全心全意相辅相衬的人了。赢国一大把年纪,也实在可悲。
剑枫也毫不掩饰,拿鄙视的目光看常生。
常生本以为有夜明珠在,祁王和剑枫定会高兴,不看他面子,也会看夜明珠的面子,殷情待他。
谁料他却被冷冰冰地置在墙角。
祁王不叫他上前,他便不敢上前。
颇有些被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
祁王在案几前坐着,手里有意无意的翻动着一本书。
剑枫则负手站在一侧,模样高冷。
常生心中纳闷,他帮祁王救出了剑枫。祁王不因夜明珠待见他,剑枫怎么也一副不待见的样子呢?
内心发虚,不知投奔祁王府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
过了良久,祁王发了话,“来了也好,本王给你安排间屋子,你便在王府上住下吧!”
这话把常生惊得差点没抓住手里的夜明珠。
忙上前阿谀奉承道:“早知如此,小的是自也不会再帮赢国侯的。他那人无情无义,小的给他鞍前马后,他只知道给那些冷冰冰的银子,从来不管小的住处,只说不许小的住在侯府。祁王殿下您也是知道的,京城当中地段好的房子时下根本买不到,害得小的只能跑到四五里远的地方买房,又给赢国办事,这一天下来车马劳累就够受的。还是祁王想的周到,小的一定不负殿下重望,定拿出比对赢国对百倍的精力,为祁王办事。。。。。。”
一通话,一面说,眼睛一面熘熘的转。
又上前一步,将夜明珠奉到祁王跟前,“其实吧小的并不贪财,更看重的是情意,要不然也不会弃了赢国来投奔殿下了。这个。。。。。。夜明珠……好东西,整个大煜朝都少见,小的就当是给祁王的见面礼。”
祁王瞅了夜明珠一眼。
让剑枫收下了。
常生更觉心宽。祁王愿意收他的东西,那证明祁王还是看重他的。
一个人埋着头乐。
祁王又问了他有没有什么特殊需求。
他并不见外,完全当自己已经容入了祁王府,便大言不惭的要这要那,说冬天冷烧炭得用银骨炭,此炭无烟,因他呛不得烟。又说该纳妻室了,让祁王殿下给做个主。。。。。。
剑枫听完,差点没给他赶出去。
祁王稳了剑枫的情趣,一一答应了常生的要求。
并让下人给带去了住处。
见人走了,剑枫憋不住了,因起身道:“他这般趋炎附势,满口胡言,贪财好色,殿下如何忍得他?!”
祁王浅笑,让剑枫复坐下,“他这样贪图小利,阳奉阴违才好呢!要换作是个耿直的,忠心的,先不说能不能救你和娅楠回来,怕是我也会被困在赢国侯府。好了,卑劣之人自有卑劣之人的好处,接下去还有事要他去做呢,现在可不得先对他好些。”
剑枫一股闷气终于消了些。
看着案几上硕大的夜明珠,道:“此等夜明珠怕是赢国的心爱之物,被他给偷出来了,殿下不怕收了它引起误会?”
祁王摇摇头,“误会?什么误会?怕赢国误会是本王拿了他的东西吗?无妨,这个时候他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家族都快不保了,金钱又有何用,重要的是势力。。。。。。这夜明珠,一会儿你让人拿出去当了,当得的钱拿来救济百姓。料他赢国知道了,也不敢说什么,谁知道他是怎么得的这夜明珠的……”
剑枫恍然大悟,也不生气了。
忙取了夜明珠去办事。
因此,常生便在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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