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更加地同情祁王。
齐清儿听着,微微吃惊。
想来祁王定是十分了解皋璟雯的。
不过三言两语,一个看似失落的表情,便让皋璟雯自己说出了祁王心中的意思。
“多谢公主理解,我正有此意。”祁王眼下说话也直来直去,毫不掩饰。
只是他有些清瘦的面容后面藏着巨大的计谋。
心直善良的皋璟雯自然看不出来,齐清儿却看的一清二楚。
皋璟雯喝下一口茶水,大声道:“我将父皇请来便是,又不是什么难事。”
谈话至此,灵儿突然匆匆地进到院落当中。
铜铃眼中似藏了意外,对着公主道:“门外一个太子府的府役来禀,说是陛下在太子府赏梅,邀请公主和嬅雨姑娘一同前往。”
真实稀奇,还特别叫上了齐清儿。
齐清儿挪挪肩,对着灵儿道:“可知除了陛下还有谁在太子府一同赏梅?”
灵儿眼睛一转,道:“还有皇后娘娘。”
齐清儿眼眸收得更紧,无端让她这样一个庶民同去,起因是何?一时想不出来。
而皋璟雯听了皇后二字,本就不大乐意的脸,这下更加的不乐意了,秀气的嘴唇微微翘起。
祁王眼中闪过一丝隐忍,道:“太子府上的梅林,堪称是金陵城中的三处甚景之一,和父皇的御花园各持千秋。璟雯和嬅雨姑娘好眼福,本王就先告退了。”
说着起身就要出府。
皋璟雯却在其身后叫住了他,“我都还没说要去呢!俊昇哥哥不必这么着急走!”
此话一落,祁王僵了一下,他本想借了这赏梅的由头,皋璟雯也好和皋帝提了亲临公主府同庆生辰一事。
眼下皋璟雯倒是不愿意去了。
距离生辰不过三四天的时间,皋帝若是计划好了要亲临公主府,早也该有动静了。眼下迟迟没有动静,唯有皋璟雯当面去请。
齐清儿见状,拉过皋璟雯的小手,道:“陛下虽说是请,但和口谕基本没有区别,璟雯你是公主拒绝尚可姑息,我是必须要去的,璟雯要让我一人独去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四章,太子东宫
皋璟雯自然是不能让齐清儿独自去了。
勉强扭头对着祁王道:“俊昇哥哥好走,改日再到我府上做客。”
祁王点头,转身离开了公主府。
齐清儿也勉强露出一个笑,“谢谢你,璟雯。”
皋璟雯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达拉着肩膀站起,道:“皇后可是个狠毒的人物,当初灵儿就是在皇后宫中伺候的,没少被训斥过。我揽了灵儿到我宫里,她便记恨在心里,你又和我如此亲近,难免遭到池鱼之灾,我怎么能让你一人独去呢!”
齐清儿握在皋璟雯手臂上的手,轻轻用力捏了捏。
两人各自回屋,换了正式的宫装,方上了马车往太子府中去了。
……
太子府上,今年的寒梅开得这样早。
这才刚刚过了十二月,一月头子上面,往年常常会到一月底二月初的时候才会开。
今年这样早,大概是前阵子,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所至吧。
太子府上的寒梅,每到盛开的时候,太子都会邀请皋帝到府上,共赏梅景。
一则拉近父子关系,二则也稳固太子的东宫之位。
皋帝愿赏脸亲自在这样的寒冷的天气挪出四季如春的深宫,到太子府一看,多少是父子情面,也是看重太子的身份。
久而久之,也成了习惯。
每到寒梅盛开,太子每每去请,皋帝也总乐意前来。
估摸了过了半个时辰。
纯净公主的马车在太子府门口停了下来。
齐清儿跟在皋璟雯身后,在竹婉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太子府。
固然是东宫主位,豪华铺张自不必说。
金黄的琉璃瓦,在没有光线的照射下,仍旧是耀眼夺目。
齐清儿杏眼微微环视一周,只觉得明晃晃的脑仁疼。
皋璟雯大概是习惯了这样的繁华之态,眉眼都没抬一下,只稳稳站着理了理身上的宫装。
“我们出门前天气还好好的,怎么才过去了半个时辰竟飘来了这么些乌云。”灵儿一边帮着皋璟雯搭理身上褶皱的地方,一边抬头望了望天。
齐清儿闻声不由得仰头看去。
这般阴沉,大概是又要下雪了吧。
竹婉在齐清儿耳边小声道:“这个手炉姑娘还是拿着吧,赏梅大概也是坐在外头,小心着了寒。”
“嗯。”齐清儿轻应了。
又走到皋璟雯一旁,道:“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免得再叫雨雪给淋到了。”
皋璟雯脸上虽还有些不愿意,眼下都已经到了门口了,也将那丝丝怨气咽了下去。
复扬起有些僵硬的笑脸,道:“嗯,进去吧。”
两人刚刚进府,便有府役恭身上前相迎。
“纯净公主,嬅雨姑娘,陛下皇后以及太子在梅林的醉翁亭中等着二位呢!”
语气级为客气。
皋璟雯摆手免了礼,便带着齐清儿一起随着府役往梅林中去。
走过前院的石阶,绕过悬着蚕丝纱布的抄手游廊,太子府之大,这么一走就是一炷香的时间。
面前终于出现了一片梅林。
嫣红的花朵缀满了枝头,都不知道这些花是什么时候开的。
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沿着石阶踏进梅林当中,扑鼻的香气,伴着这寒冬节气的寒冷,阴森森凉飕飕的好闻。
齐清儿跟着皋璟雯右后侧,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又能随时说上话。
毕竟待会儿要见的是公主的父皇以及她的母后。
齐清儿这样的身份,还是自觉拉开一点外好。
不经意的,额角零星一点寒意,像是有何物瞬间化开。
齐清儿未及抹去,便听到带路的府役道:“瞧瞧,还真是下雪了,雪中的寒梅才最醉人呢!”
皋璟雯脚步略显急促,大致她心中是非常的不愿意见到皇后,对于府役的话,她只当没有听见。
府役恭身在侧带路,瞧着皋璟雯的表情。
欲上扬微笑的嘴角,一下挂住,有些尴尬地撇撇嘴。
齐清儿见状,解围道:“太子府上的寒梅,定是年年都会悉心修剪,才开得这样好看。”
府役复又挂上笑容,道:“是呢,每年光是修建这座梅林就得上百号人,花上足足两个月的时间。施肥,拨土,修枝,样样都是细活。”
齐清儿只听着点头,便不再接话了。
从入了梅林,到醉翁亭,徐步而去又是半盏茶的时间。
忽来的雪花也越飘越大。
齐清儿看着皋璟雯身上的披衣,上面竟是落了一层细细的雪星子了。
再一转角,府役眯笑道了句,“纯净公主,嬅雨姑娘,到了。”
皋璟雯这才扬脸,嗯了一声。
府役迅速的隐身而去。
齐清儿闻声抬目看去,醉翁亭竟落在一片池子上面,高翘的飞檐张扬地在亭子上露出四个角,亭柱是沉稳的铁血红,栏木则是琉璃金,四面有三面垂着细密厚重的帘子。
远远地隔着帘子的缝隙,能看到亭中婢女成群的身影。
不多会儿,皋璟雯带着齐清儿,已经走到了醉翁亭中。
两人同时福了福礼,皋帝一应免礼,起身抓着皋璟雯的手,道:“在太子这里赏梅,突然想到了你,便叫你一同来了。”说着看了看齐清儿,又道:“嬅雨姑娘病了这么久,璟雯你也清瘦了,到梅林来散散心,总比闷在府上的好。”
说完,又抬手在皋璟雯手上拍了拍,咯咯的一笑。
皋璟雯回了一个笑脸,道:“多谢父皇这样想着儿臣。”
“嗯,坐吧!”皋帝拖着厚重的裘衣,重新做回了暖座上。
其实这醉翁亭供了地暖,只是为了赏梅,总不能将四面的帘子都放下,有一面露着风,地暖的温度便集中不了。
不过,裹着披衣,倒也不觉得冷。
温温地,偶有寒气拂面,也算沁人心脾。
站在一旁,人如桃面的张公公给皋璟雯和齐清儿递上了茶点。
这个时候,一个绵柔似水,又妩媚诱人的声音响起,“陛下,您看这老天也做媒,如此寒梅加上这寒雪才称得上是笑傲冰雪,昂首怒放呢!
如此含情脉脉让人酥麻的声音,在这醉翁亭中,也只有皇后才有了。
齐清儿不经意地往皇后脸上瞟了一眼。
皇后如今也将近四十了吧,可丰腴的脸颊上竟无半点岁月沧桑的痕迹。浓妆美艳,眼角处斜斜地拉出一道粉紫色弯钩,更显得她的那双丹凤眼撩人心弦。
裹着凤色裘衣,优容华贵。
轻轻一颤肩膀,乌发间的镂凤金钗丝丝地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仔细那么一瞧,兰成公主确实长得像她的母后。
“嗯,今年的雪确实反常了些,不过这个时候下正合朕的心意。”皋帝嘴角微笑,又扭头看着太子,道:“也有太子的功劳,每年未到冬时就开始修整梅林,才有了这般美景啊!”
皋帝的话一落,皇后撩起丝绢,掩在鼻前,对着皋帝妖娆一笑。
随即又收敛了笑意,那黑幽幽看不见暗箭的丹凤眼,不留意地在齐清儿身上落了一下。
坐于皋帝左则的太子听完后忙道:“父皇谬赞,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五章,雪中赏梅
皋璟雯眯眼望了望梅林,扭头对着皋帝,道:“等明年我在我府上也种下梅树,父皇也可以来我府上赏梅了!”
本就是一句无心之谈,皋璟雯不过是在她的父皇面前撒撒娇罢了。
然这话听在皇后的耳朵里。
却是皋璟雯明摆和她儿子争宠。
齐清儿细细瞧着皇后的神情变化,那种妩媚妖艳的面容后面,总叫人觉得是藏着阴森森地,难以捉摸的阴狠。
正当齐清儿暗暗瞧着,皇后却开口说话了。
抢在了皋帝前面。
她道:“璟雯啊,太子府上的寒梅可是种下好几年才开花的,你明年种下,是要请陛下去欣赏那未成型的幼苗吗?”
言语间,藏着丝丝绕人心寒的凉意。
皇后道完,妩媚一笑望着皋帝。
像是刚才的话,就是一句玩笑而已。
然皋帝身位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皇后这样的话他早也听多了,并未搭理皇后,而是转头温和地看着皋璟雯道:“无妨,璟雯有这心就好。听闻你在整修庭院,父皇命人给你从北域拉几颗成年的梅树,可好?”
皋璟雯听完皇后的话,心中的火气直冒。
眼下又听完皋帝的话,立马平静了许多,侧头在皋帝的肩膀上蹭了蹭,道:“父皇,儿臣的府上有些地方连个名字都没有,花草树木之类的都十分稀疏,儿臣想着要大修呢!父皇不如在我生辰的时候来我府上,帮我看看我的庭院到底该如何整修。”
皋帝听完,冷冷地看了皇后一眼。
纯净公主在宫外的府邸虽是皋帝亲自命人修建,但府上的陈设园林,以及各个院落,楼宇的名字,都是皇后一手操办的。
如今皋帝听了皋璟雯这样说。
难免是认为皇后在这件事上马虎了。
齐清儿心中咯噔一下,难怪她总觉得纯净公主的府邸略次了一些,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深宫之中皇后独大,她的魔抓如今都伸到宫外来了。
皋璟雯当着皇后的面提到了院中苍凉不堪之态,又是说给皋帝听的。
想来也是故意说出来的。
齐清儿心中不停地转着,如此看来皇后不喜皋璟雯,是必然的了。
皇后瞧着皋帝投过去的眼神,她也脸不红心不跳。
只是软绵绵的一笑,扭头赏梅。
“好,在你生辰的时候,朕一定到。”皋帝随即转了笑脸,看着皋璟雯。
见她不似刚回京时,对他那样的生疏,皋帝心中多少是比较欣慰的。
皋璟雯听完后,大大咧咧的一笑,又大声道:“好,父皇可要说话算话呢!”说完,横眼瞟了瞟皇后。
皇后脸平静如水,像是没有听到适才皋璟雯和皋帝的对话一般。
扭动了下肩膀。
头上金丝凤钗盈盈作响。
她翘着兰花指,捏起案几上的玉壶,动作级是娴静地给皋帝满了一杯茶。
随后,轻盈地笑了两声,道:“陛下是一国之君,自然不会答应了又不来的。璟雯何须这般再三强调,是你的总是跑不掉的。”随即稍顿,复又扭头看着皋帝,将手里刚满的茶杯递了过去,继续道:“瞧瞧,都这样大了,说话还是像孩子一般,陛下可是要把璟雯给宠坏了。”
皇后说得这样软绵绵。
听到最后一句,皋帝倒是乐呵的笑了。
“朕的公主不多,多宠些也是应该的。”皋帝说着,慈爱地拍了拍皋璟雯的肩膀。
从齐清儿进入醉翁亭中,就未开口说一句话。
她看着面前高贵的一家子,热热闹闹很有话说的样子,她自也不愿说话,说什么都觉得是在插嘴。
眼下,皋璟雯已经当面请了皋帝。
那她和祁王的计划也就**不离十了。
抬手喝了一口茶,齐清儿扬眼看了看如鹅毛般飘落的大雪,雪何时下得这样大了?她只盼静静等着散席。
可这个时候,她的名字却在这醉翁亭中响起。
皇后薄唇绯红,上下蠕动,看着齐清儿,她道:“听闻嬅雨姑娘前些日子大病一场,急得我们璟雯公主把宫里所有的太医都叫去了。如今看来是大好了,日后可要注意好自己的身子,免得咱们的璟雯公主情急要把整个太医院都搬去府上。”
说完,阴阴地笑了两声,又道:“陛下这样惯着璟雯,不如指两个拔尖的太医住到纯净公主府上去吧,照顾起来也方便不是。”
齐清儿听得背心直冒汗。
皋帝原本上扬的嘴角也明显地达拉下去。
宫中的太医,怎么也必须要有留守的太医,就是太后在世的时候,侍疾也不会遣去太医院所有的太医。
如今皋璟雯是刷了她多年公主的小性子,叫走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勉强不是什么大错。
可是齐清儿是很等身份。
连当年太后都没有的待遇,她却捷足先得了。
齐清儿忙瞧了皋璟雯一眼,见其一副自在的模样,想来是没有在意皇后话里面的意思。
齐清儿埋头转了一下眼睛,复又抬起头来时,已是一副安定自若的模样,她道:“大概是公主刚从越国回来,途中又险些遭了毒手,更加重视生命的可贵,以至于嬅雨病倒的时候,才如此心急,不曾有时间思考。公主这样古道热肠,也是难得可贵的。”
齐清儿出语得急。
这一通说完之后,看到皋帝脸上又回复了明朗的表情,这才沉了悬心。
毕竟当年是皋帝逼的皋璟雯下嫁。
回途的行刺一事,齐清儿估摸着此事必然还隔在皋帝心中。
齐清儿微微垂目。
皇后这个时候这样说。
难免在皋璟雯请走了所有太医之时,宫中也曾有人急需太医。
而宫中能用太医的不是皋帝自己就是各位嫔妃。
哪一个,眼下的齐清儿都是得罪不起的。
即便是公主自作主张,叫走了所有太医。
这个时候,一直少言的太子,对着皋帝道:“父皇国事繁忙也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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