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上次在蓉王府。
齐清儿落水,祁王比谁都跳得快。
那时,轩王心中就存了芥蒂。
他剥开竹婉的手,扬声道:“正是因为郡主身体有恙,本王才要进去看看。”
竹婉不让,重新把手打开,“殿下,请改日再来!”
轩王来了火气,细长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本王的路你也敢拦,让开!”
说着掏出折扇打在了竹婉的肩膀上。
竹婉不能展现她自己的功力,只能装作吃痛,装作被动的斜身让开,然后惊呼,“殿下不可。。。。。。”
话音未落。
轩王已经踏进了暖阁,直奔齐清儿的卧房。
可他却没看到祁王的身影,只有齐清儿单薄的身形轻轻地躺在暖榻上。
从床沿上垂下来的红绸软帘,几乎挡住了齐清儿的全部身体。
只朦朦胧胧的瞧见她毫无血色的脸颊。
乌发沿着靠枕低垂,蜿蜒地一动不动地占满了半幅靠枕。
轩王慢慢向齐清儿靠近,却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这才意识端坐在案几旁的祁王。
侧头往祁王看去,“都说俊昇皇兄冷血无情,今日一见,我倒觉得并非如此。”
祁王缓缓从案几旁站起,一袭胧月色青衫长袍轻盈地从座椅上滑落。他往前走了两步,正视轩王的双目。
那双桃花眼如同一个火山湖,表面的平静掩盖了他内心的汹涌。
“难道你宁愿她躺在外面冰冷的石阶上吗?”祁王淡淡道。
“当然不愿意……”轩王不假思索地道,说完又用猜疑的眼神看着祁王,“那也用不着你抱着她回暖阁。”
语气中五分醋意,五分芥蒂。
祁王轻轻撇了一眼暖榻上的齐清儿,缓和了声音道:“或许皇弟现在该再去多拟写几分告示,会比站在这里和我治气的要好。”
轩王失笑,“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要赶我走么!好将这独处的时间给你和嬅雨么!”
轩王只站着不动,脸上也无多大表情。
他的眼神在轩王的双目之间挪动了两下,道:“独处?皇弟说笑了。她这样昏迷不醒,如何独处?”
说着祁王背过身去,继续道:“那我不防将这独处的时间留给皇弟了。”
道完便离开了暖阁。
轩王一时语塞,看着祁王走了之后才发现祁王并么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扭头看了看暖榻上命悬一线的齐清儿,他三两步跨过去,拉开红绸软帘心疼地看了看齐清儿。
随后也快步走出了暖阁。
不知为何祁王说的让他去拟告示的话,深刻地映在了他心里,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齐清儿有一丝苏醒的希望。
祁王走出了公主府,时下已近傍晚。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站在马车边的剑枫身边,“去沉香阁。”
剑枫不问缘由,亦不拖延时间。
立刻拉开车布请祁王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一跃而上。
祁王将手撑在膝盖上,对着剑枫道:“这时候他已经到沉香阁了吧?”
剑枫眉间略有疑惑,但很快理解了祁王的意思,道:“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九章,此生不允
马车飞快的向沉香阁驶去。
直到沉香阁后面的大院面前才停下。
祁王迅速地跃下马车,便听到大院里兵器碰撞的声响,以及厮打声,似是有人正兵戎相见。
大院的门虽然是大开着,但正对大门处有一道影壁,刚好挡住了祁王的视线,并不能瞧见院中的情况。
这是楚秦歌的住处,怎会传来厮打声?
祁王眉间微蹙,只稍有犹疑,起步踏进了大院当中。
院中高墙四起,一壁都是朱红色,配着墨绿色琉璃瓦,即便是在这黄昏的日头下,幕色近黑,却是依旧挡不住院落的大气,奢靡。
厮打声更加激烈。
丝毫没有因为祁王到来而终止的意思。
只见楚秦歌一身樱桃红酒金蝴蝶牡丹纹袍衣,在这样的暗暗的暮色下翻出异样的红色。
她手持着长剑,挡在一位绝美男子的身前。
男子左跨一步,她便也左跨一步,并挥动手中的长剑,虽无要伤害对方的意思,但每每出剑总是离对方的身体只差分毫。
男子毫不畏惧。
他紧紧握着尚未出鞘的软件,一边向大院的正门出逼近一边舞动剑鞘击开楚秦歌刺来的长剑。
短短几回合,男子又向正门处靠近几步。
楚秦歌亦是身体轻灵之人,武艺是女中绝顶,怎能轻易让男子离开,索性持剑直逼男子的喉咙。
绝美男子的三角眼中似有多日未眠的倦意,有一心想要走出大院,不愿再将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争执上面,一时未能注意楚秦歌竟下了狠手。
好在他反应迅速,在剑进封喉的时候,向后仰身。
锋利的长剑在绝美男子的正脸前呼啸划过。
祁王的双手也不禁在长袖下握紧,举步向大院中间走去,却被剑枫一把拦在了身前。
“殿下,他可是伤过您的人,还是让属下过去吧!再说我们刚来,并不知他们为何打起来,殿下这样过去,万一再伤了殿下。。。。。。”剑枫急急道,边说边将身躯往祁王的身前挪了挪。
祁王眼中闪过隐隐的烦躁,道:“我已说过,他伤我也是因为他不忍杀了我,再说那也是我心甘情愿让他伤的。你让开,我自有分寸,岂是任何人都能伤了本王的!”
剑枫却不愿走开,他从未见到祁王受过剑伤,更不用说朱砂掌了。
他也亲眼看着祁王如何自己疗伤,熬了几个日夜才将伤势缓和,眼下更是不能再看着祁王受伤了,即便是受伤的可能都不能有。
“殿下,八大江湖宗主严仪之子严颂的武艺和殿下的相比,虽然有差距,但他也差不了多少。殿下!”剑枫随性整个人挡在祁王面前。
祁王此时目中已然闪动着橘黄色的火光。
齐清儿性命堪忧,他再不愿见到严颂,眼下终究是要亲自将严颂送到齐清儿的面前。
更是没有时间考虑剑枫所忧虑的。
他抬起右手抵住剑枫的右肩,道:“此时除了本王,最焦急的就属他严颂了。你若知本王心意,就让到一边!”
剑枫看着祁王眼眸中的严峻火光。
身体不由分的让到了一边。
祁王一个箭步就闪到了楚秦歌一边,抬手抵在了楚秦歌的手腕处,顺手夺下了楚秦歌手中的剑。
“俊昇哥哥!”楚秦歌惊呼一声,整个人还未完全反应回来,已经被祁王推到了身后。
由于祁王速度太快,严颂霹砍过来的剑鞘眼看就要落在祁王的胸口。
这一瞬间,祁王和严颂的目光对视。
火与冰相融的时候,是会结成冰火,还是会燃烧成焰冰?
炽热与冰寒,试问这时间还有没有第三种温度?
祁王迅速的抬起一只手,夹住了霹砍过来的剑鞘,严颂也同时往回收力,剑鞘终在祁王心脏的毫米之外停止。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让我去公主府吗?”严颂愤怒地收剑入怀,脚下已经做了好要走出大院的准备。
祁王眨眼深吸一口气。
齐清儿有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如此在乎她是好还是不好?
但凡心怀爱情的人,谁没有贪念,更何况是祁王这样的凡人,他也巴不得齐清儿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不曾有浪迹天涯和严颂独处的十五年。
但微一转念,眼下不是他自私伤怀的时候。
“公主府不是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的!当初和清儿共谋刺杀纯净公主你竟是忘了?!”祁王单手负于身后。
严颂细微伤感的一笑,“清儿现在身受剧毒,我还在乎这些?!再说越国使臣早在年前就已经离开大煜朝,反回越国了。年前你不让我入京,其中缘由我尚可理解。但现在,清儿重病在床,连皋帝都赐了她永安这样的封号,你即已让我入京,也明知道只有我能救她,又何必拦着我不让我登门公主府!”
楚秦歌眼波微动,她早听祁王说过,没有等到公主府发出来的悬赏求医的告示绝不能给严颂放行。
她想到此处,再次握紧手里的长剑,就欲从严颂的后面拦住他的去路。
祁王伸手拦住了楚秦歌,对着严颂道:“那麻烦严公子一定到最近的街坊上取下悬赏求医的告示再去!”
话音刚落,严颂一个掠身就已经飞出了大院。
楚秦歌顺着严颂离开的方向走了几步,复又猛地转过身,对着祁王带着怪罪的语气道:“俊昇哥哥,你护他周全,他竟是全然不知!秦歌真是为俊昇哥哥感到不值!”
祁王看了看被严颂翻涌浮动的那堆暗灰色的空气,没有理会楚秦歌的话。
值与不值?
只要齐清儿能够好起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楚秦歌见祁王不语,自知说了不得当的话。
扭动身躯,走到祁王跟前,尖细的手指缓缓爬上祁王的胸膛,温言道:“胸口的伤还痛吗?”
祁王垂下尖细的下巴,长长的睫毛后面一双黑宝石一般的双眸似因楚秦歌的这个问题而隐隐地流动。
但他随即举目望向墙角,抬手拨下了楚秦歌的手指,道:“是你细心照料,才能好全。你的好,本王自然不会忘,将来本王若有出头之日,一定会给你找个好郎儿的。”
楚秦歌双眸唰地沁满了泪水。
祁王就这样站在她的跟前,她亦是女中豪杰,竟是没有上去抱一抱祁王的勇气,忍住哽咽,道:“哥哥这样说,让秦歌我好生纠结。”
“如何这样说?”祁王完美灵动的双眸再次瞟向楚秦歌。
楚秦歌双手负在腹前,只看着祁王高高的鼻翼,道:“这些年我一直辅佐哥哥,更是盼望哥哥能有出头之日,也可了殿下的心愿。可哥哥却说等有了出头,就要我许出去,秦歌反倒不愿哥哥有出头之日了。”
祁王怎能不明白她语言中的意思。
但他却没有露出半分安慰的神色,道:“秦歌,此生不允,等来生吧!希望来生我们不再遇见,也可免了你此生的遗憾。”(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素面登门
严颂一袭胧华色长衫,斜斜的长刘海在风中摇曳,飞快地往纯净公主府奔去。
因着已经是傍晚,幕色墨黑。
加之齐清儿病情加重,卧床不起,纯净府上早早就下了锁,只有少数几个婢女在府上掌灯。
严颂站在纯净公主门口,抡起拳头就开始砸门。
若不是顾及这里是公主,以及他现在江湖郎中的身份,怕他早就飞檐走壁,直接闯进了齐清儿的暖阁了。
半饷,一个婢女前来看了门。
“请问阁下是。。。。。。喂……你不可以就这么进去。。。。。。喂……”
婢女刚刚将门打开严颂就一溜烟地进去了,即没有挑明身份,连瞧都没瞧那婢女一眼。
婢女心下着急,不知来者是谁,忙招呼了其他婢女前来。
乌央央,安静的纯净公主府顿时开始沸腾。
如此装扮的严颂,亦不像是达官贵人更不像是寻常百姓人家,婢女一时不知他为何许人物,纷纷前来阻拦。
“让开!”严颂没好气道。
然婢女哪能就这么轻易让了,若是放了不该放的人进来,公主定会怪罪,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一个婢女道:“这位公子,您不可以这样往里闯啊!”
严颂脚下的步子不减,横眉竖眼地继续往里。
搅地他周身的婢女们也跟着打转转。
他边走边道:“别拦着我,我是来救人的!”
婢女们纷纷吃惊。
这告示才刚刚贴出去,怎么会有人注意得这样迅速。
一个年长一些的婢女双手叉腰,大声道:“站住,这里是纯净公主府,岂是说进来就进来的!这位公子,您要是再不识趣,我就要叫护卫了!”
是呢,因着上次公主在暗巷中险些被刺杀,这府上的护卫还有在呢,一个都还没有撤离。
婢女的话听上去虽是严肃,但严颂此时的心绪根本就无法吸取到这婢女话中的威胁。
卯足了劲儿,继续往里。
他这也算脾气好的时候了,还没来一个神龙摆尾,这一圈的婢女早一个个飞了出去。
他的三角眼目光尖锐地在那年长一些的婢女身上晃了一下,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我说了,我是来救人的!再不让开,耽误了你们谁都付不起这个责任!”严颂道。
年长一些的婢女也横道:“翠儿,去叫府兵!”
翠儿点了头,就跑开了。
严颂这幅样子,有谁信他是江湖郎中。
竟有一个婢女细声道:“这世间竟有这样绝美的男子。”
另有一个道也小声道:“是啊,快赶上祁王殿下了。。。。。。”
严颂耳听八方,再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这两个婢女的话他自然是听进去了。
听到他们把和祁王比,心中焦急的怒火噌地就起来了。
一个掠身,直接从婢女中间飞了出来。
矫健的身躯,正和那一轮独月,彼此辉映。
那两个彼此细语的婢女简直是看呆了。
严颂稳稳落地,只斜眼瞧了瞧他身后因想拦住他而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婢女,然后一抹鼻子,径直走了。
谁料刚刚没走几步,府兵就到了。
各个手持长矛,好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身上的盔甲也因他们正步走而震动得咣当直响。
府兵们本就做惯了这种捉拿之事。
几十个府兵当中火速跃出三四个身强体壮的青年,双手着这长矛,直直地指着严颂,纷涌而上。
严颂手头一紧,看来是不露些拳脚不行了。
接着旋腿横扫,在那些府兵自己发现之前,他们就已经纷纷落地,嗷嗷直叫。
这番动静,绕是公主睡下了也被惊醒。
忙让在一旁伺候的灵儿找来霞色蝴蝶狐毛坎肩披上,丢下手头御医华驮送来的新的药方,匆匆来到前院打闹声传来的地方。
严颂并没有因为公主的到来而停下手里的动作。
打得是落花流水。
公主府上的府兵没有一个是严颂的对手,纷纷横倒在地。
皋璟雯在画廊下看着。
这样一个绝美的男子,华色长衣,身上五分江湖气息,五分贵人气息。
皋璟雯看了半饷,呵斥道:“都给我住手!”
从地上接连爬起的府兵们具是一愣,但都很快停住打斗,纷纷立在了严颂的身后,并做好再次攻击的准备。
严颂不屑地扭头撇了他们一眼,然后直直地看向公主,没好气道:“贵府不是急找江湖医者吗?!怎么现在医者来了,公主府上的人却都是这个态度!”
皋璟雯上下打量了严颂一番。
如何能看出他是来救人的,一点也没有医者该有的沉稳与老练。
随即道:“你是如何知道本公主府在求医的?”
告示刚刚贴出去半个时辰,皋璟雯还是不能相信能这么快有医者找上门来。
严颂冷冷地一笑,甩了甩斜斜的刘海。
接着将修长的手指伸进了自己胸口的衣襟里面,扯出来一块乳白色的帆布,一把甩在了他身后一个府兵的身上。
大声道:“你把这告示上的字,字句清楚地读出来,公主自然就明白了!再说悬赏千金,本公子岂能视而不见!”
府兵捧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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