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谢慎险些骂将出声。这老郎中看模样是经验丰富的,怎么整得跟神棍一样啊。
看不出病症也就罢了,竟然还整一堆似是而非的说辞,这是为了骗钱吧?
“不过,老朽知道一个人,也许他能够知道官人得了何种病症。”
这老郎中端是一个大喘气,差点没把谢慎气死。
“老郎中请讲。”
谢慎强压下心中的烦躁说道。
“便是城西的雁七。”
老郎中沉声道:“官人若是不嫌弃,老朽这便请他来,想必他是愿意的。”
谢慎点头道:“有劳了。”
却说老郎中一去一回用了一个时辰,倒不是他有意怠慢,实在是这雁七太过出名,不少人抢着让他去诊病。雁七白日里几乎不在医馆坐镇,奔波于王孙权贵的府邸。
好不容易今日落了闲回医馆休息一会,又被好友拽着去给一位谢大人诊病,直是让雁七叫苦不迭。
不过当他进入谢府时面上的愁容却是尽数散去。
“你说这家主人体热瘙痒头痛却又脉象平稳?”
“是啊,老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说他的脉象是正常的。可他通体泛红,还起了白色的疹子。”
“带我去看看!”
雁七深吸了一口气道。
他随着好友一同来到谢慎的寝屋,见病者只有十七八的样子颇是有些惊讶。
“这位便是病者。”
老郎中介绍道。
雁七并未多说,上前一步坐到床头给谢慎号脉。
脉象确实平稳。。。。。。
他又观察谢慎的面容,发现红中发白,隐隐有黑点似是中毒所致。
他从医箱中取出一个布包,抽出一只银针便要向谢慎胳膊上插。
谢慎吓了一跳,心道这雁七郎中该不会有什么扎人的特殊癖好吧?
便是针灸这一治疗方法,也没有一上来就扎人的啊。
他又不是布娃娃,没必要扎针诅咒吧?
“郎中,这是要干什么?”
雁七顿了顿道:“帮你看看是不是中毒。”
谢慎这才松了一口气主动把衣袖卷开。
雁七沿着谢慎小臂一连扎了七针这便闭上眼睛不再管。
谢慎心中暗暗叫苦道,这郎中到底靠不靠谱啊,该不会是拿他当小白鼠做临床实验吧?
虽然医学的进步免不了要有牺牲品,但谢慎可不想做那个牺牲品啊。
好在就在谢慎有些绝望之际,雁七睁开了眼睛,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了插在谢慎小臂上的七枚银针。
他看着银针直皱眉。
“郎中,这。。。。。。”
“官人该是中蛊了。”
啊?中蛊?这不是小说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吗?
怎么让他给遇到了?
谢慎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是不解。
这里是京师,又不是湘西苗疆,哪里来的那么多中蛊师。
再说了他每日就是两点一线的生活,便是娱乐资源都很匮乏,哪里有机会被人种蛊?
“郎中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那可该如何是好!”
谢慎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还请郎中救我。”
蛊毒的可怕,作为穿越客自然十分清楚,谢慎此刻真是万念俱灰只希望这位雁七神医有妙手回春之法。
“官人无需担心,你这蛊毒种下的时间很短,还来得及。某写一副方子你叫人照着去抓来,用文火煎熬,一日服两剂即可。”
谢慎连忙道谢道:“多谢神医。”
那雁七也不多说什么卷好银针便去开药方了。
水芸送走了两位郎中后便去照着药方抓药。
等她拿着大包小包的药回来时发现谢慎正自打坐,脸上淌下不少汗水。
“老爷,妾身这便去熬药。”
“我的病。。。。。。先不要对二丫和芊芊讲。”
谢慎缓缓睁开眼道。
“妾身知道了。”
水芸只觉得十分心疼,点了点头。
谢慎心中唏嘘不已。
想他入官场以来一路顺风顺水,以为从此就要平步青云,想不到会遇到中蛊这种事。
如果不是对他恨之入骨之人,又怎么会用下蛊这么卑鄙的手段?
看来他还是得罪人了啊。
他脑中搜索了一下几个与他有仇怨的人,但这些人近日和他没有什么机会接触。这便奇怪了。要知道下蛊肯定是要接近对象的。
待水芸煎好药端了进来,谢慎随口道:“你发觉我是什么时候有这症状的?”
水芸思忖了片刻道:“便是沐浴后。”
谢慎心道难道是热水让蛊毒提前发作?
不管那许多,谢慎一仰脖灌下一碗药汁幽幽道:“想不到竟然有人要害我。”
“老爷,这件事要报官吗?”
大明对放蛊之人向来严惩,这件事危害性之大远远超过了下毒。
谢慎却是摆了摆手道:“先不必了。”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情字伤人
不报官吗?
水芸微微愕然。
但她知道老爷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便不再多问。
“方才雁郎中说这药要连服三日,便可将蛊毒去除。老爷还得按时吃药才是。”
谢慎点头道:“知道了。”
水芸恭敬退了下去,谢慎便努力回想最近接触的人。
雁郎中说他的蛊毒是最近才种下的,也就是说这个种蛊的人一定是近来才与他接触的。
除了同僚似乎并没有什么旁人啊。除了。。。。。。
谢慎心中一惊。
他才去过沈娘子那里,该不会是沈娘子吧。
这个念头太过可怕,却并非完全没有可能。谢慎细细回想在沈娘子处所的场景,似乎在他饮茶时沈娘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沈娘子该不会就是那个种蛊的人吧?
想到这里谢慎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应该试上一试。
。。。。。。
。。。。。。
次日谢慎早早起身,直奔沈娘子的宅邸。由于他告了几日病假,并不需要去都察院坐班。
开玩笑,叫一个被种蛊的人去上班不是要了亲命吗。
正如雁七所说,那副药得连吃三日才能根除蛊毒。故而谢慎只是病情稍缓,并没有痊愈。
他要去沈娘子那里试上一试看看有没有破绽。
这次来开门的还是团儿,她见到谢慎微微一愣。
“谢大人怎么来了?”
谢慎皱眉道:“怎么,本官不能来吗?”
“不是,奴婢的意思是谢大人是来看小姐的?奴婢这便去唤。”
“不必了。”
谢慎推了推手道:“我随你一并进去就是。”
还没等团儿反应过来,谢慎已经挤身进去,朝沈娘子的闺房而去。
屋门应声被推开,谢慎咳嗽一声道:“沈娘子,谢某又来打搅了。”
“啊!”
沈娘子正在绣花,被骇了一跳针头扎破了手指,滴下一滴血来晕红了棉布。
“谢大人,奴奴有礼了。”
沈娘子起身冲谢慎施了一礼,强自压下心中惊讶道:“谢大人大驾光临恁的不提前说上一声,奴奴都没来得及梳妆呢。”
谢慎笑道:“你不梳妆也一样好看。”
沈娘子听得面色一红道:“谢大人就是会哄人开心呢。”
谢慎上前一步道:“我说的是实话,沈娘子素颜亦可倾城倾国。”
沈雁心中暗道不妙。
怎么感觉谢慎这次来的如此蹊跷。
不过她也顾不得许多,只能按照既定计划行事。
“奴奴便去梳洗一番,谢大人稍候片刻。”
说完转身去屏风后了。
谢慎识人的本事自是一流,他已看出沈雁面上闪过的惊慌。不过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还得再看看。
不一会的工夫,沈雁便从屏风后走出,看的出她描眉扑粉,最重要的是周身散发一股香味,这香味很独特,直是摄人心魄。
便是谢慎这样的情场老手都有些心动。
“沈娘子这香味很独特啊。”
谢慎上前一步却是一个趔趄撞到了沈雁怀中。
“啊!”
沈娘子失声惊唿,她被谢慎撞倒在地,环抱着滚了三圈才停下来,直是心跳加速。
谢慎是故意“跌倒”的,但他不是为了吃沈娘子豆腐,而是想要借机取一些香粉来。
从沈娘子一出屏风,他的头痛便完全消失。不是吃了雁郎中开的药那种减弱,是完全消失!
此时此刻他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沈娘子就是下蛊之人了。只不过他还需要证据。
沈娘子被平白占了便宜,正是心慌意乱之时,哪里注意谢慎抱着她翻滚时从她脸上取了脂粉。
等到二人站起来谢慎便致歉道:“真是不好意思,谢某没站稳倒是连累了沈娘子。”
沈雁强自欢笑道:“不碍事的。”
谢慎又和沈娘子闲话了一会儿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沈宅。
。。。。。。
。。。。。。
离开沈宅后谢慎并未直接返回家中而是直奔雁七郎中在城西的医馆。
幸甚,今日雁七正自在医馆坐诊,见谢慎走进皱眉道:“不是叫你在家中好好待着吗?怎么出来走动了。”
不论在任何时代不遵医嘱都是一件令人抓狂的事,雁七显然也很生气。
蛊毒非比寻常毒药,如果不将养好是很危险的。
谢慎冲雁郎中拱手礼道:“某想起了些事情,寻思或许和被种蛊有关。雁郎中看看这些香粉,可有异常?”
哦,原来是去取证了。
听到这里,雁七面色稍稍和缓道:“拿来吧。”
谢慎把小盒子递了过去。
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仅限于倒地抱着沈娘子翻滚的那一刻,他刮下的脂粉并不多,故而他十分小心的把香粉倒在了纸盒中,准备拿来让雁郎中看看。
雁七接过纸盒取来闻了一闻不由得愁眉紧锁。
“这香粉的味道好怪。”顿了顿,他接道:“你是从何处取来的。”
谢慎轻声道:“一位故人处。”
“这里面有嘉草。”
“嘉草?”
谢慎对草药基本没有辨识能力,对雁郎中口中的嘉草更是完全不知。
“是,一定有嘉草。它的味道太特殊了,便是香粉都遮不住。”
谢慎追问道:“敢问这嘉草有何功用?”
雁七一字一顿道:“解蛊毒。不过如果不内服只能暂时缓解,并不能根除。”
嘶,听到这谢慎全明白了。
这沈娘子之所以又退回屏风后并不是去补什么妆,而是在将解除蛊毒的香粉涂在脸上。
谢慎只要闻到香气就可以暂时缓解病症。一旦他离开沈娘子,病症就又会复发。
沈娘子这么做是想用蛊毒控制谢慎啊。
可问题是蛊毒这种东西最是凶险,如果不能根除对身体是很大的损害。
沈娘子为了得到谢慎的心不惜下蛊,这又怎么能说是爱谢慎呢。
谢慎越想越觉得恼怒,他想立即去找沈娘子讨一个说法,看看他究竟哪里对不起沈娘子了。
谁知雁七却拦住他道:“官人要去哪里?你这药需要连服三日,这脂粉不能再闻了。”
谢慎无奈,只得同意。
身体是大,还是听雁郎中一声劝先彻底解了这蛊毒吧。
。。。。。。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天家的烦恼
对于沈娘子谢慎心情是复杂的。
他当然知道沈娘子对其倾心,可问题是沈娘子这种做法是非常可怕的。
大明朝廷严禁百姓放蛊,以至于原本盛行蛊毒术的江南地区一时再难寻到蛊毒踪迹。
当然苗疆湘西仍有不少种蛊高人,沈娘子这蛊毒多半就是从那处得来。
按下这些不提,却说谢慎按着药方连服三天,终于彻底治好了蛊毒。
报官与否是他纠结的一个问题。当他思忖着如何行事时却突然传来消息说沈雁服毒自杀了。
谢慎不禁愕然。这也太突然了吧?
难道那沈娘子看出端倪,知道事情败露退无可退便自杀了?
其中细节谢慎不宜过问,反正有顺天府去管。
碰巧谷大用来宣旨,叫谢慎入宫一趟。谢慎便强压下心中感慨换了官服随着谷大用入宫去了。
弘治帝在干清宫寝居,故而要穿过重重宫殿。
紫禁城实在太大,像徐阁老这样的可以御赐肩舆代步,但谢慎这样的小年轻就只能迈开双腿走了。
好不容易来到干清宫前,谷大用嘿嘿笑道:“谢大人当心一些,皇爷今天可是震怒。”
谢慎拱手道:“谢过谷公公。”
待弘治帝宣谢慎觐见他才明白谷大用口中的震怒是什么意思。
只见满地都是散落的奏疏,更有花瓶碎了一地。
弘治皇帝背对着谢慎,叹声道:“谢卿,你可知这些奏疏都写的什么?”
谢慎心中一沉道:“微臣不知。”
弘治皇帝转过身来苦笑道:“都是劝谏朕严格管教太子的。太子虽然年幼但喜好玩耍嬉乐,终归是不妥的。”
谢慎心道玩耍是孩童天性,普通人家的孩子玩也就玩了,还能怎么样。
可惜太子不是普通人,他是国本是帝国的未来。
假如一个帝国继承人喜好玩乐,带给帝国的影响是巨大的。
可怜朱厚照才**岁,就要跟个小大人一样满口儒家仁义道德,当真是抹杀了天性。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他生在了帝王家呢。
既然享受了皇家的尊荣,就要担起皇家应有的责任。
“太子殿下天资聪颖,只要良臣稍加辅佐定能学业精进。”
谢慎思忖了一番措辞,淡淡道。
弘治皇帝摇了摇头道:“朕不是问谢卿这些。是不是朕对太子的教导方式有问题?”
呃。。。。。。
这下谢慎彻底懵了。这弘治皇帝到底是怎么个意思,难道他想对朱厚照放养式管理?
这样更不靠谱啊,虽然释放了孩童天性,但以朱厚照的性子还不是撒开欢的玩耍,更加无法控制了。
“陛下,臣听闻古之明君必有贤臣辅佐,储贰必有严师教导。陛下教导太子殿下的方式没有错。”
谢慎先给弘治皇帝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见弘治皇帝面容稍缓,谢慎接道:“不过,陛下可以给殿下安排一些时间休息。譬如十日休一日,在这一日殿下无需读书。”
谢慎好歹也是研究过心理学的,知道逆反心理的成因。
朱厚照明显是因为长时间枯燥的学习才会放纵玩乐的。
如果给他单独留出时间玩耍,想必他也不会再那么夸张的嬉乐。
物极必反,这个道理弘治皇帝自然懂。
“谢卿说的在理。不过东宫侍讲那边,朕怕不会同意啊。”
詹事府众多侍班讲臣都是翰林出身,最看重的是修身立德。
弘治皇帝突然给太子放假,在他们看来是失德的行为。
反对也是肯定的事情。
谢慎顿了顿道:“陛下大可不必为此担心,如果詹事府那边有问题,臣会一并解决。”
弘治皇帝欣慰的点头道:“谢卿是右庶子,做这件事最为妥帖。”
谢慎已经做好了舌战群儒的准备,如果真要就小太子能否休假展开辩论,他绝对会冲在最前线。
弘治皇帝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叫谢慎去文华殿看看。
再怎么说谢慎也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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