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丫头好像是叫螺儿什么的。她一向就是个利嘴的,只是平时都是小打小闹的也没惹上她,她也懒得说旁的。
“做什么?你们没闹,也没劝着。太太好容易才吃了药歇下,想惊了太太?就凭这个,叫人把你们领出去都够了,你还不服气了!”
螺儿毫不畏惧木槿,她上前一步:“木槿姐姐现在到知道说我们,你怎么不说说自己。你也晓得太太才吃了药,你现在说话那么大声做什么?不过我说了你的不是,你恼了!”
木槿没想到螺儿居然敢跟她顶嘴,原本心中就气的她没多想一个巴掌就挥了过去:“你好大的胆子!敢跟我顶嘴了!月明还不去叫人把她妈叫来,就说我管不住她。让她管管自己的姑娘。”
“你就是叫了我妈也没用。木槿姐姐你到是好的,我只说阳妮子姐姐的东西你做什么要让人分了?太太还没说要怎么办。你到先下令了,你是哪门子的主子?”
木槿打了螺儿后脑子也清醒了,知道自己做过了,心中十分懊恼。她心里懊恼,面上也缓和了一些,冷哼一声:“我算是听出来了,你这是在替阳妮子报不平呢!我告诉你,她是外面混到咱们府里的贼,是太太叫要关住她的!”
螺儿没想到木槿先软下来了,她还想回嘴,只是那边妞儿走了过来,就收了嘴。妞儿见了木槿,微微地欠了身子,算是打招呼:“木槿姐姐,木樨姐姐问这怎么那么吵,太太才睡下。”这里又问了螺儿,“螺儿,木樨姐姐叫我来问,料子可选好了,要人快记下,送出去叫人做了。”
螺儿低了头应下,这就转了身子。
木槿眯着眼盯着螺儿,这个该死的丫头,居然敢和她对嘴?这螺儿是妞儿的人?这丫头不动声色的就招揽人马了?这两日妞儿都守在蒋氏的身边,虽然是满面疲倦,不过做事到是井井有条,蒋氏对她也多有赞赏。木槿不知觉地把妞儿当成了自己的竞争对手。她的目光由螺儿身上转到了妞儿的身上,相对还要几年成长的螺儿,她到是担心这个现成的对手。
成天一成不变的青色衣裙。发髻上只簪了朵青色的绢花,耳环也是银制的蝴蝶坠子,一副老成的模样,就是三等丫头也打扮的比她鲜亮。
“你怎么不去休息?昨晚上就是你守着太太的,现在也该去歇着了。”木槿换了副笑脸笑着对妞儿说着。
妞儿对木槿却没有那么多话好说,阳妮子的事情都是由她惹起的,也不晓得她为什么要盯着阳妮子一个人。她也笑着道:“不了,木樨姐姐要我去传话。木槿姑娘,我下去了。”虽然不愿意对木槿卑躬屈膝,可是目前的情况她还是要低头的。
木槿注视着转身的妞儿,这丫头如今是越来越滑溜了,话说的适中就是这礼仪也半分不少,要想抓住她的错儿,还……
木槿撇撇嘴,将事情放到了一边,招过一个丫头问道:“你去太太跟前瞧着,我回屋睡一会儿,若是太太醒了,就过来叫我。”
丫头听了便去了。
木槿回到屋里,早有丫头打了洗脚水,请她泡脚,她摆了摆手:“不用,我困的很。这就睡了。”
丫头笑道:“泡了脚踩好睡。姐姐已经好几日都没睡上个安稳觉,姐姐要是困了,就先睡,我帮姐姐把脚洗了。”
木槿笑着看着那个丫头:“你到有心,罢了,我还是等你洗吧,你帮我捏捏。守了几日,我全身都是酸的。”
丫头忙擦了手,跪到木槿的身后,为她揉肩:“我待会跟厨房的嫂子说,到晚上给我留个门。到时候我给姐姐烧些热水,姐姐泡个澡,我再去抓些活血化瘀的草药,一起放到里面,姐姐泡了个澡,再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日什么都好了。”
木槿满意得点点头:“你这丫头到是会心疼人。”她赞许地回了头,瞧了丫头一眼,却被丫头耳朵上的坠子吸引,这……这……
木槿一抬手,直接把丫头耳朵上的坠子扯了下来,疼的那个丫头捂着耳朵却叫不出来,眼泪水直接掉了下来。
木槿扯过坠子,细细地看了,这个耳环……她想起来了,那日她有见过,好像是阳妮子的。她将坠子摊在掌心:“碧云,这个耳环是不是阳妮子的?”
碧云不解地点了点头。好好的木槿怎么扯她的耳坠子,她的耳朵都流血了。
妞儿的耳坠子,她的耳坠子跟这个很像,都是蝴蝶,都是银制的。妞儿、阳妮子……这两个人好像没有什么交往,可是,再细细地想下去,无论是妞儿还是阳妮子有事,另一个都会出现。比如说前儿她在蒋氏跟着提及阳妮子是探子,是妞儿插嘴转移了话题;再往以前……一系列的事情传入了木槿的耳朵。
她向碧云招了招手:“碧云,我瞧着你的坠子好看,把你的坠子给我吧!”
碧云虽然有些不愿意,可是却不敢违了木槿的意思,她只是奇怪木槿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不值钱的东西。
木槿想了想,取下自己的金耳环给了碧云:“这个就当我陪给你的好了。”
碧云顾不得耳朵还在流血,忙伸手接了过去,喜滋滋地看着金耳环,这做工要比她那个好多了,这疼的还是有利的,早知道就是再疼两下她也是愿意的。
木槿看着掌心中的耳坠子。招过碧云:“你再替我去办件事。事成后,我自有好东西赏你。”
碧云忙应了,听着木樨的交代,连连地点着头,这里立马便离开了。
木槿脱了衣裳躺在床上,想着心事,阳妮子是探子,那么那个接应的人该跟她有联系,这联系应该就是有信物,信物的话……
她翻身坐起,朝外头叫道:“末儿,进来!”
小丫头末儿忙跑了进来:“姐姐有什么吩咐?”
“去,把翠香跟红绡给我叫来,分开叫。嗯,就说我有事要烦她。”木槿想了想道。
木槿没有睡觉,听了翠香跟红绡的话,她心里已经有了着落,只等碧云回来,两下一应证就大功告成了。
碧云回来的很晚,木槿都有些等不急了,一见碧云,她忍不住骂道:“你跑哪里去了?叫你去问个事儿,你就那么晚?”
碧云道:“我才问了事。”
木槿忙道:“怎么样?”
“妞儿也确实有这样的耳环,其他人都没有,我还问了跟妞儿同一屋的,碧绦说,确实是妞儿的。”
木槿点了头,笑着点着头,她褪下腕上的镯子:“这个给你了,你今儿辛苦了。记住,不许跟旁人说起这个事来。”
碧云忙接了东西,点着头。
木槿看着手中的耳坠子,自得的笑了。她要好好的在太太跟前立一大功。只等太太醒了,她便大功告成了。她再也等不及了,连连打发丫头去蒋氏那边,后来她再也等不及了,直接穿了衣裳,便去了蒋氏那里,只等蒋氏醒来,她直接进去边说。
木槿自己动手穿了衣裳,匆匆忙忙地去了蒋氏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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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姨娘 第二十五章 先发制人的妞儿
此时,于阳正在出神中。魂魄早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突然。窗棱敲响了,很轻,一下;两下……
于阳警觉地坐直了身子。是谁?
“阳妮子……”妞儿的声音!
于阳忙靠向了窗子:“妞儿!”
警惕地背靠着窗子,妞儿快速的说着话儿:“我的工夫不多,咱们长话短说。木槿晓得咱们俩的关系了,现在就在太太边上,只等太太醒了就要说。你想想咱们怎么办?”
听着妞儿急速地话语于阳晓得这事不简单,可是这没头没脑的事情叫她怎么出主意,她忙问道:“这是怎么说?”
“前些日子不晓得怎么了,木槿同太太说你是外头派进来的探子,还在你箱子里翻出了两部书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蒋氏让她交出同伙来,还说木樨拿过来的那部三国是她们联系的法子。却是这样。自己被巴青暗地掳走,不知真相的蒋氏以为自己的消失不过是障眼法。
“有一部是木樨拿过来的,另一部我不晓得是什么人。”于阳同妞儿说着。
妞儿急得跺了脚:“不管是什么人给的。你快想想该怎么办?小世子没了,太太一肚子气没地处,若是叫木槿说出来,到时候你只有个死。”就算是木樨给的又怎么样?到时候连木樨也被牵连上,木樨会傻到替她们说话?
“你怎么知道的?”与妞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于阳,她现在反而显得不急。
“阳妮子!”妞儿见于阳还有心思问她这个不由得提高了些声音。
于阳勾了嘴角:“妞儿,你别急。你听我说。”她停了一会儿,凑到窗子边,“妞儿,你怎么知道木槿晓得咱们的关系了?太太又怎么只听片面之词就认定我是奸细了?”
妞儿少不得同她说:“小世子痘发出,大家都想着了你。老爷派人接你,只说你不见了,后来就接到那勒索信,可府里的人找了一天都没找着你。再后来,老爷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有了你的消息……至于我们的事,木槿跟前的碧云拿着你送给我的那个蝴蝶耳环到处问,被我瞧见了。我使了个丫头去问的。”
“我晓得了。”于阳想了想,终究没有把掳走自己的是巴青的事说出来,说出来也要有人信才是,“你先去跟木樨说,只说木槿晓得那部三国是她给我的便好。”
“啊?”妞儿没想到于阳的法子居然是这个,这有什么用。
“不是明说,而是暗示两句。另外还有一件事你要做,妞儿你过来。”于阳让妞儿靠近一些,在她的耳边说了一些话。
窗外的妞儿越听越喜,越听越觉得是好法子,阳妮子能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另外的一些东西。是,如果不是现在,如果是以后,或者是以前,这些事都不会起作用,而是现在。只要是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便可大功告成。
妞儿忙同于阳告别,匆匆地走了。
木槿屋里等着,她在打着腹稿,想着到时候怎么说效果才是最佳,她太过于专注,木樨从她身边两次路过她都没有察觉。
蒋氏才睁了眼,守在一边的木樨立即迎了过去,不等蒋氏开口,便跪下,凑到蒋氏耳边:“太太。”短短的几句话让蒋氏立即竖起了眉毛,她坐了起来,也不披衣,直接道,“把妞儿叫来!”
她的声音惊动了外头的木槿,木槿忙进去,才扯了个笑脸,就见蒋氏冲自己发火道:“谁叫你进来的?滚!”
木槿冷不防被蒋氏发作了一通,她忙跪了下来,磕着头,硬着头皮儿开口。就算是现在掉层皮儿也要说出来:“太太,奴婢有要事回禀。”
她原想通过这样让蒋氏息怒,可不想蒋氏听她这么说越发的火大,抓起炕柜上的一个玩意就砸了过去:“有什么要紧的事?又要说什么?跪到外面去,一会儿再收拾你!”
木槿忙退了出去,却不晓得自己哪里惹到了蒋氏。只是方才木樨在里头,木樨跟蒋氏说了什么?她进去的时候自己怎么都不晓得?为什么蒋氏叫妞儿,偏偏是自己要告发妞儿跟阳妮子的时候呢?
一时妞儿来了,木槿看着妞儿突然心里有些怪怪地,妞儿在从自己身边过的时候居然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再瞧过去,妞儿又变成了一幅忐忑不安的模样,小心翼翼地,低着头。
好一个小丫头的模样,自己差点被她给蒙蔽了。随即她又觉得不对劲,这是在激怒自己,是让她犯错好拿捏她?
木槿心里是怎么想的妞儿不晓得,她方才的确是为了激怒木槿才那么做的,阳妮子交待过她,若是蒋氏找她的时候遇上了木槿,一定要去激怒她,这样才有后话。她挨着门边跪下,只是吭着头不说话。
木樨让妞儿上前些:“你只管跟太太说,瞧见什么都跟太太说。”
妞儿没有起身,支着膝盖前行着,到了炕边,磕头道:“小世子昨儿没了,木樨姐姐让奴婢准备白布……”
“说重点!”
妞儿忙磕了头儿:“是。小的见五太太出来,原本是要见礼的。可是却瞧见她跟卞姨娘互相对望了一眼,又避开了,小的瞧着她眼轻飘飘的。”
蒋氏冷哼一声。
木樨忙道:“我也不相信这事,找了尹大娘,尹大娘说,今儿早上一早五太太那边的红玉就在咱们二门外头张望着,原以为五太太是担心太太派人来看看,尹大娘问了两句她支支吾吾的。尹大娘觉得奇怪,就把她扣下来了,等这边的事了了再问。后来我听了妞儿的话,就去找了尹大娘,尹大娘又查究了一番,却是发现了些事。红玉现在已经被尹大娘抓了起来。”木樨在蒋氏耳边说了一通。
蒋氏越听越气,她气得连连捶床:“我就知道那个恶婆娘不怀好意!去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揪来!”
红玉被揪了过来,她吓得早就言不成句,浑身乱颤。
蒋氏一见到她,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对着红玉就是一通乱戳:“说,把你干的好事都说出来!让我戳死你!“
红玉被戳地连连尖叫,蒋氏几近发疯的样子让她害怕不已,她抖着身子,一句话也说不全。
木樨拦着蒋氏,劝着红玉:“你还不快说!”几次催促。红玉终于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们太太……”
“她是哪门子的太太!”蒋氏啐着。
红玉不晓得该怎么说,只是当说到韦氏的时候极快的含糊的糊弄过去:“我们太太让我过来瞧瞧,让我来问问木槿姐姐。”
说了木槿名字的时候红玉降低了声音,蒋氏没听清,问道:“问谁?”
木樨提高了声音道:“问木槿什么?!”
红玉往木樨拿一看,她怎么知道自己说的是木槿,可对上木樨的眼睛,红玉不由一抖:“只说要问木槿姐姐害小世子的凶手可抓住了?”
蒋氏顿时喝命木槿进来。韦氏为什么谁都不找,只找木槿呢?半夜审人她是交代了不许透露半个字,韦氏在府外是怎么知道的?这不由得让蒋氏感到怀疑。
跪在一旁的妞儿顿时觉得出乎意料,她没想到事情会超出她跟阳妮子的预料。原先是想通过韦氏的事情激起蒋氏的火气,再按阳妮子说的,就说瞧见木槿拿了百衲衣进去,然后比如说木槿为什么拦着不让蒋氏把于阳找来,为什么她会开阳妮子的箱子,无非是要把事情扯到木槿身上。
可这些她都没有说,木樨却说出了另一件事,她来找木樨不过是前一刻地事情,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昨夜她就跟她说了韦氏的事……妞儿暗自抹了把汗,外表看起来无害的木樨姑娘确实这么的厉害。
木槿一听蒋氏叫自己连忙进去,她偷偷瞧着蒋氏的面色不好,忙跪了下去:“太太。”
蒋氏不怒反笑:“五太太叫红玉来问你,害哥儿的凶手可抓住了。你现在就回了吧,也让红玉好回话!她都出来了这么久,你也不给个准信,到时候旁人还以为我眼里没有自家的亲戚,连丫头也怠慢了。”
木槿听了顿时变了颜色,惶恐地叫了声:“太太。”
“怎么?不好回?凤儿玉莲春梅是处置了,可是还有有心人没处置,打算拿她们做了靶子是不是?”蒋氏狰狞地说着话儿,“林太医说哥儿这病有反复,显然是有人弄了带痘儿的进来来害哥儿。我竟然没料到决然是我身边的人!”
木槿忙辩解:“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