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阳只觉得清莲的交待实在是太多了,她觉得时间怎么过的那样的慢,她感觉清莲已经交待了很久,可是为什么天还没有黑,为什么还不到明天。
****的辗转反侧,终于挨到了时候,于阳掀开被子,跳下炕,快速地穿着衣裳,迅速地梳了头发。
清莲揉着迷离地双眼,看着于阳飞快的打理着自己,她拢了被子,探起半个身子:“没那么早,你且等等。”
因为前几日清莲跟于阳连着伺候皮姨娘。这几日便轮着她们休息,由素纨柳儿伺候皮姨娘。清莲也是要回去的。
于阳没想到这都挨到了第二日还要等,她怏怏地坐下,愣愣的瞧着外面。
清莲打了个哈欠,拍了拍炕上:“上来再睡会吧!不会晚了你的。”
于阳不清不愿地又爬上了炕,却没有脱衣裳,只是坐在炕上挨时间,此时清莲也不好再睡下去,她干脆坐起身子,披了袄子同于阳说着话。
终于挨到了时间,于阳提着两个包袱催着仍旧打理自己的清莲:“清莲姐姐快些,快些。”
清莲终于抿好了头发,提着包袱出来:“你别慌,咱们给姨奶奶道别。”
到了二门,骡车早已来了,一个老年仆妇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裳,头上还戴了一只鎏金簪,笑盈盈地看着来人。她从车上爬下来,向清莲跟于阳道福:“两位姑娘来的可真早。我伺候两位姑娘回去,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清莲先是笑了:“您等的人还没来呢。”
婆子笑了笑,凑到于阳跟前,眯着眼看了又看,笑道:“是我老眼昏花认错人了。”
一会儿,妞儿来了。她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美艳中又透着三分端庄,华丽中又衬了七分朴实。要说显眼,这府里的丫头都是这么打扮,根本就没有什么;要说平凡,但是却处处显得同人不一样。
银红对衿袄儿。绿绸裙子,罩着一件灰鼠短襟大毛衣裳,头上几样首饰颇为华丽。
一见到妞儿,婆子立马迎了上去,接过妞儿手里的包袱:“给姑娘贺新年了。您大吉大利,万事吉祥如意。”
妞儿笑着同她说了几句吉祥话,伸手递了个红封给她。
婆子笑得更欢了:“我说怎么昨晚上烛花结了又结。送姑娘回家是我的差事,哪里敢要姑娘破费。”婆子虽然这么说,可是已经把红封塞进了怀里,又亲自搀着妞儿上了车。
于阳并不是同妞儿一起走的。她看着妞儿先走,心中暗暗焦急,终于角门那出现了巴青同桑寿的身影,巴青是过来接清莲的,又跟着于阳说了几句话,他还给于阳准备了红封,于阳却是没想到,手里空空的到不知道还什么好了。
清莲推着于阳:“这是他应该的。你回来带些好吃得给我就可以。”
巴青在那里抱怨一声,却又不敢大声,只是叫桑寿回来请他吃酒,这才放行。
才送府里的侧门出来,一直朝前走,刚出胡同口,转入大街。就听着那边有人在叫桑寿。
桑寿忙举目望去,那边一行人鲜衣怒马,为首的正是英国公张瑛同穆时风。桑寿忙下马,快步跑了过去。
张瑛同穆时风原本是要出城跑马,后面跟着的人眼尖地瞧见那边的桑寿,说了句,张瑛瞧见了说了两句,便有人叫了他过来。
“老爷。穆大人!”桑寿见到张瑛笑嘻嘻地。
“你小子,笑得那么欢,有什么喜事?回家就这么高兴?不晓得,大丈夫志在四方么?”张瑛手执马鞭。虚指向桑寿。
桑寿抓了抓脑袋,只是笑。他就是想回家,上回爹妈托人带信,自己村里的人见了他,是连连的惊叹,如今自己这一身回去,怕是要羡慕死村子里的人。再说他好久没有回家去了,怪想念爹**,他过节得的赏赐很多,要带回去孝敬爹妈。
后面有人晓得的插嘴道:“他是接他媳妇一起回去的!”
说着,后面的护卫们都笑了。桑寿也不好意思,也笑了起来。桑寿怎么进府的大家都知道,他虽说那是他妹子,可是有谁相信,都认为那是他媳妇,加上桑寿后来也没说什么,大家都默认了。
张瑛转头对身边的穆时风道:“你看看这小子,笑得都没完了。”
穆时风只是笑了笑。他抬头向桑寿跑来的地方望去,那个丫头就在那辆马车上吧。
穆时风注意到马车的帘子动了动,一只手伸了出来。
于阳坐在马车上,左等右等也不见桑寿回来。桑寿方才说有事,接着就没了音,于阳有些好奇,她探了起身子,伸出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朝四周望去。
很快她便找到了桑寿。在这条路上找到桑寿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因为英国公张瑛带着一群人骑着马,而桑寿则立在跟前。她不仅看到了张瑛,也看到了穆时风。
穆时风今日的打扮跟腊八那日遇见的装扮差不多,新年果然是不一样,朴素的穆时风也有华丽贵气的一面。
早有眼尖的指了探出头的于阳给张瑛瞧:“老爷,那个大概就是的。”
张瑛问了桑寿:“是不是她?”
桑寿回过身子,瞧了眼,点头道:“回老爷,正是。”
这是张瑛头一次见于阳。
马车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探出了身子,淡雅柔润的藕粉色棉比甲。牙白棉布小袄,玫瑰红汗巾,挽着精致而平凡双鬟。
模样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少年人都爱美人,值得这小子这么耐力的丫头,模样也差不到哪里去。
张瑛点点头,笑着对桑寿道:“你小子算是有眼光,她在哪里当差?好小子,你好好的干,以后我给你办喜事。”
桑寿喜得拜了下去:“我妹子在皮姨奶奶跟前当差。”
张瑛点点头,挥了手:“你去吧!我们还要去跑马,就不同你多说了。”张瑛说着便打马离去。
穆时风却没有马上离开,他注意到那边于阳正向他拱手示意,他嘴角不禁朝上翘了翘。小丫头真是好玩的紧,还有模有样地学男人拱手,穆时风一时兴趣也拱起了手含笑着向于阳示意,算是答礼。这才策马离去。
桑寿一直等张瑛的马队消失在眼前,这才跑了过来,笑着对探出身的于阳道:“是老爷,老爷让我好好办差呢!”(!)
第二卷 下人 第二卷 下人 第八十章 回到桑家的于阳与妞儿
第二卷 下人 第八十章 回到桑家的于阳与妞儿
桑妈妈跟桑喜很是热情。早就迎出了村口。桑寿远远地看见了母亲,一骨碌从马上跳下,跑到桑妈妈面前连连磕头。
想来桑妈妈跟桑喜炫耀了许久,村子里那些好热闹的大姑子、小婶子的都站在两边瞧热闹,还有那些孩子干脆围着马匹稀奇又惊叹地跑着。
于阳下了车,才走到家门口。妞儿那边的马车边过来了。于阳不禁有些奇怪,妞儿明明比她先走的,怎么还晚到了。她却是不知道,妞儿是故意避开,带着那婆子转了又转,这才来的。
马车自然比马匹更让人感到好奇,孩子们又围在马车边上
这时候只听着那个婆子训斥道:“走开,走开!姑娘是金贵人,是你们看的么?走开!”
妞儿在门外下了车,脚踩小杌,一手搭在那个婆子的手上,优雅端庄的下车。下车的那一瞬间,妞儿抬起手,捋而过鬓边的一缕丝发,抬手间,手腕上显出一只金镯子;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到耳朵上的金坠子。耳坠如波浪般的晃动,在她的眼前形成了一道金光。
那一瞬间,于阳听到了村妇们倒吸气的声音。村里就没有几家敢那么戴出金子来,即使有人有,那也不过是压箱底的。估计妞儿是村子里的第一人。
妞儿没有自己拿包袱,让那个婆子拿了,也不理会桑妈妈,率先进了屋子。
桑妈妈早看直了眼,立在那一动都动不了,还是桑喜在边上使劲地拉了她几下袖子,这才反映过来,只是她脑子还没做出反应,只是在责备桑喜为何要打扰她。
桑喜指了妞儿,推着桑妈妈:“妈,还不跟上!”
桑妈妈这才反应过来,根本就不管自家儿子,忙不迭得跟了上去。
孩子们一窝蜂而进,外面只剩下了桑寿跟桑福于阳三个人。
做了别家媳妇的桑福对于阳露出温和的笑容,接过于阳手里的包袱,又拉着自己弟弟:“回来了?回来就好。娘特地炖了只鸡,从昨儿就开始炖了。单给你们吃的。”
只是桑福没有跟着于阳他们进去,而是转向了厨房,于阳顺了眼厨房,那只有桑福一个人。她没有进屋,提着包袱进了厨房,挽起袖子:“阿福姐,我来帮你。”
桑福忙拦着她:“不用。你进去吧。别弄脏了你的衣裳。”
于阳摇摇头:“我在那也做这些。”
桑福看着于阳不是客气,便解了身上的围裙递给她:“好歹穿上这个。”桑福羡慕得看着于阳身上的衣裳,她那条玫红色的汗巾上绣的花真精致,到底是怎么绣的。
“大姐。”桑寿摸了进来,对着桑福连连作揖,“给您拜年。吉祥如意,万喜万安。”吉祥词儿,应该是万福万安,但是桑寿在城里学会了避讳,特意回避了桑福名字里的福,改为万喜万安。
桑福忙做了万福。桑寿的作揖让她有些不适应,乡下没有人这么郑重的拜礼,即使是祭祖也不过是跪得整齐些而已。桑福的动作显得笨拙而生涩,她面上已经泛起点点红晕,低着头万般地不舒服。
良久她才道:“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端吃的。”
桑寿拉着桑福,从袖口摸出红封塞到桑福的手里:“大姐,这是单给你的。”
桑福握在手里,红封的感觉很真实,里面的东西也很真实。是银子。桑福有些骇然,忙推了回去:“不行,不行。”
桑寿硬是塞了过去:“这是我另给大姐的。谁都不许告诉。姐姐自己留着用。你生……”
于阳明白桑寿的意思,他是在可怜桑福。桑福做月子的时候,桑妈妈只送了几个鸡蛋过去,婆婆见她娘家母亲都不挂心,也懒得弄,所以桑福到现在看起来仍旧是面黄肌瘦的。
于阳走过去,帮着桑寿把红封塞到桑福的手里:“阿福姐,你就收下吧。”
桑福感动地满眼都是泪,话语连贯不上:“好弟弟……姐姐,谢谢你了。”这是她长这么大,有人单独替她想着的时候。
桑寿忙劝着桑福:“大姐,大喜的日子,你别哭了。招娘又说我。”
桑福忙擦了眼泪,笑着道:“我这是高兴,你有出息了。上回捎信的人回来学说了在英国公府的见闻,我都觉得脸上有面子。原先有人跟你姐夫争地,后来知道你在英国公府做事,人家地也不要了,还上门来赔礼。若不是你,哪里有这样的事。你好好的做,姐姐还指望你呢。”
这里在说着,桑财突然跳了进来,机敏的朝里张望着,他瞧见桑福还含着泪,转了转眼珠子:“你们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二哥,你带回什么好东西给我了?阳妮子,你呢?”他说着,便要翻于阳的包袱。
桑寿一把捞住他:“你乱翻什么!”
桑财挣扎着:“娘跟二姐说了,阳妮子跟妞儿的东西就是咱们家的东西。都是我的。”
桑寿沉下了脸,训斥道:“你胡说什么!”
桑财挣脱了几下没能从桑寿手里挣开,桑寿这几个月的练习手上的力气不知道长了多少,哪里是桑财说挣就能挣开的。桑财没能挣开,还被桑寿训,心里不好受,他涨红了脸:“我没有胡说,你去问娘去。娘说了,到时候都给我,都是我的。一点也不给你们。”
桑寿黑着脸,提着桑财便走了出去。
桑福尴尬的低下头,她都不敢看于阳。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她哪里能不知道,这人才进家门就闹成这样:“阳妮子,你……”桑福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于阳却是明白,她这包袱里的东西现在不给出去,是安生不了的。不过,这里面许多东西本来就是准备送给她们的。
于阳开了包袱,从里面取了一个小布包送给桑福:“这是我送给姐姐的。有两块包头,几束丝线。还有两朵花,跟两枚簪子。”于阳说着悄悄地把自己手上的一个戒指取了下来,趁桑福眼花的时候拿出来,就像是从布包里取出来一样。“这个戒指,是我送姐姐的。”
桑福惊讶得望着于阳,指了指自己:“也给我?”
于阳点点头,她示意桑福接下,又对着桑福拜了:“我给姐姐贺新年,大吉大利。”
桑福用力的在围裙上擦拭着双手才接过东西,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东西太贵重了。那包头的料子是亮亮的,瞧着十分的滑溜,一定是好料子,还有丝线。她哪里能用上丝线,那花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怪好看的,她这个年纪还能戴花么?那个戒指跟簪子更是贵重,好像是金的吧,上面还镶了什么东西。这是她能要得起的么?
于阳没有再去听桑福的感谢。她该感谢桑福才是。在桑家,除了妞儿跟桑寿对自己好,只剩下桑福。自己跟桑福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她来的时候桑福已经嫁人了,只是桑福偶尔回娘家的时候,会偷偷塞给她些吃的。所以,她在准备礼物的时候,给桑福是加份了的。
于阳没有进屋,她怕那个婆子会认出她来,所以她先前一直躲在后头。
妞儿进了屋子,瞧了眼,只是对婆子道:“劳烦妈妈把我的东西拿到我屋里去。”说着她便起了身,朝以前的屋子走了去。
桑银跳了出来,拦着妞儿不让进:“这是我的屋子。”
原来于阳跟妞儿走了后,她们的屋子便被桑金桑银姐妹住了。
婆子沉脸道:“这是什么话!让开!”
妞儿笑着道:“妈妈别笑话。乡下人不知道规矩。既然没我们的屋子,我们就睡别处。”
婆子笑道:“姑娘这是说什么话?”她走到桑妈妈跟前,“你也快给姑娘收拾间屋子出来吧!收了姑娘的东西,你还打算让姑娘睡冷屋子?我竟不晓得太太跟前的姑娘是这样的待遇。要我说以后都不要回来了。在太太跟前还是万分体面,回到自家还成了这样。”
桑妈妈忙应下。让桑喜把自己的屋子腾出来,给妞儿睡。
妞儿笑着又摸出个红封塞给了婆子:“劳烦妈妈了。过几日还要请妈妈来接我们才是。”婆子今日从妞儿这里得了不少东西,心里早就欢喜,她知道伺候好这位姑娘手头宽裕许多,忙应了。就是后日不派她来,她都要抢着来。
妞儿只说了一声累,便要桑家的人出去。她一把拉着躲在后头于阳:“阳妮子,你做什么去?”
“去帮阿福姐做事。”那么多的事都要桑福一个人做么?
妞儿摇着头:“凭什么是你,那么多的人,做什么要你做?你在府里没有做累么?趁可以休息,好好的歇一歇。”今日妞儿很满足,她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虽然花了她不少钱,但是值得。她要的就是别人的尊重。那个婆子对她百依百顺。让她过足了大丫头的瘾;以前最瞧不自己的桑妈妈跟桑喜都奉承着自己,她满意了。
“妞儿。”
妞儿示意于阳亲睐:“我有话同你说,你别走。你怎么那么晚?”差点就撞上了。
“走的时候遇上了英国公了。”
妞儿听于阳说是英国公,忙问到:“老爷说什么?”
此时桑寿正掀了帘子进屋,瞧了妞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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