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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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头俏-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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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寿仍旧是盯着玉儿,一字一句地道:“你方才说的是,以前是我总挂着差事上,忽视了家里。”

    沈云英心里微微一怔,这样的桑寿她也是头一次见到,她不由得警铃大作,他下面要做什么?

    “我疏于管教,家人都这样没规没矩的。”

    玉儿顿时觉得腿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二爷饶命,二爷饶命。”不晓得为什么,玉儿只觉得一股子寒气笼罩在自己的身上。

    沈云英忙上前一步:“你要做什么?”

    桑寿冲着她一笑:“不做什么?只是回去立规矩。”他踹了一脚玉儿,将她踹翻在地,“还不收口?不晓得这里有人要将息么?”

    他说完抬脚便走,沈云英瞧了他一眼,也跟了上去,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瞧着摊在地上的玉儿:“你还不起来?”

    玉儿见沈云英并没有丢下她,忙爬了起来,跑了上前,扶着沈云英:“姑娘……”她是沈云英从家里带来的,因此,喊了以前的称呼。

    沈云英扯了嘴角,拍了拍她的手背:“有我呢!”

    屋里的于阳闭上眼,看着她已经睡着,可是她却在那想着事儿。方才桑寿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确确实实地感到了不同。桑寿的手不是自己在梦中握住的那只手。

    虽然他的手掌有老茧,虎口也有茧子,手还很大,也很结实,可是却明显的不一样。桑寿的手指不是那么的修长,他手掌的老茧很厚,那人的手掌有茧,却没有桑寿的那么多。关键是指节处……

    不是桑寿,不是桑寿的话,那会是谁?

    于阳睁开了眼,望向了房梁。自己梦中的那只手的主人是谁?难道是她做梦?可是为何梦里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呢?

    是梦还是真实的事情?于阳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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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姨娘 第十五章 出门

    当天于阳又发起了烧,虽然头沉的厉害,她还是尽量保持着清醒。她想知道那只让她感到安心的手仅仅是梦还是真的有这样的事。

    昏沉中她感到有人在她身边走来走去,有人也握住她的手,可是却不是那只手,难道真的是梦么?于阳昏沉地摇着头。

    伏大娘低声地问道:“怎么又发热了?早上都好了啊!”

    这次换了个大夫,他诊了左手,又换右手:“身子虚,心里所虑过多,伤了神。让她清静些,不要打搅她,不要勾起她的心事。”

    大夫交待了些,便背着药箱出门了。

    邓材家的跺了脚:“都是那个桑二爷,他们两口子跑到这闹个什么劲儿。大娘,我听说,阳姑娘原先……”

    伏大娘一摆手:“没听大夫说要清静些?”

    邓材家的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心里却嘀咕着桑寿,若不是有那个点什么,一个大男人成天往这里跑?还那么一副关心的样子,先不说还是什么干的,就是亲的也没见这样的。再说了,府里头也不是没有传言。这阳姑娘跟那个桑二爷是一对儿,说是沈姑娘瞧上了桑二爷,要太太指婚;要不就是说着桑二爷嫌贫爱富了。可不管怎么着,就今天的情况,这桑二爷的心还挂在阳姑娘的身上。

    伏大娘侧身对邓材家的道:“今晚你还是歇着吧。我叫旁人来守着吧!你也守了好些天,也该歇歇了。”

    邓材家的忙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好着呢!”

    伏大娘只是笑:“知道你好。所以才要你歇着,过两日还要你到护国寺跪经去。”

    邓材家只得应了。

    于阳只觉得很神奇,每当自己难受的不能再难受的时候,那只手便出现了。她这一次很小心,小心得试探着,当确定是那只手的时候,她才打算睁眼。

    可是,这眼皮就跟有千斤重一般,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那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安抚似地拍着她的手背:“怎么又烧了?不是都好了么?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低喃地声音流入她的耳朵,他的声音很有蛊惑力,很让人感到安全。于阳真想全部都告诉他。把自己所有的心事都告诉他,哪怕真是梦中凭空所想的一个人。

    于阳张开嘴,可是这一刻,她的喉咙发不出声来,她极力动着嘴唇,极力地发声,可是声音一点也出不来。

    于阳急了。看不到那人,也不能说话,她急了,彻底地急了。她拼命地动着,扭动着。

    那只手轻轻的拍着她:“好好的养病吧。等你好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是因为于阳的嘴唇不停地张合,那人明白了一些,俯下身子:“想说什么?难受么?哪里难受?”

    于阳摆着头,她并不是因为身体的难受才动,而是有话要跟他说。

    “我晓得你难受,很快就好,很快就会好了。一切都会好的。”声音继续安抚着她。

    “五少爷……”于阳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这是她梦中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五少爷,她并不认识什么五少爷之类的人,是谁?这个人会是谁?

    “你快睡吧。睡一觉就好了。”声音依旧低沉。

    于阳只觉得两下酥麻,她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这一觉她睡的很沉很沉,但是也很舒服,当她醒来后,烧已经退了,一切都好了,只是身上仍旧懒。大概是大夫的交代,谁也没同她多说话,就是金花儿成天也是只伺候她吃药吃粥,其余的一句话也不多说。

    大病一场的于阳瘦了许多,好容易养出的肉又掉了回去。伏大娘则是拼了命要把那些肉补回去,让五柱媳妇做了许多补品给她吃。

    吃的多了,她的肉也回来了,血色比先前还要好,有些媳妇瞧了她只说因祸得福,人家出痘儿的都要留下疤,唯独她好好的,这皮肤比以前的还要好。有些人还笑说着自己也要是能再得回痘儿,也要像于阳这样。

    金花儿这些日子一直在陪着于阳,她怕于阳闷了,总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给于阳听,给她解闷。这一日于阳歪靠在墙壁上看着金花儿在那里玩翻绳,她看的来了兴致,仍不住要跟金花儿一块儿玩。可是金花儿却不肯:“大夫说不许你动心思,说你先前的病都是因为思虑过多引起的。”

    于阳这些日子已经闷坏了,虽然说这里不用做事,每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每日也没有在府里的小心翼翼,但是她活动的范围仅能在这屋子里,就是下床走动的机会也少之又少,她真的难受了。现在就连玩的东西也不许她玩,她真的要闷坏了。

    “这东西又不要想什么。不碍事的。”

    金花儿拒绝的很坚决:“不行。阳姑娘,你又想吃药了?我叫郎中下次给你开很苦很苦的药,还不给你吃蜂蜜!”

    于阳瘪了嘴儿。现在金花儿是晓得她是怕苦的,每次吃药她都悄悄地少吃,她居然拿这个来威胁自己。

    “金花儿,你明明比我还小。怎么瞧着跟伏大娘一样。”于阳小声地抱怨着。

    金花儿的嘴角忍不住抽动着,她只听大人说要老成些,可却没听说老成还有不好的。她收了翻绳:“总之不能玩就是不能玩。”

    “不玩就不玩。”于阳虽然有些眼馋,不过她还是会想法子的,“那你陪我说说话吧!今儿有什么事发生?”

    现在她知道事情都要从金花儿的口中得知,每日金花儿跟她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确实是件很享受的事情。

    金花儿摇摇头:“没什么事情。”

    于阳有些丧气,没有事情……

    金花儿瞧着丧气的于阳,心里有些不忍,可是……奶奶明明交待不许她在阳姑娘面前说这些的,可是……自己该不该说呢?

    “阳姑娘,你有兄弟姐妹么?”

    于阳看着金花儿,不晓得她怎么问起了这个。说实话,她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她还点了头。

    “那您跟他们好么?”金花儿抿了半天的嘴这才问道。

    好?不好?于阳说不上来,她一直到六岁才有弟弟,弟弟小小的,很好动,她那时候已经被母亲教的笑不露齿,行不摆裙,所以很少跟弟弟玩。她对弟弟的记忆就是上串下跳。

    金花儿突然道:“我常邻里的大娘们说,这世上虽然说亲兄弟最亲近,可是有时候没有血缘地人反而要比亲兄弟还要好。”

    金花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想起说这个了?难道是因为她跟她姐姐哥哥有什么不合?有感而发?

    “金花儿…。。你……”

    金花儿笑了笑:“真的。姑娘的那位干哥哥真的很好,每日都叫人送东西过来。我真羡慕姑娘。”金花儿说着低下了头,揪着手中的绳子。

    桑寿!于阳撇了撇嘴没说话,她突然想起了件事,不由坐直了身子,问道:“金花儿,我出痘的时候,咱们这里除了桑二爷以外还有什么人来看过我?”

    金花儿先是怔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于阳口中的桑二爷是谁,她点了头。

    于阳心中一喜,催着她问:“有谁?”

    金花儿道:“有我们奶奶的闺女。“金花儿口中的我们奶奶便是伏大娘。

    “还有谁?”

    金花儿摇摇头:“没了,外头的就没什么人来了。”金花儿不解地看着于阳,“阳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说阳姑娘是寒心了?她这几日在那些个婶子跟前听了许多的事情,好像说在府里若是有体面地大丫头病了,主子都会派人过来瞧瞧,那些个管事媳妇也会赶着到跟前问候,这其实也在看一个人有没有体面。难道说阳姑娘是觉得自己病了这么长时间,想知道有没有人来?

    她忙安慰道:“这个时候大家轻易都不出来。我姐姐平日最喜欢到外头逛,这些日子都躲在家里不出去了。”

    于阳对着金花儿笑了笑,点着头,看来自己还真是在做梦。她有些失落,难道真的是在做梦?这些日子,于阳尝试过继续昏睡,可是,梦中的那只手再也没出现过。她潜意识地都把那当成了是梦中发生的事,可是那不晓得在自己陷入黑暗之前的那两下酥麻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是梦,怎么会那么真实?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花儿看着于阳面色不好,认为她累了,忙退了出去。

    于阳的身子好的很快,已经可以走出屋子了,她畅快地在院子里走着,听着那些个到外头逛的仆妇说着外头的东西。她也动心了。这边也有仆妇鼓动着她。她晓得她们不过是借着个名儿再次出去罢了。

    “阳姑娘,我陪你去。西堂胡同口有家干鱼铺子的干鱼很香,咱们买些回来,熬一锅汤。那还有很多小铺子,粉啊,花的,咱们去家书铺子,你陪我买枝笔,还要请姑娘帮我描个花样子。”

    书铺子!于阳动心了,生病的这些日子她真觉得书是好东西,至少不出去,她还可以看书,也不用这么难受了。

    “好。我们一起去!”她答应的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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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姨娘 第十六章 冰盏胡同

    干鱼胡同买干鱼。小鱼干是用来熬汤的;羊肉胡同买羊骨,羊骨也是用来熬汤的,不过却是用来下面的。伏大娘给了银子,每日又没什么事做,拉家常说闲话也不能总是说,这个时候吃食便摆在了案台上,每日吃什么都能讨论好久。吃着东西,再扯闲话,那更是一番意境。这种不用当差还有吃的日子,每个人都过的很惬意。

    漫步在京城的大街上,于阳稀奇的打量着两边的商铺。她这是头一次自己走在京城的路面上,亲身感受着京城的繁华。这一块同朝阳门外是不能比的,只有零星的小铺子,不过即使这样于阳也感到快活。

    胖婶见于阳面带着微笑,心情颇为不错,十分的殷勤,同她指点着,说着这一片哪里哪里好:“阳姑娘,再往那边走就是金鱼胡同了,那是当今万岁的潜邸。那里虽然没什么卖东西的,不过那修的真的是没话说。就是皇宫。”

    于阳没见过皇宫。心里绝对是好奇的,她请了胖婶领着自己去看。

    胖婶带着她远远地站着,看着威严雄伟的潜邸,油亮闪光的琉璃瓦,澄黄发亮的门钉,门口犹如木桩的武士。高高在上的皇室产生的敬畏让于阳肃穆不已。胖婶早已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头,口里还默念着,临了还在地上摸了两把,稀罕的拿帕子接了宝贝似的塞进自己的怀里。

    “阳姑娘,您不带一些回去?带一些,沾沾皇上的龙气,也好转转运势。”

    于阳听而来胖婶的话,觉得十分的有道理,她蹲下了身子也学着她的动作,在地上摸了点沙土。这东西带回去送给妞儿,她会喜欢的吧。

    “这条胡同是穿到冰盏胡同。咱们从那边走,这住的都是皇上在潜邸时的下人,就是条狗,那也是皇上的看门狗,咱们惹不起的。”

    胖婶夸张的说法,让于阳不禁一笑。不过细想下,难怪当初桑寿来这的时候,这里的人是那么的傲慢,不听他把话说完,直接说没有。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不用说皇上的门人了。

    “不过。咱们府里的护卫长,穆大人就住这儿。”胖婶虚指了一下,“有人说他是老太爷的儿子,我说才不是。就是老太爷能在这弄到房子?老爷重用穆大人,瞧得还是皇上的面子。”

    穆时风。好像很久都没有了他的消息,即使在蒋氏那边的日子她也鲜少听到穆时风的消息:“这样啊!”

    胖婶道:“怎么不是。我听人说,过年那会子,老爷被皇上叫进宫,当时皇上是赏了御膳给穆大人的,老爷都没有。”

    “这我到是头一次听说。”只赏给穆时风,那确实是特殊了些,“穆大人不是咱们府里的护卫长么?他怎么能跟老爷一同见到皇上呢?”皇上赏御膳给穆时风,那说明穆时风跟张瑛一到见的皇上,他身为护卫长怎么可能呢?就算他是皇上在潜邸下人的后代,也不会有这样的厚遇吧。

    “这我就不晓得了。说是护卫长,真正在府里待的日子少的可怜,听说一直在西山大营。”胖婶笑嘻嘻的道,“姑娘在里面不是比我更清楚。每回儿穆大人来了,姑娘都跑了出来。”

    这个确实,她进府的那一次,那时候很多女孩子都在看他。那时候好像那时候就有人说过他回来之类的话。看了他是不大常到府里。

    “最近不就是么?姑娘就没听说点什么?”胖婶笑嘻嘻地问着于阳,想从于阳口中探听到些新消息。可是于阳也是想从她口中得到消息。

    于阳道:“我没听说过什么。前些日子我都是在赶针线,鲜少出门。”

    胖婶笑说:“我听说了。姑娘的活计比黄绫姑娘的还要好,姑娘给我扎朵花吧。”

    于阳顿时大囧,她那手绣活哪里能见人。她商量着道:“要不我给婶子描花吧,昨儿我见了有个花样子好,很适合婶子,回头我拿给婶子。”

    胖婶笑着应了。

    从另一条道穿了过去,行了不久便有一家纸笔铺子。未进门,于阳便扫了一眼,哪里有什么书本子,只有那一摞,再走到近前一瞧,那是老黄历,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东西。

    “姑娘,您帮我选选,看看哪枝笔好。”胖婶看着眼前的笔一愣一愣的。

    于阳凑了过去,瞧了瞧,笑着道:“婶子看呢?”

    “我头次来买什么都不晓得。”

    “我也是头次来,什么也不懂。”于阳这说的是实话,她并未有选笔的能力,就是现在握笔的机会也是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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