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乃是修真之人,玄圃之处自然和平常女子不同,色若粉桃、紧如处子,天生的名器,雅尔江阿虽然重活一世,说到底还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遇到这种极品名器,绝对是欲仙欲死,恨不得死在宁静的肚皮上。
如今带着些微的醉意,面如雨润桃花,身子柔软无骨,加上刻意的迎合,雅尔江阿只觉得蚀骨*,一番折腾,待尽了兴致!却觉得肩膀上一阵凉意,低头看去,这才见宁静靠在自己怀里眼角带泪!
雅尔江阿急忙翻身抱住了自家小妻子,开口问缘由,宁静起先不愿开口,见雅尔江阿发狠了,这才闷闷地说道,“我只是有点伤心,过了今晚,玉儿就不在是我一个人的了!以后,他有妻子要照顾,将来还会有孩子,也不知道他还能记得我这个姐姐~~~~~~”话说着,又是一串眼泪滚了下来,衬着方才浓情过后的脸颊上,未消的红晕,别样一番凄楚动人。
雅尔江阿这才晓得她吃了飞醋,心中又是疼惜,又有些无奈,急忙伸手擦干净宁静眼下的泪珠,又把她抱紧了些,这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以前不是对你说过么,就算所有人都不要你了,你也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宝贝!”说着对着宁静的耳垂哈了一口气,继续开口道,“你和宁玉的感情,自是比一般姐弟来的情深,再说了,富察宁玉是你亲自养大的,他又不是狼心狗肺的人,怎么会忘了你这个姐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别瞎想了!”
雅尔江阿的情话,成功的安定了宁静,心中舒坦了不少,晓得是自己多想,也不再矫情,便嗯了一声,舒臂抱住雅尔江阿的脖颈,锦帐里一片偶偶细语,柔情似水;帐外红烛摇曳,窗外的弯月似金钩,与夜空中点点繁星,装饰成一道华丽的幕布,偶尔一阵晚风吹过,带来浅浅淡淡的桂花香,为红帐中的交颈鸳鸯,送上最甜蜜的祝福。
☆、第一百六十六章
康熙四十三年,夏六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简亲王府东苑仿佛淹没在一片绿海中,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身临其中,丝毫感觉不到燥意,从心底觉得舒爽。
宁静懒懒地歪在贵妃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手里的绣木樨花的团扇,身边侍立的婢女,手里端着冰镇的酸梅汤,时刻等待着主人享用。
院外的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香菱健步如飞,穿过玲珑嵌空的假山拱门,转过荼蘼花架,东篱院已经近在眼前了。
宁静适时的睁开了眼睛,黝黑的眼珠转向院外,下一刻绯色的裙角映入了眼帘,耳畔传来香菱欢快的声音,“小姐,公主生了!”
话说着,整个身子踏进了屋子里,绯色的锦缎衣衫,在阳光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衬得满脸笑意的少女,灵动非凡。
“生了就好!”宁静听见此话,嘴角勾起了一抹安心的笑容,抬头看着疾步走进来的香菱,轻声问道,“对了,生的是闺女还是小子!”
“恭喜小姐,公主生的是个漂亮的小郡主!小姐以后不仅有侄子还有侄女了!”香菱抱拳,嘻嘻哈哈地对着宁静作揖。
蹬在窗柩上理着凤羽的烧鸡,闻听香菱的话,也学着香菱的样子,双翅合在胸前,点着毛茸茸的脑袋,尖声叫道,“恭喜!恭喜!漂亮小郡主!恭喜!恭喜!”
东篱院的丫鬟婆子都知道自家福晋不是常人,有一只会说人话的小鸟,也没觉得奇怪,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小小的惊奇了一把。后面也就习惯了!
宁静有时恶趣味的想,要是院子里的这些婢女嬷嬷,要是知道面前的这只长相糟糕,偶尔发发神经,还傲娇无比的小鸟,是只真凤凰,会不会找块豆腐撞死!毕竟在这些思想盲昧的人心里。凤凰那是传说中的东西。要是谁见了凤凰,必定是极有福的人。
所以当烧鸡话音落下,屋里头的丫鬟婆子一点也不奇怪。反而发出一阵哄笑,香菱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抬手指着烧鸡,笑骂道。“好啊!你这只臭鸟,还说自己是只凤凰。我看就是一只扁毛鹦鹉,要不然干什么学我说话!”
“胡说,胡说!本神鸟乃是堂堂九天凤凰,岂是小小低贱的鹦鹉可以比的!它给本神鸟提鞋都不配!”说着。双翅背到身后,在窗柩上踱着八字步,两颗绿豆大的小眼珠。骨碌碌地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丫鬟婆子,继续开口道。“你们这些没见识的人类,真是有眼无珠!”
在烧鸡看来,作为堂堂的九天凤凰神鸟,没有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已经是一种悲剧了;要是再总被错认成低贱的物种,那实在对不起她身体里流动着的高贵的神兽血脉!
“小姐,您看,你看,她又得瑟了!”香菱抬手指着窗台上傲娇的烧鸡,可怜兮兮的看着宁静,其实她作为宁静的贴身侍女,对于烧鸡是不是一只正凤凰,心里头自是明白;所以也不敢轻易得罪这只小气的凤凰,不过她知道自家主子和这只凤凰关系不一般,自己虽然不能把这只凤凰给办了,但是不代表自家小姐不可以!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宁静眉眼含笑地看着一人一鸟拌嘴,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抬起叫停。
直到一人一鸟双双闭嘴,宁静抬头瞟了一眼窗柩上的某鸟,拍了拍自己的左肩膀,烧鸡会意展开双翅,落在指定的位子,毛茸茸的脑袋亲昵的蹭了蹭宁静粉嫩的脸蛋,最后得意洋洋地看一眼嘟着嘴巴的香菱,绿豆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挑衅。
宁静对此,挑了挑眉头,伸手顺了一下某鸟张牙舞爪的羽毛,这才抬头看着香菱吩咐道,“你回来的时候,宫里可有消息?”
“奴婢回来的时候,二爷就派人去宫里送消息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宫里就会有消息了!”香菱简要的答了宁静的问话,随后抬头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嘴巴张了张,神色有些犹疑,停顿了数秒,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小姐,我们这回还是不要送奶嬷嬷过去了?”
听到这里,宁静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向犹疑的香菱,出声道,“怎么想起来说这些?”
“哦,没什么!”香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随后又有些急切的开口说道,“我去送药的时候,产房外面站了三四个奶嬷嬷!而且个个都有品级,面生的很!不像是小贝子的奶嬷嬷!”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送了,直接按照常例,把礼先送过去!”宁静神色不变的吩咐道,嘴角的淡笑,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这事还要追溯到四年前,温宪公主生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宁静那时候非常激动,化身超级老妈,吃穿用度,样样准备齐全,时刻等待着小生命的降临。
可能是因为自己将来不会有孩子,宁静对于这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小宝宝,带着一种别样的情愫,有时候可能有点偏执。当然,宁静这样过度的关注,自是引起了温宪公主的不满,大概哪个母亲,都不愿意自家宝贝儿子和自己不亲,反而和姑姑亲昵。
温宪虽然不敢当面反对宁静,但是中间不是还有一个宁玉吗?半年多的枕头风,终于让宁玉对于自家姐姐的做法,生出了一丝不满。虽说宁玉没有明确提出换了小宝宝的奶嬷嬷,但是向来聪明的宁静,又怎么可能听不懂自家弟弟话里头的意思。
大概可能宁玉察觉出自己说得有多么的过分了,奶嬷嬷最终没换成,不过奶妈却由两个变成了四个,至于最后小宝宝喝哪个奶妈的奶,宁静既不想知道,也没兴趣过问!
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伤你最深的人,往往都是你最亲的!”宁静以前对这样的话,一直是不怎么相信,但是亲身经历过之后,才能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可以说它非常直白的解剖了人性最自私的一面。
有时候,一句话,一个表情都能伤人,宁静自己的感觉就是如此,虽然姐弟俩的关系依旧亲密,但是终究有了裂缝,说到底一句话,有了媳妇忘了姐,人之常情!宁静理智上能够理解,不过在情感上,还是生了隔膜!有些东西一旦生出了裂缝,不管如何费劲地修补,都再也不能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宁静有时候会想,这样也不错,断了这层牵挂,以后才能更加潇洒地转身离开~~~~~
“奴婢这就去办!”香菱瞧着自家主子神色未变,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头对于温宪公主的埋怨,又多了几分;在她看来,要不是温宪公主,二爷也不会和自家小姐生出间隙。
抬脚转身的瞬间,香菱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自家小姐,壮着胆子说道,“小姐,既然您这么喜欢小孩子,为何不与王爷生一个?而且~~奴婢觉得,王爷也是喜欢小孩子的!更何况王爷和您感情那么好!小姐要是有了孩子,王爷必定欢喜!”说着香菱脑袋里回想起,数次瞧见王爷听到谁谁生了孩子的时候,眼睛里遮不住的羡慕。
话音一落,香菱疾步跨出了院子,对于自己福至心灵的一段话,她是冒着极大的危险才说出口的;她从小就跟着宁静,自然明白她不愿生孩子的理由;但是面对府里府外的风言风语,香菱又为自家主子不值,怨愤的同时又有点心疼。
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其实香菱的目的真的很简单,只要自家主子幸福就行了!在她看来,自家主子就该坐在高塔上,受人仰望和崇拜,而不该被这些闲言碎语掩盖了绝代风华的倾城之姿!
目送着香菱远去的绯色身影,宁静有些茫然的望着门外的天空,抬手下意识的摸着肚子,呢喃着轻语,“孩子~~~!”
说着说着,宁静忽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几许嘲讽,又有一点无奈;过了好一会儿,茫然的眼神忽然清明起来,眼角闪过一道名为坚毅的神采;夺目璀璨,绽放着数不尽的光华。
屋里屋外侍立的丫鬟婆子,只觉得两股颤颤,周身萦绕着一股庞大的威压,压得他们喘不过起来,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吞不下去,只剩下面对死亡的屈服。
双眼满含恐惧的看向坐在软榻上的福晋,随后又惊恐的低下头,啪的一声,双腿直愣愣的跪在了地板上。
随着一个跪下,接下来一个一个全部跪了下去,近乎神圣的全部跪趴在宁静的脚下;屋子里鸦雀无声,只剩下轻微地呼吸声!
古语有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然她选择了这条没有回头的路,就要坚持走下去;否则就是雨散云消一场空!宁静不想,也不愿如此!三辈子的蹉跎,两辈子的使命,一辈子的梦寐以求;要让她放手,她舍不得!
比起这些,一个孩子真的不算什么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康熙六十一年,对于广大百姓来说,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先是年初的江淮春旱,紧接着就是黄河水灾,而如今刚刚入了秋,皇城大内的那位天子,统治了中国六十年的一代明君,也走入了人生的末路。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带着一点儿沉闷的味道,但空气很潮湿,宁静灵敏的鼻子,依稀能够嗅到淡淡的土腥味儿。
秋天是个万物凋零的季节,这不,才刚刚走过了夏天,院子里那些开的灿烂无比的花儿,全都歇了气,花瓣随着枯黄的叶子,摔落在泥土上,最终化作了一坯春泥!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花儿,都这么没有骨气!熟话说得好,“八月金桂,九月菊!”能够迎着凉风绽放的花朵,自然都有响当当的脾性;菊桂如此,冬天里凌寒独放的腊梅亦是如此!
不过宁静更加偏爱暮冬的水仙,一汪清贫的水,就可以滋养一生,比起绽放在泥土中的花儿,水仙多了一点不食烟火的飘渺感,让宁静觉得亲近。
可惜时候未到,现在才是初秋,想要看水仙花开,还得等上个把月,只是宁静觉得,她好像可能等不及了~~~~~~
想到丹田中日益圆满的内丹,宁静眉头微微皱了皱,有些不自在的收回了望向院子的目光。
“方才还好好的,现在又怎么了!”一道温柔的男声在耳畔响起,下一刻一只宽厚的大手,覆上了宁静的眉头。
随着手掌的温度在眉间散开,宁静紧皱的眉头也恢复了淡然,抬眼看着面前一脸温柔的男子。笑说道,“只是有点感慨罢了!”说着看向窗外萧瑟的海棠花树,继续道,“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看这个觉得满腹愁绪,看见那个又觉得难过!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像多愁善感的林黛玉?动不动就伤春悲秋!”
闻听此言,雅尔江阿凤目一闪。一道潋滟的幽光转瞬即逝。抬手环住宁静纤细的腰肢,满脸宠溺的唤道,“娘子哪里是林黛玉可以比的!在为夫看来。娘子是天上皎洁的明月,是天下最珍贵的宝贝!”
“夫君这是在夸我吗?”宁静顺势靠在雅尔江阿的肩膀上,微微抬着头,眉眼含笑的看着说着情话的男人。心里头却无端的涌出一些心疼。
“我这哪里是在夸娘子,明明说的就是事实!难道娘子不觉得为夫说的有道理吗?”雅尔江阿大睁着一双潋滟的凤目。惊奇的说道。
“是很有道理!”话音落下,宁静便忍不住,咯咯笑个不停~~~~~
见此,雅尔江阿神色温柔的捏了捏宁静因为大笑。而泛上红晕的脸颊,开口道,“你看。你现在不是笑得挺开心的吗?我看啊!你之前那样,纯粹是闷坏了!”
“嗯。我也觉得有点!”宁静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伸手把玩起,雅尔江阿垂在身后的辫子。
嘴角勾起一抹名为幸福的笑意,雅尔江阿抓住宁静调皮的玉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温声说道,“等到过了这段时间,我陪你去小汤山玩,那里的温泉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吗?到时候我们好好泡泡,你看如何?”
雅尔江阿记得康熙皇帝就是死在今年的十一月十三,等到办完了丧事,正好进了腊月,到时候正好与自家小妻子一起踏雪赏梅泡温泉,想想他都觉得非常愉快!
至于康熙老皇帝如何,他真的没想过太多,或许是活了两辈子,很多上一世放不下的东西,重生之后,都不算什么了!面对生与死,也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当然,这也有一些列外,比如有些时候,面对宁静二十年如一日的如画容颜,或多或少会有一点面对死亡的恐惧!真心觉得时光太少,他还没有爱到尽头。
要说他对于宁静手里的仙法没有想法,那肯定不现实!人都是自私的,谁没有私心呢?倒不是他贪心长生不老与排山倒海的法力,说到底,只是希望能够长长久久的陪在她的身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在雅尔江阿想来,若是没有心爱的人相伴,长久的生命只是一种累赘,他更加情愿安安然然的死去,念一句,‘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好~~~好啊!”闻言,宁静身子微微一僵,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就像想要掩盖什么似的,笑意盈盈的注视着男人含情的凤目,声音欢快的说道,“嗯,到时候我们一起踏雪寻梅,最好再收集一些梅花雪,来年春天,我亲自给你冲一壶梅花茶,你看怎么样?”
“自然是乐意之至!只不过就怕娘子那时没这个精力为为夫泡茶了!”雅尔江阿勾唇一笑,笑容里夹杂着一丝神秘的味道。
听见此话,宁静的杏目一闪,微微有点愣神,遂假装镇定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是秘密,暂时还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雅尔江阿神棍似的摇了摇头,一只手状似无意的覆上了宁静平坦的小腹,丝滑细腻的锦缎,触到手心的时候,带着一点儿凉意和细腻的质感。
宁静望着一本正经的男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