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生一边数钱一边把贮存卡递给他,道:“不愧是做生意的人,懂得权衡利弊。”
宋子楚接过储存卡,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他看着南生,一字一句的道:“我希望你从今往后,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南生却意味深长的笑:“宋先生,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然后,他迅速的离开,片刻便不见了踪影,留下宋子楚眼睁睁的望着他绝尘而去,回味着他丢下的那句话,如喉哽刺。
逃逸(3)
4
此后半月,就在宋子楚正要拍手庆祝自己摆脱魔影时,在妻子的同学聚会上,他又见到了南生。
这一次,他站在骆秋昭的身旁,像个绅士一样,言笑晏晏风度翩翩。
尽管他去掉了墨镜,也没有再穿那件黑色的风衣,但宋子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见到他,南生端着意味深长的笑:“宋先生,又见面了呵!”
骆秋昭看看南生,又看看宋子楚,狐疑的问:“你们认识?”
宋子楚竭力掩藏自己的情绪,不露痕迹的把她从南生身边揽过来,撒谎道:“因工作的关系,有过一面之缘!”
他戒备的看着南生,“怎么,你也是秋昭的同学?”
骆秋昭毫无城府的拉过南生,一脸的兴奋:“子楚,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南生当年还是我们班的班长呢,对我也是很照顾的!
我们好多年都没有见面了,没想到这一次他能来参加同学会……”
宋子楚跟着附和的笑,心却在急剧的下沉。
他既然知道自己是秋昭的丈夫,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敲诈勒索?
他这一次,又有什么企图?
整个聚会,看着南生和秋昭久别重逢聊得开怀大笑,他坐立不安,生怕会出什么纰漏。
终于,趁着南生上洗手间的功夫,他尾随了进去,看四下无人,他把他堵在了洗手间里:
“为什么要接近秋昭?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南生一点也不意外他跟进来,相比宋子楚压抑愤怒的语气,他显得更加轻描淡写:
“不过是手头比较紧,想找老同学借点钱花花罢了……”
宋子楚把他逼到了墙根上,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我不是才给了你10万么?”
南生夸张的笑:“10万够什么?我几天就花光了……”
宋子楚恨得咬牙,怒极反笑:“你已经没有了储存卡,拿什么去要挟秋昭?你以为她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吗?”
逃逸(4)
南生嘻嘻一笑:“忘了告诉你,储存卡我复制了很多张,上次只是给了你其中的一个。”
他悠悠的看着愤怒得连脸都扭曲了的宋子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
“我很想知道,如果秋昭看到那些照片,会不会伤心得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宋子楚颓然松手,有气无力的道:“这一次,你要多少?”
南生端着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得逞的笑着:“20万!”
宋子楚的心里杀机陡起。
5
这一次,是宋子楚定的地点,在郊区的偏远处,四周全是高大的水杉,除了呼呼的海风,几乎无人路过。
南生竟也没有异议,准时赴约。
宋子楚的心里杀机渐浓。
反正已经背上一条人命了,不在乎再背上一条。
于是,趁着将钱递过去的当儿,他早已藏在袖中的刀已准确无误的刺中了南生的胸膛:
“我本不想杀你,是你的贪念,逼我……”
他以为南生会反抗,却不曾想,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说:
“我们会再见面的。我在奈何桥上等你……”
宋子楚已经顾不得去研究他话里的意思,这一刻,他只想赶快的逃离现场。
环顾四下无人,他飞快的消除掉自己的所有痕迹,包括那把匕首上的指纹,然后,仓皇离去。
一颗高大的水杉后面,慢慢的走出了一个纤细的身影,她的手里,
正拿着一台小巧的DV,那里面,记录了宋子楚杀人的全部过程。
看着宋子楚匆促慌乱的背影,她姣好的面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宋子楚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在他为了维持家庭的安稳而杀人的时候,他的妻子却站在黑暗中将这一切都拍了下来。
他更加想不到的是,这一切,都是他的妻子和躺在地上的南生一手策划的。
两年前,南生因向黑社会借高利贷,欠下了一屁股债,他和骆秋昭来到这座城市躲避追债者。
逃逸(5)
两年前,南生因向黑社会借高利贷,欠下了一屁股债,他和骆秋昭来到这座城市躲避追债者。
穷苦的生活逼迫他们萌发出了敲诈的念头。
07年的圣诞夜,他们将一个制作逼真的玩偶娃娃放在雪地上,
当宋子楚醉眼朦胧的驾车驶过时,玩偶娃娃身上的血袋被压破,血流得到处都是,
惊吓之下宋子楚顾不得下车查看,只以为轧死了人,所以仓皇而逃。
南生本来只是想敲诈宋子楚一笔钱了事,就在这时,骆秋昭怀孕了,而他却被查出患了绝症,
于是,为了能得到宋子楚庞大的家产,让骆秋昭母子过上好日子,
他们想出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让骆秋昭设法接近宋子楚。
果然,宋子楚被她的美貌所惑,很快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认识不到两个月,便手捧钻戒向她求婚。
骆秋昭如愿以偿嫁入宋家。
然后,他们便按照计划步步紧逼,终于将宋子楚逼上了绝路。
6
宋子楚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听到宣判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南生临死前对他说的那句话,他的心渐渐的被恐惧和绝望填满,
他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网网在了中央,无法挣脱,几近窒息。
隔着铁窗,骆秋昭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来看他。
相比她的丰腴美艳,他越发显得憔悴而不成人形。
宋子楚死死的盯着陌生男子亲昵的放在骆秋昭腰上的手,只感到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顿时全身如坠冰窖。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叫李奇,是个外科医生。”看出了他的疑惑,男子诡异的笑。
“还有,顺便告诉你一声,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宋子楚的心里爆炸开来,鲜血狠狠的往外流,疼得他失去了知觉。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突然清晰起来,他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逃逸(完)
是的,宋子楚,南生,都是骆秋昭和李奇手里的棋子。
两年前骆秋昭跟着南生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她遇到了她的初恋情人——在某医院当外科主任的李奇,两人旧情复燃。
不久,骆秋昭怀上了李奇的孩子。而南生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到死都不知道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患过癌症,这一切,都只是骆秋昭和李奇联手起来对他编的一个谎言,
就是这个谎言,让他心甘情愿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宋子楚再也不能自抑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有泪自眼角流了下来。
他多傻啊,就这么一步步的走进了面前这个蛇蝎女人布下的套里,沦为了她的棋子而一点都不自知!
看到他的泪,骆秋昭的神情有些黯然:“对不起,为了李奇和孩子,我只能伤害你和南生……”
而李奇笑得愈发得意:“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的成功,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若不是你杀死南生,事情哪有如此的顺利?
你放心,你死后,我们一定会把你的丧事办得风风光光的,也不枉你照顾秋昭母子一场!
至于你的公司,我接管过来会好好经营的,谢谢你为我的孩子留下了这么一大笔的遗产……”
“恐怕你们要空欢喜一场了,”宋子楚冷冷的接口,“公司我已经卖了,钱全部都捐给了慈善机构,
房子我也捐了,只要我一死,房子就归别人所有了,你们不可能得到我一丝一毫的财产……”
“什么?”仿佛晴天霹雳,骆秋昭和李奇大吃一惊,脸色齐齐都变了。
宋子楚冷冷的逼视着骆秋昭:“自从那次在你的同学聚会上看到南生之后,
我就私底下去调查了一下,南生根本就不是你当年的班长,真正的班长另有其人。
可为什么你要和南生联起伙来骗我?我顿时疑窦丛生。
直到后来南生死了,我越发觉得蹊跷,所以就特地去了你做孕检的那家医院,
大夫清楚的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三个月大,而你和我从相识到结婚,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也就是说,你在没有和我结婚之前就有了孩子……”
看着李奇和骆秋昭一脸的死灰,宋子楚终于痛快而又畅快的大笑了起来……(完)
梅花簪(1)
1
彼时,正值寒冬腊月,梅花暗香盈袖之际。
京城首富蓝家富丽堂皇的庄院大门口贴出了一张寻医启事。
蓝夫人病重,众名医都束手无策,如能医者赏银千两。
寻医启事前人头攒动,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人敢去揭榜。
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冷冷的一笑,伸出如葱玉般的素手,义无返顾的揭下了那张寻医启事,
如瀑般乌黑的长发上插着的那支梅花状粉红色的簪子在清晨的霞光中愈发的夺目。
眉心的一点朱砂更为这个神情孤傲的绝色女子增添了几分世外飘人之味。
很快,她被家丁带到了华丽的大厅里,她的出现给大厅中的所有人带来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窒息感。
侧座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紫衫女子批一件雪白色的狐裘大衣,撞上她一双冰冷摄人的眸子,
不由得紧了紧大衣,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了一层不安,身子则不由自主的靠向旁边的华服男子,
男子笑笑,拍拍她的手,看着白衣女子的眸子里有一抹深思。
正座的主人蓝之松见到面前这个白衣飘飘静谧清丽的女子时有刹那间的失神,这张面孔,似曾相识。
他镇了镇心神,是姑娘揭的榜吗?
是。白衣女子淡淡的笑。我叫苏傲雪。人冷,连名字也冷。
姑娘是何方人氏?习医多久了?蓝之松探探身子,眼中有一抹狐疑,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
能医得好夫人那连他悄悄请来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甚至连病因都查不出的怪病么?
傲雪如不能治好夫人的病,老爷大可将小女子逐出府门。
蓝之松神色有一丝窘然,姑娘如此干脆,蓝某也不好多说。锦涛,立刻带苏姑娘去你娘的房间,千万不可怠慢了贵客!
是!爹爹!华服男子名唤蓝锦涛,是蓝家次子。姑娘请。
旁边的紫衫女子是蓝家长女蓝霓裳,为着苏傲雪从她身前走过时冲她柔柔的一笑出神,这个女子,好像在哪儿见过。
途经西厢房时,满园的腊梅清香袅绕,一团团一簇簇的开满枝头,风拂过,粉红色的花瓣漫天飞舞。
苏傲雪忽然道:公子!这西厢怨气太重!
梅花簪(2)
怨气太重?蓝锦涛一惊!
这西厢可有人住?
没有!一直空着的!蓝锦涛忽然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以前住的是什么人?
一个名唤江映梅的女子,我爹的小妾。因她生性喜梅,所以我爹爹命人在西厢栽了一园的梅花,后来因难产而亡。
苏傲雪淡淡一笑:你娘的病乃是这园子里的怨气所致,若不把这满园梅树尽数砍去,夫人将命在旦夕。
蓝锦涛一阵惶然。虽是满腹疑窦,但因众人都是万般无奈了,也只有放手一试。
看着那些梅树纷纷倒地,苏傲雪嘴角始终噙着一丝冷笑,脸色阴晴不定。
果然,当最后一株梅树轰然倒地之际,丫鬟来报:公子,夫人缓过来了!
刹那间满地的梅花形如枯槁,被野火烧过一般焦灼,凋敝,带着腐烂的气息。
蓝锦涛的心没来由的涌上一阵心慌。
2
蓝夫人日渐好转,却对苏傲雪日渐依赖,一天也离开不了。
蓝府上下对她如奉神灵,无不对她生出一种崇敬,但又带着惧怕,不敢接近她。
倒是蓝霓裳因为她救了母亲一命心存感激,和她亲近起来,每日跟着她学医理,倒也其乐溶溶,情似姐妹。
一日,蓝夫人忽然道:苏姑娘,你头上的梅花簪倒是挺别致的。
是吗?苏傲雪淡笑,捡的。
捡的?蓝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她曾在二房江映梅那儿见过一次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
我自小跟着师傅云游四海去采药行医,一日途经一个名唤凤凰坳的地方时捡的这支梅花簪,
因为它形状别致,世间少有,所以一直插戴至今。
哦!原来是这样啊!蓝夫人有一抹释然,这时丫鬟来报:夫人,慕容少爷来了。
一个身着青衫,伟岸轩昂的男子掀帘而入。
伯母好些了吗?暖暖的笑容如煦日般温暖了屋里的每个人。
多亏了这位苏傲雪姑娘!她可是伯母的救命恩人哪!蓝夫人拉着苏傲雪的手,笑容慈祥而又亲切。
梅花簪(3)
苏傲雪淡淡一笑:见过慕容公子!
抬头,却望进了一双深邃如潭般的眸子里,沉醉其中而不能自拔。
那双眸子,曾在梦中百转千回过,她的心忽然间痛了起来。
慕容寒珏一怔,天下竟有这般似冰雪凝成的人儿吗?
慕容寒珏是郡南王的儿子,自小便与霓裳定了亲,彼此情深意重.傲雪早听府里丫鬟提起过。
她浅浅一笑,你们先聊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走出房门之际,她听见慕容寒珏在说:这位苏姑娘,好生令人生奇!
是啊!是有点儿来历不明!蓝夫人一声喟叹:但愿……
苏傲雪粲然一笑,让路旁开得妖娇无比的百花顿时黯然失色。
天空忽然飘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鹅毛般的漫天大雪,纷纷扬扬无边无际……
3
西厢房自从满园梅花被毁之后,更加阴森恐怖,再加上“怨气太重”一说,
更是大白天都显得阴气沉沉,无人敢进,人人绕道而行。
这日,蓝锦涛忽然尖叫着从西厢房跑出来,一脸惊恐之色,嘴里不住凄厉的喊着:有鬼啊!有鬼啊……
鬼?哪里有鬼?蓝之松一把抓住儿子的衣襟。
鬼!一个白衣女鬼!长发覆面,在梁上吊着,舌头,好长、好长……
蓝锦涛浑身颤抖不已,忽然尖叫一声:鬼啊!眼睛直直的望着西厢房的方向。
西厢房隐约有白影一闪。
慕容寒珏眸子一沉,扑身而入,搜索了整个园子,却始终未曾发觉蓝锦涛口中的女鬼。
可众人明明看见有白影一闪。难道真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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