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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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千千岁-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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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李世民道:“任城,你可是有话要对父皇讲?”

    他的语气淡淡,不见任何恼意,甚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难道……

    李昔心思一转,或许这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

    房遗直的心似被人狠狠一揪,皇上他终于问出口了。这是在给李昔拒绝的机会吗?

    他待要说话,李世民向他一摆手,温和道:“朕想听她自己说。”

    房遗直无奈噤声。

    李昔轻轻一笑,露出一点莹白如玉的贝齿,“父皇可知,儿臣很羡慕母后。”

    母后,自是指的长孙皇后。

    “哦?”李世民颇有兴味,“为什么?”

    “母后虽然早逝,可是父皇心里只认她一人为妻子,时常想着她,”她停一停,认真地瞧着李世民,“儿臣虽不是父皇、母后亲生,但父皇很疼爱任城,是不是?”

    他点头,眼里有浅浅的笑意,“是。”

    李昔点点头,“儿臣自小便有一个愿望,希望成为心爱的男子的妻子。不是他的妾,也不是他心中有着重要地位的女子,而是唯一的最爱的妻子。就如同母后一般。父皇仿效娥皇女英让儿臣入房府。虽没有委屈了儿臣。然而,却不能满足儿臣的愿望了。儿臣恳请父皇,给儿臣这样一样机会。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别人的唯一的妻子,而不是让儿臣这样永远羡慕母后。”

    他的目光渐渐凉下去,唇角却依旧含笑,“朕说过,你很聪明。”

    她摇头,“这不是聪明,而是事实。父皇若执意让儿臣下嫁,那么房公子可以给儿臣什么呢?那一份只给妻子的爱也要平分成两份吗?儿臣其实很贪心。”

    她笑,“父皇与母后都很喜欢彼此吧?”

    想到长孙皇后,李世民默然颔首,眼中多了几分旖旎温柔,“两情相悦。”

    李昔郑重下拜,她的眼中含有晶莹的泪光,“请父皇赐儿臣这样的福气。”

    杨妃试了试已湿润的眼睛,任何一个女人,只要她深爱着对方,都渴望这一世做他唯一的妻子。花好月圆,岁月静好。然而这一简单而美好的感情与渴望在这深深宫廷中,却是不可能的。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青梅竹马,伉俪情深。他的心中只有她一个妻子。纵然后宫佳丽三千,时有恩宠不断,却不及先皇后一人。原来,问尽天下女心,不过是一句: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多么美好的愿望,于长孙皇后是,于杨妃是,于李昔是,于每个女人亦是。一个女子,一生所求所愿不过是所盼望的那个人,真心愿意带给她幸福。唯此而已,却常常难得。

    李昔的容色有单薄的憔悴,却透出一层绯红的坚毅。

    李世民轻叹了一口气,“也罢。只是任城,今**此言一出,朕可不敢保你将来的姻缘比眼下的要好。你不仅是朕的孩儿,更是这大唐的公主。一言一行都要慎重。你,可不要后悔啊。”

    李昔挺直的脊背,她可以感到来自四周的探究、惊诧的目光。更能感到身侧那道灼人心脾的目光,她不敢回头与那目光碰撞,她怕被那道目光所溶化,被那道炽热所吞噬。

    她心中默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那种挣扎只在眸中瞬间过而,再抬眸时,却是清亮如水,异常明澈,“儿臣无悔”

    “好你平身吧。”李世民点头道。

    他起身举杯,言谈轻快:“呵呵……看来宫中喜事将近了。房相、无忌你们两家也要快快商量婚期报予朕听,朕也好准备封赏。”

    被点名的两人,忙上前叩首谢恩。

    气氛也因此变得轻松起来。皇上不提,谁人还敢去追究方才拒婚的一幕。

    众人围上来纷纷致酒作贺,尤以房遗直举杯最多,通明灯火辉煌地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神情柔和喜悦,似是为有此佳缘而高兴,亦似是为自己高兴,他唇际难得有如此恬和的笑意,少年豪气尽在疏朗眉目间。

    方才那个哀伤得火烧般痛楚的表情,消之殆尽。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昔被蝶风扶身起来,悄然退到麟德殿内。

    许是真的很高兴吧,为了解脱,为了拒婚成功。将桌前的甘露酒水一杯杯尽数吞入喉中,恍惚中连李泰端过来的酒亦喝下好几杯,李泰别有深意地说道:“任城难得这般高兴。”

    她只是呵呵地傻笑着,就象一直装痴扮傻的呆公主一样。只是,她此时是真的傻笑着。笑得脸都开始麻木了。

    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不要。这样的她,对房遗直来说,会不会太自私了。她既然要不起,就只能丢下。

    一弯眉月斜挂树梢,风吹得身旁的花枝树叶乱颤,远远望去月亮也仿佛挂得不稳,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

    到底是蝶风来扶她,“公主您醉了,奴婢扶您去吹风醒醒酒。”

    醉眼望去,众人悉数喝了不少,稀稀落落地进入殿中,都是一副醉意沉沉的样子。

    蝶风恐被别人看到自家公主的失仪,从殿内侧门扶她下了台阶,出了麟德殿。

    凉风如玉,飘摇的身子没入月色暗影中,仿佛是有人出来与蝶风耳语几句,蝶风退开一箭之地,一个男人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臂,道:“小心。”

    隔着衣衫薄薄的料子,依稀能感觉他手心熟悉的掌纹。只是这双手,这个人,从此都归长孙芷所有了。风扑到热得发烫的脸上,胸前滞闷欲呕,他抚着她的背,语意悲凉,“你这样难受,我比你更难受。方才,你又是何苦。你明知道,我是非你不娶。有她又如何,我不理便是。”

    李昔推开他,“今日是房公子的好日子呢。呵呵……来日,公子便是本宫的姐夫了。”

    长孙皇后是她名义上的母后,也是长孙芷的亲姑母,按辈份两人是表姐妹。

    他别过脸去,那哀伤似深入骨髓一般,“一定要如此吗?”

    李昔强忍着眼中的泪意,笑着指着月亮道:“你瞧,月亮注定要西沉,太阳终究要东起。我和你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命数如此,只能如此,”

    说到这儿,李昔忽想起袁天罡出行时对她讲的话。要有一劫,这便是那一劫吗?情劫……李昔苦笑着,狠狠吸一口清凉的空气,“不如此,毁的不只是我,还有你。你是他的暗臣,却于殿前公然忤逆,你以为你有丞相当父亲,他便不会对你下手吗?”

    李世民的赐婚是迫于房遗直,而李昔的拒婚却是为的房遗直。几人心知肚明,李世民不想李昔这么早的出嫁。他处心积虑地将她认作公主,难道仅仅是为了让她下嫁臣子的吗?

    更何况,李昔确实不想二女共侍一夫。众人眼中欣羡不已的婚事,在李昔看来,却是那样的残缺不堪。

    他深深歉意,亦带着痛苦的哽咽:“终是我无能。”

    一只玉白小手掩住他的唇,“莫要这样说罢。长孙芷一直倾心于你,对你倒是有着几分真心。事已至此,你不要辜负她。”

    他将她的手轻轻拉开,包在自己温热的掌心内,目光在她的脸庞逡巡,似要把她深刻地印在脑海中,刻在心里,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口中喃喃道:“昔儿,昔儿……”

    李昔微闭上眼睛,任滚烫的清泪自两颊汩汩而下,倚在他的掌中轻摩着自己脸,轻声道:“我在,我在……”

    房遗直再也忍不住,将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怀中一带,紧紧地拥她入怀。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胸口却是依旧闷闷地不畅快。喉头似有重物哽在那里,吞咽不出。

    不,不要失去她

    他的内心狂乱如飓风,她是他的,这一世只能是他的妻

    这样的念头如此强烈,强烈得冲昏了他的头脑,他的理智。他想要得到她,现在就要,哪怕是一吻。他俯下头,就要吮含住她的唇。

    却被她惊躲开来。

    她挣脱他的怀抱,一步步退后。

    她不忍再听,亦不忍再看。

    她怕自己也会如他般忍不住,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要他带她走;她怕忍不住她的眷恋,她的思念。

    顿足,仓惶转身,风扑簌簌吹落满地殷红的花瓣,如泣了满地鲜血斑斑。

    她只身逃离而去,只余他一身萧萧,隐没在风中……

    自从写完上一章后,收藏掉了许多。或许亲们都不太喜欢李昔与房遗直的不圆满。但人生又有多少是圆满的呢?于这段感情,我无能为力。残缺的虽有伤感,却也是一种美,若不能欣赏或体会,就无法在精神上站立起来。我会继续按自己的思路写下去。不过,亲们,请放心结局会很幸福,当然是与真正意义上的男主。而且是绝对的HE结尾。
【第017章】
 鸟叫虫鸣,已是日上三竿,李昔才从床上爬起来。

    见墨竹与玉溪满脸担忧地守在床边,笑问道:“怎么这副模样?”

    昨晚蝶风扶着烂醉的李昔跌跌撞撞地回到明德殿,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帮忙将她扶到床上。不等叫她起来梳洗,她已沉沉睡去。

    蝶风也不瞒她们,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几人守在床边,唏嘘不已。都争着要留在李昔身边照顾。最后两人劝蝶风回去休息,毕竟她跟了李昔一晚,也受了不少的累。蝶风推辞不过,只好回房休息。

    到了后半夜,李昔一会儿喊着热,一会儿吵着要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直到快天明才睡得安稳些。

    李昔看着两人的熊猫眼,想到昨晚太液池的舞,李世民的赐婚,她的拒婚,麟德殿的醉饮……神情变得有些落莫。

    “公主,您别难过。皇上将来一定会给您选个好驸马。”墨竹接过玉溪拧过的湿帕子,帮她擦试着脸。

    玉溪与墨竹可是她在宫中最亲近的人了。事已至此,怎能再让她们难过,焦心呢?

    李昔接过帕子,嘻笑道:“那是自然。我的驸马一定是英明神武,武功盖世,世间少有的人物。区区一个相府公子我才不稀罕呢。”

    玉溪拍手笑道:“正是这话。我们公主可不是普通人呢。”

    “备下热水,我要好好沐浴一番。这酒味还真够浓的。”李昔煞有介事地闻了闻身上,笑望着玉溪吩咐道。

    玉溪见李昔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脆生生地点头应下,下去准备。

    “公主……”墨竹的眉宇间仍掩饰不住忧心之色。

    李昔拉起她的手,“好了,别这样愁眉苦脸的。你现在就去晋阳公主那里瞧瞧,昨晚这小家伙喝得睡了过去。可是给我耽误了大事呢。若见她醒了,就让她到我这里来一趟。”

    墨竹轻叹着气退下。

    李昔敛了脸上的笑意,闭了闭的眼睛。昨晚不知流了多少眼泪,眼睛到现在还很酸涩。轻甩着头,将那伫立在夜风中的身影遗忘,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听得有脚步声,是蝶风。端了碗清粥过来。

    李昔接过,想到昨晚换下的月华纱衣,叮嘱了蝶风小心清洗。这次,她可是帮了大忙的。总要亲自去拜谢才好。

    沐浴、更衣,刚喝了口清粥,殿门口就跑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

    “昔姐姐……”晋阳的脸上带着歉意,“昨晚上都怪兕子不好。你快别生气了。”

    “你是不好。”李昔故意板起脸来,瞪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用帕子擦干了她脸上的汗,语气放得很柔和,“这回知道喝酒误事了吧?这件事幸好已补救了。将来若是再这样,等出了大乱子,那你该怎么办?再者,你的身子骨一向娇弱。怎么就由着性子喝,不管不顾的了?”

    晋阳红着脸低下了头,“昔姐姐,兕子再也不敢了。”

    李昔笑着点点头,让玉溪将她爱吃的糕点摆了上来。

    又向晋阳身边的婢女,肃然道:“公主还小,她不懂事,你们这些当奴才的也不懂事吗?也不在一旁劝着点。若是喝坏了身子,你们死上一百回也不够的。”

    婢女慌忙跪下,她从未见过李昔如此厉色过,吓得结巴道:“奴婢,奴婢,下回再也不敢了。请公主饶了奴婢这一回。”

    晋阳心善,拉了李昔的衣袖,道:“昔姐姐,都是兕子的错……”

    李昔无奈,握住她的小手,心疼道:“兕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把身体养得壮壮的才好。昔姐姐是真的舍不得你……”

    “昔姐姐是为了和兕子在一起,才不要驸马的,对吗?”看来,拒婚这件事是人尽皆知了。她胖胖的两条胳膊搂住李昔脖子,“兕子也舍不得昔姐姐呢?”

    一股酸涩的湿意冲入眼中,李昔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用力点着头,“嗯,兕子说得不错。昔姐姐舍不得的就是兕子呢。”

    “哟,这是怎么了?”

    两人抬头寻声望去,竟是齐王妃。

    “您怎么亲自来了。儿臣还等着月华纱衣洗好后,亲自给您送过去呢。”李昔上前亲热地扶她进了殿内。

    众人施礼,候在一旁。

    齐王妃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仔细地看了看她,“本宫也是不放心。若让这些奴才们传话倒不如自己亲自过来看看。”

    李昔知道她在关心自己,却不想将昨晚的事情作为此时的话题继续下去,只得装着听不懂的样子,玩笑道:“怎么?您就这么不放心月华纱衣嘛?难道是怕儿臣昧了去不成?”

    齐王妃了然地一笑,知道她在耍花招才故意这样说,便顺着她的话,笑骂道:“你这个丫头啊,还是那么刁钻。那纱衣本宫就赐与你了。你也不用在本宫面前拿这话来挤兑本宫。”

    “哎呀,您真是……”这下轮到李昔弄了个大红脸。

    “母妃,母妃。是什么纱衣?”晋阳见两人亲热地说着话,生怕她们把自己给忘记了,挤到两人中间,张着两只小手,要齐王妃抱。

    齐王妃将她抱了起来,在粉扑扑的小脸儿上亲了一记,笑道:“这件月华纱衣是送你姐姐的嫁衣呢。将兕子长大后,母妃也送你一件漂亮的纱衣,如何?”

    晋阳斜了李昔一眼,得意地笑道:“好呢。不过,昔姐姐的月华纱衣也是兕子的呢。”

    “哦?”

    “昔姐姐舍不得兕子,她不会嫁人的。对不对?”这话问的是李昔。

    对上齐王妃错愕的目光,李昔牵了牵嘴角,没有说话。

    齐王妃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三个月后,便是李泰的大婚。

    内务府为之忙得是焦头烂额。这魏王不比别人,那可是皇上最最宠爱的王爷。加之李世民对他的婚事甚是关注,又出手大方。这婚事的排场预算下来,竟要与太子娶妃还要隆重一些。

    如此一来,宫中上下无不在为魏王的婚事而劳心。谁都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失了体面。后@妃之中,更是互相攀比,生怕自己备的礼落了下乘。

    就在这时,出使吐蕃的大臣冯德遐回到了长安。与其随行而来的,还有一位吐蕃的使者。带着大量的金银财宝上表请求通婚。

    却不曾想,李世民拒绝了。
【第018章】
吐蕃。

    吐蕃王松赞干布端坐虎皮长椅上,听着使者的汇报:“臣初至唐,唐待我甚厚,许尚公主。会吐谷浑王入朝,相离间,唐礼遂衰,亦不许婚。”

    松赞干布的脸上显出恼意,当下决定发兵攻打吐谷浑。吐谷浑兵力不敌吐蕃,逃到青海北面。吐蕃进而攻占党项、白兰等羌族,率兵二十多万驻扎在松州西部边境,再派使节进献金银绸缎,声称来迎接大唐公主……

    大唐。

    太极殿内气氛冷凝,大臣们大气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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