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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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千千岁-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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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李治看着晋阳可爱的模样,将她的手握得紧紧地,“你倒说说看,你为什么这样不喜欢这个武才人。莫非你嫉妒她长得比你漂亮?”

    晋阳不屑地甩开他的手,鄙夷道:“长得漂亮又如何?心肠却是那般恶毒。”

    李治没想到晋阳对她的印象那么差,忙左右看看。除了贴身服侍的宫女远远地站在一旁外,并无一人,“兕子,话不可乱说。尤其不可当着父皇的面说这些话。她刚刚晋升才人,可见父皇对她还是宠爱的。”

    晋阳冷冷一笑,“父皇不会宠爱她太久的。”

    李治皱眉:“此话怎样?”

    晋阳看了一眼李治,这个九哥什么都好,就是在有些事上过于懦弱与宽厚,他远远没有父皇那双锐利而精明的眼睛。他只知道风花雪月儿女情长。

    “上个月,我随父皇去了马场。”晋阳陷入回忆中……

    李世民有一匹进贡的宝马,名叫狮子骢,体硕健壮,无人能够驾驭。于马上,李世民就对众人道:“谁人能驯服这匹宝马,朕重重有赏”

    众人都是知道这匹马的厉害,好几位驯马之人都被这匹马踢踏得伤残了,一时无人上前应答。

    这时,刚晋封武才人的武氏媚娘就候在李世民的身侧,她上前一步道:“妾能制服它,但需要三件东西。”

    李世民见是一个小姑娘,就笑问道:“你需要什么东西,但说无妨。”

    武媚娘不慌不忙道:“妾需要:第一,铁鞭;第二,铁锤;第三,匕首。我先用铁鞭子抽;它不服,再用铁锤击;还不服,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就用匕首刺它的喉咙。”

    李世民听罢,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然而,正是从那时起,李世民再也没有临幸于她。

    李治听完晋阳的话,拍手赞道:“世间竟有这般奇女子,父皇应是喜爱才对。”

    “九哥,你……你怎么还没明白。”晋阳气道,自己白白对他讲了这么半天。

    “怎么了么?好了,别气了。走,我们去任城那里玩玩。昨天出宫,我看到一个耍皮影儿的,也得了一套。”李治兴致勃勃地拉起晋阳的手,叫上内侍带上皮影木箱往明德殿奔去。

    这两年住在明德殿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难熬。贞观十三年秋天,李昔四处打探,将玉溪、墨竹两人配了出去。她们的年纪比李昔都大上一些。早就过了出嫁的年纪。若是真有一天她嫁了,这些贴身的宫女要么老死宫中,要么放出去配人。与其等到那时马马虎虎地胡乱配人,不如现在早为她们做打算。托了韦天硕找了小门小户家里却还殷实的,并无姬妾的男子配给她们。

    玉溪、墨竹知道后,哭闹着不肯离开。但凡总有曲终人散时,何必让她们跟着自己等到那一天。赐了丰厚的赏,到底将她们送出宫门。许是因为是公主身边的婢女,这两家夫君对她们极好了。虽过不上大富大贵的日子,却也其乐融融。这让李昔很满意。总算是对她们打小服侍一场有个交待。

    蝶风誓死不肯嫁的,李昔却也不勉强她。毕竟是魏王府邸出来的人,她舍不开,便随了她去。

    最近半年李世民不知怎么了,到处给她物色驸马。语言间有探察她之意。这让李昔很迷惑,当初他让自己进宫难道就是为了给她择一佳偶吗?或者……她的脑海中浮出一个英俊的面孔,那个谪仙般的师父,是他吗?

    “咯咯咯……”殿内传出晋阳欢快的笑声。

    李治站在屏风后面,正在给她表现皮影戏。在其笑颜的感染下,李昔不禁也慢慢地抛去了脸上的阴郁,换上一副宠惜爱怜的神色来。

    “昔姐姐,快过来看啊。”晋阳娇声喊她。

    “来了。”

    这样的雨天,珝儿是不会来了。李昔收回放在门口处的目光,来到昔阳的身边。李治确实是这方面的天才。皮影在他的手中象是变活了一般,舞动得栩栩如生。

    李治与内侍两人配唱着戏文:

    李治:“……看这~江春水,看这满树桃花,看这如黛青山,都没有丝毫改变。看对面来的是谁家女子,生得*光满面,美丽非凡。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了怎样的错误?”

    内侍:“这位官人,明明是……”

    李治略一打眼,便皱眉喊停:“等会儿……拿来我看看”

    李治就着内侍的手,仔细看着皮影。“不用这张,换木兰女,羊皮做的那张……”

    内侍在满木箱子的皮影中挑出一张女角儿,递给李治:“是这张吗,殿下?”

    李治这下高兴了,忙道:“嗯,对……快,该你的词儿了”

    内侍:“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裙污点,怎么反倒……”

    这时,内侍看见李昔身后径直走进来的一个人,赶紧停下戏词。

    内侍跪下道:“奴才见过才人”

    一直在嘻笑的晋阳在李昔的怀中一僵,“腾”地站了起来,骂道:“怎么停了?没用的奴才,真扫兴。”

    李治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方才戏中的未尽褪的神采,对武才人笑了笑,转身对晋阳道:“走吧,去你宫里唱个够。我们也不打扰任城了。”

    晋阳心有不甘,但又记挂着皮影,只得别别扭扭地与李昔告辞。与李治一同走了,走时连武才人看也没看上一眼。

    “晋阳也不知怎么了,好象不太喜欢我。”武媚娘拧眉道。

    李昔何尝不知晋阳在别扭什么。那匹马的事情,她也知道。晋阳生来就有着异于常人的聪明,又与李世民的感情非同一般。可谓是知心,贴心,暖心。晋阳的态度怕是有李世民的看法在里面。否则,她不会这么执拗着,始终不肯释怀。

    武媚娘的驯马之术,在李世民的眼中看来根本就是一个身为帝王的驭人之术。这样的勇气与魄力给李世民的心中留下极为不好的一面。甚至可称为阴影。李世民对她的堤防之心,怕是就从那匹马开始的。他不能宠幸一个精明强干,咄咄逼人的女人。做为天子,他自己本就是一个强势的人,对于武媚娘的刚强与冷酷,让他十分不喜。他心目中的女人,应该是类于长孙皇后,杨妃,徐贤妃。

    武媚娘并不知道这些,她每天还在充满期待地等着皇上的再次临幸。可日子一天天过去,看着同进宫门,同为才人的徐氏已升至夫人位,地位远远地高于自己。她心有不甘。她不想就这样年纪轻轻地就被皇上抛在脑后,一个热情奔放,鲜活的生命就要被扼杀在深宫之中吗?不,她绝不允许。

    于是,她买通了内侍总是寻机接近李世民。比如说,今天上午……

    在深宫之中,她只有李昔唯一一个真心的朋友。没错,武媚娘便是当年李昔林中遇到的那个武珝儿。当初,李昔那样笃定两人还会相见,是因为她便是历史上的武才人,中国第一位女皇武则天。

    此时的她正处在冷遇的境地。而明德殿是唯一能让她感到温暖的地方。

    李昔很少与她有什么客套,私下里也没有讲什么礼仪规矩,只管拉她坐下,劝道:“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一时拗了脾气。过几日便好了。你不用介意。”

    武媚娘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笑笑,便不再深究。

    蝶风奉上茶,退到殿外,只留了两人说话。

    “小昔,你可有什么打算?”武媚娘突然问了一句。

    “什么?”

    武媚娘手握着茶杯,凝神片刻,才道:“我是想劝你心中早有个打算。与其让皇上这般为你物色,不如自己留意,遇到可心的人……”

    李昔笑笑,这两年她甚少出宫,心仿佛老了很多。只管等了那一刻的到来……对于感情,她变得有些消极了。

    武媚娘放下茶杯,握住李昔的手,叹道:“傻妹妹。你这样不是苦了自己吗?房大人的心也是不好过,但那又能怎么样?想开一些吧。”

    武媚娘进宫不过三年,对任城公主的事情却是十分清楚。可见她私底下用了多少的心。

    她说得不错,房遗直成婚两年过得并不好。这是魏王李泰“无意”中说出来的。平日里两人分房而睡,哪来的子嗣。长孙芷一向又是要脸儿的,这种事情从不对外人道。只是苦撑着这个家,她清楚这场婚事是怎么得来的。即使她得不到房遗直,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便宜了别人。
【第036章】
相较于李泰赤luo裸想要当皇帝的野心,武媚娘此时还是一个弱女子。若不是深深宫廷寒了她的心,她也不会起了夺权之意。

    在李昔心中,她是绝对支持武媚娘的。女人有野心怎么了?如果这个男人给不了她足够的爱与安全感。那么就该为了自己去争取一个全新的生活,这有什么不可以。当然她只把这个论调在心中想想罢了。在这么一个等级森然的古代,想要活命,这种话是断然不能说出口的。

    “不,并不是如你想象的那样。”李昔啜了一口茶,发现茶有些冷了。索性将杯中的茶倒了,重新沏过。蝶风想要进来伺候,李昔摆摆手。

    茶汤煮沸的滚滚水声点燃着殿中的寂静,盏中轻沫白如堆雪,清香盈屋。李昔将茶盏递到武媚娘面前。她微尝一口,淡淡道:“或许是我想得差了。眼瞧着到了嫁娶年纪的公主中能选出来的也就只有你一人了。吐蕃大相十月进长安……你要早点拿个主意。”

    李昔抬一抬眼,“拿什么主意?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还是听天由命的好。”

    武媚娘见她兴致不高,便转了话题:“春天时听你说雪嫣又怀上了?算算日子,冬天便可再得孩儿了。她是个好命的,生养在富贵里,又有夫君这么细心照顾。”

    茶汤明澈如璧,茶芽上银毫细细,如初绽的小小玉兰,美得叫人心中惊动。

    李昔轻轻吹着茶沫,缓缓道:“可怜了她心比天高,也幸而身在贵家,否则这条性命也是朝不保夕。”言未必,她蓦地想起一事,“你方才说吐蕃十月来人?”

    武媚娘闻言抬头,“是。”

    脑海中立即出现那个黑红脸庞,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笑道:“有些事情怕是逃不掉的。”

    武媚娘略一思量,试探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能与我说说吗……”

    “我能有什么心事,整天吃饱了便睡。睡醒了,还有那两个小家伙来解闷,逍遥快乐得很。”她一哂,搁下手中茶盏,“晋王若是爱玩皮影儿,你便让他玩吧。他这一辈子也就这个念想了。”

    武媚娘不懂李昔在说什么,她一个后~宫小才人,怎么也管不到一个王爷身上的。

    她隐隐有些担心,“你最近总爱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你真没事吗?”

    李昔后知后觉,有点后悔自己乱说话,便笑道:“可能是下雨的原故。有些心烦。”

    武媚娘含笑,“我也是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这天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若有什么事只管叫人找我。”

    “好。”李昔起身将她送到殿外。

    目送着她娇好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怔然发呆。时间流逝得再缓,慢慢地也总会过去的,岁月悠长,总有一日会让自己厌烦麻木了这苦不苦、酸不酸的滋味,然后就……风清云淡,当作一切都未发生过。那个人,还是房大哥。只是大哥。

    蝶风见她这般,只看着她不说话。半晌,她才小心翼翼地递来一方丝绢,担心道:“公主,雨大了,该进去了。”

    李昔弯了唇抬眸望天空,随手抹了抹脸上的湿润,点头应下。

    贞观十四年七月二十八日,李世民要临幸洛阳。命阎婉之父阎立德先行在沿途视避暑之地,打算再修建行宫。之后,他带着任城、魏王、晋王与一些朝臣去了洛阳行宫避暑。

    这一日,阳光和煦熠然,桂花清雅浓郁的香气四处飘溢,让夏日的空气中处处流淌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出行的人数不少,为了方便李昔再次换上男装,冒充李世民的贴身侍卫跟随他身边。

    李昔于人群中看到不远处青衣男子,目光稍有停滞。房遗直漫不经心地勾唇笑着,看似神采依旧,但眼眸里颜色幽暗,顾盼时再无丝毫的飞扬得意,而是隐隐地、不留痕迹地多了些紧张和落寞。

    李昔心中微微一动,脑子里还未打定主意时,脚步却自然而然地停下了。他笑着走近,侧眸看着她时,眼底迅速掠过一抹能点亮整个眸子的光芒。可惜光芒只是倏忽而过,转瞬间,他又淡了眸,挑了眉,也不说话,收回眼光迈了脚步就要从她身前走过。

    李昔忍不住低声道:“房大哥。”

    他停下来,扭头看着她,笑道:“怎么了?”

    李昔叹了口气,有些发呆地望着他,分明心里要说很多很多的话,只是一字一字来回翻滚在唇间,却总是无法成音。

    他也叹了口气,笑了笑,走开。

    她狠狠地咬住唇,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不知何时,发凉的指尖突地一暖,李昔抬头看了看,只见眼前的那对眼眸在阳光下粲然得刺眼。

    “发什么呆?”李泰望着她,清亮的眸间带着几丝不豫。未等她回答,他已拉起她的手往前走,淡淡道:“别胡思乱想了。你既然与父皇一起出来,最好还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他的话唤醒了她,她皱眉垂头,半敛了眸子自顾自地思索,任由他拉着行走。

    他带着她走得飞快,两人一时各怀心事,不禁都忘记了去顾及两个“男人”手牵着手、行走在大庭广众下的怪异。一路众目睽睽,等到了行宫宫门时,李昔抬了眸子看四周,这才发现别人看她和李泰的眼神中有很多闪烁暧昧。

    手指上倏地一松,李昔回眸时,只见李泰已不自然地扭过了头,耸着肩干咳数声。李昔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别扭、略带羞赧的模样,忍不住轻声笑了。胸中辛苦的滋味随笑渐渐释放,阴郁的心情也陡然有些开朗。

    李昔十分豪气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去找父皇了。待会殿上见。”

    洛阳的行宫很大,里面亭台楼阁数之不清,飞檐走廊连绵不绝,而那金壁辉煌的宫阙殿宇更是看得人眼花缭乱,常迷局中。李昔四顾环望着入眼的恢弘,心中不时地赞叹。

    到了暂住的宫殿,蝶风有条不紊地打点着一切,李昔则乐得自在,陪在李世民身边与他下棋。这围棋怎么这么难。简单的黑白两子,玩起来不知比五子棋难上多少倍。

    “愣什么?快下”李世民见她下棋时心神不定地,不由得高了声拿手敲了下她的额头。

    李昔捏着白子左顾右盼,突然不知该摆在哪里好。

    “不许故意让我。”李世民开口,不说“朕”,而说“我”。

    李昔一开心,叮当一声棋子被果断地掷下。

    李世民的脸上渐渐罩上了黑气,他郁闷地抬头看她:“我输了?”

    啊?不会吧。这样也可以赢的。

    李昔心虚地移开视线,点点头,暗笑得意。

    李世民宽袖一挥扰乱棋盘,一边拣子,一边大声道:“李泰快过来和父王下棋任城的棋太臭了,下得我没了耐心”

    喉间一咽,李昔望着李世民瞪眼无语。

    指黑为白,颠倒是非,说起大话来脸不红气不粗,甚至还理直气壮得让不明就里的人以为就是如此。虽说自己是撞了大运才赢的,但也不能这么污蔑她啊。

    李泰笑应着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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