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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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千千岁-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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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贵为吐蕃大相,又为大唐驸马,果然好本事。李昔只觉得,她对他的那份知晓可以不完全,但却绝不能有刻意的谎言和处心积虑的刺探。

    “昔儿。”剑眉皱了皱,他伸出手来,想要拉她过去。

    李昔侧过身子,别扭地避开。

    他愣住。

    身后有手扯住李昔的胳膊,温暖坚定,微微用力,拖着她坐到身边的位子。“放心。我李泰这辈子甚少与人对弈,再开一局,我定要帮你赢定他”嗓音低沉,轻软中别含安稳人心的力量。

    李昔咬了唇,想说不必却又道不出口。

    可是即使要赢,她也要自己赢他。

    抬眸,刚要开口的刹那却看到房遗直望向她清朗含笑的目光,唇角不自觉地一颤,话音自嘴边溜走。只得低头黯然看着棋局,观战不语。

    禄东赞稍稍放下了心。轻笑出声,凤眸一转,微寒的目光自房遗直与她身上一掠而过。仅仅一瞬后,他的笑容便又是满不在乎的,眸间颜色又是恣意轻快的,一时仿佛看着房遗直和李昔若有所思,又仿佛看向了遥不可极的远方,神采渐隐,依稀不可见其锋芒。

    李昔似有察觉,抬头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她,而后各自掉回视线,心底发凉。

    李泰仿佛没看到周围的一切异动,不出声,只是一直握在李昔手腕处的手指越收越紧,越拢越有力,直到箍得她隐隐作痛,死命咬住了唇。既不愿出声呼痛,那唯有苦苦承受。

    “放开她。”禄东赞冷了声,眸光瞥向了她的手腕。

    李泰淡笑,落子盘中,道:“她是我的皇妹,本王为什么要放她?”

    禄东赞拧眉,深重的厉色自眸底浮现。他盯着李泰,唇角微扬,似笑,似咬牙,又似风情云淡,一字一字说得不慌不忙:“可你弄疼她了。”

    李泰早在他刚才开口说话时便已放松了手中力道,此刻闻言只是笑,悠然一叹,笑着反驳:“大相爱妻心切本王理解,不过……你确定你就没有让她疼过?”他勾了眸瞅李昔,缓声道,“或许更疼。”

    禄东赞沉默。

    半天,他的眼光重新落回棋盘,挑了眉,若无其事地笑道:“下棋”

    李泰欣然掷子。

    李昔动了动手腕,他垂指下来握住了她的指尖,扣紧。暖意似骄阳之温,正一丝丝自他掌心传入她的体内。

    李昔立刻愣了愣,凝了眸看眼前的人。

    明朗如玉,风光霁月。

    表面上他在下棋,实则正在暗自为她体内输送内力。

    方才李泰箍紧她的手腕时,就知她已失去了内力。他一直不放她的手,却是在动功为他输送内力。

    李昔有些失神,眉尖深蹙。

    禄东赞在一旁慢慢笑,笑声无谓,隐带嘲讽,李昔听了却是别有意境。

    于是装作听不到。

    盏茶功夫后,心思回落棋盘上。

    禄东赞拈指轻磨着手中白子,盯着棋局的眼眸里光芒微动。他抬头看了看李泰,沉吟一番后忽道:“暗渡陈仓。魏王此行,原来是存了这番心思?”

    “大相觉得本王此行不对?”李泰眉宇间谧色添上,神情愈发地从容淡定。

    禄东赞笑笑,狡猾得意的诘色自眸底一闪而过:“吐蕃在西,你们大唐是插不了手的。”

    李泰微微一笑,声色不动:“本王不求城池,只求富国之道。为父皇分忧。”

    禄东赞点头,笑意发冷,面色却更加得意,口中对李泰说话,眸子却转向了李昔:“本相却以为王爷是别有所图,不然,也不会贸然到为吐蕃。不止王爷,连房大人怕是也存了别的心思”

    李昔心底一阵寒,慌忙回眸看李泰与房遗直。

    房遗直并不见李昔一眼,目光淡淡如初。李泰明亮的眸子里目色镇定自如,虽笑,只是浅浅三分。

    “大相言过了。本王可不想得罪一些不必要的人,所以大相你想得太多了。至于房大人嘛,他的心思只怕是无人不知。呵呵……”

    当年李昔拒婚一事,闹得长安城内人尽皆之。青年才俊房遗直求娶任城公主未果,倒是让不少人心存遗憾。

    禄东赞的炉火被李泰一挑,便着了起来,望着他,唇角笑意渐渐僵硬。

    李昔惊了惊,忙道:“四哥一向恭谨,严肃。很少说上一句玩笑话,今日倒是让他说了个够。”

    李泰淡笑,目光直直凝视着禄东赞:“大相真的好福气,任城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很是舍不得嫁她出宫。倒是你来了,一切都变了。”

    禄东赞闻言半垂眸,脸上虽仍在笑,但眼底幽色深深浅浅,流转不停。半响,他止了笑,叹了口气,扬了眸看李昔,神色有些无奈,也略微有些漠然失落。

    他们在说话时,房遗直一直在沉默,目光紧紧盯着棋局,面色安详,笑意隐隐。

    待他抬头时,却对着李泰笑道:“王爷所言也不尽然。或许王爷当真需要大相的帮助。”

    李泰薄唇一抿,深深地望了房遗直一眼。

    禄东赞却是望着李昔,目中笑意深不可测:“昔儿最近身子不大舒服,晚上总要我陪着才能安睡。今晚的宴请,我就不便出席了。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李昔脸色绯红,禄东赞当着二人面前,将话说得如此暧昧。心知其意,却又有些羞恼。

    房遗直脸色一变,暗中将手握得紧紧的。李泰却是笑了笑,口无所妨。

    禄东赞起身,对着李泰揖手笑道:“王爷,我们去书房详谈如何?。”

    李泰撩了长袍,正待随着禄东赞一同走时,李昔却出声叫住了他们:“那这棋?”

    “胜负已分。”李泰回头笑,眨眼,眸色朗朗,似明月。

    李昔茫然,低头观摩棋局的功夫,他们已掀了帷帐走了出去。

    托腮看着棋盘,许久,李昔才恍然醒悟,不禁笑出声:“原来如此。”

    好个君子谋道

    李昔只顾着低头看棋盘,却是忽略了一直在身边的房遗直。

    房遗直终有机会将目光中所有的温柔倾注在梦中女子的身上。她瘦了,也黑了。看得出来禄东赞对她还好。据他所知,吐蕃的这位大相对他很是宠爱,并未纳娶任何姬妾。今日一见,也却是如此。

    吐蕃一行,本也是为了看看她。看她是否过得好?有没有受委屈?

    他时常在树下回忆往事,记得在他怀中的那个小小的人儿。那个傲气的贵公子形象一直都在他的心里。一顰一笑,深深印在他的心上。

    那是他一直疼在心里,爱在心里,且只能埋在心里的人儿。

    他笑一笑,有难言的苦涩,那女子好象变得有些不同了,他的心深深地失落了,只出言唤道:“昔儿。”

    这样的一声呼唤,让李昔的心怦然一跳。但也是一刻,便又强制自己恢复淡漠的神情。她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她,是禄东赞的妻。

    “房大哥。”她淡淡一笑。

    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他低首不语,然而那神情,已经是昭然若揭。李昔的心口又突突地跳起来,他形容颇有些憔悴,眼下有一片小小的乌青,如月晕一般,想是睡得不足。哪里还是从前那个疏狂清朗、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

    李昔低低叹道:“房大哥过得可还好?”

    听她开口相问,他的目光清澈如一潭清泉。这样盯着她,李昔几乎连心跳都偷偷的漏了一拍,竟不能回避,只是静静的回视着他。
【第026章】

    他的神色温柔地沉静下来,“在昔儿心中,何为好?何为不好?”

    李昔哑然,这般相问好与不好,却怎么也撇不清与她的关系。倒是自己莽撞了。她微微侧过头,“父母在,家事兴,人丁旺,无祸,有福相伴,此为好。”

    房遗直垂了眸,掩住眼中涌起的波澜。

    顿了一下,李昔又道:“人若不自苦,便无不好之说。”

    他点头,唇边带着一丝苦,她已疏离他很多了。

    明知不可能,他的心却不甘,轻声道:“昔儿,你还记得……”

    “房大哥。”李昔不等他说下去,立时打断了他。

    她微微而笑,昔年趣事在如今回首看去,亦是格外珍贵而美好的了。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当时怎么会知道,会预料得到,前路会这样苦这样难,难到无路可去的地步还要继续挣扎往前走下去。

    因为从前的甜,越发衬得之后的那一段人生路苦如莲心,还得一颗颗生吞下去……

    她的逃离不过是想躲开这些回忆罢了,如今,任何一个想要激发她的回忆,想要掀开尘封的往事,她都不允、不许,她不要让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甜蜜的,那些痛苦的……牵绊住她。

    房遗直何等聪明,只听她唤住他,稍稍一怔,便了解了她心中所想,只将眼神换成方才的从容,坦然地看着她,听她说,“半月后,你们会离开吐蕃,对吗?”。

    房遗直点头,她犹豫了一下,仍道:“大哥可否帮我一个忙?”

    “说来听听。”房遗直见她有事相托,神情又严肃了几分。

    李昔点头,如此这般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却见房遗直先是眉头一皱,继而大笑:“你啊,这脾气到什么时候也不会改了。”

    见气氛被她成功扭转,心里也不再别扭,她不好意思地抚一抚脸颊,淡淡笑道:“难道我的脾气很不好么?”

    房遗直见她小女儿态尽显,极尽所能控制自己不去将她拥在怀里,轻叹了口气,带了些许无奈,怅然道:“在我眼中,你什么都是好的……这件事等你安排好了,只管知会我一声。”

    知道他已经答应了,李昔松了一口气。

    晚上的宴请,禄东赞还是如约去了。那种大家心知肚明的玩笑话,谁又真的会拿出来将他调侃一番呢。不过,倒也在此事上看出这个蕃人对李昔的爱重。李泰与房遗直各自的心里虽有失落,却也为她高兴。

    阿娜尔在帐外与蝶风低语了几句便离开了。

    “什么事?”李昔提笔写着家书,准备让房遗直带回去。

    蝶风来到她的身边,低声道:“阿娜尔来过了。让准备着醒酒的汤。大相他,可能是喝多了一些……”

    李昔的笔尖一顿,男人们混在一起除了喝酒也没什么正事了。好在,禄东赞很少有这类的事情发生,这次也就原谅他。

    “去吧。”李昔也不多嘱咐蝶风。这类小事,她还是很信蝶风的。

    蝶风下去准备,李昔有些担心,出了一会儿神的功夫,蝶风已经带着尼玛、达雅端着热水、热汤走了进来。刚放好东西,禄东赞已经跌跌撞撞地掀了帘子进了帐。

    李昔对着她们摆摆手,几人退了下去。

    禄东赞淡淡的看了眼桌上的醒酒汤,接着走到案几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受寒了?”

    李昔忍住笑,他还以为是姜汤不成?她摇摇头,“没有。”

    酒味甚浓,他薄唇轻抿,“没有?”

    李昔重重的点头,“真的没有。”

    他转身去桌边端了醒酒汤过来,淡道:“喝了。”

    “不喝,我没受寒。”

    “喝了。”

    “不喝。”

    “喝不喝?”

    “不喝。”

    “很好。”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优雅的眯起眼睛,“真不喝?”

    看着他温柔的脸庞和危险的眸子,李昔的眼中划过一抹狡黠,装着很委屈地样子说:“……喝。不过,这汤好难喝,我最闻不得姜味,不如你先喝喝看,你若是全喝下去,我便让蝶风把锅里剩下的汤全都喝了。如何?”

    禄东赞伸出手指,轻点着她的额头,警告道:“别与我耍花招。”端起碗就是一口焖

    碗底已空,一滴也不剩。他朝着帐门口喊道:“蝶风,进来给夫人倒姜汤。”又向李昔道:“你真真是娇气的人。这汤连一点姜味都没有,还喝不下去。唉……”

    蝶风听到唤声,进门。见李昔对她使眼色,会意地点头,只拿了空碗出去,回了自己的寝帐休息不提。

    “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李昔收拾好笔墨,扶他坐下。怕他多话,便拿了一本书装着来看。

    禄东赞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听她问,便曲起漂亮的手指不留情的给了她一个响磕,“还不都是因为你。”

    李昔捂着额头无辜的笑了几声,“因为我?说来听听。”

    他修长的手指绕上她的发丝,吁出一口长叹,淡淡道:“别和他多做纠缠。”

    李昔的心没由来的一跳,知他指房遗直,面上如故,“他是我的兄长。”

    他目光幽暗的看她,“你觉得他是你的兄长?”

    “呃。虽没有血亲关系,”李昔摇头,“做兄长却是最好的人选……而且,他只能是我的兄长。”

    禄东赞的眼中有亮光闪过,俊美的脸庞勾起清淡的笑容。

    “放心了?”李昔也拿了他的头发把玩,心里竟有了一点小小的甜蜜,因为他的在意。

    禄东赞沉默了一下,清冷的道:“不放心。”

    ……啊?

    李昔眨了眨眼,“不放心?”

    还要让她怎么样?

    李昔慵懒的靠在他身上上,“难道你的意思是,不要和陌生人多说话。”

    禄东赞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李昔主动与他亲近。他俯在她耳边道:“既然你这样说了,我是不会介意你这做的。”

    他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颊上,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她的耳垂,如此暧昧和谐的动作……李昔避也不避的道:“禄东赞。”

    禄东赞明快地应了一声,魅惑的道:“在。”

    “我说……”

    “嗯?”

    “你能不能别打扰我看书?”

    “……”

    禄东赞僵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不发一言,李昔乐得轻松自在,拿起书就重新看了起来,并且进入了若无旁人的境界。

    许久之后禄东赞又开了口,“昔儿。”

    李昔勉强抬起头,“嗯?”

    他眯眼想了一会儿又道:“你是第一个对我毫不动心的女子。”

    李昔敷衍的道:“荣幸荣幸。”

    他单手支着下巴看着她,绝美的脸蛋有些深意,“你那么喜欢看书?”

    她翻了页书,“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有自有黄金屋。听过这句话吧?不少字”

    “昔儿。”他忽然勾起一抹邪笑,起身双手支在床榻上往她倾身而来,酒气扑到她的脸上,热呼呼地,并不醺人,反而有着淡淡地酒香。

    “嗯?”李昔扔下手中的书,向后倒了倒身子。躲开他的压迫。

    “我们不要理蝶风这丫头了,她偷懒。过了这么久,也不见给你端姜汤暖身子。”禄东赞锲而不舍地向前压向她。

    李昔开始紧张了,“你,你想怎么样?

    “昔儿……”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在她耳边轻轻响起。腰上也突然多了一只大手,正来回的细细摩挲。李昔忙按住那只手,却不想却被他紧紧抱住压倒在床上,温热的气息亲密的呼在她的耳边,细腻而缠绵。

    他最近这样“欺负”她似乎已经上了瘾,并渐渐地成为了一种习惯。

    他伸出舌尖开始舔舐,湿热的路线一直徘徊在她的颈间,带着**和勾引,他的呼吸渐渐变重,可动作还是不急不躁,似乎在等着她的回应。

    口中溢满了他的酒香,也引得她醉了。让她渐渐沉沦在他的亲吻中。真的对他毫不动心吗?为什么心底开始有了小小的渴望与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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