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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行空一笑：“好主意！”扭头随即大声喊：“兄弟们，撤呼！”
这下全乱套了。日本人左右为难，原本相互对峙的局面一下子支离破碎。土匪们一个个比狐狸还精。马行空一句话，四散而开各自为战。这让刚刚进入自己强项阵地战的日本人真有些适应不了。
“啾……，啾，啾……，啾！”各种奇怪的鸟叫声在树后，石头后，土堆后面，总之一切可以隐藏自己身体的后面发出来。当日本人围堵某些人的时候，突然间他们的身后便会出现不知道几个枪口。
井上正雄倒吸一口凉气，他已经嗅到危险的气息。
第三百六十二章 撤
马行空边打边撤，吸引着日本人往那边走，给后面的家眷让开一条路。退到一处树林旁边，马行空一头钻了进去，跟着他的土匪也一起进去。
穆云晨停下脚步：“就这里吧！大家听好了，一定要拖住日本人，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马行空往身后看看，大队的日本兵正在往树林里来，他一把拉住龙杰和余穆：“你们两个绕过去，堵住回去的路，给我守住了，家眷们没有撤完不准后退一步！”两人正中的点点头，领着人走了。
石头抱着自己的机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奶奶的，这些日本人还真难缠，咱们看来真的走不了了！”
张永年一笑：“这仗打的痛快，就是死在这里也值了！”
日本人已经围了上来。刘五数了数人头。马行空的身边剩下不到二十人。对面的日本人可有整整一个中队。这比例算下来，就算他们都是高手，以一当十也是死路一条，他眼睛一转，走到马行空的身后，突然间出手，一掌重重的砸在马行空的后脑上。
突入起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大为惊讶。石头立刻端起机枪：“老五，你干什么？”
刘五一把接住软下来的马行空，轻轻的放在地上，一指石头：“你过来！”
穆云晨看了刘五一眼。刘五道：“老穆，咱们这里就二十几个人，这一仗恐怕凶多吉少，能活着出去的恐怕没几个人，大哥你摆脱你们二位了！”
“老五！你想干什么？”穆云晨看见刘五一脸的平静，他已经猜到了大概。
刘五微微一笑：“咱们这帮人中，只要大哥活着，以后还有机会，万一大哥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完了，我可不想看着辛辛苦苦拉起来的人马就这么没了！”
石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和老穆带着大哥赶紧离开这里，其他的事情就不要问了！”刘五看着石头：“你给我记住了，要是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石头一下子愣在了当场。穆云晨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看其他人。每个人都在微笑，他们的心里都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张永年呵呵笑道：“可一定要替我们报仇！”
石头还想说话，穆云晨拍拍石头的肩膀：“别让老五的心思白费了！”
放下机枪，石头一把扛起马行空，转身对刘五道：“老五，这辈子我没服过谁，以前是我师傅，后来就是老大，今天我告诉你，你也算一个！”
刘五呵呵笑道：“那很好！行了，趁着日本人的包围圈还没有形成，赶紧走，如果不死，我们会去找你们的！”
这个时候再说别的显然是多余的。穆云晨对着剩下的人一拱手，真身跟着石头钻进了树林。时断时续的战斗整整持续了一下午。太阳下山，天逐渐暗下来的时候，树林里面的枪声总算是停了。
马行空悠悠醒来，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还有点疼。看看四周，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片树林了。是一间破败的屋子，房顶上几个大洞泛出微微的青光。撩开身上的大衣，从茅草堆里坐起来。左右看看，一个人都没有。
他只记得有人打了自己一掌，应该是刘五，剩下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石头端着一碗水从门外进来，见马行空醒了，急忙放下破碗：“醒了，喝口水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这是哪里？其他人呢？”马行空揉着自己的后脑勺问石头。
石头没有说话，低着头。“说呀！”马行空有些生气：“老五那个王八蛋，竟然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他！去把他找来！”
“他说了，如果他还活着回来找你的！”穆云晨慢慢的走进屋子，黑灯瞎火的只能看出个大概。
“活着？啥意思？”马行空最恨说话说一半：“说清楚，快点！老五打晕了我以后都发生了什么？”
穆云晨就站在一片阴影里，将事情给马行空说了。马行空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愣愣的坐在茅草堆上。整间房子出奇的安静，谁都不说一句话。门外面的几只蛐蛐没命的叫喊，像是在给几人耀武扬威。
马行空慢慢的站起身，一圈重重的砸在柱子上。屋顶立刻掉下来一些土块和瓦砾：“这仇我马行空一定要报！”
第二天一早，几人辨清方向，赶往他们的回合地点——大觉寺。这地方一来偏僻，二来离着长春城比较近。马行空奉行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的道理，将回合的地点选在了这里。一脚踏进大觉寺的大门。马健威一下冲了过来。
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人了，马行空的两个老婆和儿子安然无恙。小顺子、金正成和有伤的韩萧墨也都平安无事。马健威抱住马行空：“爹，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娘和二娘都要去找你！”
众人呵呵直笑。马行空没有笑，他拍拍马健威的肩膀。问龙杰道：“余穆和邹凯呢？”
“他们两个找你去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吧！”吴静急忙说道。
龙杰往马行空身后看看，只看见了穆云晨和石头，就有些诧异，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本来他想问问刘五和张永年的消息，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通明和尚把所有人全都让进屋里。如今这大觉寺已经成了一座空寺，里面的老方丈已经坐化，几个小和尚做就跑了，只剩下通明一个人，其实这样更加安全。
吴静和李芳出去弄水做饭，马健威帮忙。说到昨天一战，大家莫不感慨良多。穆云晨没有再隐瞒什么，将刘五和张永年的事情说了。龙杰、小顺子几人也都心里难受。说道伤心处，小顺子竟然哭了，就像一个孩子。
“快来帮忙！顺子！快！”余穆在院里大声喊叫。几人立刻出门，就看见邹凯和余穆两人抬着一个满身血污，怀里还抱着枪人跑了进来。
“是永年！”石头一眼就认出了已经成了红人的张永年。
穆云晨和小顺子急忙上前，查看张永年的情况。小顺子从随身的医药箱里找出一些止血的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张永年身上倒。穆云晨翻翻眼皮，又摸摸脉搏，点点头：“还活着，有希望！赶紧弄到屋里去，快！”
第三百六十三章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昨天一战，白龙涯可谓损失惨重大小喽啰几乎无存，另外张永年重伤，刘五生死不明。关于刘五又很多种说法。余穆、邹凯寻找到昨天激战的地方，就没有看见刘五，就连尸体也没有找到。几个逃回来的喽啰说，他们打到最后，日本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刘五为了掩护他们几个，将日本人引入了更深的树林。
马行空不相信刘五死了，他领着人一连在那片林子里找了好几天，几乎将整片林子翻了过来，也没有找见人影。
穆云晨安慰道：“老五机敏，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再说一个人更容易脱身。”
龙杰也道：“对！五哥不会出事的！”
马行空仰天长叹：“但愿如此吧！”
又找了一两天，询问了附近的一些百姓，仍然没有刘五的消息。迫不得已，马行空只能带着人再次回到大觉寺。时间匆匆而过，眼看着春天基本上就要过完了。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原本被大雪覆盖的小路露出痕迹。大觉寺这种偏远的地方也时不时有人走动。穆云晨建议，如今的长春，日本人越来越重视，这种地方不宜久留。得从新找个地方。
去哪的事情还没有商量好。通明和尚却从城里带回了一个大消息。马行空一听之下，瞬间暴怒，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妈的，日本人欺人太甚，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原来，那天刘五打昏马行空，让穆云晨和石头将其带走，日本人就已经围了上来，刘五带着剩下的十几个兄弟和日本人在林子里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土匪们的灵活性便显现了出来。他们神出鬼没的打法，加上马行空发明的鸟叫联络的方法，让日本人吃了不少苦头。
井上正雄一怒之下，派出了自己手里的王牌。满洲给水部队的士兵。满洲给水部队，就是臭名昭著的七三一部队前身。为了掩人耳目，日本人起了这么一个听起来绝对无害的名字。
井上正雄微微一笑：“不要毒死他们，我要抓活的！”
“砰！砰！”两个信号弹升上天空。几个穿着防化服，带着防毒面具的士兵，选好位置，将手里的绿色烟雾弹扔进了树林。微微的东南风，将烟雾弹里淡黄色的烟尘吹向下风口，迅速在树林之中蔓延。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简直难以让人忍受。刘五只吸入了一点，就觉得嗓子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样，格外的难受。冲在最前面的张永年觉得头昏脑胀，两条胳膊都有点拿不动机关枪。
“烟里有毒！把鼻子和嘴巴都堵住！”刘五急忙吩咐。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
干干的手帕并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还是不能阻止烟尘的吸入。张永年早已经受不住，两腿一软就栽倒在地。刘五冒着枪林弹雨，在林木之中穿行，往张永年身边冲去，一边跑，一边放了两枪，几个带着防毒面具的日本人立刻栽倒。刘五一把抱住张永年，冲着身后的两个喽啰喊道：“去把那些家伙带在脸上的东西弄来，那玩意或许有用！”
两个喽啰急忙冲向日本人的尸体，还没有摸到边，对面的枪声就已经响起。三个兄弟瞬间就被击倒。刘五叹了口气，深吸一口气，抱起张永年急忙后撤，日本人立刻追了上来。张永年本来就比刘五张的壮实，激战了整整一天，刘五这个时候几乎到了极限。咬着牙往前跑了一段。
日本人越追越近，刘五也有些头晕，脚下开始拌蒜。看着那些带着猪头面具的日本人把自己围住，想要还击，却已经没了力气。井上正雄看着口眼歪斜的刘五，微微一笑：“马行空跑了，让你来做替死鬼！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带走！”
拉走刘五，井上正雄照着张永年的身体就是几枪，看着张永年一动不动，这才跟着日本兵往外走。树林的喽啰死的死逃的逃，在毒气弹放出来之后，谁也不敢在树林里久待。等到烟尘消散，口气中还残留这淡淡的辛辣味，几个喽啰才从新回到了树林。
“八格牙楼！”井上正雄大骂一声，挥舞皮鞭重重的打在刘五的身上：“快说，马行空是死是活，老实交代我或许会考虑放了你！”
“哈哈哈……”刘五哈哈大笑：“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条件，不过我问一句，你能告诉我，不是男人说出来的话，我要不要相信你的话呢？”
井上正雄冷冷的看着。刘五自问自答：“你的话我要是信了，那我岂不是成了笨蛋了？哈哈哈……”
井上正雄看着刘五笑，一直等到刘五笑完，他也微微一笑：“刘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你如今面临的危险你应该最清楚，能不能活命全在你，我可以等，不过这可是有时间的！”说完井上正雄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我希望不会超过两天！”
“呸！”刘五往地上唾了一口：“太监！”
井上正雄立刻站住脚。以前他不知道太监是什么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问了不少人。但凡是中国人全都摇头不语，只有溥仪告诉了他答案。从那之后，每当有人说道这两个字，井上正雄心头便会马上燃起怒火。
“巴嘎！”井上正雄猛然间回头，等着刘五。
刘五呵呵一笑，反问道：“如果你不愿意听，我还可以换另外一种说法，阉人，阉宦，宦官，……”
“够了！”井上正雄打断了刘五的话，三两步走到刘五身旁：“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那好，让你也变成这种人！”
刘五被绑在行刑架上，本来就是岔开双腿的。井上正雄手下的两个刽子手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从何下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井上正雄等了一会，见没人行动。拔出自己的战刀，在刘五的裆下胡乱一搅，顿时鲜血如注。刘五咬着牙一声不吭。
井上正雄看着刘五的样子，突然间决绝的自己的裆部莫名其妙的一阵绞痛，一直从裆下眼神道脑袋。两个人都摇摇挺着。好像较劲一样，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发出声音。
第三百六十四章 法场
长春城大贴告示，首先一点，长春警备司令部井上正雄大佐，率部已经肃清了周围的土匪。抓获匪首数名，击毙土匪不计其数。其次，此次行动中，一举摧毁白龙涯、白皮子坟还有张家寨三座匪巢，安定了长春治安。第三，定于三日后在长春城最繁华的新民西街对白龙令匪首刘五执行凌迟之刑罚。
前两条全都是官话套话，可听可不听的假话。完全是日本人再给自己脸上贴金。唯独着追后一条太具有震撼力。别说长春这种地方，就是整个中国很多年都没有实施过凌迟这种刑罚。先不说会这种刑罚的人还有没有，淡淡那种残酷血性的场面，都给外的吸引人。
马行空看了通明和尚拿回来的告示，当即就要带人进城救人。是穆云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拦住。穆云晨道：“不能就这样去，你们都想想，日本人为什么这个干，摆明了就是想把我们引出去，日本人号称灭了我们、花狐狸和张瞎子，怎么就不见把那几个也处决了，老五只是小脚色，他们真正想抓的是您！”
余穆也道：“军师说的对！即便要救人也得想个万全之策。”
“大不了陪老五一起死！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把老五一刀刀的剐了吧！”石头等着穆云晨和余穆：“让我说，就是你们两个怂了！“龙杰看看穆云晨，又看看马行空，低低的道：“大哥，我觉得军师说的有道理，五哥用自己的命把你换回来，他也不想又看着你不抓吧！”
“唉！”马行空稍微冷静一点，叹了口气：“大师，你和龙杰下午再进城一次，好好打听打听，邹凯先行进城暗中观察井上正雄的动作，其他人准备家伙，这一次不把长春闹翻天，我就不叫马行空！”
这三天时间，过的出奇的快。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已经是第二天的夜里。这一次，只留下小顺子和金正成照看张永年、韩萧墨和马健威母子。其余的人全都下了山。月亮很高，大伙都走的很急，一道道黑影在树影斑驳的小路上快速的穿梭。
根据龙杰的消息，日本人为了明天的效果，强行勒令长春所有百姓，无论是商铺，摊贩又或者是学校、政府，只要你是中国人都必须去观看杀人盛典。这么一来，全城的警察和宪兵明显觉得人数不足。数十万人涌向新民街，小小的地方，很快就被挤的水泄不通。
井上正雄一身戎装，腰悬武士刀，双腿分开坐在正中央的位子之上，扭头看了一下赤木少佐：“都准备好了吗？”
赤木少佐微微点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