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衣得了准信,便病倒在屋里。
安解语虽然很不齿这个江南王,但是更诧异宋远怀如此不给南宫雪衣脸面。为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城防官儿,就要这样着急地抱江南王的大腿。便在家里对范朝风愤愤不平道:“男人的心要靠的住,真是母猪也能上树了。”惹得范朝风给了她好大一个白眼儿。
安解语也顾不得范朝风,这几日都往宋家去得更勤了。
见南宫雪衣一幅痛不欲生的样子,安解语便搜索枯肠劝道:“不说你和宋楼主以前的情分,就说如今这样大的一片家业,你就不能轻易拱手让人了。——难道你想让那个*子的妹妹过来拣现成的,不仅要花你的银子,住你的宅子,睡你的男人,还打你的儿子?”
南宫雪衣本是抑郁了好几天,如今听安解语说得如此风趣,不由噗哧一声笑了,道:“我哪有儿子?”说完,又皱了眉头,道:“我好象有两个多月没有换洗了。”
南宫雪衣和宋远怀成亲也快一年了,一直一点动静都没有,南宫雪衣就没有放在心上。最近这些日子以来,她又吃不下,睡不着,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子的变化。
安解语在一旁听了,却是大喜,忙道:“赶紧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你要是有孕了,就更不能退让了。你和宋楼主的家业,都是你们孩子的。那个*子的妹妹,凭什么看见别人的男人好就要抢?咱一定不能让她好过”
南宫雪衣想到自己可能有孕,心情就平静了下来,便先让自己的侍女马上去找个好些的大夫过来,一边又对安解语道:“语娘,你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安解语笑道:“我陪你吃晚饭。等你睡了,我再走。——行不行?”
南宫雪衣知道语娘也是有家室的人,她能应承从早到晚一直陪着自己,已是很不容易了,便点点头。
安解语就让五万回去给范朝风说了声,她要在这里陪南宫雪衣吃晚饭,让范朝风晚上自己吃饭。
五万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拎着一个食盒,同大夫一起进来了。
安解语见五万对她点点头,知道范朝风应是允了,就让五万把食盒先放在一旁。
这边大夫就给南宫雪衣把脉,却是把了左手,又换右手,过了好半晌,才笑着对南宫雪衣拱手道:“恭喜楼主夫人,贺喜楼主夫人——夫人确实有喜了。”
南宫雪衣和安解语相视而笑,也是又惊又喜,便细问道:“大夫,我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可会对我肚子里的孩儿有碍?”
大夫捻须笑道:“无妨。夫人身子骨强健,这孩子长得很好。”
不过这大夫也是仗义楼的人,知道宋楼主最近“喜事”临门,楼主夫人心里一定不好过,便委婉地劝道:“楼主夫人既然有孕,就要一切以孩子为重。别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南宫雪衣也是聪明人,便含笑允道:“多谢大夫良言。雪衣晓得了。”说完,便让人拿了大赏封,赏了大夫。
晚上安解语同南宫雪衣一起吃饭,就把范朝风专门给她送过来的鸡皮酸笋汤端出来给南宫雪衣用。那汤酸的恰到好处,十分鲜甜,极对南宫雪衣的胃口,便将整碗都吃尽了。又对安解语道:“不好意思。我把安兄弟给你准备的汤都喝了,你不会怪我吧?”
安解语抿嘴笑道:“都喝了才好。我现在又不想喝汤。”
南宫雪衣自己要做母亲了,就将宋远怀那边的糟心事儿放下一些,一心一意问起安解语有关妊娠和产育的话题。
这些当然也是安解语的强项。她便滔滔不绝地跟南宫雪衣一直说到亥时初。直到南宫雪衣都打起呵欠,安解语才住了嘴,帮着侍女一起,服侍南宫雪衣睡下了。
南宫雪衣也有数日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这几日她一直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有了孩子,断不能容许自己任性妄为,让别人得了意去,就沉静下来,很快睡了过去。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喜事 下 (补粉红90+)
※正文308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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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解语见南宫雪衣沾了枕头就睡着了,知道她也是累得很了,便看了她一会儿,心下叹息了几声,也自回去了。
范朝风在屋里拿着本书看着,等她回来。
见她脸上虽有倦色,可还是笑嘻嘻地,范朝风就问道;“雪衣可是好些了?”
安解语便坐到梳妆台前将头上的钗环花钿一一取了下来,一边照着镜子,一边道:“好多了。”又回头对范朝风抿嘴笑道:“宋楼主真是双喜临门。不仅要纳平妻,还要添丁进口。”
范朝风听安解语说宋远怀“双喜临门”、“添丁进口”,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也是又惊又喜,问道:“雪衣真是有了?”
安解语点头道:“今儿下午大夫刚刚给瞧了脉。——已经两个多月了。”又叹息道:“想来正是宋楼主去宜城之前有的。若是没有那女人从中插一脚,这两人不知有多高兴”
范朝风听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道:“就算有这女人从中插一脚,宋楼主的高兴,也不会比之前要少。”
安解语摆摆手,叹息道:“你们男人不明白。——两个人的感情里,不能有第三者的。”
范朝风却是想到孩子上头,心里又七上八下起来。他知道安解语对孩子的心,有多迫切。可是跟了自己,她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想到此,范朝风就伸臂抱了她坐在怀里,低声问道:“你,会不会后悔?”
安解语知道他的心病,忙伸臂回抱住他,将头放在他胸前,听着他激烈的心跳声,轻声道:“永不。”
两人静静地在屋里偎依了一会儿,才叫了六万打水过来。
安解语自去净房洗漱,范朝风便去铺床。
等两人都歇下了,安解语又道:“雪衣有孕,我这几日都要过去帮她布置喜堂。”又问道:“咱们家可要布置?”
范朝风困意上涌,迷迷糊糊地道:“难道你还要喝她的茶?”
安解语一笑,也睡过去了。
后面的几天,安解语就找了个积年的老妈妈,专门询问了平妻进门的礼仪事宜。
那老妈妈也是南宫家的世仆,跟着南宫雪衣一起陪嫁到宋家的,自是对咱家小姐抱不平。就对安解语道:“安夫人,老奴跟着小姐一起嫁到宋家,没得为别人家的女人操持的份儿。——安夫人还是找别人来问吧。老奴确实不知这平妻,是个什么东西”
安解语掩袖笑道:“妈妈真是会说笑。——平妻当然不是什么东西。若说她是东西,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老妈妈见安夫人拐了弯地骂秦燕燕,心里才好受些,对安解语叹了口气,道:“真是有劳安夫人了。”
安解语忙道:“妈妈说什么话。雪衣对我夫君有大恩。我们无以为报,如今有事,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老妈妈便对安解语行礼道:“我们小姐幸亏有夫人帮衬,不然伤心过度,害到肚里的孩儿就不好了。”
安解语也颔首道:“妈妈这话才是正理。天大地大,孩子最大。俗话说,为母则强。雪衣现在能打起精神,为了孩子打算,才不枉她仁兴堂堂主的威名。”
那老妈妈却皱眉道:“那*子的妹妹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们小姐费心思?”
安解语见这老妈妈就是车咕噜话来回说,也有些头疼。眼看这布置喜堂的事儿,也指望不上她,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老妈妈却是个精明人,她本是故意要将喜堂敷衍了事,给那秦燕燕一个下马威的。
只是见这安夫人心眼如此实诚,也暗暗称奇。就不知道她无才无貌无心机,是怎么拢住安护法的心的。转而又想到,安护法家也要进个江南第一名ji做贵妾,可见这安夫人哭的日子,还在后头。便对她也怜惜起来,就明里暗里,教了她许多辖制小妾的阴招儿。
安解语听了,拊掌大笑,乐不可支。
南宫雪衣在里间躺着养胎,听见外面笑声朗朗,也开心了许多。——也许,在尘埃落定之前,她还有可以企盼的东西。又想到当日她在宜城就不应该扭头就走,而是应该走上前去问个青红皂白才好。只暗暗出神。
眼看三日已过,宋远怀带着三辆大车回到了辉城。最前面一辆披红挂彩,却是装着新娘子的彩车。另外两辆却是一辆坐着江南王府过来送嫁的四个嬷嬷,另一辆坐着四个陪嫁的大丫鬟。
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辉城的承义坊,便引起了路人的侧目。
承义坊的宋宅如同往常一样,并没有张灯结彩。
秦燕燕坐在彩车里,穿着新娘子大红的礼服,盖着大红的盖头,满面羞怯。只等吉时到了,就要同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拜堂成亲。
宋远怀在一旁的马上也是满怀激动,恨不得插翅立刻飞到南宫雪衣身边。
他前几日才收到安护法的飞鸽传书,用了密语告诉他:南宫雪衣有孕,他快要做爹了——便更坚定了自己要为这未出生的孩儿谋一个好出身的决心。
只是江南王的人处处跟着他,对他多有挚肘。
他既不是软柿子,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燕燕在他面前撞墙,他也确实心生怜惜过。
可是当他得知,这算计自己,秦燕燕乃是主谋的时候,就一直觉得臊得慌。——枉费他自誉阅人无数,却还是对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害的小女子看走了眼
本来他就不会如秦家这些贱人的意,让燕燕进了宋家门。如今更是下了狠心,秦家的这些女人,他一个都不会饶过——便早早地跟仗义楼的人通了消息,让他们另备“喜堂”。
若不是着急要亲眼见见雪衣如今怎样了,宋远怀根本不会把这三辆大车带到承义坊的宋宅门前来。
到了门口,宋远怀翻身下马,对车里的秦燕燕道:“燕燕,你等一会儿,我进去看看里面的喜堂准备的如何了。”
燕燕忙道:“宋大哥,不用麻烦了。雪衣姐姐心里不爽快也是有的。燕燕只要能跟宋大哥在一起,就算不要名分也使得。”说着,就要掀了盖头,下了轿子跟了宋远怀一起进去。
那江南王府跟着燕燕一起过来送嫁的嬷嬷也下了车,立在燕燕彩车的旁边。
为首的嬷嬷听燕燕如此委曲求全,就在一旁厉声道:“燕燕姑娘,这于理不合。燕燕姑娘是王爷所赐,虽是平妻,其实等同原配。”又对宋远怀傲慢道:“宋楼主,你这样怠慢燕燕姑娘,就是不把我们王爷放在眼里。我们回去见了王爷,定是要如实禀报的……”
话未说完,燕燕已是在车里娇声道;“嬷嬷此言差亦燕燕虽是王爷所赐,可是燕燕念在雪衣姐姐先进门的份上,自愿尊姐姐为大。且燕燕已是宋家的媳妇,不得不守宋家的规矩。还望嬷嬷不要为难宋大哥和雪衣姐姐”
宋远怀见燕燕同江南王府过来送嫁的嬷嬷争执起来,便敷衍道:“燕燕,嬷嬷所言极是。你还是在这里等一等,我进去看看再说。”说着,便大步上了台阶,扣响了大门上的门环。
里面守门的人开了个门缝,见是楼主回来了,便稍微开大了些,让宋远怀侧身进去了。那守门的人又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大车和下人,撇了撇嘴,就将门又关上了。
宋远怀进了宋宅,便急步往内院去了。
南宫雪衣知道宋远怀今日要回来,心里一直七上八下。
语娘说是帮她布置喜堂,却只是过来跟她的陪房妈妈唠了几天嗑。昨天临走的时候,语娘让人把宋远怀爹娘的牌位摆在正厅就完事了。
宋远怀进了内院的正厅,一眼就看见对面的供桌上,撤下了魁星图和香炉,反而摆上了自己爹娘的牌位。
站在正厅里,宋远怀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却到底还是忍住了,就叫了一旁伺候的人问道:“夫人在何处?”
那丫鬟忙躬身答道:“夫人早上有些不舒服,还在里间休息。”
宋远怀心里一紧,便赶紧往里间里去了。
南宫雪衣这几日开始害喜,吃什么,吐什么,累得不可开交,已是没有精力再去管宋远怀跟他的平妻拜堂的事儿。只打算若是宋远怀怪罪起来,她就带了公公婆婆的牌位,回到自己娘家去,对这对狗男女眼不见为净。
宋远怀进到里间一看,平日里欢蹦乱跳的雪衣,此时正脸色苍白躺在临窗的软榻上,身子微微往外倾斜地靠在大迎枕上。双眼紧闭,眉头紧锁。
“雪衣,你觉得怎么样了?”宋远怀轻轻走过去,坐到软榻边上,握住了南宫雪衣的手。
南宫雪衣全身一震,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宋远怀英俊的面庞上,那掩饰不住的担心和挂念,强忍了泪,道;“你还知道回来?”话音刚落,便又探身到软榻旁边的痰盂里,大吐起来。
宋远怀赶紧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又倒了杯水。等南宫雪衣吐完了,扶着她漱了漱口,又拿了一旁的湿帕子,拧干了给她擦脸。
南宫雪衣气喘吁吁地躺下了,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正文 第三百章 入阁 上
※正文316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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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远怀见雪衣吐完了,就端了痰盂出去,给外面候着的人拿去倒了了,又换了个干净的进来。
南宫雪衣刚吐完一轮,觉得好受些了,才哑着嗓子道:“不好意思。我这个样子,很难出去喝你新妇的茶了。”
宋远怀眼圈一红,跪在了南宫雪衣面前,道:“雪衣,对不起。”
南宫雪衣的泪也顺着紧闭的眼角慢慢流了下来。她的心里空落落的,等了这么多天,却只等来一声对不起
南宫雪衣睁开眼睛,挣扎着从软榻上起身,正眼也不看在一旁跪着的宋远怀,只道:“既如此,你我夫妻之情,今日一刀两断。”说着,便要去取了自己的包袱,回去自己承康坊的娘家。
宋远怀赶紧起身,从后面抱住了南宫雪衣,着急道:“雪衣,你听我说。我对不起你,是因为我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儿——你要信我,我对她只是起初有些怜惜而已。如今我已是想通了,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南宫雪衣再也受不了,从他怀抱里挣扎开来,顺手取下旁边墙上挂的鞭子,狠狠抽了宋远怀几鞭子,才凛然道:“你带她去买首饰,也是着了别人的道?你给她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羊脂玉镯,也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你心里只有我,还能对别的女人怜惜?——宋远怀,你枉为江南第一大帮的帮主,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如此没有担当?做了错事,都推到别人身上?”
宋远怀一动不动,受了南宫雪衣的几鞭子,才颤声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打我是应该的。我并不想瞒着你。只望你好歹念着我们的孩子……给我一个机会……”
南宫雪衣冷笑道:“没有你这样的爹,我们的孩子只会更好——跟着你这样的爹有样学样……”又怒道:“我可不是婆母,任你们胡来也忍气吞声”
宋远怀见说到自己的娘亲,心下更是大悔。
起初燕燕撞墙不支,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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